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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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卫蘅只觉得肩膀上的手烙铁似的烫,她越发不安,转头嗔道:“你将人打发走了,谁来给我烘头发?”
陆湛搂了卫蘅坐下,让她将头搁在自己手臂上,抬手替她将一头青丝在引枕上铺散开来,这才低头在卫蘅脸上啄了一口,“小没良心的,连洞房花烛夜也不让我好过?”
卫蘅一把握住陆湛不规矩的手,“她们还要进来的。”
陆湛冷笑了一声,却也没再进一步,只用手指绕了一缕卫蘅的头发来把玩。
“哦对了,我拜托你帮大姐姐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吗?”卫蘅假作忽然想起地道。
陆湛的手一顿,狠狠地掐了卫蘅的腰一把,“今晚,你就跟我说这个?”
卫蘅“哎哟”了一声,撑起身子道:“你是不是都忘了?这么久也没有回音儿。”
陆湛顺势捧住卫蘅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就不心疼心疼我,烧着龙凤蜡烛跟我说你姐姐的事儿?”
卫蘅心里恼羞,觉得陆湛这人就只惦记这个,她偏偏就是不顺他的心,掰开陆湛的手道:“我心疼你,你却没将我放在心上。二姐姐回去托二姐夫帮着打听,不到半月功夫就有了回信,你倒好,我拍着胸脯跟大姐姐保证的,你却一点儿不放在心上。”卫蘅越说越委屈,真真假假的,自己都开始闪泪光了。
“你怎么拍胸、脯的,拍给我看看。”陆湛的眼睛都盯到那块儿去了。
“陆湛!”卫蘅伸手去挠陆湛,大袖衫的衣袖就滑到了手臂上,露出嫩藕似的洁白臂膀来,被陆湛一把捉了去,放在嘴里又吸又咬。
好在念珠儿的声音及时在外头响起,卫蘅这才脱离了魔爪。只是念珠儿也太懂事儿了些,放下碗盏就退了出去,留都留不住,又没有鬼在追她,卫蘅腹诽道。
等屋子里一切归于寂静,卫蘅才发现陆湛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今日我要是没查出你姐姐的事情,你就不跟我过了?”陆湛问。
卫蘅心肝儿一颤,搂了陆湛的腰仰头看他,“我只是觉得如今我这样好,不想大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担惊受怕。”
陆湛的脸色和缓了一些,捏了捏卫蘅的脸道:“今晚若是早些安置,你就更能知道我的好处了。”
卫蘅还是不依不饶,“你对我,不如二姐夫对二姐姐那样上心。”
陆湛真是被卫蘅气笑了,“你就作吧,卫蘅,你小心自己作死了。”陆湛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直接拉开了门。
卫蘅急急地追过去,还以为陆湛气得洞房夜都不过了,她刚跑到陆湛的身后,就听见他道:“来人。”
片刻后在倒座值夜的青雀就跑了过来,“三爷。”
“你去和气堂,叫映月将我昨日收到的汝宁府的信送过来。”陆湛道。
青雀愕然,完全不明白这位爷怎么洞房之夜还要忙公务看信,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应声就去了。
“相公。”卫蘅可怜兮兮地在陆湛身后叫道。
陆湛转身看也没看卫蘅,径直回了东次间在榻上坐下。
其实卫蘅的原意不过就是说说话多打发一些时间,但是陆湛一生气,她自己先就蔫吧了,尽管卫蘅也在心里头腹诽,陆湛实在太小气了一些。
“醒酒汤好像凉了,我再让念珠儿给你煮一碗吧?”卫蘅陪着小心道。
“不用,给我沏一杯酽茶来。”陆湛冷冷地道。
“这么晚喝酽茶不怕伤神吗?”卫蘅关心地道。
陆湛冷嘲道:“三奶奶今夜不是打算跟我彻夜长谈么?我是怕打不起精神来应付你。”
卫蘅的心思被说破,立时就心虚了,脱了鞋爬上榻,向陆湛倚了过去,一对儿小猪刚好贴在陆湛的手臂上,撒娇地蹭了蹭陆湛的肩膀,“我知道是我小心眼误会了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派了人去祝举人的家乡汝宁府打听。”
陆湛转过身不由分说地就将卫蘅压在了榻上,“你的什么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说!”
