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天-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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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禁军参将惊的喝斥出声。
逃遥隐在暗处,没有走出来,只是冷漠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杀。”能让元浩天逃难带在身边的,自然都会是他的亲信,他用不着浪费口舌劝降。
庆帝眼中浮现不甘和入骨的戾气,绝望的缓缓闭上眼,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他不甘心,他不服!
一阵刀光血影,身边哀嚎声不绝入耳,但却久久没有等到有人杀自己,庆帝猛地睁开眼。
他的人全都倒了下去,却唯有他安然无恙。
逃遥这时候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庆帝,以真实嗓音示人:“皇上在想为什么不杀了你?”
庆帝看着他,眼睛微微一睁大,声音有些暗哑:“你是太监。”
逃遥略欠身,算是行礼:“庆王好眼力,奴才的确是太监。”
庆王?庆帝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你是……父皇没有交给朕的那批死士?”
“庆王爷一点就通。”
“朕早已经不是庆王,朕这皇帝已经当了快二十年,你们即是效忠于先皇,理当就该要效忠于朕。”庆帝厉声道。
逃遥大笑,突然止住,面色一冷,只见他的身影快的让人以为眼花,等到他回到原来站的地方时,才淡淡的掏了掏耳朵:“咱家不想听到庆王爷的声音。”
庆帝被点了穴,面部表情还保持在愤怒戾气横升的神情里。
……
两军对阵,往往是拼杀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而此时两军对峙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广阔无垠的山丘地上,两方人马对峙的画面有些肃杀,双方将领更是蓄势待发,双手都按在了刀把上,俨然随行出鞘的模样。
不远处,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大营帐,里面正在谈判。
陪同明王来谈判的人是元络以及白发白须却令人不敢忽视的项九爷,在项家有着绝对说话权的人。
营帐内,元无忧当仁不让的端坐正中间的主位,目光扫过走进来的人,停在了明王脸上,微微一笑,朝他颌首一礼:“伯父前来,有失远迎,请坐。”
明王眯眼盯着坐在主位上有着倾城之姿却释放出善意的绝美少女,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的惊涛骇浪无言可形容,不是为她的绝美容颜,而是为她的城俯心计。
元络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元无忧,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另一名老者则是项氏如今的当家,他自进来后只是一眼扫过元无忧后,视线就紧紧的落在元无忧身后左侧方位。
那里,一拢红衣的男子正斜歪着大半个身子窝在身后的椅背里,修长的手指在矮长桌上轻盈的叩动着,无声,却让人忽视不了。
“……阿衡。”
空无魂掀起眼敛漫不经心的扫过老者,目光如同看见陌生人一样,毫无起伏。
项九爷垂下眼敛,没作声。
而此时,营帐里的氛围也似是凝固住了,因为明王并没有落坐。
元无忧轻笑:“无忧以为,伯父既然如约而至,也是有心谈和才是,难不成伯父是专程来探望侄女的?”
明王威严的似是要将她看出个窟窿来的目光终于移开了,却依旧没有坐下来,而是开门见山的直言:“说出你的条件。”
他即痛快,元无忧比他更痛快,直接说道:“退回冀东,封地为王。”
明王眼色一闪,很是怀疑的道:“你不要求我交出兵权?”
元无忧微微一笑:“伯父不可能上交,若无忧提出此要求,这就不是谈和了。”
明王冷冷的盯着她半晌,突然一笑,倒是在准备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低垂着眼敛,淡淡出声:“元浩天福份不浅,让我们皇族有了如此惊才绝艳的公主。”
元无忧笑了笑:“无忧谢伯父夸奖,只是,我们言归正传,伯父再继续打下去,只不过给大元国增添无谓的白骨罢了,伯父起兵征伐,不过是因为皇帝不仁,如今皇帝的下场不言而喻,伯父若还坚持不退兵,莫不是也和元浩天那样,对那把椅子执着疯狂?”
明王抿紧唇,一双眼睛闪烁不定,却没作声。
“无忧既然请您前来谈和,而伯父前来,自然也是知道当今局势对你们不利才会应邀前来,否则,您何需冒如此大险深入敌营?”
