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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妻调令-第160部分

小说: 妻调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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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开,老太妃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说不出口。

不只女儿苦,这个外孙更苦,有些话,她可以说,但是她说不出口,也不想再去勉强他。

将老太妃送出暄风院,夫妻俩站在那儿看了许多,直到曲潋伸手拉了拉他,对他道:“回去了。”

纪凛淡淡地应了一声,和她一起转身回房。

他们两人都没有对老太妃今儿上门的事情说些什么。很多时候,伤害已经造成,不可能轻易原谅,所以最好什么都不说。

回到房里,曲潋让他去歇息,便去准备晚膳。

只是她从厨房转出来时,却见纪门凛披着一件黑色貂皮斗蓬,站在廊庑下,抚着落到他肩膀上的金乌,然后将它放飞。

自从她嫁过来后,金乌不用再时时盯稍她,便很少出现在面前,一般都会在小树林那边出没,后来曲潋也看出一些门道,金乌果然成了信使,比鸽子还有用,就不知道纪凛用它来和谁通信。

放飞金乌后,纪凛回头,看到她过来,朝她露出笑容。

曲潋走到他面前,一个没忍住,便道:“你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变脸了……”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滞了下,以她的眼力,发现他的笑容十分勉强,让她反省是不是自己嘴巴太快了?

沉默了会儿,纪凛才道:“这样不好么?”然后他咳嗽一声,“我不想你更恼我。”

曲潋花了点儿时间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对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人完全捏住了她的脾气,自是知道如果他自己克制不住转变性质,第二人格是个易暴易怒又行事无章法的,恐怕到时候又会说出什么让她更暴怒的话,然后更不会原谅他了。所以,为了不让她的怒气叠加,所以他这些日子都很辛苦地克制着,别再让自己忍不住再转换性格。

曲潋白了他一眼,哼唧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很生气,暂时没有打算原谅你。”

纪凛只是朝她笑着,那样温柔的包容,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差点心软,转身想走时,他已经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他低首亲吻她的脸,用斗蓬裹住她的身体,避开寒风,轻轻地附在她耳边道:“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不气为止。”

曲潋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再无法形容那种心情。

打不得,骂他无所谓,发脾气也包容,简直让人没辙。

曲潋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腰,软声道:“你刚才让金乌做什么?别说只是心血来潮想遛鸟,我一个子儿都不信。”说着,她掂脚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发现他的身体都僵硬了,暗暗解气,“说吧,不说实话我更生气。”

“……”

纪凛斟酌了下,方道:“其实也没什么,让金乌给靖远侯世子递句话。”

“那昨天晚上呢?”

“给乌江镇的朋友送信。”

“乌江镇?”

“是江湖上的一些朋友,你不认识的。”

曲潋明白了,听纪三叔说过,他们叔侄俩以前在外走动,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反而比京城这些勋贵世家子的多了,看重的并不是那些人的出身,而是他们的能力。

曲潋虽然好奇心比较旺盛,可也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所受的局限性,所以有些事情他才不会和她说,都是自己做了,被她发现时,才会说一些罢了。不是不泄气的,可是就算她发现了,却帮不了他什么,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久而久之,变成男人的附庸。

“怎么了?”突然发现她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纪凛心头发紧。

曲潋默默地扭身回了房。

纪凛跟在她身后,探究地看着她,见她板着脸,心中的弦都绷了起来,努力地克制才没有让心头的那头凶兽跑出来,但是行动间却有了些变化。

当曲潋被他捏住下巴,迫使得她与他面对面时,只想喊卧槽。

“阿潋,怎么了?”他的声音更和煦了。

曲潋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她将他的手挥开,无力地趴到床上,闷闷地道:“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只能依附着你,如果哪天你变心了,以你的本事,我恐连下堂妇都做不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人看着丈夫女人一堆,都得忍着的原因,因为没有底气,行事也不如男人方便,更没有出路。

