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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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很清楚,”景尘没能继续为余舒解惑,因为他也只是听朱慕昭说过两次,而没有亲眼看过这一卷古籍。
“不清楚?”余舒眼睛一眯,突然难:“如此说来,你见都没见过那上头写地什么?”
“没有。”
余舒冷笑,咄咄逼人道:“那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话都是真的——大安祸子,破命之法,听起来倒是确有其事,还不是一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唬弄,我可不好唬弄。”
景尘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说服余舒相信他所言都是真的,可是就连他自己,这会儿都不禁有了几分怀疑——究竟那《玄女六壬书》上是怎么写的?
余舒明眼瞧着景尘没了底气,目光闪闪,就从地上站起身,口中讥嘲:
“等你亲眼看过了那本书,再来和我说长短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景尘回过神来,连忙踩上摆在一旁的鞋子,就在茶庐门口追上她。
“我送你。”
余舒回头瞥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走下山石台阶,她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样才能把玄女六壬书搞到手,没有多余一点心思来刻薄景尘,他爱送就让他送吧,反正她也不用理会他。
于是景尘就走在余舒身侧,落后她半步,两人前一脚后一脚地出了花园。
快到中午,这一路上日晒,倒是没有遇见半个人影,景尘没有擅自和余舒搭话,只是时不时地扭头看她脸侧,心里多少也在思索着余舒最后那一句话。
就这么一直送到了书苑大门口,景尘才又叫住她。
“小鱼。”
余舒站住脚,回过头,看他要说什么。
“你放心,”景尘抬眼扫一记街角,压低了声音,“我会先弄清楚的。”
余舒扬起眉毛,看到他脸上细节,就记起她出了书苑会有盯梢的,料想景尘是擅自告诉她这么多隐情和机密,他也怕上头那人现,会对她不利,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我走了。”
终究她淡淡告别了一声,走到街对面茶楼底下阴凉的地方,等着刘忠驾马车过来接她。
景尘却没掉头回去,而是站在书苑大门口,烈日底下,一动不动,一直到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
而这一幕,都被茶楼上一道人影收入眼帘中。
余舒去了忘机楼,今日见景尘一面,她收获不小,需要一个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地捋一捋她今日所得。
不过她没想到,薛睿也在。
“咦,你怎么还有空过来?”
薛睿刚刚换下了衣裳,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余舒,又听她疑惑,便冲她一笑:
“为何没空,我身上没有公务,这几天只需要去衙门点卯,就没别的事了。”
余舒眨眨眼睛,问他:“十公主的八字打听到了?”
薛睿摇头。
“那你还不快去打听,跑这儿来干什么。”
薛睿哑然失笑,这下明白过来她在纳闷什么,于是走上前去,随手掩上了她身后的两道门,一牵她热乎乎的小手,带着她到前日新换的老黄梨木凉榻上坐下,将茶桌上倒好的一碗龙眼梅子汤放在她手里。
“一事归一事,打探消息的事,我安排别人去做也可以,与你的事,我就不能假他人之手了。”
天气炎热,余舒喝着温温凉凉的梅子汤,听到他这么说话,心间就好似注入了一壶凉到好处的冰泉,舒服的不行,昨晚她还在心烦薛睿那一场桃花劫,这会儿竟不多疑了。
她抬眼看着薛睿清晰的眉目,嘴角勾起一抹笑,哼声道:“尽挑好听的讲,我与你可没什么事,倒是你和别人,马上就要有事了。”
薛睿听她话里有话,便坐正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哦,这话从何说起?”
余舒喝一口酸甜的梅子汤,吸溜了一颗去核的龙眼含在嘴里,一边咬动,一边道:
“你猜,息雯郡主要向你提什么要求。”
“你说息雯?”薛睿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她生来娇生惯养,事事顺心,我真想不出她有什么事要求我,是我能帮她而别人帮不了她的。”
余舒似笑非笑扫过他脸上,“你真的想不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再好好想想。”
薛睿眼皮微跳,似乎抓住了什么,眼神几度闪烁,慢慢绷起了脸。
“是芙蓉君子宴?”
