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当嫁+番外 作者:鱼蒙(晋江vip2012-07-23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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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山摇了摇头,低声道:“哥哥莫要这么说。如今我的身子也早就好了,我好歹也是半个大夫,我自个儿的情形也知道。你莫要担心了。”
一句话说完,又沉默了。沈君柯只道兄弟大了,便不大爱说话。想起儿时沈君山还是小不点时,还总爱跟在他后头喊哥哥,如今兄弟俩反倒不如从前了,不免嘘唏。
见沈君山手边那高高的一沓子医术,翻地书都起了毛病,想必是看了又看,这才想起来,霓裳坊的掌柜白日里同他说过,沈君山今日驾着马车到霓裳坊中取了件贵重的斗篷,似是送给了什么女子。
母亲近来也总是问他,说不知道君上心里是否有中意的女子,他哪里知道……
沈君柯作势要起来,谁知道沂源慌慌张张的端着药跑进来,险些同他撞了个正面,那药汤更是泼到一旁的画筒里,沈君柯连忙把画取出来,仍是有一幅画湿了个遍。
定国公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二少爷沈君山性格温和,可没有一个人能碰他的画筒——大家都知道,沈君山宝贝他的画。
沂源本就是个大老粗,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做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便是拿起那幅湿掉的画摊开。
沈君山一个箭步不及,那画已经全部呈现在沈君柯面前。
大片大片的红梅,当中一道清丽的白影子。
“二少爷……”沂源委屈地看着沈君山,那红梅晕染开,那白色的佳人背影如今也是血红一片。
沈君山怔怔的望了一会画,趁着沈君柯还未细看之前,从沂源手中夺回画,三下里,却是把画撕了个干净,扔进了篓子里。
“这画坏了,不要了。”沈君山嘴边仍是挂着笑,可手,却微微地抖着。
沈君柯这才怒斥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我看你是年龄越长,做事越不妥。赶明儿若是再犯错,就把你赶到军营里,去当伙夫!”
这个威胁够狠。沂源抖了抖身子,忙跪下来道:“大少爷,我方才从厨房里出来,听张大娘说,大少奶奶前几日不知道为何大发脾气,将李嫂从洗衣房里喊出来大骂了一顿,又让那些丫头婆子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李嫂洗,旁人都帮不得忙。李嫂岁数大了,却愣是洗到了半夜,下半夜,便直接病倒了。今天方才有些好转,夫人却是要将她辞退。李嫂是跟着夫……宋小娘子入的定国公府,早已无依无靠……”
他话还没说完,沈君柯和沈君山两人已是带着怒气冲出了房门。
苏白禾正悠闲地在后花园里喂着锦鲤,远远就看到沈君柯沈君山两兄弟走来。沈君柯十天半个月不上她那一次,她连迎上去,喊道:“夫君,小叔子。”
那脸上的笑还未盛开,却被沈君柯打断,“李嫂呢?”
苏白禾的脸僵了僵,勉强道,“被我辞退了。”
“她去了哪里?”沈君山又道。
“左右不过是个下人,还不是咱们府了的人。如今年纪大了,做起事儿慢手慢脚,我还要她干嘛?她出了府,能去哪里,我哪里能知道?”苏白禾勉励让自己语气平稳,却被沈君柯眼里的阴寒震了一下。
“左右不过是个下人?如今你连一个下人都容不住了?”沈君柯逼问道。
“我……”苏白禾挺了挺背,十日不见沈君柯,她想极了他,四年,她学会了在他面前收敛自己的傲骨,“夫君,你误会了。我也是见李嫂年纪大了,若是再在府中干活也是力不从心,便让她领了笔银子回家养老去了。”
沈君山眼见着个人唇枪舌战,不免觉得厌烦,低声说了句“我出去找找”便离开了。
沈君柯不怒反笑,看着苏白禾道:“你明知道李嫂早已无家可归。你让她离府,便是断了她的生路。苏白禾,这些年,你处处找她麻烦,我只当没看到。我想着,你也总有累的一天,可我真没料到,你忍了四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那种笑,像是看尽了她骨子里最丑陋的一面,苏白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沈君柯转身离去之时,终于爆发出来:“沈君柯,你究竟是心疼这个下人,还是放不下原先住在园子里的那个贱人?过了这么些年,你竟然拿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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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芷从韩敛处出来,信心得到极大的膨胀。就在方才,她将自个儿进来制的香给韩敛品评,韩敛闭着目,半晌后轻轻说了句“好”。
自从她在韩敛处学习,获得的大多是全是批评,这个“好”无异于无上的夸奖,苏白芷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此刻抱着书,她才突然想起韩敛说的其他的几句。
“可别自大。这广达源、大兴盛都不是徒有虚名的,更遑论有实力有靠山的十里香风。沈家二公子沈君山自小便师从名医张圣手,对于药材的把握不是你能比的。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向张圣手的师兄学习调香之术,短短几年便有这般成绩,不容小觑。”
