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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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温德沃夫说:『不过也没有正式立案,法庭这次叫大人只是质询了解情况,不是审问。』
『这是质询。』费路西道:『我要是永远不去接受质询,那这次对我的控告就会永远这样拖著不能往下进行。大家还不是都这样干的么,我想我也可以照学。』
温德沃夫苦睑说:『大人不去京城,那在下就难办了。』
费路西心裏思考著,停了一会儿才说:『最近身子倦得很,正想活动活动,动一动去趟京城也好。』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的,不然难免留下後患,以後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出来肇事。
温德沃夫微微有些放心,看来本次任务不会失败了。『在下觉得事不宜迟,大人可不可以明天出发?』
『你什么意思?好像很急切的盼著我去。』
『啊,不是,当然一切看大人的意思。』
当费路西向家人说明要去京城一趟时,招来的是埋怨,毕竟这新年还没开始几天,於是他又拖拉了一些日子方才出发。
本来嘉美再次自告奋勇要随行,却被贝丝阻止了。贝丝竟然要费路西带著碧心一起去,妤像是要碧心到京城采购一些材料和魔法资料顺便带回来。费路西虽然不乐意,但也拗不过贝丝,只好带著碧心上路了。
另外,娜琪写了一封家书给他爷爷方罗公爵,说是家书,但费路西明白其内容多半是为自己说情。费路西收起信件,不过没打算一定要用上。他们一行人坐的是官书的专用船只,谁想到在路上不知死活的温德沃夫看上了碧心,而费路西对温德沃夫采取了鼓励的态度……,可怜的温德沃夫,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奥瓦尔湖,位於门德索尔省,风景优美,环境出色,向来有人间仙境之说。湖的四周群山环抱,挡住了风儿,使得湖水能够保持平静不受干扰。虽然少了些妩媚的波纹,但开匣明镜般的湖面碧亮清新,映入眼帘别有一番让人气爽的滋味。一百多年前神英三世先皇连年征战,疲累不堪,偶尔见到这个地方,觉得实乃休息的好地方,於是在湖畔修建了一座行宫,把周围数十里的地方划为皇家禁区,他後半辈子在这裏的时间甚至比在玉都城的时间还要长。
如今,主人轮到了八世皇帝。八世皇帝陛下自从北伐回国以来,一直在这裏养病,他抛下了大小事务不理不问,前来觐见的大臣也很少有被接见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八世皇帝陛下对自己实行了自我孤立和自我放逐,甚至还有自我虐待?
夜阳是八世皇帝的贴身侍卫,有著最光荣的骑士称号的武者。不是每个高手都有此殊荣的,夜阳恰恰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帝陛下亲自敕封的骑士。他此刻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仰望晴空,骑士的脸面固然一如既往的僵硬无表情,可是他的眼睛是痛苦的、迷惘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前方是一间不过长宽十步的小笼子一样的房间,这座狭小的令人压抑的房间就是皇帝陛下的住处。恐怕外人谁也不会想到陛下的住处会是这样,但八世皇帝就是要一个人呆在小笼子裏静静躺著,很少出来,或者说病重的出不来了。夜阳骑士一直担心的是皇帝的身体,但此一刻更担心的是陛下会不会又把药倒掉。
八世皇帝恍惚间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在和煦的阳光下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放风筝,旁边陪伴他的是青梅竹马的米尔楚娜。他们两人的後来很不错,长大成人、结婚,一如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史载:神英帝国八世皇帝的第一任妻子耶利尤斯·米尔楚娜於纪元980年患病去世。
此刻梦到昔日妻子的八世皇帝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流了一滴浊泪,又有谁知道皇帝心中的秘密和痛苦?八世皇帝很清楚,米尔楚娜的死因根本不是什么患病,而是自杀。原因也很简单,她没有生育能力又不是大门阀出身。当时八世皇帝与兄弟们争夺帝位继承人的位置,一个不能生育後代的正妻是一个拖累,何况这个正妻仅是一个没落小贵族家的女儿。八世皇帝的支持者们施加的巨大压力迫使米尔楚娜走上了死亡的不归之路,而当时的八世皇帝几乎是眼睁睁的看著悲剧发生而不能阻止。後来,他迎娶了特沃家女儿,即今日的特沃皇后。
