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天-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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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玉,太医也说过你脸上不会留疤,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就算了吧?”贞玉毕竟还要依仗靖王妃给她谋一门好亲事,要是意气用事,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方贞玉没出声,但她神情已经表露她的恨意和报复的决心。
朱月皱眉,她突然决定,以后还是少跟贞玉来往要好一些,无论是灵芝郡主还是贞玉,靖王妃都没有教养好。
而从这天过后,余朱月也的确是刻意减少了探望方贞玉的次数,等到方贞玉脸上的伤快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出现了。
转眼,明天就是元灵芝大婚的日子了。
在元灵芝的闺楼里,靖王妃正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元灵芝如何在婆家为人处事。
元灵芝对这些谆谆教导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以为意,她不是不知道后院宅斗的残酷性,而是她认为自己以郡主之尊下嫁,有可观的俸禄、随嫁的田地庄园佃户,无论是地位上还是经济上,她都不需要向宇文峥伸手,而且这里是京城,宇文峥要靠她娘家的地位才能站稳脚,宇文峥不是傻子,他不敢亏待她。
“灵芝,你究竟有没有将为娘说的话听进去?”靖王妃停下教导,看着女儿眼底的不耐烦,心里很是担忧。
“娘,我都听进去了,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元灵芝垂眼道。
心里有数?靖王妃就怕她心里太有数了,会适得其反。
“灵芝,你听娘说,虽然你贵为皇上亲封的郡主,按理而言,你的身份是的确要更来的贵气,可是在刘后被诛之后,娘一直要求你不能张扬,凡事退让三分,宁可吃亏也不逞强,是因为你的封号惹人忌讳,你未受伤之前,性子虽木讷的让人轻视,可这也很好的保护了你,现在……娘真是为你担心。”
元灵芝心里一惊,勉强挤出一丝笑:“娘,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我这封号牵涉到刘后,这些年来我不都是听你的话,宁吃亏不出头,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现在无忧公主深受皇上宠信,权势惊人,如今放眼整个朝堂,谁还敢再因为与刘后有牵扯而遭到打压?”
“可是……”
“没有可是啦,娘,你就放心吧,我这郡主封号现在不但不遭人忌讳,反而值钱的很呢?”元灵芝眯眼道。
靖王妃惊疑的左右张望一眼,低斥道:“不可胡言,小心祸从口出。”要是这话传进皇上耳朵里,必定惹恼圣颜。
元灵芝轻叹一声:“娘,这里就我们母女,你也不要草木皆兵,紧张过头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反正你记着娘说的话,凡事退让三分,有时候吃亏是福,千万别太好强了。”以前她后悔吓着了灵芝,让她性子木讷寡言的过了关,可自从灵芝受伤好后,她又好强自信过了头,让她担心,都不让她省心。
“知道了,娘。”元灵芝淡声回答。
靖王妃皱眉,还想说什么,可又看着女儿意兴阑珊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再听她叮嘱,她暗叹了一声,也许自己真是紧张过关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很早就得起床梳洗。”
“知道了,娘,慢走。”
靖王妃见她坐在那里没动,嘴唇蠕动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而是打起精神来,决定回去后再给她过滤一遍她的随嫁护卫,本事弱一些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忠心可靠才行,还有婢女嬷嬷……
元灵芝沮丧的撑着下巴,明天就要结婚了,她依然有着不真实感。
想着那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却隐藏在暗中的人,她坐直了身子,眼里冷光浮现,她就不信那人永远不会露出破绽。
不过,在暗中调查那人的同时,她也得进行下一步了。
首先,她必须要让宇文峥知道她的能力,原本闲笔这个身份也是她的筹码之一,可因为有一个躲在暗中知道她底牌的人,这张牌她反而不能动了。
所以,她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征服宇文峥,继而掌控他?
宇文峥是商人,钱财他不缺,他缺的是一位身份尊贵又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让宇文家族成为贵族。
人人都说无忧公主尊荣无限,可在她看来,无忧公主也不过是枚高级棋子了,攀上她的确是能得些眼前小利,可也只是小利。
皇帝虽然还没到七老八十,可皇子们可都大了,如今大元国又有内战,要是一时半会剿灭不了叛军,说不定以皇帝那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行事风格,他会御驾亲来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
而御驾亲征这玩意儿危险可就大了,要是一个弄不好,死在外面都有可能,到时候登基的皇子……就算皇帝不死,以她看来,现在作远期投资很有必要,吕不韦以奇货可居而最终权倾朝野,宇文峥也可以做到。
当然,有她在,她是绝不会让宇文峥也落得吕不韦那样的下场,但这前提是他要对她一心一意……
“郡主,王妃送来了您最爱喝的银耳莲子汤。”
正想的得意之际,身边贴身侍女送来了汤,元灵芝想通自己要走的大致方向后,心情大好,胃口也有了,接过汤,优雅的搅拌后送入嘴里。
此刻元灵芝不知道的是,她实在是太低估了方贞玉对她的恨意,也低估了古代女人报复的手段,现在她一口一口送进嘴里的银耳莲子汤可是参杂着方贞玉对她入骨的恨意。
在得知元灵芝将那碗银耳莲子汤全都喝提后,方贞玉握紧了手里的药瓶,脸上有着得逞后的疯狂,元灵芝,以为如愿她嫁给宇文公子就赢了?
