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晋江2012.12.09vip完结,宅斗、种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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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家不卖女儿,她又不死心,派了唐氏做说客。
“你这孩子怎么倔性呢,眼前有条好路不走,偏要寻死路,婶娘知道月娥抢了薛广集,你铁定不开心,如果做了唐家姨娘,怎的不比秀才娘子风光。瞧瞧柳红,人家穿的戴的,能顶一家子几年的嚼用。”唐氏老话重提,只怕她回心转意。
南风在百忙之间给唐氏一眼,“便是这么好,怎么还会被赶出来,婶娘何必唬我。月娥和薛大哥是上门提亲做媒的,婶娘哪里听来的闲话污蔑自家亲侄女。”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唐氏说的太激动,嘴皮磕破了,流出血珠子粘在牙缝间,毫不自知。“你娘的心都在两个弟弟身上,哪里管过你。莫非真要去做姑子。”
“婶娘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知道姨娘不易做,便是把身家性命捏在太太手里。我劝婶娘最好不要让云秀妹妹走这条路,免得到时候抬着进去,抬着出来。”唐氏之所以这么积极,还有个原因在,是因为柳红答应她,如果南风点头,云秀也能去做丫鬟。
唐氏呸了一声:“夭寿哦,自己不去罢了,还要阻你妹妹的前程。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罢作势要撞墙,南风抬头一看,只见唐氏把肉呼呼手掌隔在了头和墙之间。
真是笑死个人!
唐氏骂骂咧咧回去了,衣兜里还偷拿了把西瓜子,云秀见事又不成,把娘埋怨了一番。母女俩把南风诅咒了千万遍。下午传来消息,肖家来跟谢家提亲了,娶的是老二南风。
“老天爷不长眼啊!”唐氏骂完腹痛如绞,盖因喝凉水吃瓜子太多,往茅房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肖二爷果然很二 居然被我写出喜感来了。 因为没存稿 都是现码的。
坑品好 放心跳 素素在下面接着各位美人儿。
下章成亲 下下章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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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之喜
院外喧嚣,宾客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来往的村人烧水迎客你来我往,狗儿猫儿鸡儿惬意的在桌下寻骨头鱼刺。这一派红彤彤的喜庆落在连夜赶路而来的乞丐眼里,喜不自禁。
卧房里堆满了十几个红色箱笼,里面整整齐齐盛放着衣被嫁妆,以及谢长生精心打造实木家具,木材算不上金贵,但是年份足,精心抹了桐油红漆,算的上农家嫁女的上品。南风一袭鲜红嫁衣坐在镜前,寒冬腊月,屋内被炭火燃的很暖和,细汗把里衣黏在颈脖上,糊成一片模糊的喜意。
南风和肖融安的亲事定在了冬月初六,据说是几年前周氏拜了菩萨算定的日子,本来应该是月娥的好日子。好日子是捡着别人不要的,夫婿也是捡着别人不要,两辈子的第一次,南风终于成亲了。
寒风凛冽,吹不散人人脸上的喜悦,谁又曾记得,也是这样的月,她满怀憧憬进了唐家庄子做丫鬟,最后被一碗打胎药了结了性命。
前世的她没有机会穿红出嫁,抬头做人。就是月娥成亲这日,让人带了贺礼,自个躲在柴房里偷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自她知事起,黄氏张口闭口月娥如何如何好,自个是如何如何讨人嫌,如若不是母女相似的轮廓脸面,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捡了来。谢月娥有个疼她的爹,有个爱她的娘,还有怜她的婆婆,南风有什么呢,一身不肯输人的傲气,抑或敏感异常的自尊心。穷人家的妻,她比不过月娥,富人家的妾,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念头一起,她再也抑制不了。一朝为奴为婢,真是半点尊严也无,先被人踩在地下,然后对唐六少的荒诞无耻失望透顶,她在自己身上慢慢加了一个盾,不让人进,把柳青圈在里面。可惜,老天爷最后也不让人好话。亲情,爱情,友情,一一斩断,万念俱灰,没有那碗药,她的心早也死透了。
重活一世,她学会了缓缓而行,徐徐图之,不用鸡蛋去碰娘这块石头,结识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朋友,有个好姻缘,致力过的幸福生活。
婚期越近,她越害怕,眼下青影沉沉,头上青丝垂垂,怕幸福来的太快太容易,怕去适应新环境,怕未来的夫君婆婆不喜欢自己。如果在现代,便知道是婚前恐惧症,古人是无法解释这些现象的。
