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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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冷冷得看著努库说:“在下没兴趣,我们之间亦无理由切磋。”
努库伯爵似乎漫不经心的,手一抬,把酒杯里的酒全泼到了费路西的脸上,笑著说:“这下可有理由了吧。”
周围的人都为努库伯爵无礼的举动惊呆了。娜琪恼怒的说:“努库你太无礼了!”
费路西手已经按到了他的佩剑手柄上,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拔剑而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努库冷笑著看著费路西,但费路西并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那恼羞成怒。费路西盯著努库看了半天,人们都以为费路西必然应战的,可是费路西最後说:“在下的剑是来杀人的,凭阁下该不配死在我的剑下。”说罢费路西转身就走出了大厅,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身後大厅里众人的笑声,在这些人心里,费路西受辱大概是理所当然的。
娜琪追了出去,站在後面很抱歉的对费路西说:“对不起,很不好意思。这一定是法拉奇在背後撺掇努库这麽做的。”
费路西甚至没看娜琪一眼,背著身子说:“这与你何干?娜琪小姐你在为谁道歉?你又在为谁辩解?你还是回去吧,在下哪里敢劳小姐费心!”
娜琪看著费路西的背影远去,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失落,费路西受辱她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为什麽会这麽同情呢?
走到大门外,费路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疯狂的一脚踢烂了一辆马车,发泄著心中的怨气。
打败努库就有用了吗?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会这样的,自己难道做错了什麽应该受到这种待遇吗?没有,绝对没有。拉齐师公说的没错,体系的力量是比个人的力量更强。费路西看著脚下原本华丽而现在烂成一团如同垃圾的马车,狠狠的发下了隐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誓言。
“男爵请留步!”费路西後面有人叫道。
费路西回头一看,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中年人,正没好心情的费路西冷冷得看著他,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拿这位大叔出气的样子。
“我是安尔子爵的侍从官道格艾塔西。”那人说:“我家主人有请男爵一会。”
是安尔子爵的人啊,费路西也不能不给面子。“麻烦道格大人带路吧。”费路西客气的说。
费路西又被领进了公爵府,来到了一所雅致的房间里,安尔子爵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撒多男爵你可受委屈了。”子爵说:“我实在难辞其咎,男爵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费路西怎敢怪罪安尔子爵,他上前说:“这与子爵无关,在下子讨其辱罢了。”
“你千万不要这麽说。”安尔子爵说道:“作为主人,我一定是有责任的,这两天我一定专门上府赔礼道歉。”
费路西感到万分惊讶,这事本来就与安尔子爵没多大关系,况且子爵是不但爵位比他高,在朝中担任重要职位;而且又是方罗家族的人,他的父亲就是现在的方罗公爵。其血统身份即使在贵族中也是少有人比的,费路西这样的杂牌三等男爵更是远远不及。他竟然如此的把自揽过错,谦恭下士,费路西岂止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这样做难道不觉得有损自己的高门形象吗?”费路西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谦逊,怪不得被称为方罗家最有亲和力的人。”
“在下实在担当不起子爵大人的赔礼。”费路西很诚恳的说。
“呵呵呵呵,男爵何必如此的不近人情呢。你是帝国年轻人中最有本事的,我早就很欣赏你了,这次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上门结交罢了。你难道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面对安尔如此的套近乎,费路西还能说什麽?”那在下就在家恭迎大人的大驾了。”费路西躬身说道:“在下先行告退。”
费路西对於这类迎来送往的事没什麽经验,他回去後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德尔利,叫经验丰富的德尔利准备准备。
“安尔大人一定有什麽目的。”德尔利听完後说道。
费路西看了德尔利几眼说:“我也这麽想。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麽可利用的地方,我手中并没有什麽筹码。”
德尔利沈思了一下说道:“上层人中,一言一行往往都含有一定的目的,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费路西心里想,这个德尔利虽然看起来老糊涂,但毕竟在京城这个圈子混了几十年了,说不定有些什麽见解。他慢慢的列举著自己的状况说:“我这个三等男爵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只能算普普通通吧,我既没有家族的背景,又没有担任朝廷中的重要职位,全无权势可言。我也不是富可敌国,经济上不可能有谁有求於我。还有,我手下虽然有一千五百的弟兄们,但是京城内外共驻扎有近二十万的大军,我这一千五百人只能算九牛一毛,能起什麽决定性的作用?”
“等一下。”德尔里打断了费路西的分析:“你说在男爵府北边的兵营里的一千五百人都是听从於你的?”