朦胧之间,八世皇帝仿佛见到一个人影从远处向自己慢慢走过来,但总也走不到自己跟前,那身影无比的熟悉。
『艾罗!』人影叫道。
这一声叫得八世皇帝头痛欲裂,他听出了这是父亲的声音,敢直接称呼八世皇帝其名的也只有老皇帝,艾罗正是八世皇帝的御名。
老皇帝又叫道:『我在死亡之国等你!』
这其中涵义的八世皇帝明白,二十年前爱妻的死转化成了对父亲的恨时,於是一个悲剧又造成了另一个悲剧。八世皇帝艾罗至今犹自不能相信,当年他竟然做出了弑父这种大逆不道、天诛地灭的事情,这究竟为什么会发生的?他几乎都忘记了。他多年来竭力忘记一切,强迫自己去相信史书中的记载,强迫自己做许多事情以成功来逃避内心的罪恶感。这要都是做梦就好了,大概梦醒时分就是解脱的时候。
八世皇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於清醒状态还是昏迷状态,不清楚自己目前是在现实裏还是在梦境裹,不晓得自己是在思考还是在幻想,反正前尘旧事历历再现在眼前。时间,好像已经消失了,皇帝艾罗最後感觉到。
玉都城的城门对於费路西来说已经是异常熟悉了,一切景物依旧,但每次经过的时候人却总是不同。这次费路西是以一个前来接受军事法庭质询的待决者身份走进玉都的,弄不好这质询就成了正式的审问。一朝遗祸,後患无穷,谁也没想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般的事过了这么久也会被人搬出来利用。到底是谁这么无聊?那控告他的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撒多大人,我们去法务部报个到,然後我就算完成任务了,以後请大人自己保重吧。』
温德沃夫说,不甘心的看了碧心一眼,一路上这位漂亮姑娘一句话都没有与他说过,让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而且,他还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比如被冻在甲板上一晚上,那可不是好受的,全都白搭了。
费路西也相温德沃夫混熟了,毫不客气的说:『你趁早离我远点,我想来想去就是上次在海原沾染了你的霉头才会遇到这种事情。你当时想把我当通缉犯抓,显然是一个诅咒。』
『好好,等到事情了结後在下一定给大人接风洗『霉』,我知道哪家的美女多。』
『还用你?当年我在京城裏……』费路西自我吹嘘的话说到半截,想起旁边还有碧心,碧心又是贝丝的密友,舌头立刻缩了回去,换上一付严肃的表情说:『温德沃夫警官,你还需要加强道德修养,怎么能如此堕落不堪。』
费路西把碧心领到德尔利那裏,然後和温德沃夫乘坐一辆马车来到内城法务部。
经过一番手续,办事员对费路西说:『请大人後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本部帝国最高军事法庭一号室接受三位裁决官的质询。』
『知道了。』
军事法庭召来费路西进行质询,虽然并不是正式立案,但仍然成为玉都裏的流行花边新闻之一,为街头巷尾、碰头聚会增加了一点谈资。在神英人眼中,撒多·费路西将军大概是北伐中不多的亮点之一了,这场让神英人灰头土脸的战争中,唯有撒多·费路西为神英人挽回了一些颜面,人们都相信是他杀死了摩兰王——虽然这是误传,那摩兰王实际上是自杀的,不过费路西也起了一定的作用。这样的功臣现在却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各种各样的揣测从各种各样的人嘴裏流传出来,版本五花八门,不足一一为道。
当事人费路西大摇大摆的来到玛恩的府上,直截了当的要玛恩帮忙摆平这件事情。
『玛恩先生,这件事我只能靠你了,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只有冒死去瓦尔湖觐见陛下了。』
『我当然会帮你,这不用你多说。但是你这事委实奇怪的很,裏面有很多我也弄不明白的东西。那军事法庭是法务部和军务部联合管辖的,你也知道,法务部是门阀派的地盘,军务部和我们文官更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个人能施加的影响有限,我一个人又代表不了整个监国委员会。不过你放心,大不了我亲自写奏摺给陛下替你求情。』
费路西知道玛恩说的都是实情,叹气道:『你知道是谁控告我?』
玛恩很奇怪费路西竟然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是一个叫基尔库克的少将。』
『是他?!』费路西想起来了,基尔库克是那个中央第一军团的万骑长,曾经临时性的受费路西的指挥,打进吉兰诺斯也有他的部队。
『我这就去找法明顿去!看看他怎么管的部下?』费路西站起来就走,法明顿应该还是中央第一军团的军团长。
费路西走到大街上才想起他并不知道法明顿府第的具体方位,但是他是对京城很熟悉的人,摸索著、打听著也找到了地方。
『撒多·费路西前来拜访法明顿将军。』费路西对法明顿家的门官说。