“你提出这样宽厚的要求,就不怕放虎归山?”元络终于忍不住提出质疑。
元无忧扬眉,看了一眼元络,目光却盯紧明王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元浩天,他,不敢用的,我敢用,他不敢信的,我敢信,他不敢输的,我敢输,所以,今天我才能赢。”
明王微起了眼,不敢用的,不敢信的,不敢输的……
元浩天不敢用氏族,不敢相信氏族,更不敢输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张宝座。
可他自己呢?他敢用的,却……不敢信。
元无忧敢用敢信,也做到了,所以她才能一呼百应,笑到最后。
“我之所以和你们谈和,不是因为悲天悯人,怕增添无谓的牺牲,我既然敢制造战争,就不惧白骨成山。”
“那你为什么还要退让一步,和我们谈和?”明王淡淡问道。
“为了杜绝楚国的进攻,内战再打下去,只不过是便宜了楚国罢了。”
明王面色看不出变化,但他没有出声,就说明他并不否认元无忧的话。
元络盯着元无忧,冷冷一笑:“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故弄玄虚?也许,这只不过都是你的借口。”
元无忧目光似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沉默无言的老者,淡淡出声:“我以为,你们是已经知道项清尘诞下我父王的子嗣才会来决定以退为进的?”
项九爷瞳仁微微一紧,变化虽小,也极快,但有心人还是能捕捉。
元络脸色一僵,明王脸色也有些难看。
元无忧接过小花子递上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掀起杯盖轻沏着茶。
“要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至于答复如何,无忧不急,伯父不妨回去好好考虑一番。”
明王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惊讶:“你就这样放我们走?”
元无忧微笑:“难不成伯父以为无忧会扣留你们当作人质?或是摆出鸿门宴,杀了你们?”
明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元无忧,突然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本王同意你的条件。”
“父王……”元络蹙眉有话要说,却被明王罢手制止。
明王神情不复刚进来时的紧绷和威严,淡淡的道:“二十年前,本王被逐出京城时,虽黯然神伤,却并无太大的恨意。”
“成王败寇,本王输了就是输了,可是元浩天太过心狠手辣,丝毫不念及手足之情誓要斩草除根,本王和阿暮能活着,是靠着恨意支撑下来的,若此生不杀回京城,手刃仇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十年来为了这一天,本王失去了很多,放弃了很多,手上沾染的鲜血也无数。”
明王回头,盯着元无忧,似笑非笑的道。
“走到今天这一步,虽不是本王笑到最后,但比起由本王亲刃仇人,将元浩天交给你来处置,更令他痛苦百倍,他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你才是他最好的报应。”
元无忧微笑还之,神态眼神里毫无愠色,似乎明王说的人,根本不是她。
“十弟虽然身虚体弱,不说他已诞下子嗣,就是他没有子嗣,皇族宗亲里,子嗣数不胜数,随即挑选一个有才能有贤德的人出来继位,也不失为了一个好方法,不过……”明王神色严肃起来,深注视着元无忧:“但若是你们挑选出来的皇帝不仁,别怪本王再起兵。”
元无忧淡笑,却笑容里毫无笑意:“这一点无需伯父操心,父王会斟酌。”
明王眯了眼眼,不再出声,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随着明王的动作,营帐里外都有骚动。
片刻后,听闻马蹄声扬起,显然是明王已经带人走远。
元无忧神色淡下来,斜眼看向身边的空无魂:“怎么不见你杀上去?”
空无魂站起身,懒洋洋的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我若真杀上去,破坏你的局,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你了,如今有了你这个大靠山,我不急在一时。”
元无忧扑哧一笑:“明明是你想玩猫耍老鼠的游戏,还拿我来搪塞作借口。”杀了仇人,不过是一时之快,以他的武功,从他下缥缈山后,就可以杀进项家了,可他偏偏不这样做,反而大费周章的跑去京城,不就是想往更大的方向玩一把,项氏想借明王走出冀东,他偏不如他们愿,所以才有了与她的合作。
凌驾于敌人之上,一日三餐的折磨敌人,比一剑杀了敌人,要来的有意思的多了,也更能泄愤。
“项氏我可以全权交给你处置,但是有一点,从今天开始,项清尘此人与项氏再无任何瓜葛,与你更是扯不上八杆子关系,懂吗?”