“你胡说什么?”纪凛的语气有些起伏,不若平时的温和。

“我才没胡说!”曲潋猛地坐起来,与他面对面,“你瞧,这次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从此至终除了气你伤害自己外,我能帮你做什么?甚至我很气婆婆伤了你,可是作为儿媳妇,我除了只能推她摔一跤外,就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指责她对你不好,不然就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我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不然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说着,她又趴回去,声音更沮丧了,“所以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被这世间规矩束缚住,什么都不能做,让自己渐渐地变得没用……”越是在这个世界生活得久,越是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越是难受。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样的她到底是凭什么生活在这里,得到他的包容喜欢的?她明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却被现实压得低下头。

“你大可不必包容我,我的性格不好,小时候就爱打人,长得也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儿,现在还乱生气,让你处处讨好,伏小作低……”

她絮絮叨叨地说,他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这一翻话到底有什么意义时,他终于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样已经很好了!”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细腻的面容,“我不需要一个太过聪明的、会处处干预我行事的女人陪伴我,只要看到你,我便很开心了。我是男人,保护心爱的女子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想将你养成牵孔右谎栏轿遥灰易愎磺看螅|丝子也无法吸干养份,只能离不开我。可惜,你总是……”

他心里苦笑,在她一双清净如水的眼眸的注视下,面上却不显什么。

她总是让他有一种无法触摸之感,明明就近在眼前,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爱她,包容她,甚至连她生气都想要放下男人的骄傲去讨好她。或许,这就和小时候的事情有关,她在他心里已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烙印在了骨子里,让他无法放手。

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变成一个只会依附他的无用女人,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的。

“你果然用心险恶。”曲潋指责道,“我都已经那么伤心,担心自己渐渐地变得没用,你却想将我变成那种没用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背部,无声胜有声。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小时候对你那么不好。”她又问道。

“也许,是因为我当时那么惨的时候,就只有你对我笑,还说了那么多诱惑我的话,所以我一直记在心里,觉得你很好很好,长大了都放不开。”

曲潋顿时有些尴尬,原来还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么?因为当时她无心的话,所以变成了他的执念。

“那你呢?”纪凛又问,“我是个双面人,可是你为什么还能接受?”说着,他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痕迹。

曲潋虽然心情还是莫名其妙地失落中,但是此时已然明白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取信他的机会,一个打破两人之间那种不信任的机会。

“因为你长得好看!”她毫不迟疑地说。

纪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她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别气,好的皮相总是能加分的,如果我是个黑丑妞、矮挫穷,你能看得上我么?”她理智地说。

纪凛沉默了下,艰难地说道:“应该能。”

曲潋笑着坐起身,扑到他怀里,避开他的伤口,将脸搁到他肩膀上,将他亲了又亲,然后才和他额头抵着额头,笑道:“算了,不说这种肤浅的话了,要说得深刻一点,可能是当时的你太过美好了,明明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但是只要你对我笑,我就心跳加速,喜欢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但是越是发现你的好后,越是喜欢了,看到你就欢喜。”

那你可能不知道,那些都是我刻意伪装出来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样子。

纪凛默默地凝视着她的容颜,他无法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心黑狠毒,一切能利用的人事都能利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偏好后,就下意识地让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模样,然后让她沉沦。

“所以啦,很多没有理由的事情,最后却变得这么自然,例如我爱你,就是这么自然!”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牵住了,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眼前的人。

为什么一直想要抓住她?他不知道,就是想要抓住她,想要每天看到她,想要转身就能看到她,想要她一直生活在他视线之内的地方,想要掌控她的喜怒哀乐,让她的双眼只能看得见自己。

他突然扣住她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上去,用一种和温柔完全不搭边的粗蛮举动,重重地吮吻撕咬,仿佛只能这样,才能将心里那种无法诉诸于口的感情宣泄出来。

“放开,流血了……”她呜呜地叫着,不过双手徒劳地挣扎,却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只能苦逼兮兮地任由他凶狠地侵犯,直到双眸染上水雾,整个人就像被彻底地蹂。躏过的可怜虫。

他突然又找出了一项自己无法放开她的理由,因为她会为他心软,为他忍让,为他牵肠挂肚,甚至会为了他受伤,只能忍耐地任由他欺负。

呵,他怎么可能放手呢?

如果这是所谓的爱,那么他相信自己爱她爱到发狂了,不允许她有任何不服从的思想,甚至离开他的可能。

他宁愿毁掉。?

