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无形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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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干菜上下打量着年轻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哪根葱?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年轻人接口道:“小生姓武单名哥,武夷山人氏,多谢相救。道兄,你我都是斯文人,不应口出粗言,更不应对姑娘无礼”。然后转身对洪邵篓作揖道:“姑娘,小生这厢有礼”。
梅干菜听武哥说话文邹邹的,不肖道:“九儒十丐,最最无用读书人”。
武哥道:“道兄更不对,朝廷嫌弃读书人,但读书人不能自身相轻。朝廷宠爱道家,道家更应自重”。
梅干菜道:“我们道家惹你啦,朝廷看不起你们读书人是因为你们读书人没有用,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朝廷重视道家,因为我们道士个个都有真本事”。
武哥反唇相讥道:“朝廷鹰犬”。
梅干菜还想要说,被洪邵篓拦住。洪邵篓心里美得恨,梅干菜吃醋发急,是因为梅干菜在乎她。洪邵篓自从三年前家庭变故,父母被神秘帮派杀死,家园被侵占后,一个人在外受尽冷落,东海魈魑岛岛主魅楏子对她的险恶用心,使她尝到人间无情的滋知。三年来,一个人很凄凉地生活着,虽然衣食不愁,但是要时时提防魅楏子等人,没有知心的人,有话无处可诉。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洪邵篓的性格变得残酷,心肠变硬,她自认为看破红尘,看破人性,世上没有好人,故与人交往过程中,往往想捉弄别人,让别人吃苦头,所以她随身带着不少五彩蝼蚁粉,随时想让别人痛不欲生,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她很开心,甚至有快感,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遇到梅干菜后,梅干菜的油嘴滑舌,她感到好玩,于是她与他斗嘴,给他苦头吃,每次看到梅干菜中了她的“胡椒面”后痛苦地哀嚎,心里就很舒服,根本没有往深处想,梅干菜为什么吃尽她的苦头,还与她不离不弃,每次与她斗嘴,最后终是她羸,洪邵篓没有用心去感觉。在鬼园,梅干菜为洪邵篓的安危而着急,甚至不顾危险,不怕内心对鬼的恐惧,拚命地寻找洪邵篓,洪邵篓当时有点感动。特别是梅干菜被黑衣人擒住后,不要洪邵篓救他,洪邵篓感觉到人间还有温暖。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人结成兄妹,洪邵篓更感觉到并非像她原先想像的那样,人都是自私自利、残酷无情的,人间自有真情在。洪邵篓在与谢天恩和梅干菜结拜为兄妹,她喊梅干菜“二哥”时,心中竟会出现一点说不出的感觉,所以她不愿喊梅干菜二哥,还是叫他臭道士,她觉得“臭道士”的称呼她更舒服。
洪邵篓一直疯疯颠颠地跟着大哥二哥后面,但是,梅干菜刚才的表现触动她的心灵,在梅干菜和武哥斗嘴时,她感到梅干菜的异样,感到梅干菜对她的感情,她的心突然一跳,一股感情冲出心海,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与梅干菜斗嘴,更没有挑斗他。一种念头占据她的脑海:不要让梅干菜再发急,她不想看到梅干菜失去平时的风度,所以异常温柔地拦住梅干菜与武哥的斗嘴。她对梅干菜道:“不要说了,我晓得你不是朝廷鹰犬,你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梅干菜一时适应不了洪邵篓的温柔,持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洪邵篓:“你没发烧吧,咋变样啦?”洪邵篓轻声笑道:“我没发烧,你看看你自己,平时的潇洒哪里去啦?”
梅干菜看着洪邵篓的变化,使劲眨巴眼睛问道:“刚才你没受伤吧?”
洪邵篓推了梅干菜一把道:“没有”。
谢天恩的心思在黑衣人的身上,应该说是在蒙面女人身上,他没有理会二弟和三妹俩人,来到武哥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批黑衣人经过?”