卫蘅这会儿心里正甜蜜得厉害,想着三日回门时就能将消息告诉卫芳了,省得她左右为难,不管如何,陆湛的消息肯定比范用查到的有用得多。
卫蘅自己大约都没意识到,这女人啊成了亲比较的重点就不再是谁的诗做得好,谁的画画得妙了,而是谁的丈夫更有能耐,谁的丈夫又对她最上心。卫蘅又不是那脱尘出世的尼姑,小小的虚荣心自然少不了。
因着这带着甜蜜的虚荣,卫蘅抬起身子飞快地在陆湛的唇上啄了一下。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密密麻麻的“蜜蜂”就落到了卫蘅的脸上、唇上、锁骨窝上。
卫蘅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被陆湛从那大袖衫里剥了出来也不知道,肚兜不知去向,一片雪肤掩映在赤霞纱下,看得人“咬牙切齿”。
偏偏门外响起了念珠儿的声音,“三爷,映月姑娘来了。”
卫蘅忙地推开陆湛,陆湛吸了口气才顿住动作,“让她将信放到外头的桌上。”
两个叠在一起的人,等外头没了动静这才又行动起来,卫蘅推了推还想继续的陆湛,“我想看信。”
洞房花烛夜,陆湛自然没有早前的隐忍,卫蘅的大腿贴着那热度,只觉得恐惧,太伟硕了些,她的三分退意此刻已经变作了十二分。
陆湛倒是没有为难卫蘅,脾气格外的好,竟然真起了身,出去将信拿了进来。
卫蘅打开来一看,心里不得不佩服陆湛,这都快把祝举人和广信伯家那庶子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了,连他们小时候的事儿都打听出来了。甚至还打听出了广信伯家那庶子居然同自己的嫂嫂私通。
卫蘅惊讶地捂住嘴,“这也太大胆了,小叔子同嫂嫂居然有首尾,广信伯家的家风也太坏了。怎么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啊?”
陆湛嘲笑道:“那马五也是个有能耐的,不然哪里偷得到他嫂子。若是被你都知道了,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卫蘅收好信,感激地望着陆湛道:“我该怎么谢你呢?”
陆湛的言语越发刻薄,“不必,你少气我一点儿就行了,现在还敢说我对你不上心么?”
卫蘅还没回答就被陆湛抱了起来,她忙地将手挂到陆湛的脖子上,卫蘅的心随着陆湛的脚步“咚咚咚”地跳得她头晕。
新床大而阔,卫蘅躺在彤色锦被上,青丝流水似地淌在身侧,雪白、乌黑、赤红,真是灼人欲盲的颜色。
只可惜卫蘅乖顺了不到一息,就爬了起来钻入了被子里。
陆湛脱了外裳,放下床帘也躺到了床上。卫蘅欺到陆湛身边,侧身以手支头地看着陆湛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上心的?”
什么时候?陆湛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在宁夏卫的时候格外的想,可若是讲了实话,卫蘅只怕更觉得当时她背叛自己有礼了。
“小时候就觉得卫家的三姑娘生得玉雪可爱……”陆湛以一种额外低沉的声音道。
卫蘅的耳朵被那声音撩得仿佛有蚂蚁在爬一般,不过嘴皮子却还是一样的利落,“编,你继续编。”
陆湛大笑出声,将头抵到卫蘅的额头上,“那我要是告诉你,我在宁夏卫时日日梦到今夜这情形,你信也不信?”
卫蘅先是觉得心头像吃了花蜜一般甜,可旋即就反应过来了,娇嗔道:“陆湛,你这个臭流氓!”
