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晋江2012.12.09vip完结,宅斗、种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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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冠冕堂皇,若她大大方方说,恐有几分相像,眼下这般,岂不是把他们当睁眼瞎。南风觉得她看见哥哥心里怕,唯恐是女儿家的心事不方便说,对融安安抚道:“我和妹妹好久没说体己话了,你先去看看药书吧。在这里也不自在。”
肖大夫点点头,抬腿走了,不忘回头看看他们。
“融月,来,我们坐下吃点心,说说话,嫂子也有好多话同你说呢。”南风轻轻拉了她坐在桌边。开始并没直接问,先是说了一番自个未出嫁前的趣事儿,小姑子先前还很防备,后面慢慢放开了,追着南风问,满屋子荡漾着她的笑声儿。接着又把话题扯到情爱之上来,道:“像我只就你这个年纪,觉得你哥哥冷冰冰的,有些怕。你月娥表姐比我好多了,她那时候就对姐夫很上心。”
南风觉得小姑娘的心事无非就是担心未来夫君对自己不好,故先拿了自个说,又敲打道:“上心并不是坏事,成亲之后彼此有心才能过好日子,但是要把握分寸,姑娘家的名声最要紧。”
这一番话也是掏心掏肺了,融月红了眼圈,又羞又恼,哽咽道:“嫂子,顾家不要我了,都是因为爹爹。”
☆、71、自私的爱
71、自私的爱
这话没头没尾!南风手一抖;满杯的茶水全倒在了袖子上,天热茶冷;倒也凉快。她一边拿出手绢抹了水渍;一边循循诱导:“妹妹这话我没明白;顾家不是早和咱家定了亲,先头好哈的,怎么突然传出这话来。”
融月再也绷不住,伏在南风身上嚎嚎大哭;惹的隔壁的融安急吼吼赶了过来,被南风使眼色让他回去,刚问出点眉目;不能打断了。
“莫哭;莫哭;难为你存了这么久心事,也怪我没有留心,若是早日知道,不让妹妹受苦。”南风扶着她的长发,一下顺后背,竟也摸得到骨头,以前可是平坦坦的。
流了不少泪,心中的悲戚感宣泄了大半,南风抽抽搭搭才把事情说全乎,原来她前些时日去布行选料子,为明年成亲的嫁妆坐准备,路上遇见了顾家大嫂,两家定了姻亲,也算是熟悉。往常顾大嫂说话是顶顶和气的,总是拉着她说笑话儿,那日见她脸色淡淡的,看一眼似脏了自个眼睛,当面没说什么。回头就听见顾大嫂同身边的妇人道:“哎呀呀,这就是肖家老幺啊,容貌不佳,长的跟个肥猪似的,现在家里又传出这种事,品行也不好。真真是委屈我们家九郎,那模样性情是一等一。娶了她,以后我们家也被看笑话,真真还不如退了好。媒婆可是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了。”
融月是抹着帕子哭着一路回去的,小姑娘从小顺风顺水,心机浅,说话直,没听的半点闲话。顾大嫂这番话可是六月飞雪,把她冻的死去活来。家中事多,人人都去关心三哥了,她又有心隐瞒,便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南风好好哄了一番,开口道:“你就是听了这番话,才茶饭不思,夜不安寝?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了,你觉得自个长的不好看,觉得爹爹做的事让人笑话,觉得顾家必然会退亲。你就这么相信她!”
“我本来长的壮实,就连衣衫料子也比别的姑娘多,以前我都不在乎,现在不同了。顾家九郎长的那么好看,我站在他面前真是丢脸。爹爹的事,外头都传遍了,她也没说错,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是爹爹的女儿,不怪大伙这么想。”小姑娘对自己颇为肥硕的身子感到不喜,小小的自卑在未来夫君面前被放大,成了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南风翻了个白眼,问道:“你怎么就知道顾九不喜欢你这样子呢,有人喜欢白菜,有人喜欢萝卜,比如你哥哥还嫌弃我瘦呢。你再看看,是不是许多成亲的妇人都比做女儿的时候胖了很多。你觉得瘦好看,可不知,太瘦生孩子危险。”
时人好楚腰,与其给她想法消食,不如改变她的想法,在说了她又不是五大三粗见不得人,何必弄的这么累。
融月掐着自己的水桶腰,比了比南风的小蛮腰,郁闷道:“嫂子你是说他会喜欢我这样子吗,妇人还是胖些好。你莫哄我。”
“我哄你做什么,那顾九幼时就认识你吧,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会来定亲了,屁股大好生儿子,待你嫁过去,有两个儿子傍身,婆婆也不敢给你脸色看。你看大嫂不会很威风。”南风定了定小姑子的心,复道:“你说有其父比有其子,那我就要担心了,你三个哥哥和爹爹像不像,你心里想想。再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我们行的正,坐的端,就不怕唾沫淹死。”