余舒不得不暗赞他聪明,一点就通,她身为易师,自有趋吉避凶的手段,而薛睿一个文士,全靠脑子,就能推断出种种,比之心机手段,她自认不比他差,可真论起头脑,她就略有不如了。
“我昨日为你卜测吉凶,算出来六月六日,会有一桩桃花劫应在你身上,思前想后,也只有息雯郡主才是这祸因了。所谓桃花劫,便是指那不良姻缘,芙蓉君子宴上有那么一个规矩,她八成是有把握拿到金玉芙蓉,所以事先对你要挟,到那是再顺势提出条件要你接受,就看你上不上套了。”
薛睿沉下脸来,他之前没往这方面去想,是因为不觉得息雯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有所不知,就在数月之前,镇守北地的东菁王派书入京,求取京贵女子,圣上有意将息雯远嫁,以安抚东北,并且透了口风给湘王,息雯不会没有耳闻,这桩婚事有**是定下了。”
薛睿越想越焉定了,息雯便是打的这个主意逃避远嫁,脸色也就越不好了。
余舒听的一愣,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文章,那息雯可真够胆大的,明知道皇上的意思,还敢算计这些,不是变相地违抗圣旨吗!?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又联想到了自己,不禁自嘲,她现在做的事,不也等于是在和皇上作对么,且同息雯的叛逆比起来,情节要严重得多了。
心念一转,她看向薛睿,带着一点试探的心情,问他道:
“她这样牵累你,你可是恼了她?”
薛睿也没现余舒此时异样,皱着眉道:“她敢这么做,就是想好了要拖我下水,枉我过去将她当成瑾寻一般迁就,真不知她几时变成这样自私得可恶。”
他这番话,原是说的息雯,可听在余舒耳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倒好像是在指责她,因为不甘于命,所以将他也卷进一场风波里。
“对不起。”一声道歉,轻轻脱口。
“什么?”薛睿扭头看她,没听清她方才的话。
余舒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也觉得她这样可恶,她自己不愿遵从别人安排,却要让你为难。”
薛睿却没这么好糊弄,盯着她看了片刻,黑漆漆的眼睛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道:
“那你觉得我可恶吗,三年前我也是为了一己之私,为做公主驸马,也为摆脱仕途,就敢算计皇上指婚,最后害得十公主身死,瑾寻也因此受累,我当时也没有想过十公主会有什么为难,着实自私自利。”
余舒没料他会转到这个话题上,但见他脸上浓浓的自嘲,分明是不能释怀过去,她短暂的沉默后,便主动按住他的手背,道:
“说实话,你那时候是自私了一些,不过你和息雯不一样,她是明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多**烦,还要明知故犯,而你当年却未料到有人胆敢加害公主,所以不知者不罪,我不觉得你可恶。”
因为她也是一个自私之人,凡事只会先为自己着想。
薛睿眼神一软,因她一席话暖了心意,下一刻手腕翻转,大手包裹住她纤瘦的手掌,反在他膝上,低声问道:
“阿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四百九十四章 你怕;我不怕
〃阿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舒迎着薛睿担忧的目光;心知是被他看出了什么;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就想同他打马虎眼。
〃没的事;我有什么好瞒你的。〃
〃是么?〃薛睿却是不信;抬起手;修长的食指轻划过她柔软的眉头;又一下子捏住她的鼻梁╠╠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话的时候;这里;还有这里都会一动不动;表面上是一本正经;心里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不说是吧;那要不要我来猜一猜?〃
余舒心头一跳;扭头躲掉他的手;打哈哈道:〃哪有;你别乱猜。〃
薛睿笑笑放下手;撑着下巴;两眼闪闪地盯着她;慢慢道:
〃你那次到大理寺找我;就有一点不对头;后来我想了想;你那天应该就有话对我说;不过看我忙的焦头烂额;就没提起。又过了两天;我公事清闲;晚上去家见你;你就更不对头了;你分明是遇到了麻烦;还要故意在我面前装成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我看出一点端倪;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担心有什么会牵连到我吧。〃
余舒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几乎猜了个**不离十;头皮一阵紧。
〃你平日出入的地方不多;除了忘机楼;就是太史书苑;忘机楼里的事我了若指掌;你身有是非;而我不知;那便是在太史书苑了;太史书苑有什么事;什么人能为难得到你;而让你顾忌我;不敢和我讲的;我有两种猜测╠╠其一是韩闻广;其二;是景尘。〃
而薛?醋潘⑽⒈浠牧成?顿了顿。轻叹一声:
〃看来是后者。〃
话已至此;余舒眼看瞒不住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薛睿;咬唇道:〃你何必要这么聪明;既然知道我不告诉你是怕牵连到你;作什么还要追问不休。〃
薛睿两眼眯得狭长;满言嗤笑:
