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受难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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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杨剑和我并肩而行，眼神虽并未朝我看来，不过我却强烈感受到他对我的敌视。
“虽然我和你的关系不怎么样，不过念在你救我的份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这算是答谢，妥协，抑或是认输？”杨剑转身看了我一眼。
我淡淡一笑，道：“如果你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我对你的一种妥协或是认输，我也并不介意，不过在我看来，这与你说的三者并无任何关系，只是谈话的一种方式。”
杨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的好！这种方式我喜欢，你比我从传言中听说的可爱多了。”
“传言？”我满是问号。
杨剑对我怪异地笑笑，却并不答话，之后我们两人就如同生人一般再也没有任何言语，直到走进了一家酒吧。
现在正是傍晚，酒吧里还未有什么客人，跟在杨剑身后大摇大摆地进入，我心里就开始怀疑这个酒吧是否是属于杨剑的，而这里恐怕又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果不其然，这里的服务生见到杨剑都是一副不敢大声吭气的模样，有几个比较胆大的也就是叫了几声“杨哥”。
而杨剑只是淡淡应了几声，有时候还一副爱理不理的衰样，看得我这个极富正义感的天使大为不屑，真想扁他……
幸好我头脑并未秀逗，这里可是杨剑的地盘，我若是从后面插他屁眼几下，这不是等于老虎头上拔毛吗？
坐下，红酒盛满，晶莹剔透的酒杯荡漾着绯红的液体，轻轻摇晃……
“这个红酒味道不错，你尝尝？”杨剑举起酒杯，饮了一口，对我说道。
我只好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给我的感觉却尽是苦涩的滋味，嘴上却道：“好酒。”这时候我，哦，不，应该是宋天石应有的“人格低劣性”把虚伪表现地淋漓尽致。
杨剑又是高深莫测地笑道：“宋天石，二十岁，身高一米八……生于大富之家，父亲宋震，上海商界大亨，母亲楚越亦是出身名门。从出世以来，便事事一帆风顺。可惜在高中忽然开始以打架勒索，甚至抢劫来消磨人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听到他把我说的连我对自己的了解都大叹不如，不由暗暗惊奇，不过我也当然知道他说这番话是别有目的，冷静地说：“看来你对于我真的非常好奇，你不会连我穿的内裤的颜色也打听地一清二楚吧？”
杨剑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道：“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过你自己应该去过的糜烂生活，而来淌我们这个世界的混水？”
我开始有些不明白了：“什么是你们这个世界？”
杨剑脸上嘲弄之色尽显无疑，沉声道：“像你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每天躺在被窝里玩漂亮的女人，在盛大的宴会上摆出绅士的噱头，或是开昂贵的跑车来炫耀自己的富有吗？”
我可以听出他对富人的厌恶，不过富有的人群就真的全都如此吗？我不晓得，但从我父母来看，却非这样的人，我继续以我特有的镇定，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不知道富有的人都如你想象的那般生活？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并非你所说的那种人。在我眼里，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平等的，没有人格的贵贱，没有身份的高低。”说到最后，我竟然把“天使标准”中的语句也给念了出来，足可看出这些应试教育对我们的毒害之深啊！
也许我讲得太过坦白，或者在他眼里太过白痴，杨剑竟没理由的开怀大笑起来，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样子，我并没有想象中一般人应具有的愤怒，只是冷冷看着他，如死物一般看着他。
这时候，我又有了一种恍惚中的错觉，眼下的宋天石竟是如此陌生，那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而是那个硬生生的人渣宋天石。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深邃，直至我的骨髓，思想，心灵。
就在这种错觉渐渐融入思想时，杨剑的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你不觉得你的话和你的行为有些言不由衷吗？”
我顿了好半会，才平静了自己的心绪，淡然笑道：“那是你对我的理解，而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我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还有，任何事物并非如表面看的那样，难道你从没有这样听说过吗？”
杨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才是真正的你，还是……”
“你说呢？”我用反问来肯定自己。
