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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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玄胤多黏糊她,没人比她更清楚,可玄胤自打跨过房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难不成……几天不见,就厌倦她了?
宁玥挑了挑眉。
这边,小樱放下小雪貂,笑嘻嘻地扑到了玄胤怀里:“胤哥哥,抱!”
玄胤自然而然地将她抱到了腿上,那姿势令宁玥感到熟悉,很快,宁玥想到了自己生病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她的。宁玥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大舒服的感觉。
小樱凑到玄胤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玄胤放下小樱,走到宁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溪。
宁溪被看得心口砰砰直跳,一方面是羞涩,一方面是上回在将军府门口,玄胤推了她一把,差点儿害她摔破相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很怕玄胤会再次给她难堪。
玄胤淡淡地说道:“让开。”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给她面子,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宁溪的面色还是唰的一下白了,揪紧帕子,在众人火辣辣的注视下,往旁边挪了个位。
玄胤一屁股坐下,刚好挨着宁玥,拉过宁玥的小手道:“摔伤了没?给我看看。”
原来小樱是与他说这个了。
宁玥笑了笑,抽回手道:“没摔伤。”
老太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道:“酒席好了没?可以上桌了不?”
崔妈妈走到外头问了一圈儿,回来时禀报道:“马上就好,这会子过去,坐下就能吃了!”
“那好!我们去吧!”老太君挽着女儿的手站起来,又拉了老太太,一块儿朝外走去。
抚远公主与郭仲勋恩爱地跟在后头。
郭仲杰比了个手势,示意表弟们先,玄彬、玄昭没与他客气,依次走了出去。
玄胤也站起来,牵着宁玥的手道:“走吧。”
抚远公主回过头,偷笑,戳了戳驸马的肩膀。驸马本是与她肩并肩站着,看了一眼玄胤二人后,也牵住了妻子的手。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抚远公主羞涩地说。
郭仲勋暧昧地道:“是我有这个意思。”
抚远公主羞得恨不得扎进他怀里。
就在大部分人都走出了房间的时候,宁玥身后陡然传来宁溪的尖叫,她转过身,就见宁溪手拿着王妃赏赐的琉璃灯,失去重心了似的,朝她整个儿扑了过来。琉璃灯正对着她眼睛,这要是戳下去,非得瞎了不可。
宁玥就要后退着避开,哪知玄胤二话不说飞出一脚,将宁溪踹翻在了地上。
宁溪的牙齿磕到琉璃灯,混着鲜血掉出了一颗下齿。
这一变故,令已经走出去的人,又全都折了回来。看见趴在地上,满口鲜血的孙女儿,老太太只觉浑身的热气儿都没了,寒意从脚底升上头顶,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王妃松开与老太君挽着的手,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走过去将宁溪扶了起来,她转头,看向玄胤,含了一丝严厉地问道:“小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樱眨巴着无辜的眸子说道:“母妃,你不要怪胤哥哥,胤哥哥也是为了救四嫂才会出手的。你是没看到,刚刚宁溪姐姐手里的琉璃灯,差点戳瞎四嫂了。”
她唤宁玥四嫂,却唤宁溪姐姐,其中的亲疏,傻子也听出来了。玄胤是真心喜欢上了马宁玥,玄煜却完全是对了兑现当初的承诺,对马宁溪毫无男女之情可言。这样的姻缘,即便是结了,也不可能幸幸福福地过日子。这么一想,众人看向宁溪的眼神中,不免多出了一丝同情。
老太太却花白的眉毛以拧:“宁溪,你为什么要戳你妹妹?”
宁溪呜呜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脚底打滑摔了一跤……”这是大实话,她又没脑子进水,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戳瞎宁玥的眼睛?虽然,她其实特别想这么做。
宁玥微微挑眉,宁溪是在郭家太紧张了么?怎么连个路都走不好?
王妃深吸一口气,对玄胤说道:“你出手也太重了些,就算二姑娘差点儿伤到三姑娘,你推开人家就是了,踹什么?瞧你把人个弄的,都伤到了。快给二姑娘道歉!”
玄胤嗤了一声,叫他给马宁溪道歉?呵,下辈子都不可能!
见他不配合,王妃加重了语气:“小胤,道歉!”
“谁要给这种恶毒的女人道歉?跟她哥哥一副德行,我没杀她都算好了!”陷害宁玥不说,还买通杨大仙给她批与他是天作之合的命,恶心!恶心!恶心!玄胤拉着宁玥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宁溪委屈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人不清楚宁溪做过什么,只觉得玄胤如此刻薄自己的未来大嫂,当真有些过分,纷纷走过来宽慰宁溪。
寿宴上出了这种事儿,郭老太君的脸子十分挂不住,一个劲儿地给老太太赔不是,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应下。郭老太君又忙叫人将宁溪搀到了厢房,请了府医过来给她诊治,并将宴席推迟,什么时候她准备妥当了,什么时候再开席。
郭老太君、郭大夫人、抚远公主,全都来这里陪着她,都对她的遭遇同情得不得了,惹恼了玄胤,等嫁入王府,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这种人摇头叹息的模样,宁溪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道亮光,娘亲说的所有人都同情她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时候?