小姑娘开了笑颜,一脸眼泪往南风身上蹭来蹭去,咬着下唇期期艾艾道:“嫂子你说的对,是我想不开,我也觉得胖了挺好,要我真不吃零嘴儿,难受的很。顾九要嫌弃我早就嫌弃了,至于外头人说什么,随便他们说去。我以后嫁去顾家,和顾大嫂子做妯娌,所以她要压我一头。哼!就跟大嫂没事找二嫂三嫂你们的茬一样。我才不怕她!”说完把桌上的零嘴点心往嘴里塞,腮帮子一鼓一鼓,甚是有趣。
“就是要这样想,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别人不让你好过,你一定要让自个好过,不能随了坏人的心。多吃点,点心这里还有,吃不完带回去。”南风把柜子里的点心全包起来,送给破涕为笑的小姑子。
待融月的翩飞的裙裾消失在门口,融安一脸焦急的跑过来问情况。南风便把事情同他说了,末了,问道:“这退亲怕是不会吧,要退也早就退了。”
肖大夫脸上乌云密布,就要下雨,冷冷道:“量顾家也没这个胆,他们家兄弟姊妹多,一间酒坊能分成几份。融月的嫁妆是早就准备了,陪了一间小铺子,顾九想自己做生意,没有铺子本钱怎么行。你以为和薛家一样,听了谣言敢退亲,顾家巴不得谣言传大呢,爹娘愧疚,到时候陪嫁妆更多。”
这话说的,好好的,偏要扯到她身上来,南风不高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不如你妹妹值钱,所以人家不想要就不要。妇人在你们男人心里都是有价钱的是吧。”
“世情如此,有好的陪嫁,自然好说亲,嫁妆少了,说人家就难。”
“可见这世间男女婚嫁之事,不过是自己算着自己的价钱,比着别人的价钱,以小换大罢了。我能嫁给你,是走了八辈子福运。”南风明明知道这凡是为钱为利来,也免不得伤感,妇人的命不值钱,也最值钱。
肖大夫道:“人人都为三斗米而活,肚子填不饱何言其他。有了银子能生活的更好,这也没的错。我能挣钱,能养活一家,就够了。”
钱这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它活不了,有它不一定活的好。肖融安能挣钱说话自然有底气,他能选别人。而南风自个一点子陪嫁,能选谁呢。她越想越是这个理,比如柳二家敢拿刀对着夫君,月娥在薛家作威作福,都是有银子撑腰。有些话不经脑子脱口而出:“月娥的嫁妆多着呢,要不是她心有所属,你的银子拿能这么点。就是梁四嫁进来,说话也比我响。”
这话纵然是一句气话,融安不会娶月娥,也不会娶梁四,南风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偏说出来带了三分火气。
一句小小的抱怨和不甘,要是旁的人听了,不过一笑了之,夫妻夫妻,最是亲密也最容易伤到对方。肖融安觉得自个委屈了,他对南风那是掏心窝给去踩,心肝一样待着。怎么今日今时,还那自个和别的人去比,还相信他的心意。脸上早就闪起雷鸣闪电,直直劈过去,“你莫把自个看的轻贱,也把我看的轻贱。”
这是夫妻俩第一次红脸,也是肖融安第一次对南风说重话,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感情之初,南风享受他的温柔又害怕回应,后来她也慢慢爱上了他,再到现在,因为他的意外受伤,南风变的恐慌。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幸福其实很容易失去。她对他大吼,想尽一切办法照顾他,夜里躺在床上挨着他才能合眼,白日看着他才能入眠,他稍微离开久一点,她也会坐立不安。恨不得掉在裤腰带上,恨不得含在嘴里,她像一个小偷,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陷入怕失去的慌乱中。
“不是,没有,我没有把你看的轻贱,你那么好。”南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失望,委屈,忧伤,还有喜欢。他的眼睛如湖泊一般澄澈,如积雪一样寒冷,忧悒的样子也是那么惹人喜欢。从他的头发丝到脚趾头,她统统喜欢,就连那受伤的手,她亦是喜欢,甚至阴暗的想,不再完美的肖融安,离自己更近了。
“所以,你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对不对,手不能动的怪样子你很喜欢是不是,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像我喜欢你,想把你藏在家里,想把你打碎,你的好只让我一个人知道,只有我喜欢。”
他用一种“你今天吃饭了吗。”的闲闲口气说着变态的心思,神情迷醉,眼里全是占有的欲望。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这种想法多丑陋,多惊世骇俗。
她觉得他根本就不正常了,他的爱如春风,怎么会变的.