“名医……”她只知道沈君山身体不大好,还不知道他是名医的徒弟。怪不得当天他还能把脉……
想起当日的窘态,苏白芷脸一红,当日着急解围,那件价值千金的斗篷她披着也就算了。过了这么几日,总要还给人家才是。
回家拿了斗篷,便往十里香风走去。
走到一半,却看到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地,她也不太在意,奈何这群人堵着路,她只能绕开。
走到那圈圈外,正好有个乞丐样子的男孩拿着个有些旧旧的包裹往外走,边走便嚷嚷道:“这个老婆子,身上也没几个银子,若是要帮她喊大夫,这些银子怕是不够。”
“造孽哟,一个老婆子,发着烧在街上走。我看她在街上晃荡了半天,像是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另外个乞丐怜悯道:“街头就是医馆,咱们赶紧帮着喊人去。”
边走,却是往包裹里掏东西,苏白芷好奇多望了几眼,一瞬间却愣住了。
乞丐掏出的帕子……正是当日她送给李嫂的。那是她的东西,她自然认得出来。
“李嫂……”她突然发了疯一般往里闯。
李嫂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一瞬间,苏白芷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到了京师之后,她一心一意想要将十里香风踩在脚下,几次想起李嫂,却不敢去寻她。这样的一副身子,她不知道如何跟李嫂解释。
她曾让人打听过,李嫂一直在沈家,她以为,李嫂至少不会过得太苦。
李嫂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家人……最后的一个家人……
四年不到,她老了十岁。
四年不到,她静静地躺着,似是睡过去了。
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闹市区。一众人看着她,她却浑然未觉,直到乞丐找来的大夫宣布,李嫂过去了。
死因:发烧数日未得到有效医治,外加过度劳累。油尽灯枯……
苏白芷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死在她的怀里。她隐约记得李嫂期间醒来了片刻,嘴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喊了句“小姐”。
而她,便是在那时,附在李嫂的耳畔,字字句句地说:“李嫂,秋儿回来了,我是秋儿。沈家欠我们的,我一定全部拿回来了。”
对于沈家的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沈君柯,你竟连一个老人都容不下了……你既容不下他,便放她走,为何,为何如此折磨他。
她独自发着呆,直到有人唤她。
“苏姑娘?”
她一抬眼,便看到眼里全是疑惑的沈君山,他在看向李嫂时,眼神闪了闪。
“苏姑娘认得李嫂?”
“李嫂……”苏白芷看了看李嫂,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不认得。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老人家,病死街头,委实可怜罢了。”
心里痛到极致,流不出眼泪。
“这是我家人……”沈君山低声道:“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苏白芷茫茫然地点了点头,起身时,身子摇晃了片刻,沈君山虚浮了一把,却被苏白芷推开。
环视四周,苏白芷在人群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薄唇薄情,薄情至此。
沈君柯呀沈君柯……
苏白芷直直地看着他,直到沈君柯感觉到她的视线,她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君山只觉得身边一向眉目清淡的姑娘,周身突然散发出冷冷的戾气,那眼睛更是带着恨意狠狠地盯着沈君柯。
片刻后,苏白芷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带着股让人惧怕的天真表情,抬着头望着他,低声问道。
“二公子,不若,咱们来赌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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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复仇不是主旋律,温馨踏实小清新才是王道,大家莫怕,苏白芷不会变成杀人魔王滴……只是亲人走了,难免会发癫发疯发……神经……】
pps:最近小鱼在看心战,里头各种人各种疯子没一个正常的,看得怕怕的。生活如此美好,他们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赌局
“打赌?”沈君山愣了一愣,片刻后方才苦笑道:“不论是家训也好,师训也罢,君山从不碰任何赌。更何况,如今家人出了事儿,君山怎能有心同姑娘打赌?”
苏白芷微微抬头,趁着沈君柯走近时,嘲讽般反问道:“都道定国公仁心无双,二公子既是将这老人家当作自家人,如何能让家人在病重之时流落街头?又如何能让家人无人看顾猝死街头?”