玄胤的暴力,无形中,将她变成了弱者,人都同情弱者,或许出于怜悯,或许出于一种寻找平衡的心理……不管怎样,她终于等到打开第一个锦囊的时刻了!
胤郡王啊胤郡王,虽然受你一脚挺难受,可如果能斗倒宁玥,就全都值得了!
宁溪垂眸,掩住心头快要喷薄而出的兴奋,生怕一个不小便露了馅:“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翠兰扶着她去了后院的恭房。
她让翠兰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则关上恭房的门,小心翼翼地从宽袖里掏出了三个锦囊。
红、黄、蓝,应该是红色这个。
她把黄色锦囊与蓝色锦囊放回宽袖,窃笑地拉开了锦囊的丝带。
一想到马上就能让那个小贱人去死了,她兴奋得每个毛孔都扩张了起来!
偏偏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太兴奋,竟然抖了一下,把锦囊给抖掉了——
掉进茅厕了。
她急得上窜下跳啊!
她蹲下身,企图用手去捞,但……茅厕是什么地方?那么脏!
虚捞了两下子,最终被恶心得不行,恼火地站起来了!
然后,她急哭了。
好不容易有个弄死宁玥的法子,怎么就这样被她给报废了?
她为什么要兴奋?为什么要乐极生悲?为什么要手抖?为什么要跑到茅厕来看?躲在被子里不是一样的吗?
“呜呜……”她捂住疼痛的心口,难受地眼泪直冒。
翠兰听到了里头的动静,问道:“你没事吧小姐?”
她咬咬牙,擦了泪,算了,掉了就掉了,不是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锦囊吗?娘亲说了,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打开第二个锦囊,前两个都失败了之后打开第三个锦囊,她就不信三条计策,还搞不死一个马宁玥!
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在恭房看锦囊了,她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
在后院儿溜达了半天,却是看不见任何一个没有丫鬟的死角。
假山前有人,槐树下有人,廊下有人,院子里……还有人!
真是急得她头都痛了!
这就是娘亲说的万念俱灰吗?
不管是不是,她都决定再也不等了,即刻打开第二个锦囊。
刚刚是做贼心虚的缘故,非得躲到那么隐蔽的恭房去看,其实锦囊是她的,甭管装了什么,其他人都无权干涉不是?她干嘛不大大方方地看?
一年至此,她索性找了个石凳坐下,立时有丫鬟奉上了一杯茶,她赏了一粒碎银,从怀里摸出黄色锦囊。她其实是低估了蔺咏荷的精明,蔺咏荷的字条写得特别大,不用拿出来也看得十分清楚,但是当她看完锦囊中的妙计时,整个人都懵了。
“把第一计,再用一遍,用到宁婉身上!”
第一计……
第一计……
第一计……
第一计是什么?!
呜呜……宁溪适才明白,刚刚找不到隐蔽的地方看锦囊不算什么,眼下才是真正的万念俱灰啊。
不行!她必须把第一个锦囊找回来!
“翠兰!”
她巨大的声音,把翠兰吓了一跳!
“二小姐,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吗?您说话的声音小一点。”翠兰比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宁溪自然看得懂这个手势的意思,单手摸上喉咙,啊了几声后,轻声道:“找跟树枝来。”
郭家没有掉在地上的枯枝,翠兰愣是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失礼地折了一小根,来者是客,丫鬟们并没出言阻止她们,只是看向她们的眼神已经流露出几分异样了。
宁溪一心想着怎么把红锦囊找回来,根本没功夫理会丫鬟们的眼光,拉着翠兰回了恭房。
“掏。”她指着茅厕说。
“掏……掏啥?”掏粪?
宁溪拽进了拳头,双目如炬道:“我锦囊掉了,里边有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这么掏?掏上来你还敢要?翠兰忍住恶心,捋起袖子,拿稳树枝,朝茅厕里探了下去。好在她摘的树枝够长,掏了半天后,总算勾住了锦囊的丝带。
屋内,众人见宁溪如如厕了迟迟不回,都担心那孩子是躲在里头哭。这种事,若出在任何一个郭家人身上,只怕早跟玄胤打起来了。偏偏宁溪身份太低,没法子与玄胤呛声,定然也不敢在她们面前表露出丝毫埋怨。
“唉。”郭老太君叹了口气,“小胤这孩子,都被他大哥给宠坏了,我说过男儿要穷养,不能惯,他大哥非不听,现在好了,都欺负到未来大嫂头上了。”
这话受用,老太太的神色缓和了些,但还是客套地说:“不全怪胤郡王,是宁溪那孩子冒失,她走稳一点儿,也就没这档子事了。”
郭老太君啧了一声:“怎么能怪宁溪?都是我那调皮的外孙,回头我叫他父王说说他!”