“我的手受伤了以后,你的眼里只有我了,给我喂饭,擦身,系裤腰带,熬药,做汤。你不知道你眼里的存了一堆火,每天看着我的心都软了。你想烧了自己,想毁了我。不用害怕,不用隐忍,我甘之如饴。我永远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嘴唇顺着南风的脖子一路滑下。散落的夏衫全部滑落到了床榻之下。
南风浑身僵硬,呆滞看着摇晃的床顶,她心知肚明,喜欢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喜欢他在自己身下沉醉的模样,她一直被动承受的,然后转为主动进攻,原来是这么享受。她以为自己把见不得人的心思藏的很好。
“嗯,”他辗转在她的胸前,发出一声销魂的闷哼。
然后她高高举起的手落到他身上,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你一直知道我想在你脖子上咬一口对不对。”
他的手挨着她的身子,并不能动作。
“喜欢哪里就咬吧。”他没有一丝意外,把脖子送到红唇边。
☆、72、雨露荷花
72、雨露荷花
清水镇上的房屋大多临河而建;除了水蚊子稠密了些,比起三家村来冬暖夏凉;比寨子村多了天光日头。南风觉得很是惬意;晨起有朝露水雾;午间临窗遥望,河水波光粼粼,宛如金龙潜行,待到午后;风吹带荷香,昏昏欲睡。
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半,七月尾八月初;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抢收水稻;镇上赶集的人少了大半。有些店家索性关门避暑去了。往年这时日,南风要么在家煮饭带弟弟,要么去田间地头给大人们送水送汤。今年因融安手的关系,无人来指使他们做事,谢家的田地一直有亲戚帮忙,不差他一个,黄氏说了,南风紧要看着姑爷的身子,待她送今年的新米给他们尝鲜。肖家自己的田地有佃户劳作,上头两个哥哥自会照应。
春天开土种下的种苗皆是绿绿葱葱,丝瓜鲜嫩,黄光爽脆,冬瓜莹白,韭菜滴翠。她早起先浇一道水,摘了新鲜瓜菜做菜,便是供应全家也吃不完,还送了哥哥家许多。南风在自家的小厨房里做菜少油少火,菜样子好看,味道也好,惹的融安连吃四碗,瞅着跟端碗来家里抢食的侄子侄女们才没吃第五碗。融安的饭量一直不算多,身上有伤,吃的东西跟填了无底洞似的,脸上不见肉,两颊微凹。南风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变着法儿哄他多吃两口,虎子和雨儿过来抢菜,倒激起他的食欲。大抵是什么东西都是抢的香。
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天天上桌,也觉得没意思了,南风惦记上清水河湾道那一滩荷花,莲子羹,莲藕排骨,棱角粉,都是夏日消暑好菜啊。在三家村上塘下河也不是没干过,趁着洗衣衫那会儿,摸两枚蚌,兜两只鱼,闻着腥荤吃饭香,那会年纪小,又背着人,倒没关系。上了十岁成了小姑娘,这些事都不能做了。
融安是何等玲珑剔透人儿,娘子的心事,他慢慢也品了出来,这日借了大哥家里的乌篷船,邀南风去划船摘莲子玩。南风乐的找不到北,随即顾虑夫君的手,找了个借口道:“天热,容易晒黑,岂不是跟雷公似的。”
他的左手伤口浅,已无大碍,手背上留了层层叠叠的痕迹,远看竟如怒放的玫瑰,近看狰狞不堪,便是天天涂抹去疤痕的药膏也不能全消。从堆积杂物的屋里翻出两顶蒙皂布的斗笠,戴在她头上道:“岸边密密麻麻排着柳树,荷叶也多,我们戴斗笠保证一丝日头也见不到。躺在乌篷船上,头顶是荷花,底下是游鱼,做梦都是香的。你要不是去,那我就自个去了。”
“这么好玩啊。”南风心向往之,在三家村下河捉鱼虾可是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大夫说你的手不能碰水,你想去,得我看着,只许看,不许动。”只要不碰水,自然无大碍,反正划船摘莲子有她就好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两人从屋后小河滩上解了绳索,推船下水,小小的乌篷船在南风手里根本不听使唤。划船看起来和走路一样简单,可是初次上手难免磕磕绊绊,长篙在手,独立船头,她一挥手,船往回走,再一动手,船打旋儿。居高临下看着在船头悠闲自得的夫君大人,南风心不甘情不愿嘟嚷,“明明看人划船简单的很,怎的到我手里跟活了似的,不听使唤。真真欺负人。”
融安半眯着眼,手执芦苇杆儿往她那裤腿处挠啊挠,扬眉道:“你这样子划到明年去也到不了,还是我来吧,一只手就能成。”
“我就不信邪,两只手还比不过一只,你等着。”她也不甘示弱,话音刚落,几只水蛙后腿一蹬,扑通扑通从岸边往河里跳,呱呱荡起一圈圈水纹儿。
也就是眼睛看到的路途,南风划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挨到清水湾。轻风徐来,一一风荷举,高高低低的荷叶,深深浅浅的绿波,绽绽含含的荷花,大大小小的菱角,还有飘飘荡荡的柳条,天光云影,花香鸟语,共在这十里荷塘上演。
他们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