“我要不是流氓哪能抱得美人归呢?”陆湛轻轻揉着卫蘅道。
说起宁夏卫,卫蘅不由就想起陆湛得胜回朝时的光景,“当时你让人送了十万两银子给我,我还以为,以为我们再也……”卫蘅感叹道,忍不住又问:“那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啊?”
“什么心情?等会儿你就体会得到了。”陆湛道。
“大王,饶命。”卫蘅吓得连“大王”都喊出来了。
陆湛翻身压住卫蘅,可是卫蘅那小嘴就像停不下来一般,“若是当初朵丽公主没有捉弄我,如今我们大约也不会有这光景,那时候我真是讨厌她,如今却觉得真该多谢她,你说是不是,三爷?”
这一生三爷喊得娇滴滴,婉泠泠,起承转合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听得人毛骨悚然。
“自然是三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陆湛笑着想去亲卫蘅的唇。
卫蘅打了滚就翻出了陆湛的掌控,抬腿就去踢陆湛,“你个混蛋,如今我才想明白过来,如意林根本就不是巧合吧,一定是你使坏挑拨了朵丽去害我。”
陆湛一把捉住卫蘅的腿,“真难为你这脑子,隔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我早就想出来了,只是一直没问,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我当时可是和别人订了亲呢,你就打我主意。”娇言嗔语,不见丝毫责备,有的只是甜蜜的矫情。
“你知道马五为什么偷他那嫂子么?他那嫂子生得普普通通,比他屋里的丫头都不如,他不过是为了那别有滋味而已。”陆湛一把扒拉下卫蘅的亵裤。
卫蘅尖叫着往后退。
夜里只听见卫蘅带着害怕的颤抖声道:“你快放开我,陆湛,你要做什么?”
“早不就说过,总有一日我要看个够么?”陆湛掀开床帘起身去茶桶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细细品鉴这尊上苍最完美的玉雕。
“那也不用绑着我啊?”卫蘅尖声道。
“不想你自己伤着自己。”陆湛闲闲地回答了一句。
“你干嘛把茶水浇在我身上?”帐中又传来卫蘅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炉渣: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做没福气
猪猪:迢迢长夜千般苦,恨不转眼到黎明
第86章无力尔
清晨第一抹亮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床帘外时,一双冰凉的手贴在卫蘅的背脊上,冷得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睫毛扇了两扇,才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
卫蘅动弹不了,双眼无力地盯着帐顶,她忽然能理解陆湛说完说的那句话了,他说,她过一会儿就能体会当时他从宁夏卫回京时的心情了。
唯愤怒、无力尔。
陆湛一只脚跪在床上,轻轻扶起卫蘅,将茶杯递到她唇边,卫蘅很有骨气地撇开了头,嗓音沙哑地骂道:“走开,混蛋。”
陆湛一点儿不生气,放下杯子,捧了卫蘅的双手,细细察看她手腕上的红痕,“没想到这样稚嫩,绸带都把你勒伤了。”
卫蘅又想流泪了。
“还是走不动么?我抱你去净室吧。”陆湛笑道,伸手将卫蘅连人带杯子抱了起来。
卫蘅的脸瞬间就绯红了起来,昨天晚上也是陆湛抱她到净室解决三急的,谁让她一动腿,就疼得撕心裂肺的。
直到将卫蘅放入热水池子里,陆湛才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卫蘅的额头,“我叫你的丫头进来伺候你。”
