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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朝野-第82部分

小说: 朝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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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洪——!”丁克的声音。
    洪波立即手示文、马二人:“嘘--!哎——!”
    丁克问:“弄好了吗——!”
    洪波:“快啦!”对马、文二人“我先把丁工要的材料刷出来。”回过身,工作去了。
    马伯清与文璐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晚餐时,指挥部工作人员到了食堂,朝旭端着饭碗在饭桌,扫视一眼,说:“文经理没有来吃饭!”说完,看了丁克一眼。
    丁克拿着碗,刚准备乘饭,听朝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下班时,文璐给他打了个进城去的招呼。他急忙放下碗筷,迅速走出饭厅,望了一眼进城方向。
    前面百十米处,文璐几步一回头向前走去。
    丁克回避了他的视线,前方一台红色“的士”停在路边,别无他人要车,丁克估计有人已在车上等候。他远远地望着。
    文璐毫不犹豫地拉开那辆的士车门,闪身坐了进去,车向进城方向开走了。
    丁克往后面一看,正好也来了一辆的士,他紧走几步拦住上了车,令司机紧紧跟着前面红色的士,尾随他们进了城。
    两台的士保持距离向市内开去。
    红色的士车进城后七弯八拐,驶向美食一条街,在一个门面装饰气派的“云中阁”酒店前停下。
    丁克也叫司机在离文的车不远处停下,他座在车上看。
    文璐和马伯清一起下了车,早等候在酒店前的洪波,付了“的士”费,仨人一起走进酒楼。
    丁克付完的士费下车,走进在离“云中阁”酒楼二、三十米,斜对面一家饭店,找了个视线好的桌位。
    饭店服务员小姐走过来:“先生!您来点啥?”
    丁克:“青椒炒肉、香干芹菜、紫菜蛋汤,一瓶啤酒。”
    服务员小姐:“好的!您稍等!”丁克将这一情况报告了朝旭。
    朝旭告诉丁克见机行事,要不动声色。
    楚云人的生活特色,可谓五彩缤纷。
    楚云人聪明,聪明是吃文化的先师。这里餐馆酒肆,无处不是熙熙攘攘,老板奇招百出,席面风味无常。“洋酒商行”荟萃世界名酿,玲琅满目;“华夏珍馐”推出神州佳肴,品味高雅;反朴归真的“土匪鸡”、“茅坑粥”耐人寻味;土洋并举的“竹板屋”、“海韵宫”各领风骚。楚云人吃起来可谓一掷千金,吃就吃他个天昏地暗,嘿嘿!在楚云,酩酊大醉是潇洒,喝死做鬼喊光荣;楚云人爱俏,爱俏势必成为服装新潮的博士。男人的笔挺,女士的时兴,争奇斗艳,哗众取宠,真可谓光怪陆离传中外,奇装异服贯古今,莫管他来生今世,穿就要穿他个世界翻新,全国最大的服装城要数楚云,这里是典型的只认衣服不认人;楚云人风骚,风骚则是好玩的祖宗。拼命地玩、舍死的疯,不玩他个死去活来,似乎枉自为人。皇宫似的影剧院,多于厕所的舞厅,玩腻了,又不断的花样翻新,只要身上还有一个子儿,就要把它玩得干干净净,及时行乐在这里蔚然成风。楚云人特能吹,正如理论是实践的先导,吹也是人才的摇篮。素有人才之都的楚云,干!为世所公认,吹!也骇人听闻。他们敢说火车是推的,飞机是吹的,乌龟王八当然是煨的。敢吹能吹,不怕吹他个乾坤倒置,蚂蚁横空,自吹互吹,还真吹出了个“人杰地灵”,明星伟丈夫,多出楚云;楚云人抖抻,抖抻的人在楚云往往就成功。到处珠光宝气、人们穿金带银,钢琴非白色不豪华,轿车无”奔驰”不气派,就是玩女人,不是模特儿便是主持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抖他个与世不同,好象世界快到末日,把钱当作手纸用,嗨——!说怪不怪,人类生活就是这样地千姿百态、色彩纷呈。
    如此可人的锦绣繁华地,温柔富贵城,既现代,也传统。楚云人的生活,是那么的有滋有味,难怪外地人踏入楚云这地境,竟也情不自禁。
