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晋江2012.12.09vip完结,宅斗、种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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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过来,我给你擦擦。”温柔的目光暖暖的洒在他的后背上。
说实话,好歹是个大男人,这点子皮肉伤,不算什么。难为娘子一片盛情,却之不恭,眯起眼享受她的涂抹,故意含了委屈的样子道:“没想到我第一次遭娘打,还是因为你。”
“哈哈哈,”南风笑的手一抖,药粉撒了衣袖上,抖了一层粉尘。“这是你儿子面子大。”拢上衣襟,不禁又想起年前的事,含含糊糊的问:“三生的手怎么样了?”
肖大夫听的含含糊糊,只听明白了三生那个字。眼角下垂,失望的叹了口气,背着手半天没言语。
说起三生又是一道公案,他历来有些嫖赌的恶习,以前还是偶尔去去,去年一猫冬,他跟掉了魂似的,三天两头找掌柜的请假,道是老娘身子不好,要回家尽孝。掌柜的素来看重孝道,特特还包了一吊钱给他。他倒好,转眼就在赌坊妓院撒了去,尤其在赌坊,瘾头大,运气差,本钱少,每每是十赌九输,倒霉透顶。越是输越不信邪,输了工钱,抵了衣物,最后到借,总之连裤子也没剩下。说起清水镇的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连赌坊的老板都发话了,自家庙小,不伺候了。偏三生犯了倔性,做梦都想赌一把,结果在赌场出老千,得了,被人家抓个正好。坏了赌场的规矩,哪里还有客气讲,老板亲自上马和他赌,整整输了尿裤子。钱滚钱,利滚利,最后整整欠了五十两。求爷爷告奶奶,先前的钱没还,别人自然不肯借他。拖来拖去,赌坊的也不肯干了,直接来一批菜刀帮,道是没钱还就把手脚都垛了,塞在大缸里表演猴戏。
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压在砧板上,三生只得挨家挨户求人借钱。正好找到了肖家,而肖融安去三家村给岳母娘瞧病去了,寒冬腊月的,屋里就周氏几个婆媳在。
当时的场面够渗人的,一群黑衣汉子手轮菜刀耍杂技,明晃晃的刀口上还挂着鸡血,配合着三生凄厉哀觉的哭喊声。周氏第一个晕倒在地,覃氏是个窝里横,这回抱着虎子躲在最后头看戏,王氏刚出月子,站都站不太稳,融月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子,不敢露面。南风更不要说了,大肚子孕妇一个。
三生早就吓傻了,说话不清,鼻涕口水混作一团。领头的见肖家几个妇人穿金戴银的,便起了歹心,想着趁乱捞上一笔。故张着黄丫大嘴桀桀怪笑要两百两赌债。
要说五十两,家里还拿得出,自从南风有孕,肖融安便在街上物色的一处新宅子,道是家里太窄,日后恐怕住不下,钱便花在了新宅子上。至于王氏和覃氏能为个素不相识的三生付赌债么。
南风只得好生和气的道歉,并表明自己一家的有混河道,有当大夫的,也算有头有脸的,想下手掂量着办。本来这番话起了几分作用,黑衣汉子头领起了犹疑,哪知道身边一个瘦麻杆嘀咕了几句,那老大又换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梁总瓢把子的一脚,给妹妹报仇?
她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拔了钗子抵着喉咙,大呼求救,平常人怕耍横的,耍横的怕不怕死的。他们还不敢弄出人命,当下一怒,把气都撒在了三生腌黄瓜上,当着众人的面,一刀斩断了他的小拇指!扬长而去!
肖融安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若是当日出了丁点意外,自己也不想独活了。
“他辞了工,回老家种田了,老太太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还了一些银子,剩下的都是亲朋好友凑的,日后要三生慢慢还。那手是长不会来了。只是心全会来就好,别走了歪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再也不敢沾赌。他摇摇头,觉得自己越发胆小了,自从有了她,就变得胆小如鼠,怕她难过,怕她委屈,怕她不喜爱他,怕她离开他。她是他的责任,他愿意静静的圈着她,护着她。让她开心,让她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么多突如其来,乌七八糟的糟心事。
她嗯了声,脑袋一垂一垂,圆润的下巴镶在他的颈窝上,是那么契合。他叹了口气,给她盖上被子,合衣躺在外头,待被窝暖了,方才掀被子出去。
他走到周氏的屋子里,周氏和大嫂二嫂正在扒拉算盘说话,看见他来都起笑儿,周氏这笑话闹的。门柱上的春联还未褪色,人人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今个已经正月二十,再过三天便是肖金柱的五十大寿。因是整寿,加上儿孙满堂,肖家有心要贺一贺,准备前后摆上三天流水席,请了今年最出名的戏班子来唱台,整条街上的街坊邻居都来喝酒。
而现在只剩下最后的还有一桩事未做,便是写帖子,这是肖融安的工作。
趁婆婆起身更衣之际,二嫂愁眉苦脸问小叔子,“按道理说,镇上的家家都要去请的,只是爹是五十喜寿,那些个寡妇就别出来惹人嫌了,免的碍眼,三弟你说呢?”