第186章

?曲潋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近来的事情憋坏了,所以才会莫名有这种悲观的情绪,甚至几乎否定自己。这次和纪凛难得交心一次,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也没有再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郁结于心。

从上辈子惨死到这辈子一步一个脚印地生活,她便明白一个道理,人是向前看的。

所以纵使曾经有心结,也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地释怀,或者用另一段感情来覆盖,例如这辈子的父亲对她的父爱,终于让她对上辈子的惨死释怀一般。

释怀不是否定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也不是找借口原谅什么,而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她希望纪凛有一天也能释怀,如她这般,珍惜身边的人和事。

所以她也学会了包容,包容他另一个性格的暴躁残忍,希望他有一天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包容,似乎让他的阴暗面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不过我还是很生气,当时看到那一幕时,我都吓得动不了。”说起除夕夜的事情,曲潋仍心有余悸,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害怕和不确定。

纪凛朝她微笑,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那你记着。”

“好。”

曲潋看了他好一会儿,决定相信他的承诺。

得到他的承诺,曲潋脸上终于重新恢复了笑容,仿佛浑身的活力又回来了。

等出了正月时,纪凛的伤势终于好了,至少外伤看来是好了,但是这次伤得太重,多少损了些底子,得仔细调理身子补回来。

知他身体好了,皇上将他召进宫,见他身体已无碍,便让他回来当差。

而这一个月期间,因淑宜大长公主称病在家,镇国公府变得冷清,出了元宵时,镇国公也递了折子禀明在家侍疾,不过其中知情的人都知道他这一举动,日后应该是不会再理事情了,闲赋在家。

与镇国公相反,纪三老爷倒是频频进宫,多数是皇帝召见,在外人看来,虽然镇国公在家侍疾,不再管事,但是皇帝对镇国公府的恩宠并未少,在他们看来,皇上此举有要重用纪三老爷的意思。

对于纪三老爷其人,京中年纪大些的人都知道的,而一些年纪轻些的就没见过了,但不管见没见过,如今他回京城了,单是皇上频频召见,就证明他比京中那些勋贵子弟好得太多,再一打听,他还没娶妻呢,众人的心思都动起来。

纪三老爷是淑宜大长公主的三子,皇上又是个念旧的,只要纪三老爷肯留在京城,少不了他的好处,虽然不能继承镇国公,但他的前途也不会差多少。所以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钻石王老五的级别,纵使年纪大些也不要紧,老夫少妻的组合大家都见怪不怪,甚至觉得年纪大些的还懂得疼人呢。

虽然在一些夫人心里,纪三老爷就是个不着家的浪荡子,谁家姑娘嫁了他后,要是他又在京里待不住跑了,那自家姑娘可不是守活寡么?就算有些儿动心,但也迟疑着。不过大多数家中有闺女的人还是认准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和镇国公府攀上关系的机会。

于是过了正月,往镇国公府递帖子的人不少,就算淑宜大长公主如今卧病在床,可也不会不理小儿子的亲事吧?并且去和纪凛攀关系的人更多了。

纪凛受伤一事极少人知道,外人都以为他是在家中侍疾,才没有到外面行走,如今他回金吾卫衙当差,面色看着苍白憔悴了一些,都以为是为淑宜大长公主担心罢了,少有人知道内情。

面对那些怀有异心来攀关系的,纪凛皆一视同仁,等听出他们都是被家中长辈打发过来探听三叔的消息时,不禁啼笑皆非。

所以,等晚上回府,他在花园里见到正醉卧在亭里的纪三老爷时,便对他道:“三叔,你几时娶个三婶回来?”

纪三老爷正酒意醺然,听罢摆摆手,醉醺醺地道:“什么三婶?娶回来作甚?你三叔我被明方大师点化了,这辈子要保持童男之身,否则一身武功尽废……”

纪凛:“……”

纪三叔胡说八道一通后,见纪凛转身要走,忙拉住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爽朗地道:“暄和啊,既然身体好了,改日和三叔一起将你祖父留下的部下都整顿整顿,看看还有多少能用的,到时候和三叔一起去北疆可好?”

纪凛见他一张脸被酒意醺红,眼角桃花乱飞,伸手扶住他,轻声道:“三叔打算要给祖父报仇么?”

“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纪三叔晃悠着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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