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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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石火光之间,有些事情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再串接起来……她脑中轰隆一下,瞬间涨红了脸。他不会是说,她怀孕了吧?她根本没想到,也没人提示过她,以为这个,离自己很遥远。
“我……我不知道。”她手足无措,有些结巴。
他微笑:“嗯,我这个庸医也不太确定,最好,去医院看看。”
陈安心里呯呯乱跳,捏着大衣的纽扣,扭捏地笑了笑:“谢谢你,我要回去上班啦……我是偷跑出来的。”
她的笑容,有些羞涩似的,她不是扭捏的人,而且一张脸仿佛瞬间被点亮了,活力重回她身上,看了直教他难过,又有些欣慰。“你开车能行吗?”
“可以的,我没那么娇气啦。乔羽,你回吧,别让伯母等久了。”
和乔羽告了别,陈安驾着车子开出一段路程后,犹豫与忐忑间,车速慢了,她下了决心似的,在前面路口调了头……车子停在医院的公共停车场后,她又后悔了,她模糊听立维说过,陆然是住在这里长期治疗的,她断不想与她们碰到的,即便是稍后的某天验骨髓,她也不想看到她们……不过医院很大,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她摇了摇头,把车子锁好,走出几步路,心里愈发忐忑了,抬眼看了看远处那大大的题写“门诊楼”,没来由的,心里又有些激动,仿佛牵动着什么似的。
又走了几步路,她回了一下头,往身后瞅了瞅,没有人。
为什么她觉得如芒在刺?
门诊楼里,永远是人仰马翻似的热闹。陈安拿了号,站在大厅的指示牌前,看了看科室的分布图,她挂的是妇科,在五楼。
五楼的走廊很长,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油光鉴人,她穿着半高跟鞋,走得格外小心,不知是她多心了还是怎么着,总觉得很不踏实,是不踏实怀孕了,还是不踏实来的是协和医院,她也说不清。
她又回了回头,身后只有一对小情侣或是小夫妻跟在后面,年轻的女孩子噘着嘴巴不说话,年轻的男孩子搂着她,低声诱哄着。
陈安笑了一下。
五十岁上下的老医生一脸温和,耐心地询问她最近的身体状况,一边在病历卡上填写着,然后开了检测单据,也就是一般的常规尿检。写完了,她把检测单子递给陈安,“按你刚才的述说,突然出现嗜睡、浮肿、食欲不振……等等现象,我猜想着,怀孕的机率很大。”
陈安的心跳,霎时就乱套了,她怀孕了吗?她接过单子。
女医生微笑着,很自信,很和善,透过花镜镜片近距离地看着她:“不过也有例外,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断,完全不能算作准,一切以验测结果为依据。”陈安胡乱点着头,只想着,她真的怀孕了吗?
老医生又嘱咐她把样本送到检测室后,等待结果便是了,很简单的。
“谢谢。”陈安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单子,问,“这个准确吗?”
老医生想了想,很谨慎地说:“尿检的准确率已经很高了,如果结果出来,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再去做个B超。”
“好的,我明白了。”
老医生向上推了推眼镜框,又仔细打量着陈安,不知怎么的,她特别关爱眼前这个年轻女子,仿佛看出她话语里暗含的担忧,还有她内心里躁动的不安,不由又嘱咐道:“别紧张,很多年轻夫妻跟你一样,第一次都很紧张,初为人父人母嘛,这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而且咱们女性孕育后代,本身也是件伟大的事情。”
陈安顿时红了脸,初为人父人母?孕育后代?这词儿,安在她身上真新鲜,而且心里有种特别异样的感觉,电流一样蹿起在各个细胞,竟让她很激动,心尖也颤颤的。
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存在了吗?她脸上发烧。
陈安去了卫生间,待了好久,真后悔早上没听张阿姨的劝,应该喝掉那碗汤就好了。
她把样本送去了检测科,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静等待……女人很多,但是男性也不少,尽管这是妇科,但成双入对的,要不,就是有家属陪同。
陈安掌心贴着掌心,两手迭在一起,只一会儿,就汗渍渍的。
“都赖你,都赖你……”虚弱而娇柔的女声。
陈安转头一看,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一个长头发的年轻女孩子,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只是脸色极不好看,苍白,只管用帕子按了嘴巴,挨着她身边的男朋友,十分担心地望着她,问:“还想吐吗?”
