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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部分

魅王毒后-第363部分

小说: 魅王毒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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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话音刚落,耿青云身后传来另一道爽朗的话音:“那微臣是不是也来得正好呀?”

正是陈太妃之父陈国公、陈太傅。

陈太傅给座上之人行了礼,皇甫澈起身,给他回了半礼:“老师。”

陈太傅以礼相回,二人双双平身。

一个五岁的粉衣小姑娘从陈太傅身后冒了出来,看向皇甫澈道:“你就是太子吗?我听我爷爷说起过你,听说你比我还厉害,会背好多诗,是这样的吗?”

皇甫澈没说话,只淡淡地拱了拱手,以示礼数,随后便回了宁玥身边。

陈娇不干了,虎头虎脑地追过去:“你怎么不理人?”

陈太傅看到自己孙女冲上了正宫的席位,吓得微微变色,低喝道:“娇姐儿,成何体统?快回来!”

陈娇缩了缩脖子,悻悻回了爷爷身边。

陈太傅抱歉地说道:“娇姐儿顽劣,让皇上和娘娘们见笑了。”

太后宽厚地说道:“都是孩子,不必拘礼的。”又对小公主道:“倾儿,那是陈家小姐,长你一岁,去与她玩吧。”

皇甫倾屁颠屁颠地去了,两个孩子很快打成一片,耿家的小公子与小姐见她们玩得这般高兴,也在请示了耿青云后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玩得太高兴,螃蟹也不吃了,后上了正餐,几人马马虎虎地吃了些,便又相邀着玩去了。

宁玥忙叫冬梅跟上,以防孩子们玩到兴处失了分寸,见皇甫澈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正襟危坐,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太子也去玩吧,今天过节,不必拿自己当太子,就与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

皇甫澈眨眨眼:“母后希望我去跟他们玩吗?”

宁玥想了想,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听他口气,好像是为了她才去与同龄人玩耍的,可明明他才不到四岁,就该那么玩才对,整天弄得跟个老夫子似的,才是让她揪心呢。

宁玥温柔地说道:“母后是希望你高兴一些、轻松一些,你是太子,往日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你父皇也一贯待你严厉,但如果有机会,母后当然也希望你偶尔能释放一些自己的天性。母后说这些,也不知你明不明白。”

“儿臣明白。”皇甫澈跳下凳子,“儿臣去玩了!”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宁玥笑着摇了摇头。

筵席往东百米的草坪上,孩子们玩起了投壶,怕伤到人,冬梅吩咐宫女们站在十米以外,因这都是内学堂的孩子,倒也不必担心他们会冲撞什么。

陈娇与耿小汐都是五岁,也都长得精致可爱,是一个班级的学生,但陈娇是内学堂的女学霸,比耿小汐更出风头,耿小汐不喜欢她。

耿小汐拉过皇甫倾的手:“公主,我们两个一起玩吧!”

皇甫倾点头:“好呀。”

陈娇嘟嘴儿:“可是公主,你明明说好了跟我一起玩的!”

皇甫倾一想,好像真的这么说过耶,那怎么办?

七岁的耿志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群小屁孩儿道:“那就你们两个比一场,谁赢了,谁跟公主玩呗!”

这个主意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赞同,皇甫倾做裁判,陈娇、耿小汐各自站到线外,她们每人拥有十支箭,谁投进去的最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二人都不是投壶的好手,一番下来,一个都没中。

耿志杰不屑地说道:“真笨!”他拿起一支箭,轻轻松松地投了进去。

皇甫倾嘀咕道:“我皇兄也会的,他比你厉害!”

耿志杰嗤道:“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我从出生就会骑马,西部的烈马可不像盛京的弱马,那都是极难驾驭的,我坐在马上都会射箭,区区投壶,谁能赢我?”

“我皇兄就能赢你!”皇甫倾跺跺脚,一转头,瞥见哥哥正朝这边走来,兴奋得眼睛一亮,“皇兄!皇兄!你快过来!”

“怎么了?”皇甫澈走近后,不怒而威地问。

皇甫倾抱住哥哥的胳膊道:“他说他会骑马,还会投壶,谁都没他厉害,我说你比他厉害,他不信。”

陈娇灿灿一笑:“太子殿下一定能把耿志杰打得落花流水对不对?”笑她笨蛋?哼,让太子殿下治治你!

耿小汐看看自家哥哥,又看向太子,想起娘亲和爹爹说过的话,脸一红,不为哥哥争辩了。

耿志杰见自己如此孤立无援,反而斗志丛生,也不管得不得罪太子,反正他小也不太明白太子和他们究竟有多大区别,目中无人地哼道:“敢不敢跟我比?”

皇甫澈小眉头一皱,眼神冷漠,显然对这种无聊的赛事没有兴趣,却架不住皇甫倾在一旁皇兄长皇兄短的叫:“怎么比?”