“这家里当家做主的还是爹呢,你我都还说不上话,小心把他老人家气着。”王氏的意见相反,瞧着是谁也能说服谁。
肖金柱和春娘这对野鸳鸯,还没彻底分呢,真要来了,肖家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肖融安背靠着太师椅遥望周氏远去的背影,半响坚定道:“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好像被举报了肉了,好无语,我容易了吗。现已解了。
89、孕中衰事
清水镇地界的习俗是整寿得大操大办;尤其儿孙满堂,福寿双全的人。这寿宴的规格花费;就是儿孙孝心的直接体现了。世人崇孝;往往倾家荡产为老人办寿礼。肖金柱在清水镇也算的上号人物;家中有恒产,地铺田产亦不少,加上交际面广,人又乐善好施。便是镇上肖家宗族亦有不少;别看他年岁不算高,架不住人家辈分大,好多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要来给族叔祝寿。
正月二十二这天早上;肖家人早早起来了;屋里上上下下焕然一新;红灯笼对联撒着喜气。开门迎的第一拨人是镇上来帮忙的妇人。因为席面多,肖家人自然忙不过来,按照习俗,哪家有喜事,镇上家家户户都会派个人来帮忙,主人家为了酬谢,往往会封个红包。覃氏和王氏将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迎进了临时充当库房的屋子。
肖融安给娘子拢了拢红梅披风,正色道:“你和娘在堂屋里陪客人说话,端茶送水有如花,别喝太多茶水。万一有事别慌张,让如花到前面来叫我。若是累了,就回屋休息,别逞强。”
红梅披风上一圈兔子蓬松绽起,衬的南风那如玉的小脸宛如巴掌大,只见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歪了歪头。起手扶了扶头上的七翅凤钗,新梳的朝香近云鬓倒也雅致,因要见客,故打扮的贵气些。
肖融安眼里尽是疼惜,恨不得把娘子裹着披风送进屋去。欲开口说话。被南风拉住,道:“你自己都说孩子在我肚子里安生的很,这么紧张连自己都不信了。赶紧去吧。”
两个哥哥纷纷打趣弟弟一步三回头的举动,老大两口子要在门口迎客,老二和老三去外头请长辈来喝酒,清水镇的习俗是老人寿宴或丧礼,都得小辈上门亲自请的。
堂屋和隔壁的两间屋子被腾了出来,充当临时的接待屋,被几个大火盆烧的暖烘烘的,小灶房里几个小火炉上坐了水壶,噗噗滚着水花。如花将几套松鹤延年瓷杯摆在上,有点放茶,有点放糖和红枣,也有的放五仁。她返身拿来烧好的汤婆子递给南风,道:“茶水烫,您待下就别动,小心磕着碰着。”南风的事是最闲的,只消在那动动嘴皮即可,陪女眷说话儿。就是二嫂腰上别了库房的钥匙,大嫂那眼里简直要喷火。
肖家人都憋足了劲来办,宾客也很给面子,上到镇里的有头有脸人物,下到街坊邻居贩夫走卒,有钱都送寿礼,没钱的凑份子,全都是由薛秀才登在大红纸上。他的脸上疙疙瘩瘩,深深浅浅,彻底是毁了,如今只得在清水堂里的小私塾里教书涂日,偶尔帮帮人家写贺礼单子或者读读祭文挣钱。
老一辈的奶奶婆婆们看见南风隆起的肚子都是笑眯眯的,以前对她的那点子不豫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果然妇人还是有子嗣傍生腰杆挺的直。亲娘黄氏舅妈刘氏并月娥桃妹都是围着南风坐的,几个人脸上红光满面,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都是当家太太,过年油水多,操心的事也多。好在年景不错,大伙过的风风火火。
月娥眼泡肿起,满脸横肉,说起薛广集,唾沫横飞:“哎呀呀,你们是不知道,明哥儿他爹可是换了性子了,每日回来都很早,天天逗明哥儿玩呢,前个还背书给孩子听,你们说说,这么点大子,莫不是想从摇篮里养出个状元郎。”
这或许就要因祸得福吧,薛广集没毁脸,只怕薛家还要继续供下去,不知哪天是个头。若是中了进士,只怕身边少不了莺莺燕燕。自己没指望,就指望儿子,月娥的日子还好过些。
南风恍然想起,旧年他们还在为衣衫首饰吵架,现今念的都是夫君孩子了,时光流逝,岁月无痕,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在座的黄氏是最有感触的,两个姑娘都已为人母,她也算有脸见前头周氏和北风的爹了。
不多时,外头锣鼓喧嚣,唢呐声声。怕是玉红班要登台了。说起玉红班是这两年兴起的新班子,里头的花旦和小生扮相好,唱的也极好,故声名鹊起,争相邀请。清水镇祠堂前有块空地,四面环墙垣,上头搭了戏台子,往日都是在那登台献艺。