一位中年门官闻言呵呵一笑道:『我家大人说了,这几天有一位撒多大人会来拜访的,还说你要是来了就直接领进去见他。』
说罢他领著费路西来到书房,法明顿正和另外一个人下棋,『撒多大人你果然来了。』法明顿看到费路西进来上前招呼道。
『法明顿大人好像没有升官发财呀,那军令部的神木交椅怎么没让你去坐。』
法明顿无奈的摇摇头说:『莱维元帅比布里昂资格还老,他兼任了军令部,我无话可说。』
费路西冷眼旁观,看出法明顿心裏显然是很失望的。『我奇怪的是,莱维元帅本来就是军务部首席大臣,陛下为什么又让他兼任军令部?为了防止军权独揽,军令、军务一向必须分开,现在为什么又这样?』
法明顿并不正面回答,『陛下英明睿智,我等不及。』一句空话说了等於没说。
『其他的就不说了。我且问你,你的部下基尔库克究竟怎么回事?像疯狗一样的咬人?』
法明顿说:『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基尔库克从北伐回来後就离开了我的军团,他被调任到东阳的海军总部去了,他现在不是我的部下,他是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
『海军?』费路西惊疑道。
原来如此,一定是海军总部搞的鬼,那位素未谋面的卡斐提督果然是不死心,没准他早巳买通了法庭裁决官要给自己一个好看。
黄昏已至,华灯初上,玉都城裏有的是有闲阶级,他们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工作了一天的民众也是悠闲自得、三五成群的走著,要么回家享受自己的晚餐,要么找个小酒馆与朋友们好好暍一顿,这个时候玉都城街上的行人并不比白天少。各处的小酒馆此刻的生意总是最红火的,那酒气人气混合成一股温暖的气息,角落裏的欢声笑语和游吟诗人的歌声彼此交错,偶尔有几个暍醉的人跑到醒目的地方给大家表演一段即兴的节目,即使是伶俐的在人群间穿来穿去的店小二也给小小的酒馆增加了不少热闹景象。
费路西就在这样一家最普通不过的酒馆裏独自暍著闷酒,现在想起来,在海原他很少去酒馆,难得他在玉都有这份闲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费路西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去酒馆暍几杯的人了。弗尔比、西卡多、塞尔……等等都不行,费路西忽然想到了图欧德,如果非要选一个,那也就只有这个四海飘零的大盗了。
费路西举起杆中酒,向空中抬一抬,表示敬那目前不知身在何方的图欧德一杯。当年还在学院的时候倒是经常和朋友们出来暍几杯,但是现在法理奥被他父亲抓回老家学习当伯爵,那塞尔也和自己日渐疏远,最可怜的巴齐已经是人鬼殊途,再无相见之日了,可谓是一千故旧皆消散啊。
费路西想起自己还没有去过巴齐家裏慰问过,上次是不忍心去,这次过了这么长时间,大概他的姐姐已经平静下来了,改天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吧。
『北方的豺狼犹自磨牙,
善良的人们为何仍在熟睡?
如果我有一支号角……』
几句不成腔调的歌声传进了费路西的耳朵,酒馆裏来了游吟诗人吧,费路西扭头看了看,那是很面熟的一个人。游吟诗人还没唱完,就惹的人群愤激,『你在这唱什么玩意呢?滚蛋!』『走!走!乌鸦叫似的。』 一个店小二跑上来拖著那位游吟诗人就往外走。
『慢著。』费路西出声道,对著店小二说:『不要赶人,我请他暍一杯。』
店小二虽然很诧异,但是也不好拂逆客人的意思,松开了手。那游吟诗人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愣了愣後微微朝费路西一鞠躬。酒馆裏众人奇怪的目光聚焦到费路西这裏几秒,见那游吟诗人不再唱了,然後大家继续自己的事情。
『我认得你呀。』费路西说:『你还记得北方大道天兴酒楼吗。』
原来是费路西北伐回来时在天兴酒楼遇到的那个惹起事端的游吟诗人,没想到又在这裏遇到了他。
游吟诗人也想起来了,『多次承蒙先生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你可有意思得很啊,你的同行们都是吟唱英雄史诗、爱情曲子甚至一些情色的曲目,你怎么每次都是唱这种不合时宜的丧钟式的调子?使得你到处被人当成捣乱份子而躯逐。』
『在下只是想帮助人们认识一些现实而已,如果能有助於人们思考,那再好不过了。』
『你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游吟诗人,你难道还想做一个传道者吗。』费路西感到有些好笑,一位娱乐大众的游吟诗人竟然有这么与职业不相称的理想。
『不,在下没有那么伟大,其实我很自私,在下只是想给自己找一点生存价值而已。游吟诗人本质上与乞丐无异,拥有自由但也少了责任,在下感觉我是游离於社会系统之外,只好想办法自己去寻找责任,给自己找一点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