耿志杰道:“看你年纪小,我让你五支箭,谁投进去的多,谁就是赢家。”

“不用你让,孤也只拿五支。”皇甫澈波澜不惊地说道。

耿志杰笑了:“那不行,别人会说我欺负你的!”

“孤是太子,要欺负也只有孤欺负你的份。”他从容不迫地说,眉宇间,泛起一股帝王威压,远远看去,俨然一个活脱脱的小玄胤。

耿志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清了清嗓子道:“你自己不要我让的,输了可别找人告状。”

皇甫澈漫不经心地拿起了箭。

陈娇举起拳头道:“太子殿下必胜!”

皇甫倾学着她模样:“皇兄必胜!”

耿小汐:“哥……太子殿下必胜。”

耿志杰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二人开始投壶。

耿志杰不愧是在西部长大的孩子,一手腕力比十多岁的少年还巧,五支箭,命中四支,非常漂亮。

轮到皇甫澈了,皇甫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岁开始便跟着武师强健体魄,每日训练中必有弓箭一项,用耿志杰的话说,区区投壶,谁能赢他?

五支箭,箭无虚发。

耿志杰傻了眼,如果他没记错,太子好像比妹妹还小吧?怎么会投这么准呢?那几个小姑娘,拿都拿不稳呀!太子即便厉害些,却不该比自己还厉害就是了……一定是箭有问题!

他忙跑去检查太子的箭:“你的箭明明比我的轻!你作弊!”

“孤的箭跟你的箭是从一个箭筒里拿的,怎么可能不一样?”

“就是轻!”耿志杰自欺欺人地说道。

皇甫澈道:“那孤再与你比试一番,你用孤用过的箭,孤用你用过的箭。”

二人如这般又比试了一番,这一轮,耿志杰的成绩更差,只中了三支,皇甫澈依旧五发五中。

耿志杰气坏了。

陈娇难言自豪地说道:“还笑我们笨呢,你自己不是更笨?都七岁了,还输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比你小那么多!”

皇甫倾与有荣焉地笑道:“皇兄最厉害!”抱住皇甫澈一顿乱啃,啃了皇甫澈一脸口水。

耿小汐羡慕地看着公主,等她长大了,太子就会跟她玩了,完全没注意自家哥哥已经快气疯了。

皇甫澈走到耿志杰面前,浑然没有胜利过后的骄傲跋扈,而是语气平静地说道:“孤每日练习弓箭,而耿公子潜心内学,孤胜之不武。”

他若嚣张倒也罢了,偏这般谦逊,耿志杰不仅输了箭术,也输了做人。

皇甫澈转身,预备回席。

耿志杰双目如炬地看着他,心口有烈焰翻滚,头脑噌噌噌噌地发热,突然一咬牙,拉住了皇甫澈的胳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其实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死了娘亲的可怜虫!等哪天皇后生了自己的儿子,就不会要你了!”

皇甫澈的眸光陡然一凉:“不许你侮辱孤的母后!”

“还母后呢?呵呵,你还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是被她害死的,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抢了许氏的孩子,你认贼做母,愚不可及!你……啊——”

耿志杰话未说完,被皇甫澈扑倒在了地上,耿志杰已经七岁了,哪里料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拥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他掐住皇甫澈的脑袋,就要给对方一耳光,就在这时,皇甫澈张开小嘴,一口咬住了他脖子!

“啊——啊——”他尖声惨叫。

孩子们吓坏了。

冬梅与一众宫女立马围了过来。

冬梅先掰开了耿志杰抠在太子头上的手指,而后对太子说道:“殿下!殿下您快别咬了!放开他!”

皇甫澈不放,鲜血从他齿间流了出来。

耿志杰疼得大哭:“放开我……呜呜……好疼啊……爷爷快来救我……”

动静传到了筵席那边,耿青云蓦地站了起来,目光深邃地望向百米之外的草坪,夜色太黑,宫女们又把二人团团围住,他其实看不到什么,但他仿佛听到了孙儿的求救声——

太后也听到了:“怎么了?哪家的孩子哭了?是不是澈儿?澈儿——快,快扶哀家去看看!”

宁玥搀扶着太后朝草坪走去。

玄胤、陈太傅、耿青云已先行一步抵达了现场。

皇甫澈仍死死地咬着耿志杰,眼神之犀利,如一头咬住了猎物的小野狼,耿志杰早就哭得尿了裤子,两腿拼命地蹬着,却蹬不到骑在他肚子上的皇甫澈;他的手被冬梅抓住,也挠不到皇甫澈。

耿青云见自家孙子被欺负成这样,怒气填胸!

玄胤蹙眉,一声厉害:“皇甫澈!给朕起来!”

皇甫澈冷冷地松开牙齿,走到了玄胤身边。

玄胤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皇甫澈被打得半张小脸高高肿了起来。

皇甫倾惊到了,奔过来,抱住哥哥:“父皇!不许打皇兄!”

