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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朝野-第71部分

小说: 朝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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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马伯清,正在代宇庭办公室焦急地等待朝旭的电话,当马伯清接到朝旭同意出席代的宴会后,马向代使了个很得意的眼色。他告诉朝旭五点钟带车来接他,朝旭同意了。
    马伯清放下电话,对代宇庭奉承道:“还是您有面子呀!”
    代宇庭老成地说:“吃顿饭给面子,是交情,其他事不给面子是原则。如果他不来,反倒好说话,他答应来,嘿!这就好有一比了。”
    马伯清问:“您想比什么呢?”
    代宇庭想了想:“嗳!比什么,比个逑哇!”本来他想说毛泽东到重庆,蒋介石乱了章法,一想,这个比法不妥,故欲言又止。接着他说:“这样吧!你看情况点点题,适可而止。把代政带去,免得他总找我吵,也让他尝尝碰钉子的味道。嗨!我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对头?既生瑜,何生亮啊?朝旭这小子能耐了!应酬自如啊!”
    马伯清故意冒出一句:“您看《孙子兵法》里还有什么高招?”
    代宇庭白了他一眼,泄气的说:“兵法,鬼法!诸葛亮再世,也治不了这小子。”
    马伯清心里暗笑,你也有认输的时候哇!但表面还是说:“先别这么说嘛,也许与您预料的……。”
    代宇庭抢着道:“我的预料绝对没错,你不想想,上午9点多请他,他到下午4点才作答复,其间几个小时干啥?他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有充分的准备,懂吗你?行了!作准备吧,强装笑脸请白吃。”
    马伯清忍不住笑道:“那就简单一点行不?”
    代宇庭火道:“扯蛋!是你掏腰包?大人做大事,怎么能小家子气?弄好点,权当一次不愉快的消遣。”
    马伯清说:“好!按您的指示办,在什么地方?”
    代宇庭说:“‘中国城’总统包厢!”
    马伯清答应一声,转身下楼准备去了。
    朝旭自己开了一辆车,马伯清坐在他的车上,丁克等其他三人坐代局长的车,两台小车开到“中国城大酒店”前厅停下。代宇庭和儿子代政,象平时一样满面春风的迎着朝旭一行,并告诉儿子,这是“朝叔叔,丁叔叔……”
    朝旭拉着代政惊奇的笑道:“这不是老二吗?长这么高了!好帅啊!”
    代政不好意思地叫了声:“朝叔叔!”
    众人有说有笑,显得很轻松地走进餐厅,分宾主坐下。
    酒宴是丰盛的,朝旭的心情也很好,谈笑风生,连在座的人都受到感染,说说笑笑,毫无顾忌。代宇庭原本就不想在这餐桌获取什么,所以,也卷入到这种气氛中。只有马伯清怀有“点题”的使命在身,一直想找机会和朝旭搭上腔,可每当启齿之际,不是被其他人的话打断,就是被劝酒的浪潮淹没。他无计可施,看了看代宇庭,代不理会,又看了看代政,突然灵机一动。待稍微平静下来,他对着代政说:“代政,这里年龄你最小,你又和朝叔叔是同行,我看你应该给朝叔叔敬杯酒才对!”说完看了一眼朝旭。代政也看着他,然后转向父亲代宇庭,似乎在征询父亲的意下。代宇庭笑道:“这个建议好,朝叔叔是个大能人,大老板,即是同行,以后多向朝叔叔学着点,这杯酒,该敬!”
    代政端起杯,老练的站起身走过去。朝旭正准备站起来,座在身边的代宇庭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大臂说:“晚辈敬酒,你就不要起身了。”
    朝旭笑着端起杯,侧过身说:“好!我就听你父亲的,不起身了!”
    代政说:“朝叔叔请坐,我敬酒先干。”说罢倒口一杯,擦了一下嘴角,给朝旭一个手示:“朝叔叔请!”
    朝旭说:“后生可畏呀!”说罢一饮而尽。
    代政回到座位上,对着朝旭说:“以后还请朝叔叔多关照!”
    马伯清立即接道:“是啊!以后还得请朝总多关照关照!”
    代宇庭给朝旭夹了一块菜,自己也夹了一点自顾自的吃着,默不作声。朝旭看了代宇庭一眼,心想,正题开始了,回避是不可能的,与其被动挨打,何如主动迎战?且自己早已胸有成竹,何惧之有?于是,他笑问道:“代政你不是念完了大学吗?现在干什么呢?”
    代宇庭接过话说:“他呀!自以为有本事,原想让他去国留学,他说什么‘人生如白驹穿隙,干吗黄金时代要在国外白白浪费,到时回国成了白发老头,——不去!’给他安排工作他不干,又说什么‘受制于人的饭吃着不舒服,’要自己去闯!嗳!我也懒得去管他,随他去吧!”
