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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狼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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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察兵跑过去接别的队友。
  方子君一咬牙,投入到抢救当中,麻利干练。但是她总是仔细辨认每一个伤员的脸,没有发现张云。她的脸上有几分失落,泪水突然流出来。她含着眼泪抢救伤员,手下依旧麻利。
  又一辆吉普车开来,一名伤员送下来。方子君再次迎上去,还不是张云。
  枪声炮声依然密集,方子君流着眼泪在抢救伤员,压抑着心中涌动的情绪。
  黄昏。方子君独自站在医院外面的山坡上,劳累了一天的她洗了脸换了衣服,却掩饰不住已经哭肿的眼睛。
  她突然高喊:
  “张云——我恨你!如果你不回来,我恨你一辈子!”
  她喊完,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腿一软坐下了,大声哭起来。
  带着一个十八岁少女的哀怨。
  一直到哭的没有力气,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巡逻过来的医院哨兵同情地看着她,握紧自己的冲锋枪远远地为她站岗。
  方子君破灭了自己的希望,转过身,摇摇晃晃走下山坡,走向自己的宿舍。这个时候才发现,姐妹们都在帐篷口口同情地看着她。她的眼泪又出现了,委屈地扑在姐妹们的怀里哭起来:
  “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我答应过他,等他回来给他点烟的……只要他回来,我给他点多少烟都可以……”
  姐妹们安慰着她送回宿舍,她看见床头花瓶里面放着的烟,又大声哭起来。
  ……
  方子君说不下去了,开始抽泣。
  何小雨抱住她的肩膀,泪水也在陪着她流。
  “当我看不见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方子君哭着说,“他真的是一个大坏蛋,他闯入我的心,又不回来了……我以前从没喜欢过一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我见过那么多出色的军人,从来没有动过心!可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他?喜欢他这个甚至有点讨厌的伞兵?”
  何小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因为,毕竟,张云后来还是牺牲了。
  她只能同情地说:“别哭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第七章
 
  
  清晨,没有朝霞,因为今天是阴天。
  女兵,没有笑容,因为今天是葬礼。
  方子君站在三座新坟前。
  她的身后是一队摘去钢盔的空降兵飞鹰侦察队员,清一色的光头迷彩服飞鹰臂章56-1冲锋枪伞兵靴。
  两名勇士的遗体抢回来了。
  张云没有消息。
  已经是第三天了。
  没有人相信他会当俘虏,这个傲气如同飞鹰一样的年轻侦察兵会成为敌人的阶下囚。
  他的骄傲,足以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会拉响光荣弹,会将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所以,飞鹰侦察队已经将他列入牺牲名单。
  方子君洁白如玉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神圣。
  她为了他骄傲。
  她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骄傲。
  因为他是天杀的伞兵,他是傲气的飞鹰,他是杀敌的勇士。
  方子君拿出打火机。
  啪!
  黄色的火焰点燃了。
  带着蓝色的迷幻色彩。
  飞鹰侦察队员们举起自己手中的冲锋枪对天45度角齐声射击,枪口喷出的烈焰在呼唤着自己战友的英魂。
  一滴眼泪,滑过方子君的脸颊。
  火,还在燃烧。
  方子君的眼泪,却只有一滴。
  她的嘴唇翕动着:“我给你点烟了……”
  突然,泪花盈盈的眼睛睁大了。
  一辆吉普车歪歪扭扭开上山坡。
  她不奢望奇迹发生,但是她还是在幻想奇迹。
  车开到飞鹰侦察队营地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侦察兵跳下车:
  “妈拉个巴子的!快来接你们的人!”
  “何叔叔!”
  方子君高喊。
  何志军把钢盔一摘随手就扔一边也不管扔到哪儿:“妈拉个巴子的,你老子方峻还没死呢!你在这儿干什么?——说你们呢!赶紧来接人,张云是不是你们的人?!”
  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子君手中的打火机已经扔出去了。
  何志军还没反应过来,方子君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飞向吉普车。何志军吓了一跳:“你个丫头片子跑什么跑?!这车上没你爸爸!”
  方子君哪儿还管他啊?!直接就跳上敞蓬吉普车。
  两个陆军侦察兵看护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战士。
  方子君睁大眼睛,那个战士已经奄奄一息。
  伞兵们冲上来,把战士抬下来:“快!去叫医生!”
  “妈拉个巴子的一时半会死不了,给我找口水!路上捡着的,这小子命大,没受内伤!别看表面,吓唬人的!”何志军接过一个伞兵丢过来的水壶,看方子君眼泪汪汪就要往前跑,纳闷:“你个丫头片子在他们伞兵的地盘干什么?”