“是啊,当初是我亲自在高沙收编的他们,别人管教不了。”费路西自豪的说:“所以陛下就全交给我带领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德尔里的声音忽然像年轻了几岁:“大人虽然上过战场,但没经历过朝堂宫廷的斗争。敢问大人,这个“快”字在战争中一定就是好的吗?”
费路西被问的莫名其妙,他回答说:“不一定,打仗不是越快越好,太快也许会犯下轻敌冒进的错误。”
德尔里摸摸胡子,笑容可掬的说:“没错,战争中快不一定是好事。但在政治斗争中,快绝对是好事!”
费路西也是个聪明人,立刻被点透了,他醒悟道:“对!这就是我手里的筹码。我这一千五百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离我的府第很近,下令十分快捷。更重要的是我这里是陛下赏赐的府第,离宫廷和内城的距离都极其近,若是需要,除了守卫宫廷和内城的近卫军,我的人就是能最快到达那里的人。”
“没错,政治斗争瞬息万变,只有快才能取胜,许多人往往就差那一点的时间就失败了。”德尔利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德尔里的表情让费路西十分不爽,费路西故意刁难说:“安尔子爵难道有什麽阴谋?否则他为这个干嘛?”
德尔利故作轻蔑的看了费路西一眼说:“他心里的秘密只有天神才知道,我又不是神,你不要崇拜我到这种地步了。”
“你……”费路西气的无话可说。
第二天,安尔子爵果然如约来访。费路西迎接进来讲著客套话说:“大人光临寒舍,在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你这还是寒舍?”安尔开玩笑说道:“御赐的府第,你敢自称寒舍?小心被检察官大人们告你个大不敬。”
“这话只有大人听到了。”费路西陪笑说:“大人怎麽会害在下呢。”
安尔哈哈一笑,亲热的说:“你我关系这麽好,我当然不会跟你过不去。”
卡莎端出茶来,放到安尔旁边的茶几上。安尔望著卡莎的背影,又调笑说:“男爵真是有眼光啊,家中的女仆都是这般美丽。”
费路西不好意思的说:“这是在下侍从官的外甥女,顺便来帮忙而已。”
“你的侍从官是谁?也许我认识。”
费路西无奈的说:“叫伯勒德尔利。”
“什麽?怎麽会是他?”子爵古怪的眼神望著费路西:“这个老头有名的好酒嗜赌,品行不端,堪称侍从界的败类,你怎麽会找他?我另给你介绍一个吧,肯定比德尔利强。”
说得好,费路西心里暗爽,他知道德尔利在旁边的房间用特殊的装置在偷听,这是之前费路西自己授意德尔利这麽做的。真想看看德尔利现在的表情啊,费路西拼命忍著笑想道。
“不敢不敢。”费路西说:“在下也就请的起这样的人了。”
“呵呵。”安尔子爵不同寻常的笑著说:“小女娜琪颇有政才,我打算让她先当个侍从官实习一下,你要愿意的话我就介绍给你,不用你出薪水钱。”
费路西的心噗!噗!的跳得厉害,这麽香豔的事情?他未免太幸福了吧?好一会,费路西的理智才压住感性,焉知这不是身边的间谍?很不情愿的拒绝说:“在下这里没有什麽政务,在这实习恐怕会耽误小姐的前途。”
费路西和安尔子爵越说越熟,聊了一个锺头後,子爵突然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我这有宫内的消息,男爵知道吗?”
费路西看著子爵想,子爵大人绕了这麽长时间的弯子,就是为了下面的话吧?他以很感兴趣表情问:“出了什麽事情?”