    朝旭支持道:“行!有志气,男子汉嘛!应该让他去闯一闯,我说代局长,你就不要把他当小孩子管束了。”
    代宇庭对代政大声说:“好啊!朝叔叔都支持你。”说完看了马伯清一眼。
    马伯清会意说:“朝总支持你,你就大胆的干吧!”
    朝旭看到这种局面,知道他们是直往自己身上扯。他也故作姿态地说:“对年青人,特别是有文化的年青人,要支持他们,不论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你就要大胆去做,从实践中证明自己。”
    代政说:“谢谢朝叔叔的教诲!”
    朝旭关心地问:“你现在做什么呢?”
    代政回答说:“做点建材生意,钢筋啦、水泥啦、铝合金啦!”
    朝发一听,清楚了他们的用意,知道代政是在做“提篮子”生意。便反客为主显得很轻松地说道:“可惜楚江大桥工程的建材是定点招标,要不然是可以照顾你做点事的。”
    代政听了,心里一凉,失望地望着他父亲。
    代宇庭一脸难看,心想,他妈的,我还没开口就把我的嘴堵住了,我就知道这小子硬得很。但他马上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瞬即恢复了笑容,说:“你看,朝叔叔对你多关心,遗憾的是定点招标,那就请朝叔叔以后在其他方面关照吧!来!喝酒!”
    朝旭何其聪明,代宇庭的话如水密替茉,看上去甜,实在是剌鼻刺眼还刺人,这时,马伯清突然问道:“朝总,建材要单独拿出来招标吗?”
    朝旭早就提防了这一问,说:“是的!”
    马伯清又问:“不是总承包吗?”
    朝旭答道:“不错,但总承包前必须先搞建材招标,承包方必须按市政府指定的中标厂家进材料,以确保建材质量。”
    代宇庭插话道:“你们指挥部的报告不是还没有批么?”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失言,指挥部的报告没有批我怎么会知道呢?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朝旭严肃地说:“第一个报告没有批,可能是我们没有写清楚,第二个报告我们写得比较详细、具体、已报送市委常委、副市长、面宽一点,多几位领导看看更好些。”
    代宇庭迫不及待的追问:“什么时候送去的?”
    丁克欲答,朝旭示意不说,他自己答道:“今天下午直接分送到了在家的几位领导手中。”
    代宇庭的脸色沉下来,阴阴地,不知道他是不想恢复“晴天”,还是难以出现原状。气氛逐渐不那么和谐了。他看着马伯清,似乎心里在说,这样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朝旭先已预料到这种局面迟早会出现,他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很平静地仍然吃喝着,不去注意代宇庭的表情变化。
    丁克和于坤从内心里佩服朝旭的处事能力,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妥协,毫不动摇的作风,而且是这样的从容不迫,这是第二次亲眼见到朝旭处理难度这样大的事。心想,难怪程总那样信任他,让他当了华宇的大半边家,真没把他看错,你看他稳重而机警,坚定而又不失风趣……。
    只有文璐心不在焉,似乎觉得这顿饭,他根本就不该来吃。他那“谁干不是干,何必得罪人”的意识,总是在他脑子里颠来倒去,眼神上流露出对代同情的意味。
    所有这些复杂的表现,朝旭虽未细研,偶尔扫视一周,便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倒是有一个开明的年轻人,却不以为然。他把酒杯一举,大声说道:“这是怎么哪?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干吗这样子?朝叔叔的做法是对的,上亿的工程谁不担心哪?招标,一定要招标!要不然,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来!朝叔叔,刚才您支持了我,现在我声援您,干一杯!”
    他就是代宇庭的二儿子代政。
    朝旭端着杯站起来,笑道:“嗬!几年不见,刮目相看罗!经过高等教育,就是不一样啊!代局长陪养出这样一位顾大局、识大体的少年英雄,令人钦佩啊!好!朝叔有你这几句话,高兴!明儿我请客,还是在这里。”
    代政:“朝叔说话算数?”
    朝旭主动把杯碰向代政的杯,坚定地:“一言为定!”先自一饮而尽。
    代政也饮尽杯中酒,众人热烈鼓掌。
    代宇庭态度缓和多了。
    马伯清也受到了启发,跟着吹:“将门出虎子噢!到底在外闯荡不同,识大体啊!代局长,您教子有方,我敬您一杯!”
    代宇庭笑了笑:“不要把他捧得太高,年青人头脑简单。不过,他比老大会处理事,看来,是要到外面锻炼锻炼。”转过脸对朝旭:“原来你也是离群索居,不大与人交结,现在应酬自如哇!”