黄氏望着镜中娇美红装的女儿,眼里欢喜盈满泪框。当初自己改嫁,大伯一家就要把女儿做了童养媳,亏的自己说动了谢长生,让月娥多个伴,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她生养了四个儿女,和大多数妇人一样,她偏爱儿子,贴心女儿。在谢长生面前甜言蜜语,在继女月娥面前好话连篇,对着一家老小陪笑脸,唯独把怨气发泄在女儿身上,仿佛口出恶意,心里才舒服。若说她对女儿的本心,却是好的,这桩婚事,不知在谢长生面前磨了多久,才能成。
三月是南风的生辰,虚岁也有十六了。太平盛世女子一般是十六岁成亲,现今的她个子如柳枝一般抽高,有了袅娜的姿态。腰肢纤纤,骨架轻盈,脸上不再尖翘,下巴线条优美,形成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她如江南的一抹烟雨,山间一股清流,望之脱俗。喜娘上了艳妆,厚厚的粉底盖住了少女的稚气,殷红的胭脂养出了新娘的喜气,更不用说那弯曲曲折折细细柳叶眉,将她脸上本来的优点凸显出来,如芝兰玉树,生生让人看呆了眼。梳妆的喜娘也不禁道:“尊家姑娘的相貌,近些年里面没人及的上。”
屋里围着同村的妙龄少女,叽叽喳喳笑闹不止,桃妹穿着新做的衣裳掩嘴嘻笑,依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南风 ,你好像一下子从小丫头变成大姑娘了。”
新娘的妆容本就要把人往成熟走,黄氏恍惚昨日孩子的哭啼在耳边,今日就要嫁女了,手执桃木梳,轻轻捋着南风的头发,嘴角的笑纹愈深切,“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随着黄氏的诵赞,身后的喜娘也跟着应和:“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如此诵赞三次,喜娘笑着将南风青丝尽数挽起。
少女们安静看着仪式,桃粉绯绯上颊。这是每个姑娘出嫁前都会有的仪式。
月娥心里五味陈杂,本来今天成亲的应该是她,出风头也应该是她,虽然南风捡了自己不要的,可是还是感觉不舒服。可是如果没有南风,只怕姨妈也不会肯答应自己和薛三哥的亲事。她不屑看着屋内众人,来日薛三哥中了秀才,自己风风光光做着秀才娘子,谁不羡慕她。按理来说,本该是姐姐先出嫁,然后再是妹妹,薛家坚持明年迎娶,肖家要求年底办事,谢家都乐意。
隔壁隐约的哭声让黄氏牵起唇边的肌肉,不太高兴冲着月娥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了,去隔壁看着弟弟吧。”
看两个小鬼,月娥平时对两个弟弟爱理不理,这会要她带孩子,简直是手忙脚乱。大宝是个人来疯,从没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这会跟着村里孩子群后头跑,无奈他年纪小,大孩子不喜他跟着,躲七躲八把他甩了。小宝快要满周岁了,他长的细致,胆子又小,看见人多就往抱的人怀里钻,拳打脚踢兼哭闹不休。月娥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给两个小祖宗跪了。
她脸色发青却不得不去,直把黄氏诅咒了千万遍,嫁出以后娘家不来往也罢。
南风冷汗涟涟,兼又颤抖不已,一个早上都把茅房踏出坑了,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紧张成这样。
未来夫君是怎样的人,前世偶遇几次,竟是连样子也没记住,今生是误打误撞结了姻缘。前世的命运是自己的选的,却是悔不当初,今生的路是家里定的,好坏都要走下去。
世上的男子有钱有权便有了美妾娇婢,倒是贩夫走卒守着陋妻过活。世间又有几个好男人呢,自己生身父亲喝酒了还会打娘,唐六少最喜欢尝鲜。她并不对未来生活抱很大期望,他若待她好,她也真心回报,他若心不此,也任由他去。天大地大,她再也不会为男人痴心作践自己,守着本心过日子就罢。
还有什么好害怕呢,心若不失,命就不会绝,再差也不会比前世差。
镜中美人笑靥如花,眉宇清愁渐渐散去,黄氏打趣道:“会笑就好,今个就看你板着脸,大喜日子就要多笑笑。”她回神过来,不甚娇羞,握着黄氏的手撒娇道:“娘尽会取笑我,女儿舍不得娘,舍不得大宝小宝。”话未落,泪先落。
南风这话是十足真心,黄氏纵有千般错,只有一样,她爱着女儿,便一起可抵消,生养之恩,无以回报。这门亲事是为她争来的,嫁妆箱笼一样都没少,当年黄氏改嫁除了女儿什么都没带。这些东西都是黄氏攒的,谢长生首肯也是看娘的面子上。如今大宝才三岁,小宝刚会走路,两个弟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哪里舍得。
黄氏连生两儿,身材大走样,由俏丽少妇变成肥胖大婶,除了脸上还有年轻时的影子,脸上的笑纹说明过的很如意。
“你这孩子,平时就不肯服软,以后都要做娘了,还在娘怀里撒娇,别让大宝笑话。”她细细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珠,满眼舍不得。
