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抗日救国会不过是一个民众团体,我们可以从事爱国运动,但却不是权力机关,我们有什么权力,用什么罪名把人家捉来关起呢?所以于先生你扣押陈松源的事,在法律上是说不过去的,请你马上把陈松源放出来,我们再商议解决这桩事体的办法!”
于松乔依然坐在地上,挡住了羁押陈松源的那扇房门,他声色不动,心平气和地说:
“陶先生,你地位高,口才好,学问一等。我于松乔无论讲地位、讲口才、讲学问,统统服贴你。不过今天的这件事情,不管我错我对,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天王老子的话我也不听。陈松源带了保镖,带手枪来抢所里的东西,我非关他不可,假使有人想来拖开我,”他伸手指一指左侧的网筋水泥墙壁:“我立刻就撞墙头自杀!”
陶百川和吴开先一再的善言譬解,讲道理给于松乔听,于松乔偏偏不听,陶、吴两人拿他毫无办法,颓然地走了,另行设法。
门外汽车不停地从远处开来,上海有身价,说得起话的大亨全来了,虞洽卿、王晓籁……有人疾言厉色,有人娓妮动听,什么好话歹话都说尽,要于松乔释放陈松源,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啥人敢来拖我,我立刻撞墙自杀!”
这边事体闹僵,外面却风波越来越大,上海市商会为了抗议“抗日救国会非法拘留纱布公会陈理事长”,并图加以营救,已在召开紧急会议。一天后宫桥抗日救国会里,冠盖云集,亨字号人物着急焦躁,一大群人面对着于松乔束手无策,上海商界的压力却在不断的传来,再不释放陈松源,商界即将如何如何,最后,又送来了哀的美敦书:陈松源如果今晚仍不获释,从明天早晨起,上海各行各业,决定无限期的罢市,以示抗议。
于松乔还是坐在地板上,纹风不动。
乱哄哄的,挤了一屋子人。抗日救国会原为抗日御侮的民众团体,如今闹得将与上海商界全体为敌,兄弟阅墙,徒使亲者痛而仇者快,这将如何是好?人多,口杂,推推挤挤,吵吵嚷嚷,于是有人趁乱想把于松乔抱住拖起来,破了他这一铁卫,开门释出陈松源。
当他们冒险地一动手,于松乔说话算话,剑及履及,他突如其来地奋身猛冲,向左首墙壁狠狠地撞去,砉然一响,众人惊呼一声:“哎呀!”再看于松乔时,他已撞破了头,皮绽血流而下,但是他撞壁成伤以后,又飞快地退回小房门口,照样端坐不动,只在气呼呼地连声说道:
“我就在这里等死好了,我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这么一来,更加没有人敢近他的身子。
真正到了无法可想的地步,陆京士,这位于松乔的同门弟兄,方才得到消息,匆匆地赶来,他挨近血流满面的于松乔,不胜忧急地问:
“松乔,你自己身体要紧,你可否告诉我,你要哪一位先生出来说一句话,你才肯听?”
于松乔已很虚弱,他揩揩脸上流着的血说:
“惟有杜先生。”
大家都听到了,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陆京士赶紧打电话到华格臬路杜公馆,杜月笙刚好在家,他听到陆京士的报告,顿时便说:
“你去跟松乔讲,他犯不着为这件事牺牲性命。我立刻派车子来,接他到枫林桥骨科医院治伤。”
陆京士又跑向于松乔的身边,把杜月笙交代的话,一一说明。
于松乔仰起脸来问:
“杜先生的意思是叫我离开这里?”
“当然是的。”
“不管陈松源了?”
“你快去治伤要紧。”
“好吧,”于松乔这才站起身来,目不斜视,跟陆京土挤出人丛,往外面走。———上海全体市民明天不必耽心会罢市了,于松乔去进了医院,上海纱布同业公会理事长陈松源也就“刑”期届满,宣告开释。
在抗日救国的大前提下,陈松源自知理屈,于松乔的行动虽然超越范围,但是他满腔忠义、慷慨壮烈的精神,却赢得上海各界人等的一致赞佩,于松乔扣留陈松源的故事传诵遐迩
,他成为了抗日救国的英雄硬汉。
这一个轩然大波由于陈松源的“不予追究”而风平浪静了,但是,却为抗日救国工作做了很好的宣传,一日之间,上海滩市面上的东洋货一扫而空,并非检查所的人员将它们全部没收,而是经售的商家,私忖自家的“牌头”不会比陈松源更硬,抗日救国会的人既然如此铁面无私,执行认真,商家避免货色充公,亏损血本,多一半将之退回日本厂方或批销机构,一小部分用货款买的现货,则只好把它暗中藏到仓库里去。
插手于金融业(3)
“怎么做?”