女孩子垂着眼帘,把头枕在男孩子的肩膀上,男孩子搂紧了她,低低的呢喃道,“老婆,我爱你,也爱咱们的孩子……”
陈安不觉微笑,又看了看周围这些人,形态迥异,神色不同,有痛苦有微笑,有难受就有安慰,但每人脸上、眼睛里,怎么抹也抹不掉幸福俩字,只因和宝宝有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身边的小情侣走了,对面挺着圆滚滚肚皮的孕妇也被丈夫扶走了,连比她晚来的也走了……陈安有些着急了。
忽然,不远处的检测室门一开,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脸上戴了一个大口罩:“谁叫陈安?”
“是我!”陈安忙站起身,迎过去。
“你的结果!”医生看也不看她,不客气地把一张单子拍进她手里,转身要进屋。
“哎。”陈安想拦住,可医生走的匆忙,一抽身就进了屋,门阖上了,陈安只看见她脑后挽了发,用黑色的水晶发卡别着。
陈安无奈,低头看了看单子,上面一系列的专业名词和数据,她跳过去,直接看结果……阴性。
她当时就呆住了,不可能吧?
Ps:抱歉,这两天有事,今天又开动起来。
第四百零五章
陈安无奈,低头看了看单子,上面一系列的专业名词和数据,她跳过去,直接看结果……阴性。言唛鎷灞癹
她当时就呆住了,不可能吧?
她又仔细看了看,是阴性没错。只有最后一行是手写体,写着检验师的结论,尽管字迹潦草,但阴性俩字,她还是认得的。
这么说,她没有怀孕?可是……可是不对呀,连乔羽都置疑她怀孕了。
就算乔羽判断有误,可刚刚的老医生呢,难道也判断错了吗湎?
陈安鼻尖冒了汗,对这一结果,她心中酸酸的,不免有些失落。和立维有个孩子,她从没想到过这一层,她的婚姻来得太突然了,压根也想不起来会有孩子这一说,她也没工夫细想。可是当面临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境况时——突然有了小baby的境况,好象她也并不排斥。
刚才坐着等待的时间,她几乎以为,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在萌芽,在成长,就真实地长在她体内,她觉得惊奇,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有些窃喜,甚至有点儿小小的期待。
就是那么一瞬间,她期待着,有个小婴儿的感觉真不错,从此她要保护着它,爱护着它,一天天看它茁壮长大,她和立维的孩子,来的多么仓促,多么让人措手不及,但她一定要让它,活得跟自己不一样……可是,却原来不是,虽然算不上沉重打击,可也着实让她有些难过狼。
陈安想了想,会不会是,弄错了呢?类似的医疗误诊不是没有过。
她敲了敲检测室的门,过了几秒,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位医师,高个子,白大褂,白口罩,白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有事吗?”年轻的男子声音。
“这个,会不会是弄错了?”陈安把检测报告递过去。
“哦。”男子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从一边耳朵上撸下口罩,很好心地解释道:“从各项数据上判断,结论没有错,阴性,说明没有怀孕。”
“可是,可是我觉得,我好象是怀孕了?”陈安一急,鼻尖又冒了汗。
男子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好象不等于就是,表面也不等于真相,我们全凭仪器观测的各项指标说话,这不会有假,换了谁都会这么说。若你觉得有误,我建议你再去验血或做个B超什么的。”
陈安词穷了,一时又讲不出到底错在了哪里。她道了谢,拿回单子,朝里面望了一眼,一张很宽很长的台子上,摆放着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仪器,还有几个检验师分头忙碌着。
就是呀,这些仪器总不至于骗人吧。刚才的那点儿期盼全落空了。
她想起来了,就在上个周,她还来了例假呢,怎么可能是怀孕了呢?她简直昏头了。
即便是这样想,她还是往老医生的办公室去了,她要再去咨询咨询。
才走了几步,手机响了,小秋一张口就呜里哇啦的,问她人在哪里呢,昨天约好的目击证人已经等了好半天了……陈安只好说劳驾再等等,她马上回,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和蔼的老医生正接待另一个病号,看到陈安进来,老医生冲她笑了笑,让她坐下稍等一会儿,然后戴上了花镜,拿起面前的病历本又仔细看了看,放下,语重心长道:“小杨啊,你是我的老病号了,上个月你来,我就嘱咐你了,万事不能操之过急,尤其这个,更是急不来。你想要孩子的迫切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盼着你早些能怀上,可是你瞧瞧你……”她指了指对面坐着哭泣的女子,“啧啧,不但孩子没盼来,反而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即便是现在怀上了,以你这样的体质,怎么保证让宝宝健健康康呢?”