不,她不会赢的,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宇文公子的孩子,一个没有孩子的主母,就算她身份尊贵又如何?
而她和她之间的仇还没有完。
221战事蔓延
221战事蔓延
冀东的战事,愈演愈烈,最先一批援兵攻入冀东后,遭到了明王二十万大军的包围,要不是后来冯征领着大军增援,恐怕损失惨重。
可就是算是冯元帅领着大军抵达,战事也依然不乐观。
冀东地形特殊,整个边缘地势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密林,没有后顾之忧。
再加上有项氏坐镇,明王不仅不需要分散兵力来护城守城,就连粮草供给也不需要明王操心。
所以二十万兵力可是实打实的先锋军,更何况领兵作战的是明王的长子长女。
如今战事爆发,双方数次交手,自然也都明白了对手是谁。
明王长子元暮,有铁面将军之称,他带的兵冲锋陷阵,勇猛如虎狼。
明王长女元络,虽是女子之身,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身手和谋略,出谋划策,辅佐元暮,很是厉害。
他们与朝廷军数次交战,都以赢多输少而声名鹊起,名传整个大元国。
在冯征第三次出兵攻打都没讨到便宜,反而被逼的节节败退出了冀东势力之内后。
除了有重兵驻守的淮平李氏依旧平静外,一直在观望的地方氏族纷纷有了动静。
首先,与淮平相临的容安文氏以战乱保护百姓为名,封锁了通往淮平、晋州相关的主干陆路,只留下水路。
而水路,则由定阳第五氏掌管,文氏与第五氏是姻亲。
第五氏虽没有公开声援文氏,但自从文氏断了一些重要的主干陆路后,第五氏一下子减少了至少五成的水上运输船只,这让大元国繁华流通的商贸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带来的后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蔓延至了整个大元国,引发动荡。
商人坐地起价,民心不稳,百姓惶恐无依。
而有文氏和第五氏的态度在先,应中陈氏和广南郑氏也被迫赶鸭子上架。
应中陈氏和广南郑氏一向行事低调,他们本意也无心参与战事,虽然当今皇上暴虐,可山高皇帝远,反正庆帝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也犯不着去支持明王造反得罪朝廷。
可文氏和第五氏相继表了态,虽没有表态支持谁,可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就是傻子也知道到吃憋的是朝廷。
自古以来,欺善怕恶是人之常情,要是他们不响应,皇上和明王还以为他们好揉捏呢,到时候战火打到他们地盘上,那损失可就大了。
在氏族中,文氏也就罢了,就连风雨飘摇差一点被除名的第五氏都打着保护百姓的口号表了态,要是他们不有所行动,恐怕就会失去民心,这可是动摇根基的大事。
于是,依葫芦画瓢,陈氏和郑氏都纷纷响应了文氏的把戏,打着保护百姓不受战乱之苦的旗号,严格把持着各大通关主干道,几乎变相的将百姓和商人都各自软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当然,在另一层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变相的保护着百姓,至少商人坐地起价,见利忘义之事有他们调控,不会太离谱。
于是,有可能会起战事又没有庞大家族庇护的其余地方百姓全都拖家带口的涌进有氏族庇护的地界。
对于这些逃难的难民,几大氏族的态度有所变化。
应中和广南就闭门拒绝,严进严出。
而容安和定阳却大开城门,宽进严出。
短短一个月之内,大元国,四分五裂,隐隐的竟然有各自为政的趋势。
而战乱带来的后果,也终于在入夏初分,涌进了京城。
原本还抱着隔山涉水距离遥远的京北地域百姓也陷入了大战即将到来的惶乱之中,京城更是人心惶惶。
后果如此严重,如今这时候,庆帝知道不是震怒的时候,可当他考虑是否再在乌城调兵镇压氏族,缓和紧绷的局面时,一道更令他差点咬碎牙的边关军情传到了他手中。
楚国北桥边有大规模的整军动作,而且朝乌城逼近了十里,虽没有发动攻击,可这威胁却是赤、、。
啪!
庆帝手里的奏章狠狠的砸在地上,金銮殿上一片死静!