“陛下病重不起了。”安尔子爵说。
费路西没有很吃惊,因为他手里的筹码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否则安尔子爵怎麽会刻意结交自己?甚至不惜拿女儿的前途冒险。
这几天京城里的气氛可以说是阴云密布,根源就是八世皇帝陛下重病不起。八世皇帝陛下本来身体就不健壮,况且这次先是御驾亲征近两个月,然後连续的参加庆祝各种活动,号称天神庇佑的神圣皇帝的身体终於顶不住了。据说已经连续几天八世皇帝都没有与大臣见面,这只能说明陛下的病已是十分严重,甚至很可能已经到了病危的时候了,否则不可能一个大臣都不见。
京城里的人已经开始为九世皇帝做准备了。八世皇帝从前严厉禁止皇子过於亲密的交结外臣,他担心这样会造成皇室分裂,败坏朝纲。有几个不识时务的仍然与皇子来往过密,最後那几个人以各种借口要麽被杀,要麽被贬斥。後来,皇子和大臣们虽然也有联系,也是偷偷的间断性的了。没有公开的形成各皇子派别。
现在陛下病重,大臣贵族们必须要为未来作打算了,两位皇子被推到了前台。二皇子的母亲是正宫皇後,出身於名门特沃家,因此有门阀贵族血统的二皇子地得到了门阀派的支持,门阀派的首领正是宰相希迪。门阀派既然支持二皇子,经济派为了对抗门阀派,必然要相应的支持另一个皇子,母亲只是侧妃的大皇子因此得到了大部分经济派的支持,也有一部分经济派人士支持二皇子的,经济派的首领就是两位副宰相之一的蒙卡亚瓦罗。比较起来,似乎二皇子派的势力更大一些。
连日来两派各自举行频繁的聚会,从皇子宫中出来的使者穿梭於各个重要人士的府第,各派实力也不断的分化组合。在这事关前途命运的大事上,谁也不敢疏忽。朝中重臣中,似乎只有老糊涂的另一个副宰相艾力佩森什麽动作也没有,他一直以来就是无所作为,遇事只会和稀泥,被人讥笑为稀泥宰相,现在这样的表现,倒也在人们意料之中。
费路西也在考虑著,他清楚他的一切来自於皇帝陛下,他自己本身没有什麽基础。完全依靠的是皇权,一旦皇帝陛下归天,他就失去了靠山。以後的皇帝看起来就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位了,为了以後的日子,他应该投靠那一边呢?这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费路西拍拍脑袋想,看来非要抽签决定才行。另一间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喊叫声和女人的笑声,看来又是贝丝再逗小约尔玩了,自从卡莎带著约尔来了後,贝丝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孩了,费路西脸上不禁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假如有一天他和贝丝的儿子也有这麽可爱就好了。
正当费路西在为自己前程思考的时候,老侍从官德尔利又喝的半醉,晃晃悠悠过来了,张口就问:“大人是在为了卖身给谁发愁吗?
费路西白了他一眼说:“别说这麽难听好不好?我可是你的雇主,小心我辞退了你。”
德尔利打了个哈哈说:“那我就只好带著我的外甥女走喽?或者告诉…”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你有话就说吧。”面临不利就转移话题是费路西的一贯做法。
“我在京城干了几十年的侍从官…”德尔利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惜干的实在丢人。”费路西不禁插嘴讽刺说。
德尔利老脸一红,没搭理费路西的挑衅继续说:“见惯了政治中的得势失势,上下起伏。虽然生性鲁钝,但也摸出一点门道来?”
“你就直接说我该投靠哪一边吧。”费路西阻止了德尔利的摆谱说。
“大人投靠别人干什麽?”德尔利不屑的说:“你也知道自己没什麽基础。”
费路西迷糊了,疑惑的说:“你不是说我占有“快”这一筹码吗?”
“这又怎样?”德尔利道:“‘快’只是一时的。然後呢?”
费路西若有所悟,深思起来。
德尔里的语气逐渐变的犀利无比的说:“大人你手中的筹码,只是保证你有被利用价值的筹码,你本身缺乏雄厚的後台背景,就算你压对了宝,到了政治分赃的时候你也得不到什麽太大的利益。你想想吧,假设某一派在你的帮助下取得胜利後,就掌握了京城内外的二十万大军,你的一千五百人那就微不足道了,你还有别的价值吗?你若有坚实的背景基础,那就可以借此而起,但你有吗?政治可是很现实的东西。”
“那你说我该怎麽办?”费路西问道:“你总不会让我自己自成一派吧。”
“什麽也不做,这就是我的办法。”德尔利坚定的说。
“无所作为吗?这样…”费路西脑海里呈现了乌龟的形象。
德尔利又说:“大人去投靠某一派,得不到什麽更多的利益,但却要冒著失去现在已的利益的风险,干这样的傻事不是你的风格吧。你很年轻,人生道路还很长,可以慢慢的发展,没必要这时强求向上爬,现在能保存已有爵位军衔近卫团就足够了。你没有门阀贵族的血统,没有党派的支持,一旦失去这些几乎就不可能从头再来了。”
“多谢先生指教。”费路西感激的说,他甚至难得的称呼德尔利为先生。
“唉,我老了,想过过安定的生活,所以不希望看到大人这个雇主倒下,万一你垮了我又要失业了。”德尔利如是说。
“对了。”费路西想起某些事情说:“如果有人来拉拢我,怎麽处理?就像安尔子爵那样的。拒绝的话,恐怕会得罪人吧。”
“陛下病重,大人你不会也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