女子直掉眼泪,她身边陪同的老公说话了:“姚大姐,我知道您一心为了我们好,可是,小杨她最近,又是呕吐又是恶心的,这不是怀孕的症状是什么?所以我们欢天喜地又来了,哪成想,不是……”
姚大夫一摆手:“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些类似怀孕的现象,小杨都具备了,但这个不是真怀孕,在心理学上,这叫投射效应,举个例子,说一位孕妇吧,一心盼着自己一举得男,就不停让自己吃酸的东西,以为自己吃了酸的怀男孩儿的机率就大,可是心里呢,是不是真的想吃酸的呢?你和小杨也是这样,一心盼着怀上孩子,时间一长,忧思成疾,却不是怀孕的反应。还有些人,跟怀孕无关,因为工作压力过大或心事过重,也会导致假孕现象的……我见的例子不少了,你们俩呀,还算正常的。听大姐的,回去吧,先养好身体,等心情好了,放松了,自然宝宝也就来了,我还是那句话,万事不能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陈安听到这里,站起来,“姚医生,谢谢您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她快步走出去。她就属于姚医生说的后一种人吧,假孕。
她最近,心事太重了,焦虑重重,隐忧重重,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哎,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陈安只听到姚医生嘟嚷了这么一句。
穿过一楼大厅时,手机又响了,陈安从包里掏出来,以为是小秋,可是一看号码,不是她,是立维。她接通。
“出差顺利吗?”她关心地问。
“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他答非所问。
陈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环境,的确是乱糟糟的,看在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嗯?问你话呢。”立维的声浪大了一些,仿佛带了一点儿气。
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在医院,有点儿不舒服。”
“哦。”他好久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不舒服,怎么不让阿莱送你过去?”
陈安恍然,这才是他打电话的原因吧。
她解释道:“我昨晚回了奶奶那边,奶奶从郊区搬回来了,所以就没让阿莱送我,今上午在律师楼约人见面,本也不用车的,后来临时有件急事儿,来不及通知阿莱,我自己就出去了,又顺路跑了趟医院。”
她揭过了乔羽那段,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提他了。那头的立维仿佛很忙,半晌没有回应,她走出了门诊大厅,似乎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声音模糊不明,她一边听着一边往停车场去……很快立维的声音传过来,匆忙说道:“我下午开完了会,就飞回去,有什么话晚上再说。”他挂了电话。
陈安回了公司,在地下一层果然看到了阿莱,正四下打着转儿。
阿莱说:“刚才先生打来电话,问起太太您呢。”他是一问三不知,平白挨了一顿训。
陈安心里一翻个儿,“我下午不用车,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阿莱反倒愣住了,看着太太进了电梯上楼了。
晚上陈安回到家,没想到立维已经回来了,两边的屋子灯光大亮,她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阿莱也从那边过来,她叫住了他,说道:“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阿莱一怔,太太似乎对他不满意了,他一扭脸,就看到了老板,忙用询问的眼神请示。
立维朝他摆了摆手,阿莱会意,赶紧出门走了。
立维走到陈安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她,问:“怎么了,让阿莱跟着你不好吗?”
陈安心情有些糟糕,没好气道:“你那是跟着我吗?”分明是跟踪好不好?
立维撇撇嘴,完全不在意似的,他问:“哎,你上午去医院干嘛?”在他的记忆里,她很少去医院的,去医院也是瞧别的病人。不过这会儿看着,她的气色,跟他出差前没什么大的改观,还是不好不坏的样子。“你哪里不舒服?”他又追问了一句。
她闷闷地回道:“没什么,现在没事了。”
立维蹙起了浓眉:“甭打马虎眼,说实话。”
他近在眼前,高高的个子,象小山一样,令陈安再次想起白天在医院里的事情,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她一直耿耿于怀,也无法释怀,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深深的失落。
此时她想着,如果把这事儿告诉了立维,她吃不准,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有同样的感受,若是这样,何苦要告诉他呢?
可是若是不说,又好象事关他们两个人。她犹豫着,想了想,说道:“乔羽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立维有些意外似的看着她,没有接下句,但是脸色,分明开始难看了。
陈安看出了他心意,低声道:“他在财经报上登载了声明,宣布破产了。”
立维就是一震,好久没有说话。他是震惊的,那么她呢,会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