最后看了眼地上的李嫂,苏白芷心一痛,低声道:“若是二公子当真慈悲,便将这老人家好生安葬,便是一床草席,也不至让老人家曝尸街头。”
再无二话,她离开人群。
她从来就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没有这样的大神通。她只想扑在李嫂的身上,想同她说说这几年自个儿的经历,可就连这样的机会,她都不再得。
就连李嫂的尸身,她都没办法理直气壮地领回。
那一刻,她几乎想要狠狠地摔上沈君柯一巴掌。可若是那样,她只怕会被当作疯子。
身旁还有个冷静至此的沈君山,她如何能轻举妄动。
苏白芷轻轻地笑了,来日方长,好戏正在开锣……
沈君柯,这一回,赌不赌,全不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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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又有一家香料行送来拜帖。”灵哲将那帖子放在苏白芷面前,苏白芷随意翻了翻,这才问及这个月的营业如何。
孔方拖着下巴笑道:“有我在,哪里能差。这回倒是托了族长的福,在咱们来之前,他便来了信件,苏家在京师也有几句产业,掌柜的都颇有名气,那几个掌柜带我绕了一圈,我认得了不少人。这会生意渐渐有了声色,再加上,少爷将咱们的香墨带了去学堂,旁人闻着都欢喜的很,这几日,来咱们铺子里买香墨的人多了许多。假以时日,没准这全京师的学子都能用上咱们的香墨。这可是笔很大的收入。”
苏白芷扯着嘴角笑了笑,孔方见她近日一直怏怏不乐的样子,随口玩笑道:“若是殿试的考生都是用咱们的香墨,圣上闻着欢喜了,咱们或许还能变做御墨坊。那可是长脸的大事儿!”
灵哲附和道:“这京师里的香墨坊我都去过,唯独咱们的墨是最特别的,别人都仿不去。”说着才想起什么,连忙将怀里的信递给苏白芷道:“今日来了两封信。”
苏白芷看了一会,皱了眉头思索,孔方还以为建州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问怎么了。
“张师傅说,咱们前脚离开建州的当天,有人到了咱们的香品铺子里将咱们的香墨全部买走了。”
“那不是很好!”孔方抚掌道,“若是全买了,那咱们可是赚了上千两银子!”
苏白芷怔了怔,老张头信上说,当日到铺子里买香的是个着墨色衣装的俊朗男子,旁边一众人护着,就连老张头见了都觉得那公子高不可攀,半分不敢冒犯不得。
那男子在铺子里转了一圈,问了老张头一句:“苏姑娘何在?”老张头说他当日被男子的气势一逼,脑子一热,便说了苏白芷在京师的消息。
“那男子略一笑,让老头如沐春风。又略略问及铺子的情况,老头只觉得,那暖香极为适合他,推荐之。男子略略一闻,竟轻笑数声,带走香墨后,那暖香却未曾动过半分。待老头回神,方才发现那男子添了香墨双倍银两,追出铺时,已不见男子身影。老头直觉此人与姑娘相识,遂特特告知姑娘。”老张头信中如是说。
这般男子,苏白芷只见过一人。
只是在晴烟山的那人,如何又入了中原?
忙不迭地又开了第二封信,这一看,眉头更是紧皱。
顾云来信。信上说,苏明灿近日在建州被人逼债逼得没法子,顾玉婉几回回到娘家哭哭啼啼说要和离,怎奈御史大人气曹姨娘之事,更不愿搭理顾玉婉,顾玉婉索性绝了那条心。两夫妻一商量,建州是呆不下去了,遂决定投奔京师的亲戚。
这封信是半个月前发出,若是苏明灿脚程快,这会只怕已经到了京师。而苏明灿口中所谓的亲戚,或许便是苏清和?
想必苏清远再狠心,也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儿子受苦,所以特特让他来管理京师的产业。
这两夫妻可是搅浑水的厉害角色,哪里干净往哪里搅和。这样一来,想必苏清远最后的产业都要败在苏明灿手上了。
苏白芷这么一想,不由解了眉头,低声唤来灵哲,在他耳旁耳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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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两顶轿子停在了定国府的门前。
顾玉婉下了轿子,前来迎接的丫鬟谦顺有礼地福了福身,笑道:“堂少爷、夫人一路辛苦。”
苏明灿一路颠簸,才休息了不到一天。若不是自家老头念了多回,这会他也不会硬着头皮上定国公府讨脸面。
苏清和虽是学士,可苏明灿一肚子只有坏水没有墨水,若是让他去苏清和那讨个差事,必定是讨不得的。苏清远特地打听了,倒是如今苏白禾的相公沈君柯位列将军,底下有个管粮草的差事能混点油水。
可如今看到这漂亮丫头,休息不足的哀怨不免消散了许多,连摆上笑道:“有劳姑娘。”
顾玉婉狠狠地剜了苏明灿一眼,提醒他老实一些,自个儿跟着丫鬟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