卫蘅着急地扯着嘶哑的嗓子道:“罐子里有花瓣,给我撒上。”
玫红的花瓣洒在池面上,总算是遮挡住了卫蘅那一身的斑斑痕迹,陆湛又转身到了茶水灌了卫蘅一杯,这才离开。
念珠儿和木鱼儿进来伺候了卫蘅梳洗,木鱼儿还很没有眼色地惊呼道:“姑爷也太不心疼人了。”
卫蘅没告诉木鱼儿,这还是陆湛开恩后的结果,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
尽管浑身都没有力气,但这一日早晨要拜见姑舅,下午要认亲,并不轻松,“给我沏一壶酽茶来。”卫蘅眼下一丝疲惫的青黑,同白里透红,粉融艳光的脸蛋反差极大。
新娘子头三天都要穿红,今日卫蘅是一身石榴红织金灵芝瑞锦纹曲裾,雪白的立领中衣,梳了个灵蛇髻,难得地插戴了一支嵌红宝石雀衔珠金步摇。
只是卫蘅这样庄重的打扮,看在进来摆饭安箸的青雀和云燕眼里,都吃了一惊,她们早听过卫三姑娘的美名,不过女儿家的心里难免会嘀咕,这人再美又能美到哪儿去,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总觉得是外头的人哄传的,何况,卫三姑娘还曾经退过亲。
这会儿两个丫头的心里都有些不明滋味儿。这位新三奶奶,模样可太美了,穿着石榴红的曲裾,更衬得越发稚嫩妍弱,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粉腮带红,粉团团像枝头第一朵木芙蓉,尽管她姿态娴雅,神情端庄,可眼波流转处自有一股娇憨的媚态,仿佛一只小小的鱼钩,勾得人不停地想再看她一眼,越看就约沉迷。
“都出去吧。”陆湛坐于饭桌前道。
青雀和云燕对视一眼,不明白三爷为何不让人在一旁伺候,再看卫蘅这位新三奶奶的神情,倦怠慵懒里透出一丝恼意。两个丫头再没看对视,想起昨晚那么晚了三爷还出门叫映月拿东西,各自便在心头嘀咕难不成洞房花烛夜就闹别扭了?
等众人都退去后,陆湛侧头往卫蘅看去,满眼的笑意。
卫蘅只低着头拿着汤匙用粥。
“珠珠。”陆湛轻声唤道。
卫蘅就像聋了一般,毫无反应。
陆湛伸手去捉卫蘅的手,卫蘅快速地一缩,飞快地转过头拿背对着陆湛,这就是明显的赌气了。
陆湛不顾卫蘅的挣扎,将她抱到腿上坐下,亲了亲她的脸蛋儿,“还很疼?昨晚我的确是过了些,饿得发了狠,今后我尽量克制,好不好,珠珠?”
卫蘅信陆湛就有鬼了,娇气地指责道:“你是故意的。”
陆湛却也没否认,反而唇畔的笑意更深,“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等癖好,我若是克制不了,你自己就需要立得起来,叫我怕了你,以后就不敢乱来了。”
卫蘅觉得陆湛这人太无赖了,她有什么本事能叫他怕啊,卫蘅又急又怒地道:“你以后还要……”
陆湛没有回答,转而捧起卫蘅的手道:“你手疼,我喂你吃好不好?”
本就是新婚第二日,卫蘅也不想跟陆湛闹,又无赖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上了药不是很疼了,快让我起来吧,我自己会吃饭。”
陆湛倒是没再闹卫蘅,两个人用了饭还得去萱瑞堂磕头。
用完饭,两人往兰藻院外走,卫蘅走得格外的慢,陆湛轻轻托起她的手肘,带着她往外走,卫蘅脸一红,这会儿全院子的人可都再看她,毕竟是新媳妇,她实在不习惯人前亲密,大约是私底下太过放纵,所以格外地想端出端庄的架子来。
“我自己走。”卫蘅低声道。
“竹轿还没准备好吗?”陆湛朗声问道。
两个婆子赶紧将门口停着的竹轿抬了进来。
卫蘅的血当时就冲上了脑门顶,只觉得陆湛是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昨晚做了什么似的。“我不坐。”
陆湛微微低下眼皮看着卫蘅,“知道你是怕人说闲话,但是从这儿走到萱瑞堂,苦的是你自己,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