“我们可以发行股票,你不是有个中汇银行吗?我们可以联合起来炒股票。”
“这些花纸头,炒到最后能赚钱吗?”杜月笙不懂这玩意儿。
“这一点杜先生放心,有你这样的人做后盾,我们是一定能赚大钱的。”
于是,麦边与杜月笙联合在上海开了一家从事橡胶生意的“蓝格志拓殖公司”,兜售橡胶股票。
麦边诡计多端,搞这样的事很有一套。
一开始,他请人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几家中外文报纸上,大肆吹嘘橡胶怎么好,用途怎么广,以耸人听闻的言辞大做橡胶广告。
然后,在杜月笙的帮助下,他又拉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冒充董事,每个礼拜召集他们开一次董事会,借此机会,大造声势,宣扬他在国外的橡胶园大获丰收的消息。他所做的这一切使人们相信,买麦边的橡胶股票有靠山。
与此同时,这个洋瘪三暗中向外国银行借钱,摆噱头,每隔三个月,用借来的钱发给一些持有橡胶股票的股东们一部分中间利息,给那些想发财的人尝尝甜头,并以此标榜自己守信誉。
在杜月笙的帮助下,麦边雇用了大量人员冒充股票的认购者,虚张声势,一大早就涌到中汇银行门口,排队抢购橡胶股票,致使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纷纷涌到中汇银行,争着抢购橡胶股票。
结果,中汇银行因人多拥挤,秩序大乱,不得不停止营业。消息传出,哄动全市。麦边和杜月笙就这样变着戏法,乘机把橡胶股票一涨再涨。
他们看到股票价格一日比一日上涨,快涨到极限时,中汇银行突然宣布,某月某日,所有的橡胶股票停止押款。
布告贴出,犹如晴天霹雳,急得那些股东们想去跳楼。因为银行拒绝股票押款,说明橡胶股票已分文不值,完全成了一张“空头支票”。人们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些花花绿绿的橡胶股票一夜之间就成了一堆废纸。而麦边则带着分得的近千万元,拍拍屁股、卷起铺盖逃之夭夭了。
其余的一半钱,则被杜月笙悄悄地吞了下来。
这次橡胶股票风潮致使上海滩几十家商号、工厂、钱庄等纷纷倒闭。其中正元钱庄的老板陈逸卿、北康钱庄的老板戴家宝和谦余钱庄的老板陆达生,挪用各自钱庄客户存入的远期支票,向其他钱庄调换巨额资金,套购了大量的橡胶股票,最后钱庄倒闭,三人手挽手在涨潮时在吴淞口外跳了海。
除了利用洋人施骗弄钱,杜月笙纵横金融界,还有绝招。
1931年7、8月间,长江、黄河、珠江流域共有16省暴雨成灾,受灾人口5000余万,有近15万人因洪水死亡。8月12日,杜月笙、王晓籁等人发起、组织了“上海筹募各省水灾急赈会”,大张旗鼓地举行募捐,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善举。
就在这期间,杜月笙听说称为“南三行”之一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投资的一宗食盐生意在长江里翻了船,损失将近200万。杜月笙得信后,马上指使手下人到该行去存款,等到商业储蓄银行把这些钱放出去后,便让人四处传播谣言,说“商储”亏空了几千万元,银根特紧,董事们正在挖肉补疮云云。
这一谣言一出,市民们惊慌不已,惟恐自己的存款“泡汤”,纷纷连夜到商储门口排起长队,争先恐后地挤兑现金,杜的手下也趁时起哄,前去提款。
最初,商业储蓄银行的董事们仗着实力雄厚,不以为然。可三天下来,提取存款竟达总库存的一半。这下董事长陈光甫急得满头大汗,再过几天,存款定然会全部取光!因为这时挤兑的势头仍有增无减。
陈光甫感到背后有人在“拆台脚”,但他无法追查根原,要紧的是先刹住这股挤兑风,于是急忙向中国、交通两行呼救,要求紧急借贷预付提款。多亏两家总经理的支持,陈光甫紧急借来两卡车银洋,但挤兑之势已如决堤洪水,他怎么弄也无法遏制这股狂潮。
到第4天下午,陈光甫已无路可走,急电南京财政部次长钱新之设法解决。
钱新之将商业银行的危机问个明白后,不加思索地说道:“你去华格臬路找杜月笙,就说我请他出面帮个忙。”
当天晚上,陈光甫依照钱新之的指示来到杜月笙府上,好话说到大半夜。
杜月笙自然领钱新之的情。他对陈光甫只说了一句:“明早在开门之前,在商储见。”
次日上午,商储门口突然来了一队小汽车,为首的一辆牌号是“7777”。这是上海市民人人皆知的杜月笙之车。杜月笙等跨出车门,申报存款300万元。
见此状况,如潮挤兑的客户顷刻作鸟兽散。