武哥道:“遇到,师兄们为了救小生,命丧刀下,得蒙师兄们以命相助,小生才得以逃脱黑衣人的魔掌,侥幸保全性命。但是才逃脱魔掌,又遇歹人,小生我手无缚鸡之力,被擒住绑在树上,又亏兄台拨刀相助,使小生再次得以保住性命”。
谢天恩听武哥这么说,知道自己追踪的路没有错,再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领头的是何人?”武哥道:“三人持长枪,为两男一女,一女断腕,十数人穿着一身黑,中有一人蒙面”。谢天恩又问:“蒙面人是男是女?”武哥道:“不明,外形似女”。
谢天恩遂唤过梅干菜道:“那帮黑衣人正是从这里过去的,好像钱塘三狼也在里面”。梅干菜已听谢天恩讲过义仁堂与钱塘六狼的事,所以听说钱塘三狼与黑衣人在一起,更加证实自己原先的猜测:漕帮利用钱塘三狼,掳走周风和陆真珍,然后漕帮假装找到周风二人,使蝴蝶山庄感恩放松戒备,乘机窃取蝴蝶阵的解法,从而一举扫平蝴蝶山庄。
梅干菜再问武哥,弄清楚在这个树林前有一条岔道,往东去是鸥江方向,武哥与他的师兄们在那条路上遭遇黑衣人,结果,师兄们奋力保护武哥,使得武哥侥幸逃脱,跑到现在这条路上,遇到大胡子等一帮强盗,一介书生的武哥束手被擒。
武哥跟着谢天恩三人回到向东的小路追踪黑衣人,走到武哥与黑衣人相遇的地方,路上躺着五六具尸首,是武哥的师兄们,武哥痛哭。
洪邵篓劝慰道:“且将仇恨记下,来日一定要报仇”。武哥哭道:“可惜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此仇只能请爹爹报了”。洪邵篓道:“书生不是无用人,你可以跟我学用毒,将来毒死那帮畜牲”。武哥直摇头道:“施毒非君子所为”。洪邵篓拍拍武哥道:“你不要这么迂好吧,你的师兄为你而死,坏人仍在造恶,你却只会长吁短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武哥仍摇头不肯答应。
洪邵篓火了,将跪在地上的武哥一把拉起,指着他的鼻子道:“姑奶奶叫你学,你就一定得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递到武哥眼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武哥道:“不知”。洪邵篓将五彩蝼蚁粉塞进武哥的衣领里道:“你尝尝就知道”。武哥中了五彩蝼蚁粉后,不觉得痛,就感觉奇痒难受,痒得他跳起来直跺脚,脱掉上衣,浑身乱抓。洪邵篓见武哥浑身乱抓,问道:“你尝到又痛又痒的滋味了吧?”武哥也不理会洪邵篓,双手拚命地在身上抓着,嘴里直喊:“痒,痒死我也”。
洪邵篓见武哥光喊痒,不叫痛,不解的问道:“不疼吗?”武哥道:“不疼,痒”。
洪邵篓不信邪,又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抹在武哥光着的上身,武哥仍然不喊疼,且挠了一会痒后,也不再觉得痒,他狼狈地穿上衣服,对盯着他的洪邵篓道:“非礼莫视,非礼莫视”。
武哥理好衣服后对洪邵篓道:“姑娘,小生未曾得罪于你,为何如此折腾小生?”
洪邵篓没有回答武哥的话,双眼仍然紧盯着武哥,不解地说道:“怪了怪了,姑奶奶的胡椒面为何在你身上不起作用?看样子你不怕毒?”说罢又从身上掏出更加毒的“失魂散”来,要让武哥尝尝。谢天恩眼明手快,拦住洪邵篓道:“三妹不要胡闹,”
洪邵篓道:“大哥,真怪,这小子不怕我的胡椒面,所以我想试试失魂散,看他到底怕不怕毒”。谢天恩冷眼对洪邵篓道:“三妹,人人都要有仁爱之心,不要捉弄人,更不要拿着你的毒粉到处害人”。
洪邵篓听谢天恩说“人人都要有仁爱之心”,想起不明身份的人害她全家,杀她父母,想到魅楏子的无情,想到种种害她的人,悲愤之心顿起:“大哥,什么叫仁爱之心,我父母有仁爱之心吧?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我父母叫我投奔魅楏子,当时我一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不会害人吧?他魅楏子却别有用心,武哥是个读书人吧,他软弱无力,不会害人吧,他惹谁害谁啦?你看看,躺在地上的这些人,都为武哥而死,谁杀他们的,不会是有仁爱之心的人吧?我有仁爱之心,他们却没有。要这个仁爱之心有什么用啊,只会被人欺负,任人宰割”。洪邵篓说到激动之处,倔强的她心胸起伏不平,眼角也红起来。
梅干菜在挖坑准备埋尸首,听得洪邵篓这一番话,停手望着洪邵篓,没有插话,但心中思绪起伏。
谢天恩被洪邵篓说得无话可回,他不善言辞,只有在看病时才能说会道,其他时候是真正的口笨舌拙。他想要说的是与梅干菜和洪邵篓结拜成兄妹,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相亲相爱。
武哥听得洪邵篓一番话,想起师兄们为他舍命相搏,觉得洪邵篓的话有道理。他侧目偷视洪邵篓,忽然心中有一股冲动。他对洪邵篓道:“姑娘言之有理,仁爱之心要看施于何人”。他不等洪邵篓开口,又双手抱拳,向洪邵篓行一揖道:“洪姑娘如若不嫌小生愚笨,小生愿拜姑娘为师”。