空无魂眼里有些促狭的光:“小无忧,如今谁敢和你做对,我又不是活的耐烦了,不过,小无忧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不知死活的项清尘啊?对了,处置她,也要回京城才是,现在,当务之急,小无忧,你得先去处理你那父皇了哦,我看好你哦。”
元无忧瞪着说风凉话的人,满头黑线,但转念一想,美眸不由的眯了眯,是啊,的确是该要去见见她视之为敌的对手了。
235庆帝之殇
235庆帝之殇
元无忧去见庆帝之前,先去见了被文无瑕软禁的元仲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正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如果眼光能杀人,元无忧相信自己此时正受着凌迟。
“我要杀了你……”
冲上来的元仲生被看守他的两名幽影死死的禁锢住了,他根本挣脱不开,更别说冲上前来杀了元无忧。
元无忧淡淡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黑衣男子松开对元仲生的禁锢,元仲生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冠,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的愤怒,在元无忧对面坐了下来。
玉珠亲自净手为两人煮茶,熟娴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一旁玉翠上前奉茶:“三皇子,请用茶。”
元仲生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情来品茶,眼睛死死的盯着元无忧:“让我受伤的是你,因为你要夺我的兵权,软禁我的也是你,是不是?”
元无忧接过玉珠亲自奉上的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轻啜饮了一口,赞道:“越来越进步了。”
玉珠微笑着行礼,退至一旁。
“回答我,元无忧,是不是你?你敢做不敢承认吗?”
低眼欣赏了好一会杯里嫩芽在水中舒展摇曳的身姿,元无忧才抬眸注视着忿恨不已的人,淡淡一笑:“你很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吗?哪怕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明知故问?”
“是。”元仲生咬牙道。
元无忧扬了扬眉:“好吧,是,你说的都没错,是我。”
尽管早已经知道答案,但亲耳听到,元仲生还是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愤怒怨恨不甘都有。
元无忧轻叹了一声:“我有些犯愁,在杀你与不杀你之间有些徘徊。”
元仲生面色有些白,一双嘴死死的抿紧,看着她。
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一旁的玉珠,元无忧悠然起身,走到案桌前堆积的字画中随意抽了一卷出来,欣赏了一眼,目光移向元仲生:“的确是下了苦功夫。”
“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别以为我会跪地哀求。”元仲生恨恨的出声。
元无忧嘴角淡淡一勾,将字画卷好放回了原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见一个人?”
元仲生警惕的瞪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元无忧微微一笑,率先走了出去,元仲生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门外院子里,等候着的文无瑕看着走出来的元无忧,朝她恭谨颌首。
元无忧走到他面前停下,直视着他,缓缓笑了:“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文无瑕没出声,只是出尘清绝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暖心的笑容。
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心情,不需要表达,他知道她都懂,这就够了。
走在后面的元仲生看着院子里森严的戒备,以及站立在院子里为首的那几人,心瞬间冷却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死心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所以毅然而然的挺身而出,但结果……原来,他只是个笑话。
……
庆帝关押的院子离软禁元仲生的院子其实隔的并不远,在同一座宅子里。
这里并没有重兵戒备,但元仲生一走进院子,就发现自己全身汗毛本能的竖立起来,这里,比重兵把守更森严。
他心里不是不好奇元无忧会带她来见谁,但真正见到被关押在诺大铁笼子里的那个人时,元仲生彻底呆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才会产生幻觉,而他也的确揉了揉了眼睛。
可再看,那人还是那人。
“父……父皇?”元仲生颤抖的出声。
在铁笼子里紧闭着眼睛的庆帝听闻这道颤抖的父皇,身体一僵,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扫过在场的人,他的目光锁在了元无忧脸上,原本蜷缩的身体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父皇。”元无忧微笑而恭敬的行了一礼。
元仲生看元无忧的眼神如同看到了鬼附身一样悚惊骇然。
“是你。”庆帝背负在身后的双手颤抖的不像话,可面上神情却十分平静,而这两个字也道尽了他的一切疑问。
“是我。”元无忧很诚实的承认。
庆帝注视着她,没有出声,似是在平复心情,又似是在整理疑问。
久久,他才再出声,声音已然沙哑。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无忧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庆帝的问题知无不言:“从我从绝食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刻开始。”
“湮冷宫五年蛰伏?”
“五年,其实时间过的也挺快的。”元无忧眼神有些飘渺起来,似是陷了往事里,片刻后,她回神,看着紧锁着她不放的元浩天,微微一笑:“为了让你输的心服,我不妨将我所做过的事情一一道来,也让你知道,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而你站在那里面的原因,并非完全都是侥幸,我也付出了努力。”
“如今再去回想走过的路,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最开始,是一箱珠宝……”
文无瑕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听着她仿佛在说别人故事一样的语气述说着那些过往。
从出湮冷宫后,到大公主一案,再到史家的覆灭,再到出京为怀王寻药……不只是文无瑕听的入神,就连元仲生都怔然了。
庆帝如毒蛇吐信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