而我也确实达到了这个效果，杨剑说：“如果现在的你是比较真实地话，我应该是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的。”
面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杨剑，此刻却变得有些异样，让我委实觉得奇怪。
看到有些茫然的表情，杨剑却好整以暇道：“今天找你来，有句话想告诉你，其实我们的世界并不适合你，希望你还是早点抽身离开为好。”
再次听到“我们的世界”，我更是困惑，说：“请恕我不明白，你一再听到‘我们的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世界？哼！像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子弟不该在呼风唤雨的上流社会吗？如果你硬要闯到我们下流无耻，整日提心吊胆的地下生活，恐怕会得不偿失吧？”
“你指的是黑道？”我试探着问道。
“是的，这点毋庸质疑。”
“我也是黑道的人？”
“哈……宋天石，我想我要收回我刚才乐意和你做朋友的话，像你这样虚伪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洪老是地下的三大帮会的首脑？”
“洪老？”
“不错，洪天正，洪帮的创始人，也就是你的义父。”
听到这话，我只觉脑子轰然一震，尽管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流氓，但黑社会对我而言就如同第一次听到我对叶馨然强奸未遂的闹剧一样荒诞胡闹，我突然发现我的心脏跳得竟是如此迅速。
这打击对我一心想成为一个优秀天使的人也太大了！
我有些踉跄的起身，嘴上并没有向杨剑告辞，但是身体却极力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眼前的光景就似灯光的昏弱，突然间让我摇摇欲坠，魂不附体。
杨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沉声道：“宋天石，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却发觉眼光一片朦胧，他的身影也是忽远忽近，闪烁不定，我强忍恍惚，说：“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带着强烈的晕旋，我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我，宋天石，在你们的世界又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杨剑皱了皱眉，顿了半天，才道：“甜蜜的毒酒，带刺的玫瑰，带着天使笑容的魔鬼……”
最后的话语我没有听清，因为这已经不需要，我的一切秘密正在慢慢揭开帷幕，尽管这些都不是我想接受的，但是我相信至少到现在我还有这个忍耐力去承受。
十二月的寒风已经刺骨了，走在冰冷的街道，想到了父亲与我的第四个约定，想到我这个人渣的身份，想到了那些奇特的服饰，才发觉原来这一切早就说明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为何突然之间我的思想竟会被**支配？为何上帝让我进入宋天石的躯体？为何常常有种茫然恍惚身不由己的感觉？
难道这一些都是偶然？还是冥冥中注定？
我被贬下凡真的仅仅是为了积德行善？还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众多的疑问把我的脑袋弄地晕忽忽的，如果上帝可以告诉我的话，我相信会不惜一切，可惜上帝只是高高在上，如同我现在仰望黑夜，见到的只是一片朦胧。
所有的答案或许都将往后的日子中慢慢揭开！我一相情愿地如此认为，希望真的如我所料！
第二十七章 厄运的降临
新的一年终于到来，满心欢喜只属于别人，我越来越感到世界的灰色，不止因为心情糟糕，更是因为连续半个月的噩梦惊醒让我白天浑浑噩噩，有些神情恍惚。
而白夜风也对此狂笑不已，常常指着我的黑眼圈，说我“夜生活”太强了，竟然把自己弄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他都开始佩服了……
我鄙视了他几眼，你如果十几天没好好睡，恐怕连那东西都翘不起来了吧。
白夜风听了之后，一脸沮丧的神情真得让我好生奇怪……
段野最近倒是生龙活虎，似乎把一个研究项目中的最大难题给解决了，心情不错，常常和白夜风斗嘴，还不时地嘿嘿傻笑，莫名地流口水，听白夜风的说法，应该是这小子开始恋爱了，或者说内分泌已经能够阴阳调和了……
有时候，还能和杨剑擦肩而遇，不过眼神相对之时，我心里总难免觉得有些疙瘩。不错，就是不爽，十分不爽！
一月八号，最后一门考试考完，我伸了伸懒腰走出教室，虽然说老师同学都不相信我会老实地参加每科的考试，而且在不作弊的情况下，但是我的举动还是让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跌破了不少眼镜……
对此，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可以想象到成绩出来的时候，恐怕轰动效果会比现在疯狂百倍，我信心满满地以我天使的智慧完成了一个在他们眼里，从一个人渣学生到一个优等生的奇迹，只是奇迹的诞生还需老师的检阅……
校园里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变得突兀而干枯，残败的枯枝就如同我的心一样守候着一片凌乱的空间，温暖的眼光在此时也显得微不足道，她的光辉只能划过指缝，洒落大地，似乎包容了一切，可是照耀的却独缺人心，因为她太高太远，就仿佛不可一世却又万人敬仰的上帝……