洪邵篓抚慰着激动的胸膛,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对武哥道:“你不怕我的胡椒面,可能我们俩有缘。不过跟师傅我学徒准备好吃苦”。武哥道:“学得武功,铲除邪恶,匡扶正义,乃吾辈之责。孟子曰: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洪邵篓没有多少文化,武哥文邹邹的话:什么苦其心、饿体肤、空其身、动心忍性的,一句没听懂,她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书生,不要咬文嚼字抛砖头,你师傅我听不懂。来点实在的,磕几个响头”。武哥听罢,果真跪下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谢天恩看着洪邵篓实在不像话,就走上前去要扶武哥起来,谁知武哥不肯起来,一本正经地对谢天恩道:“小生已有师傅,须听师傅之言,师傅未曾要小生起来,小生是万万不起的”。
梅干菜这时已将大坑挖好,听得武哥之言,捧腹大笑道:“书呆子,你的话真正是有道理,师傅没有发话,你就跪着不要起来。常言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为……为什么的啊,你梅真人忘了”。
武哥接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梅干菜笑得要喷饭:“喂,书呆子,你师傅是女的”。
“终身为母,”武哥说道,又感觉说得不对,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未嫁人,怎么可能为母呢,再说……他的内心还有一点其他想法,不愿师傅为母,所以急着辩解道:“终生为……为……”涨红脸“为”了半天也“为”不出来。
洪邵篓笑得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第十七章 水淹祝家庄~
埋掉武哥师兄们的尸首,四个人继续赶路。
紧追慢赶,来到浙江苍南城内。
一路上见到不少武林侠士倒毙在路上,那些人都是遭到黑衣人的攻击,武功不敌而亡。一些庄寨被毁,有点名头的武林人物神秘失踪,这些人物的家人不是被杀就是一起失踪,庄园悉数被毁,江湖上人心慌慌,人人自危。谢天恩看得越来越心寒,他恨,恨阳春白雪如此心狠手辣,恨她滥杀无辜,他要尽快找到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要找她,阻止她杀人,不想让她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成为江湖上人人愤而诛之的千古罪人。
尽管黑衣人杀人放火,坏事干尽,但是始终看不到黑衣人的踪影,谢天恩不免焦急起来,急得他饭不思觉不睡,拚命赶路。这就苦了其余三人,特别是武哥,一介书生,无半点武功,体质虚弱,跟在谢天恩的后面罪大了,先是脚底板磨出泡来,后是小腿肚子抽筋,冷汗一身一身地出,脸色泛青。
洪邵篓见武哥越来越不对劲,叫住谢天恩道:“大哥,我那徒弟不行了,我们歇一会儿吧”。谢天恩回头看武哥,就见武哥浑身上下衣服被汗印湿,没有一块干的地方,脸上的汗珠如黄豆大小,像下雨似地向下滴,脸色铁青,两条腿像筛米似地抖动不停,如果不是洪邵篓撑住他,他肯定瘫倒在地。
谢天恩掏出一粒天地开泰丸塞进武哥的嘴里,洪邵篓运气为武哥调息。
梅干菜调笑道:“三妹,你好像不是收了一个徒弟,而是收了一个儿子,看你服侍得多周到,他一声终生为母没有白喊”。
洪邵篓“呸”道:“臭道士没有口德,想吃胡椒面了吧?”
梅干菜忙摇手道:“别,姑奶奶,没别的意思,人家是羡慕你”。他离洪邵篓远远的,生怕吃胡椒面。
武哥吃了谢天恩的天地开泰丸后,又被洪邵篓运气调息,这才回过气来,刚才梅干菜与洪邵篓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感觉洪邵篓对他真的很好,心生感激,遂向洪邵篓深鞠一躬:“谢师傅援手相助,徒弟我感激不尽”。洪邵篓有意要气梅干菜,故意对武哥亲热地说道:“乖,宝贝徒儿,师傅疼你”。
梅干菜听了洪邵篓的话,知道是洪邵篓有意气他,故而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起娘来真是那么一回事,笑死我了。我说三妹,你应该这么说:‘乖,宝贝儿子,娘疼你’,不要拉不开面子,你做娘,我也跟着做……”梅干菜将“做”字拉得很长,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来“做……爹”。说完怕吃洪邵篓的毒,闪身躲到谢天恩的背后。
“你要死,”洪邵篓刚要反击,武哥先开口道:“不可侮辱我师。二师伯,你身为小生的师长,不该口出胡言,侮辱我师,你是我师傅的兄长,你侮辱我师也是侮辱你自身,万万不可自取其辱”。
谢天恩没有参与三个人的胡闹,他看到街边有间客栈,带三人进入客栈。
晚上,谢天恩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他起身下床,轻轻地敲开梅干菜的房门,告诉他自己要出去走走,梅干菜知道谢天恩的心思,将在刘怜醉弄来的十几两银子交给谢天恩,并嘱咐他少喝酒,早点回来,免得让众人担心。
谢天恩在街头毫无目的地走着,深秋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吹散他一头长发,却吹不散一腔愁闷。
信步间,谢天恩来到一座酒楼门口,被一阵嘈杂声音吸引住。酒楼门口有一个十二三岁扎着独辫子的小女孩,她的衣领上插着一束稻草,跪在酒店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