老太太牵强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喜欢宁溪是一回事,可宁溪当着她的面儿被欺负是另外一回事,这简直是打到她的脸、打到马家的脸了。
郭大夫人伸长脖子望了望,说道:“怎么还不回来?别真是躲在里头哭吧?慧儿,你去瞧瞧,好生宽慰宽慰。”
“好的,娘。”抚远公主站起身来。
老太太就道:“不劳烦公主了,婉儿,你去叫你二姐姐出来,这么多人都在等她,让她别任性了!”
宁婉乖乖地起身,心中不乐意去干这种触霉头的事儿,想也知道宁溪一肚子火了,万一朝她发过来怎么办?可老太太发话,她没有不应的道理,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到恭房,见房门紧闭,不由地皱了皱眉,莫非真的在哭,所以连翠兰都进去了?
“二姐姐,祖母叫你过去,大家都在等你开席呢,要哭,回家再哭吧!”说着,宁婉推开了门。
此时的宁溪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被翠兰捞上来的锦囊,眼看着就要完全捞上来了,宁婉突然闯了进来。
宁婉的脸色在见到二人诡异的行为时,瞬间僵住:“二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翠兰吓得浑身一颤,吧嗒,锦囊再次掉了下去。
宁溪背对着门的方向,并不知道宁婉闯入了,见好不容易到手的锦囊再次跌下茅厕,她本能地伸手去抓。结果,没抓到锦囊不说,还一个倒栽冲,跌了下去……
当满身污秽、臭气熏天的宁溪被促使婆子抬回厢房时,郭仲勋正在喂抚远公主吃红豆糕,抚远公主只草草地扫了一眼,便呕的一声吐了!
郭老太君的茶杯砸碎在了地上。
老太太先是一怔,随后,羞恼得从脖子到脸,一路涨成了猪肝色。
郭大夫人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捏紧贾夫人的手,忍住不让自己恶心得晕过去。
“怎么……怎么弄成了这样?”老太太惊吓地问,“刚刚一直不出来,不是在哭,是掉茅厕了?丫鬟呢?死了吗?”
在老太君的寿宴上讲出如此不吉利的字眼,老太太自己都吓了一跳,红着脸,欲给郭老太君解释,郭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没事,没事,我明白,先让人抬进去洗漱吧。”
到底是王族后裔,刻在骨血里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短暂的惊讶后,她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即刻看向崔妈妈,“再把府医请来!”
“是!”崔妈妈神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郭大夫人也回过了神,行至门口,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们几个,赶紧抬几桶热水来!你们几个,把火都架上,再多烧些热水!你们几个,去皇贵妃出阁前的院子拿一套干净的换洗衣裳和鞋子!”
“是!”丫鬟们做鸟兽散去了。
屋子里臭得熏人,不好再让贵人们待着,郭大夫人转过身,对抚远公主和郭仲勋道:“慧儿,仲勋,你们陪两位老太太和夫人小姐们去前厅找王妃他们吧!”
抚远夫妇领着众人去了,只有老太太觉着不放心,留了下来。
宁溪掉下去没多久便晕过去了,被抬着的时候,晃了几下,开始慢慢苏醒,但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
“锦囊……锦囊……”
她以为自己说出来了,实际上在旁人听来,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那个恭房被封住了,她拿不到第一个锦囊了,没有红锦囊,黄锦囊也是无效的,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锦囊。娘说,当前两个都失败了之后,就可以打开第三个了。
“锦囊……锦囊……给……我……”
她的衣裳被一件件地剥了下来,什么帕子、荷包、香包……统统被扔到了篓子里。
一名粗使仆妇端着臭烘烘的篓子走了出来,对老太太说道:“奴婢这就去洗,今儿太阳大,很快便能干的!”
老太太用香喷喷的帕子捂住口鼻,干呕了几下,摆手道:“扔了吧!”马家又不缺钱,还要一套被粪便泡过的行头做什么?
这身行头的价格实则不低,不过郭家的仆妇非那未见世面之人,既然客人吩咐扔掉,那便扔掉好了。
仆妇拧着篓子前往后山,将那对脏衣服远远地扔在了垃圾堆上,宝蓝色的锦囊,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凉亭中,玄胤正拉着宁玥的手散步,小樱追着小雪貂,一蹦一跳地跑在二人前头。
突然,几名丫鬟抱着一套衣裳、一盒首饰、一双鞋匆匆忙忙地从皇贵妃的院子里出来,玄胤浓眉一蹙,喝道:“站住!”
几人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