南风脾气倔,要她撒娇还不如撒泼来的自然,偏生黄氏最吃这套。
桃妹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悄悄别过脸去,忍住脸上的泪意。她自幼父母俱亡,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有个混吃混喝的叔叔。最是羡慕有爹娘的孩子。
“桃妹,”南风悄悄问着,瞧着快到响午了,也不知北风来了没有。“哥哥来了吗,喜娘说要上花轿了。”
桃妹垂下眼帘,冬日的暖阳照在贴满囍字的窗户上,额上的胭脂痣鲜艳欲滴,“南风,他去了肖家吃酒。”
亲妹妹在继父家出嫁,北风还是不愿过来,南风在左手腕上摩挲,那里有北风送给妹妹的翠玉镯子,花去了他所有的积蓄。哥哥的心意推辞不得。
搁在南风心头大事就是牛北风的亲事,他也曾请了媒婆上门,花了一笔钱让大伯娘同意了。桃妹自己是乐意这桩亲事,只是她做不了主,做的了主的谢奶奶希望孙女能招夫上门,因为小儿子伤了命根子,媳妇儿也跑了,谢家怕是断了后。北风也是独苗一根,娶娘子生孩子继承香火,怎么能入赘呢。亲事就拖了几个月,南风因是个姑娘家,什么忙也帮不上,急的是肝火旺盛。
她点点头,哥哥就是头大倔驴,得牵着鼻子走。在肖家也好,至少当初在清和堂也算是旧相识。由着喜娘给自己盖上了红盖头,亦步亦趋走出了大门,屋外人声沸腾,炮竹炸飞,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她脚步一顿,又被两个力大的喜娘搀着走了,“姑娘,可不能回头。”
那哭声一阵阵,还有喊姐姐,大宝,我的大宝,南风坐在轿里哭的稀里哗啦,心疼不已。
千里搭长棚,总归要走人。
她的人生由着这顶红轿开启了另一个方向,从此谢家是娘家,肖家才是自己家了。
☆、洞房花烛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混乱,把肖二爷换成大名肖金柱。
磕头,拜天地,目之所及乃小小方寸之间,南风由着喜娘搀着,待喧哗渐渐远去,她蒙着盖头小心翼翼沿着大红鸳鸯被面坐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咯吱一声轻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禁喉咙发紧,全身僵成了一块木头。
新做的红漆拔牙床散发着淡淡的桐油漆味,来人身上酒气伴药香。
盖头掀开,天地敞亮,南风一排挺翘的睫毛如蝴蝶快速展翅,悄悄划开人的心湖。
半响,她悄悄探头望去,暖黄的灯光下,肖融安红衣墨发,完全不似平时的遥不可及。大约是喝了不少酒,他醉眼朦胧,唇如丹朱,如是天际的一抹白云化为人间一点朱砂。更可怕的是,此人唇角扬起,轻轻笑着。
她突然遗憾的想到,这一笑,恐怕找他治病疗伤的人都能忘却痛苦了,太暖太温柔。
一旁未做声的喜娘心里暗暗嘀咕,这也怪了,新郎新娘是金童玉女,没见过新娘看着新郎发呆的啊。还是拿了红包去吃酒席要紧,她笑着提醒道:“新郎新娘请喝交杯酒。”
肖融安接过喜娘递来两杯酒,送到南风面前,两臂交缠,两人挨的极近,她能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声,晕晕乎乎喝了酒,眼前好看的喉珠滚了滚。
喜娘被塞了一个大红包,欢欢喜喜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她敛起心神,目光悄悄追随着肖融安。他从小桌上端了一盘饺子,用筷子夹了一个白胖的喂她。
南风下意识张嘴接了,嚼了两口没尝出味儿,只觉得生的很。
“生不生。”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生。”待答完,南风才明白过来 ,这饺子故意做生的。
囫囵吞枣吃了一个,他夹了一个,两人一问一答,冲散了不少紧张感,南风悄悄弯了弯僵直的背脊,心略安定。
肖融安瞥了一眼外面,指着小桌上的东西道:“我待还要去敬酒,娘子若饿了,先吃些干果儿,待晚点让人送些吃食来。”
南风松了一口气,天还刚擦黑,能拖一时是一时,忙不迭点点头,“嗯,”她不敢喊夫君,才成亲,总觉得别扭。“少喝些酒吧。”眼看肖融安就要出门,她加上一句。
不说饿还好,说饿真是前胸贴后背了,她早上起的早,一直在梳妆打扮,水也难的喝上一口,起身往小桌子上望了望,大红桌布上摆了四样干果,小小碟子装着,福元,花生,枣子,栗子。后边三样却是寻常,只是福元最为难得,是岭南之地盛产,因果甜易坏价格金贵,就是晒干的果儿平时拿来做祭祀供果。
她敲开褐色的果壳,半透明的褐色果肉躺在素白的小手上,入口香甜,果然不负盛名。想必大宝小宝是极爱的。
正发呆呢,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人,个子不大,一身宽松的淡紫襦裙依旧掩盖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桌上,嘟着小嘴道:“你就是哥哥的新娶的娘子,没月娥姐姐好看。”
南风点点头,给来人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