杜月笙只需亮个相,一场偌大的难关便闯了过来,这令金融巨子陈光甫惊叹不已。
无独有偶,四明银行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四明银行创立于清朝末年,名义上是银行,但实际上是一家钱庄,该行由宁波人创办,开始银行行址在宁波路、江西路转角,和广帮的联保保险公司为邻。后来,四明银行从宁波路,迁到北京路、江西路转角的原上海华美书馆的部分基地上。
四明银行的经理叫孙衡甫,他原来是一家钱庄的伙计,但是,工于心计,很会盘算,因而在业务上发展很快,银行最高存款额曾经达到4000万元,成为上海较大的商业银行之一。
听了吴铁城的话软了下来(1)
东三省的日本关东军节节推进,一路势同破竹,由于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东三省外加上相继被侵的热河省将被日本皇军全部占领。日本正向中国大陆“胜利进军”,此一事实使所有旅华日人气焰高掇,趾高气扬;他们深信整个中国大陆俱将沦为日本的属土,因此,当上海高揭抗日大纛,全面抵制日货时,大小商店争先恐后地退回货物,旅沪日人便觉得这是不可容忍的,骄狂的气焰使他们丧失理智,他们也迅速的组织起来,设法对抗,凶残横暴地发动攻击。———这便是“一·二八”事变前夕的上海情况,中日两国国民壁垒分明,敌意
甚深,他们在从事淞沪之役爆发的前夕,中国人和日本侨民相互敌视,咒骂、打架、械斗,甚至于破坏和暗杀,纵火、爆炸。
10月12日,杜月笙在家里得到消息,下午1点钟,日本人将在北四川路日本小学,举行“居留民大会”。于是,他开始做一连串的部署,于是,上海的日本人遭到一系列戏剧性的打击。
1点钟,日人“居留民大会”准时集会,出席的日侨人数超过4000人之多,会场情绪是冲动、激愤、骄狂与跋戾嚣张,他们决议上电日本内阁总理、外相,陆相、海相和关东军总司令,请求速用断然、强硬而有效的手段,根本制止“不法而暴戾”的对日经济绝交,并且彻底解决中日问诸悬案!会场日人群情汹涌地宣称:“为达成上项目的,我居留民有忍受任何牺牲的觉悟!”
3点多钟散会,他们又举行示威游行。
大队日侨沿北四川路拖逦向南,他们在行经美租界地段时,中国人默无一言,并无反应,但当他们游行到了华界闸北白保罗路及虬江路一带时,游行队伍中的少数青年再度跑出行列撕毁路旁的抗日的标语,于是,愤怒的中国青年立即高声喝打,飞快地冲上去抱以老拳,而且在转眼之间从两侧店铺里冲出来更多的愤怒群众,“打东洋人”的喊声响彻云霄。耀武扬威的日本人畏缩了,他们掉首逃回租界,被截留住的人则勉力招架,中国人已经得手,公安局的警察方始一涌而出,就地劝散。与此同时又有公共租界的巡捕赶来。这“事出偶然”的中日民众第一仗,是日本游行大队遭到迎头痛击,四下溃逃作鸟兽散而中国民众则打了人又出了气,最妙的是,英捕房巡捕以“保护”为名,捉去了三名日本青年。
东洋人逃回家中气喘咻咻,大不服气,于是又频繁接触,计划出动反击,然而,他们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又挨了当头一棒!
全上海所有的米店和煤炭店,一律拒绝跟日本人做生意。买不到米和煤,使东洋人马上面临断炊的危险,于是他们大起恐慌,而且气忿难忍,但是他们却又不敢动蛮,只好动文的,与米店、煤店老板进行理论。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每家米煤店的附近都有怒眉横目的壮汉逡巡,如果他们不是劳工群中的英雄,便是白相地界里的打手,他们的任务是对煤、米店加以监视,同时制止日本人的吵闹和纠缠。
孰不知,这些暗中组织者和巡逻的打手全是杜月笙的部属。
从10月中旬开始,零星的斗殴事件层出不穷,日本外交当局提出的抗议不绝如缕,闸北江湾一带对于侨民居住最多的日本人来说几乎已成为黑暗恐怖地界,倘若不是成群结队,徒手的日本人简直不敢外出。“打东洋人”成为上海市民成天挂在嘴边的兴奋口号,连三尺童子也晓得“敌忾同仇”“抗日救国”。
有一天早晨9点多种,公共租界有一个骑脚踏车的日本人疾驶而过,路边有一个小孩冲上来高喊:“打倒东洋人!”这名日本人愤怒之极,下车一耳光将小孩甩倒在地,然后匆匆逸去,街心立刻麇集大批气冲牛斗的中国人,恰巧有一部汽车满载日人而来,于是汽车被中国人拦住,车上的日人池鱼遭殃,全部被中国人打得一身是伤。
而打日本人的中国人多是杜月笙的弟子。10月28日,浦东申新纱厂秘密向日本新井洋行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