而一众文武大臣们也都感到了事态严重,就连与周国正处在战争中的楚国竟然都起贼心想趁火打劫,显然大元国真的处在生死存亡之际。
“皇上,楚国居心不良,想趁火打劫,乌城兵力不可再减少了。”兵部尚书脸色凝重的出列上奏。
庆帝面冷眼阴,他当然知道乌城不可再调兵了,楚国虽然大军都在与周国对峙交战,可驻守在北桥关的兵力也不少,当然,以北桥关的兵力自然是不可能攻打到京城来,可要趁火打劫可是绰绰有余。
与冀东相临的淮平兵力不能调,先不论李氏是否会叛反,徜若无重兵镇守,冀东战火绝对会迁移至淮平,到时候淮平必将沦陷,明王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庆帝左右为难,沉默之际,兵部侍郎孙兵出列上奏道:“皇上,淮平兵力不可调,可从晋州调军。”
“不可,晋州是京北之地最重要的枢道。”一些大臣都纷纷否绝,要是没有晋州重兵镇守,京北之地的安危将受到大威胁。
庆帝看向面色凝重的平睿,问道:“平爱卿有何良策?”
平睿出列,恭敬的道:“臣建议皇上从左右两虎营中调兵。”
平睿这话一出,庆帝皱紧了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
朝堂上鸦雀无声,静的连呼吸都没有了。
其实这句话在场很多人都想说,可是谁都不敢说,因为左右两虎营可是镇守京北重地的,要是贸然抽调兵力,到时候战败了,那京北之地的防守可就薄弱了。
……
散朝后,庆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平睿。
平睿进来的时候,庆帝神色紧绷的负手而立紧盯着大元国的地形军情图,听见他的脚步,猛然回头,目光阴森冰冷:“你可知罪?”左右两虎营的兵力也是可以动的?
平睿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头道:“末将知罪。”
庆帝盯着他半天才面色和缓下来:“起来。”
“是。”平睿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庆帝无意识的在御书房里踱步:“你还有什么办法?”
平睿低下头:“末将愿领兵。”
“不行。”庆帝一口否绝掉,踱步的步子大了起来,局势越是严峻,平睿就越是要他在身边保护他才行。
平睿垂着眼,看不出神情。
“皇上……”施济匆匆走进来。
庆帝停下步子,厉声道:“什么事?”
施济神色一,飞快的禀报道:“林唯棠大人和齐胜将军回京,此时正在宫门外向皇上叩首请罪。”
……
庆帝并没有见林唯棠和齐胜,而是下令将二人打入天牢,而这消息传开,京城人心波动四起。
林府上下更是惶恐不安。
“你兄长他……我当初就提醒过他,项氏蛮横,冀东一行凶险,让他不要逞强,可他硬是不听我的,现在被皇上打入天牢,你兄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林夫人担心的一夜之间白了头。
一旁的林盈盈也面色紧张,眼底难掩恐惧和后悔。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该放弃怀王,原本以为兄长才智过人,必不会让她失望,可现在……要是兄长被问罪,林府上下恐怕都不能逃脱。
“娘,现在我们怎么办?”林盈盈也乱了分寸,毕竟皇帝的残暴,让她印象太深了。
母女俩正焦急的乱了分寸的时候,门房来报,陶霏雨来了。
母女俩狐疑的相视一眼,林夫人沉思了片刻,道:“盈盈,你向她探听一些虚实,说不定是你哥从陶家传了消息出来。”
林盈盈点点头。
“小七,是不是我哥传了消息出来?”
在林府一处凉亭里,陶霏雨看着坐在对面期盼的正望着她的盈姐姐,摇了摇头:“林大哥没有传消息出来。”
那你来做什么?林盈盈真想冲口而出,可好在最后关头她理智回笼,勉强的朝陶霏雨一笑,却是满满的黯然神伤。
见她如此,陶霏雨也不好受,忙安慰道:“盈姐姐,你也别担心,虽然林大哥没有托传消息出来,可我听我爹说,林大哥应该不会有事的。”
“真的?”林盈盈眼睛一亮,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陶霏雨重重点头:“我偷偷听我爹和大伯谈话,说是皇上只是将林大哥关押天牢而没有问罪,想来不会有事。”
听陶霏雨这样一说,林盈盈这才心里暗松一口气,连陶家都认为大哥不会有事,也许大哥真的是不会有事呢?
“盈姐姐?”陶霏雨担心的出声。
林盈盈迎向她担心的目光,摇了摇头,脸上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自从冀东战事爆发后,这几个月来,她和娘都寝食难安,她更是深居简出,就怕招人话柄,让林家被皇上降罪下来。
这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林家被皇上降罪,而她也落得和史凝湘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