玄胤冷冽的目光始终落在皇甫澈的脸上:“把公主抱走。”

“是。”冬梅将皇甫倾抱到了一旁。

太后抵达现场,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随后眸光一扫,看见宝贝孙子与他父皇对峙着,右脸又红又肿,联想到之前听得的巴掌声,心知他是挨了玄胤的揍,也顾不得真相如何,走上前将皇甫澈抱进了怀里:“你干什么呀,啊?好端端的孩子,犯得着这么打吗?你要撒气,冲哀家来好了!是哀家设的宴!是哀家不对!哀家触了你的霉头!”

玄胤呼吸一顿:“母后……”

“别叫哀家母后!哀家担当不起!”太后快要气煞了,这么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做过错一件事,不就是小孩子闹点矛盾吗?做父亲的,至于这么狠心?

宁玥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问玄胤道:“出了什么事?”

玄胤气闷地说道:“把耿志杰咬伤了。”

宁玥走到耿志杰身边,耿志杰已经被耿青云抱了起来,脖子上汩汩地冒着鲜血,以一方帕子按着,那帕子很快又渗出血来,可见皇甫澈是真的下了狠手,若非玄胤到的及时,指不定已经把人咬死了。

想到那素日里温顺乖巧的儿子竟干出如此荒唐暴戾之事,宁玥抽了口凉气。

“爷爷……呜呜……爷爷我好疼……”耿志杰委屈地啜泣。

耿青云冷冷地瞪了太子一眼,对玄胤与宁玥说道:“不知我孙儿怎么得罪太子殿下了,竟惹得太子殿下要咬死他!”

太后忙道:“这得问你好孙儿到底干了什么事!哀家的澈儿啊,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耿青云冷声道:“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他是打太子了,还是杀太子了?微臣赶到这边的时候,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太子!太子骑在他身上,宫女按住他的手……谁欺负谁,谁都不是瞎子!”

“你……你……”太后被噎得涨红了脸。

“我没打他……是他发疯了咬我……呜呜……”耿志杰嚎啕大哭。

玄胤正色道:“定国公先带小公子下去疗伤,朕会给定国公一个满意的交代。”

……

从陈娇、皇甫倾与冬梅等人的口中,夫妇二人大致了解了事件的经过,无非是耿青云太嚣张,骂了陈娇与耿小汐笨蛋,还自诩天下第一,皇甫倾一边不舍得小伙伴被辱,一边又想挫挫耿青云的锐气,便央太子与耿青云比试了一场,耿青云输不起,加赛一场,结果输得更惨。太子以礼相待,自谦不居功——

事件发展到这里,应该圆满结束了。

毕竟,太子给了耿青云台阶下,但也不知耿青云与太子说了什么,太子转头就把人咬了。

太后心疼地哼道:“多大的事儿啊,孩子们打架不是很正常吗?没看见我们澈儿比他小那么多?他打不赢撤了他还有理了?”

玄胤头疼!

教孩子不能这么教啊,他是一国储君,将来会是南疆的皇帝,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咬人?咬死了怎么向耿家交代?撇开这些不谈,万一耿志杰是个厉害的,他去咬人家,却反而被人家给修理了怎么办?孩童间的打闹,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弄点后遗症,那是一辈子的事儿!

“母后,您不能这么惯着他,他这性子,将来会吃亏的。”他语重心长地说,自己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百折不断的不是钢,而是草?这是司空朔教给他的道理,他用下跪为代价才堪堪学会,他不希望自己儿子也走那么多弯路。

太后不依不饶:“澈儿平时多乖你没看见吗?肯定是他对澈儿先动的手!他来阴的,澈儿才还手的!”

皇甫澈静静地道:“是我先动的手。”

太后:“……”

……

宁玥把太后哄回了寝宫。

玄胤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却脊背挺得笔直的太子,道:“有什么要向朕解释的没?”

皇甫澈道:“没有。”

玄胤放下茶杯:“正好,朕也没什么想问的,朕不管耿志杰对你说过什么,你如此轻易被激怒,还怒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朕很失望。”

皇甫澈的眸光泛起一丝波澜。

玄胤说道:“知错了吗?”

皇甫澈倔强地说道:“儿臣没有错。”

玄胤眸光一暗,却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意外:“错不错不是你由你来做决断,你生在这个王朝,就要适应王朝的规矩,规矩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儿臣没有错。”

“你……”

玄胤的眼皮子抽了抽,对冬梅道:“把角灯点上!”

角灯是廊下的一盏青灰色八角玲珑灯,一般不点,点了就要有人值夜,但值夜的对象不是他们这些下人。

冬梅福了福身子:“是。”

冬梅点上角灯,拿了一个垫子放在冰冷而坚硬的石阶上:“殿下。”

皇甫澈面不改色地跪了下来。

冷风萧瑟,寂寂如雨,黑云压月,夜阑似墨。

娇小而倔强的身影笔挺地跪在寒风暗夜中,如一粒埋在浅水中的黑曜石,光泽冰润,冷硬孤独。

……

皇甫倾在床上哭着要哥哥,哭到后面,睡着了。

玄胤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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