    华灯初上,楚云人开始了他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人们用手机、公用电话互相邀约,三五成群的男女,色彩缤纷的穿着,擦拭得铮亮的,是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轿车,载着有头有脸、绅士派头十足的头儿款儿,往那“中华城”“海韵宫”一类高档次的所在徐徐接近。一些装饰豪华的夜总会门前,霓虹灯,有的象海湾战争上空飞毛腿一类火箭、导弹,泄出的流光映亮了大街、广场,有的辅以地动山摇般的士高音乐,汇成一道道光柱射向夜空;喧哗处电闪雷鸣,幽雅里宛若和风;几处古香古色的茶肆,则又是一番宜人的风景,潺潺流水似的轻音乐叫人心荡神迷,那里面有生意人,有失意人,也有类似代马二公那种抢救青春的撷花人,更有一批体现开放时代特征的性工作者;投资不大,可客源还不错,满街比比皆是的足浴、发廊,总有一种令人不试它一试,到底心不平的感觉;小有名气的紫罗兰夜宵小吃除总店外,在全市还有好几家分店,聚集在这里的一般是那些收入比较稳定的中等阶层。的士司机们大都在小街路边的排档就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注意看有没有人到他的车旁要车。小摊贩收摊后则邀着几个老伙计,在他们定点的小餐馆外摆开阵式,刚要上一壶酒,弄碟花生米或一只“土匪鸡”什么的,就开始猜拳行令了。他们不了解也不稀罕那些神秘兮兮的高档餐厅或新潮怪异的pub,这种能赤脚光膀,随意叫喊的场所最适合他们,油珠汗珠,混吃舒服,吃喝嘻耍,一直闹腾到深夜,然后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回家睡觉。
    坐着轿车进入大宾馆、夜总会的白领阶层的先生们,或以开会等种种理由唬弄家人的官员们,纵情地享受着楚云市的最高层次,他们对于大街小巷这类蝼蚁似的人群是不屑一顾的。
    丁克抽着烟,愤怒的眼光直盯着“云中阁”酒店方向。
    酒菜上来了。丁克边吃边注视着“云中阁”方向动静。他越想越生气,一口气把半瓶啤酒倒进了肚里,提前买了单。点上一支烟,瞪着大眼,怒不可遏地看着“云中阁”大门口。
    “云中阁”客人逐渐离去,但不见文等三人出来。他回头看了看饭店墙上的掛钟,他抬头看了看钟,已过八点了,耐着性子等着。
    这时,只见马伯清、文璐、洪波三人,摇摇晃晃从“云中阁”出来,走向大街,洪波往丁克这边方向走来。
    马伯清、文璐勾肩搭背慢慢向前走去。
    丁克侧过身避开洪波的视线,起身走出饭馆,远远地跟在马伯清、文璐后面,他望见—
    马伯清和文璐醉薰薰从“云中阁”酒店出来,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又晃进了“养颜斋洗脚城”,去醒酒宽松。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两人往沙发床上一躺,足浴小姐即刻端上一小盘西瓜两杯热茶放在离他们鼻子不远的床头框上,然后将热气腾腾的药物温水放在他俩的脚下,帮他们脱去鞋袜,两手轻轻地搬着双脚放入水中浸泡。
    文璐可能是很久没有这样酗酒了,一躺上沙发床就开始打呼噜,那酒气扯得鼻子中间的隔墙颤动着发出马达般哒哒哒的响声。马伯清侧过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望着天花板,心下寻思,嗯!想不到朝旭也用这等低素质的人。好吧,先让你睡一会儿再说。自己也迷逢着眼昏昏欲睡,伸着两只脚象蛤蟆一样任那足浴小姐捏按掐捶……。
    他们躺下不到十分钟,突然门“吱溜”一声开了。
    丁克站在文璐面前,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双眼,大声说:“文璐,起来!”
    文璐:“啊啊!丁工,有事吗?”他慌慌张张的看着丁克,又看看身边紧张的马伯清。
    文璐听吓得腾地一下弹了起来,无意中,将足浴小姐一脚踹得她跌座在地上。
    丁克看了一眼马伯清:“朝总要我找你,叫你连夜赶回深圳,去取一个资料。”说着递过一张火车票给文璐,说:“晚上11点40的,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说着,又向马伯清点头笑了笑:“啊!马主任!您也在这儿!”
    马伯清:“丁工您好!怎么,文工要回深圳?”
    丁克:“嗯!不!他回去有点急事。”
    马伯清:“什么时候回来?”
    丁克:“很快!办完事就回来。”转身对文璐:“好了吧!”又对马伯清:“马主任,我们先走了。”
    丁克、文璐俩人,坐上了的士车,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一直到指挥部,两人走进朝旭办公室坐下。
    朝旭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三人在办公室坐着,沉默了一会儿。
    丁克想说什么:“我……。”
    朝旭挥手道:“什么也别说了,我有责任,你当然也有责任,但主要是他本人的问题。”
    文璐不服气地:“我有什么问题,和他们吃顿饭,玩一玩就有什么问题。今天我什么都没说,也来不及说什么……”
    丁克怒冲冲地走过去,吼道:“你这混蛋,朝总今天下午在会上,是怎么给我们交待的?你……”
    朝旭说:“丁克,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文璐还想解释什么。
    丁克吼道:“滚!”