〃那你是怕;不是我怕。〃
他竟不知。自己几时成了窝囊胆小之人;说到底;还是她不信他。
余舒心跳又快;被他目光逼视地低下头去;沉吟片刻;这才无可奈何道:
〃对。是我怕;景尘这件事;所涉甚深;一个不小心;连命都可能搭进去;我是不得不淌这浑水;你却不必因我受累;就好像你如今后悔当年一意孤行使得十公主遭人凶手;我也怕将来后悔。〃
薛睿听得眉头皱起。分明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却没有半点瑟缩之意;反而沉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淡淡愁绪的脸庞转向自己;正色对她说:
〃既然如此危险;你就更应该告诉我了;我若不知也就罢了;偏偏被我猜中。你让我如何装作不知。任由你孤身应对?阿舒;我且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与你相好;就只是图那一时之快吗?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欲娶你为妻;我愿与你白首偕老吗?〃
这一番质问;扰的余舒心弦大乱;听他句句追心;剖白之语;她怎不动容;猛然发现先前困扰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薛睿愿不愿意和她共进退;那是该由他说了算;而不是由她替他拿主意。
想通这一点;她心底便升起一阵羞惭╠╠她对薛睿之心;却比不上他对她三分。
〃大哥;〃她喉头哽塞;只能道一句:〃对不起〃。
薛睿见她有苦难言的样子;便心软了一半;放开她下巴;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
〃说什么对不起;还不快和我讲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余舒很少?诓欢?既然要说;就要和他说清楚;至于要从何说起;她垂眸想了一阵;才开口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与景尘之前绝交那一回。〃
薛睿回想了一下;〃是我向你坦白那一天吗?〃
他还记得两个月前;余舒大衍提名;就在忘机楼摆宴;晚上她先回去;他随后前往;就见她与景尘两人在家门口分别;也正是余舒那时伤心的样子;刺激了他的神经;一时冲动就向她坦白了感情。
然而至今为止;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余舒和景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他们之后形同陌路;不再来往。
余舒点点头;先是朝他一笑;而后冷声道: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从忘机楼离开;被景尘拦下;就在城南一座桥头上;他与我割袍断义;说好了从此两不相干。〃
薛睿微愕;想象不到景尘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余舒对景尘有多好;他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不怕说句酸话;便是她现在对他;也比不上她当初对景尘的一半用心。
〃你说是他主动和你断绝来往?这是何故?〃
余舒沉默了一瞬;她很久之前就知道景尘的秘密;却未对旁人泄露半句;就连亲同姐弟的余小修都不知半点。
那是因为她同情景尘的身世;怕他遭人算计;一心为他着想;可是景尘呢;他在告诉别人她是破命人时;可曾计较过她的安危?
向来是你不仁我不义;他既然不顾她的死活;她又何必替他苦守着秘密。
〃那是因为景尘的身世;隐藏着一个天大秘密。〃
〃秘密?〃薛睿这时好奇心全被勾起;他琢磨道:〃太史书苑前一桩凶案说明;正有人暗中算计景尘;是不是也与他身上这个秘密有关系?〃
余舒承认道:〃没错;若不是有所图谋;何必要大费周章地针对他;而景尘身为云华易子和长公主唯一留下的儿子;皇上果然偏爱他;会将他送入深山修行十余载吗?〃
薛睿点头道:〃此事是让人费解;虽说圣旨宣扬景尘是从母遗训;前往道门还愿;但我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哪有还没满岁的婴孩;就被送到山里去的。〃
接着他转回话题;疑惑地问:
〃你说他有什么秘密;以至于非同你绝交不可;又让你如今身陷囹圄?〃
余舒自嘲一笑;
〃今年大衍试星象一科只有一道题目;乃是二十余年前云华易子解出的一道题目;上说‘中天亢宿;北方危宿;南方鬼宿;三星今明昨灭’;下解‘行年将有一子;呈大运而应祸生’╠╠大哥可曾听闻过;大安祸子?〃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负
所谓大安祸子,即是一人之身,系结这一朝兴衰者,他之命数,呈于国运,此子生来应祸,命煞灾星,非要有得道者以命抵命,否则早夭于天伦。然而仅是活其命,不足以太平,非要寻一破命人,才可破解他生身命数——景尘,便是这一代的大安祸子了。”
薛睿初闻这一段秘事,第一个念头是荒唐,但他又知道余舒绝不会空口白言,那便是确有其事了。
这下子,可让他震惊了。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问余舒:“你是几时知情的?”
其实他是想问,她一个人藏着这样深重的心事多久。
大安祸子——这恐怕是听一听都要招来杀头之祸的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