这厢开鼓鸣锣,这头爱看戏凑热闹的人一窝蜂往戏台子边去。南风小时觉得看戏好,热闹好玩,而且卖零嘴的人也多,若是黄氏心情好,会给她带个糖葫芦。现在却没那些感觉,只是自己身为客人,还得招呼着大伙去,免的失了礼数。
前头几排大椅子都是留着肖家亲戚长辈的,后头的条凳是晚辈,其他人就是自带小板凳了。南风挨着黄氏刘氏一并坐了,那头台上的水袖就甩起来了,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宛若天仙撒花,一颦一笑做足了妍态。虽花了花脸厚粉,丝毫不掩此女的姿色。底下一群鬼哭狼嚎的叫好声。就连黄氏也依依呀呀合起来,刘氏见南风桃妹一脸茫然,便在边上解说。原来这是新起的一折子戏,唤作《盘洞》讲的就是一个年轻书生经过十八种磨难终于立地成仙的故事,里头妖魔鬼怪横行,尤其是女妖女仙多。最先上场的这位就是菩提仙子,来点化的。
这有几分西游记的意味了,彼时孙大圣的大闹天宫也是很收欢迎的曲目。依依呀呀唱了半响,你方登台我方唱罢,南风听的似懂非懂,想去茅房。桃妹也不耐烦听,刘氏也想去上茅房,便三个人同行,回了家去。
普一推开门,里头传来脚步凌乱,传了年轻女子的一声娇啼,那个婉转啊。南风几个面面相觑,心道是遭了贼不成。这几天来来往往闲杂人等众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也不一定。南风示意把门关上,来个瓮中捉鳖。
大肚子的安全起见,坐在门口看戏,桃妹打头阵,刘氏手抄鸡毛掸子在后头。只听见屏风后头传来陌生的女声:“怎么又来一个。”突又改口:“奴走错屋了。”言罢直直往门口冲。
南风手拿钥匙坐在门后,静静思量这两句话,蹊跷的很。那女子身量不足,瞧着十二三岁花苞样,模样青涩,着一身青衣。一见三人围攻之势,好看的丹凤眼泫然欲滴,眼下点了一颗红色的胭脂痣。
得,他们还没怎么着,这贼先哭上了,瞧她的风姿做派,尤其那句奴,暴露她的身份。
“你是红玉班的人?叫什么名?”南风用眼神安抚了刘氏舅妈和桃妹,示意他们别紧张。
“这会子,前院正扮上了呢,你怎么在我屋里唱戏。”
那丫头眼睛一转,边哭边道:“奴唤嫣红,是红玉班的打杂丫鬟,内急找不到地,误闯了贵地。奶奶面慈心善,是奴走南闯北见过最好的。”
这番话放低了姿态,看着低声下气,实则意有所指,饱含威胁。
“放屁!有解手脱上衣的么,有解手拿首饰的么。再不老实交待,送你去衙门见官。”桃妹火气甚大,一见这狐媚样,就忍不住叫骂。
南风微微一震,挑挑眉,不说话,上下一联系,便知了个大概。眼下桃妹和舅妈俱在,也不好说开。直瞅瞅看那丫头。
丫头目光有些闪躲,心知事情已经败露,便有些讪讪然,连忙道:“奴只是多看了两眼首饰,并没有经手。贱人踏贵地,不敢打搅。”
“下去吧,”南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讽刺一笑,下一句成功的让那丫头僵了,“你这般好,我会同你们班主好好说道说道,多封一个红包就是。”
事情远远还未结束,这头跑了嫣红,那头主屋里传来肖金柱暴跳如雷的骂声。南风心头剧跳,隐隐约约听到了融安的两个字。便对桃妹和刘氏道:“我去前面看看,舅妈和嫂子在屋里歇歇吧。”
等她出门一看,肖金柱已经从里屋冲出来了,远远闻到一股酒臭气,脸上涨的通红,两个眼睛跟要吃人一样。他看见南风,头一回用了难听的字眼:“扫把星!”
气势如猛虎,怪渗人。南风只见黑影一掠,那声暴喝犹在耳际雷鸣作响。她吓懵了神,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明明知道自己是受了融安的连坐。心里觉得被捅了刀子,她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尤对这些字眼敏感,平日听了旁人偷偷议论心且要乱一乱,被公爹这么训斥,委实难受。
庭内冷风一吹,她脑子又慢慢缓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主屋里头的人影,度步过去,见融安半弯着身子把脸埋在手里,肩膀一耸一耸的,竟是哭了,南风心打了突。把他肩膀掰过来,环在胸前,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颈脖处,烫的人发颤。
两人都没有说话,处在冷风口的阴影里尽情发泄委屈。南风顿时觉得先前那点骂都是烟云,融安的哭,真是要把她都绞碎。肖金柱啊肖金柱,你究竟是要做多少缺德事,让他伤心透顶。
“娘子,你起来,”他似回过神来,摇摇晃晃把身旁的娘子扶起来,脸始终低着,不肯看她。
南风掏出手绢,给别扭的夫君擦了脸,心里有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