我默然走在这里，看到周边不时走过的满脸欢笑的校友，他们在一个学期结束后，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吧，而我呢？我到底是谁呢？我今后又将怎样呢？完成善举，此刻对我而言，一点也没有兴趣，哪怕二十年后我将进入地狱。
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再吐出混浊的气息，头脑冷静了许多，却一直难以解决彷徨……
“宋天石。”声音从后传来，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转身看去，竟然是我最不想见的人——杨剑。
我苦笑道：“是你啊！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考试还行吧？”杨剑问我。看他的样子似乎考得不错，信心十足。
我敷衍地笑了笑，道：“如果我说以我这学期的成绩，完全可以获得奖学金，你信不信？”
杨剑也是一笑，说：“拿不拿奖学金对你而言，有什么关系？你家那么有钱，也不在乎吧？”
“那倒也是。”我想了想说，“不过，我总想证明些什么。”
杨剑若有所思道：“最近你和洪老怎样？道上都在传言你脱离了洪帮？”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没事找我，现在正题终于开场了，但我并不急于脱身，不答反问道：“那你又是哪个帮会的？”
“你不知道？”杨剑睁大眼睛，“你真的是宋天石吗？”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我不相信，但你最近的表现实在让我很奇怪，似乎变了个人。对了，听说最近洪帮内部好像有些问题。”焦点总算来了。
我没有回答，沉思了片刻，琢磨着杨剑的话，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试探什么，不过我也确实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不是劝我脱离你们那个世界吗？而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如果可以，你就把我把风声放出去吧。”到了校门口，我说出这番话，让杨剑颇感意外。
“你和洪老说过了吗？”
笑话！连洪老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见过他？
我沉吟道：“没有，不过我想他会体谅的。”
“是吗？”杨剑隐忍地笑道，“如果我是洪老，一定不会答应，这怎么可能呢？不过希望如你所愿，毕竟我即便不能和你成为朋友，也不想成为敌人。”
杨剑说了这句，便准备和我分道扬镳，不过在他抬眼的刹那，他突然神情大变，拉出了我，把我抱了个满怀。
我被他这么一拉一抱，有些错愕，我靠！动手动脚起来了，难道这小子真的有那个倾向？所以在临别之际，抵不住那万般情意，和我来个拥抱相别……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现在看校门左侧是否站着三个男人，一个光头，一个长发，还有一个叼着香烟？”
我朝他说的方向看去，的确站着如他所描述的三个男人，便道：“不错。”
“你再朝右面看去，是否也有一些穿着打扮比较特别的人？”
这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斜眼扫视过去，探巡之下，果然有几个头发怪异，身穿黑色服装的男人。
“是不是你的仇家找来了？”在把情况告诉他之后，我继续问道。
杨剑苦涩地笑道：“你再看看仔细，恐怕不是我的仇家这么简单吧？”
我抬起头，把校门外的人群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蓦然之间，一个熟悉的人影窜入我的眼眸，那个人的身躯我是如此熟悉，那个人脸上的刀疤也是如此深刻，在眼光照射下，更是骇人，金色长发飘逸，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的咄咄戾气。
此时，我什么都明白了，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握紧，满身的力量似乎就要破体而出。我心中大叫，完了，我又失控了！这时，杨剑拉住了我，把我拉进了学校。片刻后，我冷静下来，毕竟像大学这样的公众场合他们不敢乱来吧！
杨剑边走边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了。”
“学校不是有后门吗？”
“后门？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前有狼，后有虎吧？”
“他们到底是谁？”
“你又不知道？好像我们的冲突是因为你和那个女人引起的。再说了，那个金发的小子半年来在道上这么有名，你也不知道？”杨剑惊讶地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的脑海中又想了沈笑这个美丽的女人，不过这也是片刻的失魂，此刻对我而言，摆脱眼下的困境才是首要的选择，说：“上次的事多谢你了，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烦恼，真是不好意思。而那个小子的情况，我的确没听说过，因为我好久没去道上了。”
“不用不好意思，那个小子叫金村，是蓝帮的人，最近嚣张得很，很多小帮会的地盘都被他用铁拳接受了，现在道上简直有些风声鹤唳，哪个帮派要有什么举动，大家的眼睛都睁得比龙眼还大。而你这件事也只是个导火锁罢了，他迟早会找上我们的……”杨剑边说边拿出手机，说：“喂，小黑，快带些人到我学校来，有些狗崽子找上门来了。”
“啪”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