    文璐倔强地“啪”一声带关门,走了。
    朝旭走过来递给丁克一支烟,拍着他的肩,俩人并坐在沙发上。朝旭抽了几口烟,缓缓地:“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哇!好在我们发现得早,重要的,核心的东西回避了他,不然,公司会不得了,他本人也彻底完蛋了。”
    丁克:“今天会议内容,这小子肯定透给姓马的了!”
    朝旭笑道:“我让他参加会议,是间接地提醒他们不要走得太远。这项全市人民都关注的重点工程,牵动多少人的心?我们撤走,对那位新上任的代副市长意味着什么?他去露点风,让姓代的知道我们的‘意图’。否则,姓代的冒然行动,形成即成事实,就很难收拾。从这个意义上讲,文璐起一个投石问路的作用,又自然,又适时。我料定姓代的还会按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当了副市长,智商突然高了?说不定比原来更蠢,哈哈哈!”
    丁克:“您想得真缜密周到,看来他文璐,还起了我们起不到的作用哩!”
    朝旭:“文璐本意是讨好他们。今天这事,客观上帮了公司的忙。如果是公司重大机密,他也象这样和盘托出呢?岂不要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这种背叛性行为,不能容忍。”
    丁克:“对啊!我开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非常恼火,他真不是个东西……。”
    朝旭:“所以,这第三点嘛,就应该从客观效果,来对待他的过失,或者说不轨行为。”
    丁克:“那咋处理他?”
    朝旭:“他有问题,但未造成损失。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等于给了他一条生路,也没有给别人口实,也只有这样,我们的这位文经理,才能继续在华宇干下去。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重新找饭碗难哪!”
    丁克感动地:“您心地真好,只怪这家伙太不争气了。”
    朝旭:“老丁啊!领导者的责任,是扶着下属走,预测到他可能要出事之际,尽一切努力阻止他,不要让他走上绝路。一旦出了事,能帮尽量帮,应与人为善。我们不希望下属出问题,更不能将下属推向陷井,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他要生活,也有七情六欲啊!”
    丁克插:“现实生活中,幸灾乐祸的人不少,听说你们楚云驻外办一个主任,就是这种人,下属有错,他不吱声,等到积累成大错,一下把别人整倒,是吧!”
    朝旭:“你来楚云不久,还知道不少嘛!是的,他是个喜欢算总账的人,算来算去,最后算到自己头上,没人帮他。”
    朝旭:“我们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丁克:“哪里哪里!您说得真好。与人为善好说,真做起来不容易呀!”
    朝旭:“你明天和文璐谈谈,让他回深圳,原来干什么还干什么吧!他在这里不合适。告诉他,我们不会给程总说什么的。不过要提醒他,这种行为、做人不可取,搞歪门邪道,害已害人哪!”
    丁克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您的表率,他应耳濡目染,但他我行我素。和他谈,恐怕也是白搭,唉——!随他去吧!”
    朝旭:“你们既是朋友,就尽朋友之谊吧,象这种人,我知道改也难,我们保不了他一辈子。给他谈一谈,尽到我们的责任吧。”
    丁克:“那好吧!照您的意见办。朝总——!真对不起您,我瞎了眼,推荐这么个人给您,开始还不大相信您的提醒,总认为他不至于那样卑鄙,嗯!请您原谅!”
    朝旭笑道:“你也不必自责,辨别人,难啦!代宇庭不是骗过了千百双人民代表的眼睛么?象文璐这样小人物暴露得比较早,可以说对社会没有什么损失和危害。那位资深的化妆师、大人物可就不同了,他会给楚云人民带来什么福祉,实在难以想象。”
    丁克说:“如果上面有一个象您这样的领导,及时将他清除出局,善莫大焉!”
    朝旭笑道:“‘圣明’是相对的,是一种提醒,明察秋毫,谈何容易?象文璐,船小好掉头,只要他不做出惊人的荒唐事来,他可以靠自己穿隙过缝的本事,混碗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谁也奈何不了他。”
    丁克:“代宇庭这么个大人物。他的手上无小事,一举手,一投足,都与楚云人民的利益息息相关啦!”
    朝旭:“大,有大的难处,他不犯错误则已,一走上那条路,不是乌纱掉,便是枷锁扛。”
    丁克:“他手段高超哇!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他要暴露也不容易。”
    朝旭:“没错!没暴露的是多数,有首诗是讲周公和王莽的,末了两句说:‘倘是当初身告死,一生真伪付谁知?’说不定还把王莽捧为忠臣,周公被后世唾弃呢!”
    丁克仰面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上司,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朝旭:“文璐不是靠自己的技术图生存,而是热忱于小聪明,日后如何,不得而知,为他担心也是枉然。人生百态嘛!再说别人还不一定领你的情呢!”
    丁克:“他象一块反面镜子,使华宇公司工作人员更加谨慎,包括我在内。”
    朝旭:“他和你可以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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