    代政:“此一时,彼一时也!朝叔这叫精明的大度。”
    代宇庭“啐”道:“就你知道。”
    朝旭笑笑:“这小子可塑性大得很哪!”转脸对代宇庭:“还是开先那句话,对孩子不要用一种模式管束,当然,您不是这样。”又对代政:“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现代青年的希望,朝叔对你充满信心!我看你就是大度的精明,哈哈哈——!”
    这句得体,又很富有人情味的话,使代政高兴得又要来敬酒,丁克站起来,端着杯截住道:“小代,我们朝总从不轻易赞扬一个人的,今天,朝叔对你有如此高的评价,我祝贺你,来!干一杯!”
    代政与丁克碰杯干完,说:“谢谢丁叔!”
    大家互相又敬了几次酒,热闹了一番。
    朝旭看气氛已趋正常,见好就收。低声对代宇庭:“代局长,差不多了吧!”
    代宇庭:“好吧!”举杯对大家:“今天喝得很尽兴,现在门前清。”
    朝旭对大家:“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里,还是原班人马,我请客,特别是小代不得缺席!”
    代政:“谢谢朝叔,我一定来!”
    代宇庭:“老朝,算了吧!小孩子,跟他叫什么真?”
    朝旭:“那不行!对年青人说话,必须言而有信,再说,您多次请我,回敬应该的吧!”
    代宇庭笑道:“那好吧,按你的意见办。”又对代政“还不谢谢朝叔?”
    代政礼貌地:“谢谢朝叔!”
    代宇庭先于儿子代政回到家中。老婆在主卧室内看电视,代政因业务上的一些事,尚未归家。他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抽闷烟,夫人照例给丈夫倒杯茶后,还是回房看她的电视。代宇庭也习惯了,几十年来,除却结婚前几年还有些话说外,夫妻间一直没有多话讲,家里活代是从来不动手的,夫人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从不要代操半点心,如此而已,与其说是夫人,倒不如说是一个靠得住的保母,在她看来,也算尽了妇道。
    代宇庭从今晚的酒宴上至少了解了几个情况:
    第一,朝旭的作风变了,但性格依旧。过去在一起工作的那么多年,他对意见不一的人是不大理睬的,今天他却始终笑盈盈的,跟谁都说得来,连对代政都显得非常亲热、自然,毫无做作。他骨子里呢?硬得很啊!几句话不生不硬,柔中带刚,既符合政策法令,又代表了他个人态度,使人无隙可乘,这就是他一点没变的真实性格。第二,他所做的工作内外界线很清楚,核心的问题自己作主。马伯清摸不着边,连向市委常委送报告这件本应通过办公室的事,马伯清竟然一无所知。厉害呀!他反映如此之快,第一个报告没有结果,第二份材料破格冲出,精到家了。第三,朝旭的警惕性始终罩住三个人,这就是我代某人、马伯清乃至方格明副市长,至于顾同苏,他认为还暂时划不到这条戒备的线上。看来马伯清从明处是不能起任何作用了!这不能怪马无能,只因朝旭太精明。这样的话,就得另想办法了。
    马伯清用了那么多的钱,至今还没有办成一件事,绝对不轻易放过他。从今天的酒宴上看,马伯清平时的汇报水份很大,除了那个文璐的态度暧昧一点,其他的都是一路货色。甚么“有几个人帮他说话”,狗屁!纯粹在唬人!他转念一想,这个文璐是个什么人呢?既然是朝旭带来的人,就一定管着一个方面的事,既然他不是象朝旭等人那样坚定,这就是个漏洞,就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门开了,代政从外面回来,见父亲独自一人在抽着闷烟,心里一惊,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自己在酒宴上的表现有何不妥?他在等着我回来教训我呢?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亲热地叫道:“老爸!还没休息呀?”
    代宇庭看着代政:“嗯!”了一声,继续抽他的烟。
    代政放下皮包和手机,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在代宇庭的对面坐着,试探的问:“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代宇庭屈身向前,在烟灰缸边掸了一下烟灰说:“你那样做又没错,谁生你的气呀!”
    代政想不到他父亲会肯定他,轻吁了一口气又问:“那您一定对朝旭有意见?他太不给您面子了是不?”
    代宇庭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和他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代政:“我说老爸,过去的事不就算啦!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何必呢?都一块儿喝几次酒了,往顺畅的方向想噢!”
    代宇庭从不愿在家人尤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承认别人比自己强,这样,会使自己在家人面前很没面子。哪怕是一件小事,也只能是绝对的赢,就是玩也如此。打扑克也只能赢,输了就骂人,甚至甩牌,别人知道他的这个性格,除了投其所好者外,一般人都不愿和他玩。代政是个有主见的人,平时对父亲的作风敬而远之,父亲对这个儿子也不怎么亲近,任其自由发展。两父子的关系历来不即不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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