  方子君来不及跟他说,就冲入人群,抚摸着担架上张云的脸:“张云!张云!是我!”
  张云微微睁开眼睛,嘴唇翕动了一下,脸上绽出微笑。
  他在努力说着什么,方子君仔细贴在他唇边听。
  张云全身关节蠕动着,积蓄着力气到喉咙,就是在吐出一个字:
  “烟……”
  方子君泪流满面:“我给你点,我给你点!”
  她拿出那根烟,写着张云名字的烟,高喊:“火!打火机!”
  何志军诧异地看着,好像明白过来了,他右手拿着一颗烟还没放在嘴里,左手拿着的打火机也僵在半空。
  方子君一眼看见了,急忙冲过去夺过打火机:“何叔叔!我用一下!”
  何志军张大嘴看着她冲入人群,连说:“坏了坏了坏了……”
  车上的一个侦察兵就问:“大队长,那是方参谋长的女儿吗?什么坏了?”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何志军懊恼地转身指着他们鼻子骂,“我说你们!啊?!妈拉个巴子的差哪儿了啊?!怎么肥水流外人田啊?!多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被他们伞兵撬走了?!你们要好好反省!唉——”
  长叹一口气,痛心疾首不是一般的。
  方子君把烟叼在自己嘴里,点着了,咳嗽了几声。她在此以前从没抽过烟啊!她把点着的烟插在张云嘴里,张云叼着烟,吸了一口,满意地笑了。
  方子君连哭带笑:“你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忘着赢我啊?!我欠你的啊?!”
  张云被烟呛着了,方子君急忙夺过烟:“别抽了!别抽了!等你伤好再点!我给你点,你让我点多少我就点多少!”
  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张云脸上,滑进张云的嘴唇。
  张云笑了,孩子一样得意。
  ……
  方子君破涕为笑。
  “不是真的吧?!”何小雨忍俊不禁,“这是我爸说的话?我的天呐!”
  “你以为是谁啊?”方子君刮她的鼻子,“就是你爸!幸好啊,你跟了刘晓飞,他是陆军!你要是跟了海军陆战队或者是空降兵,你到时候就看你爸脸色吧!绝对比包公还黑!”
  “我爸哪儿黑了?”何小雨嘟着嘴,“那是健康!”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唉——还是战场上浪漫啊!和平年代,我上高中就被刘晓飞追着了,真没劲!”何小雨嘟嘴道。
  “浪漫?”方子君苦笑,“浪漫,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张云受的都不是内伤,皮肉伤恢复很快,明天他就要回到自己的飞鹰侦察队了。这段时间方子君当然就天天照顾他了,照顾得体贴入微。女人这种动物,是需要降服的;越优秀的女人越难降服,只有更优秀的男人才能成为她的男人。但是女人这种动物,一旦被降服,那么就是死心塌地的对自己的男人好——所以男人们不要怪你的女人对你们不好,那是因为你没本事降服她。降服一个女人不需要什么手段,往往就是那么一个瞬间,你出其不意剑走偏锋,直接就击中了她的要害,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化了,男人就等着享福没别的。
  方子君显然是被张云降服了。
  其实方子君的傲气也不是一般的,但是张云比她更傲。开玩笑,飞鹰么能不傲气么?这种傲气是没有理由的,如同伞兵天生就傲因为他上天的缘故。张云的爷爷是伞兵,父亲是伞兵,他自己也是伞兵,所以这种傲气是天生的。
  方子君再傲气,毕竟她也是女人。
  或者说,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二十二岁的张云就成为她的男人。
  因为,她服了。
  张云在病房收拾自己的行装,夜色已经笼罩这里,医院归于宁静。方子君在他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他穿着崭新迷彩服的背影,忍着眼泪,脸上却有几分红晕。
  张云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感觉到芬芳。他已经熟悉这种芬芳,他平静地感觉到方子君在背后紧紧抱住他。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方子君紧紧抱住他,因为她知道时间对于她越来越宝贵。
  每过去一秒,张云就距离出发的时间接近一秒。
  也就是距离危险更近一秒。
  方子君的眼泪在默默流淌。
  张云不动,感觉着方子君的拥抱,感觉着她高耸的柔软的胸口贴着自己结实的脊背。
  感觉到方子君的心跳,那么热烈。
  张云慢慢解开方子君的手臂,对着方子君。他的脊背挡住了窗口泛进的月光,于是方子君就在他的影子笼罩下。
  黑暗当中,看不见方子君的脸。
  张云伸手触摸,触摸到一脸眼泪。
  方子君哭出声来。
  “你是坏蛋!”
  “我是坏蛋!”
  “你是大坏蛋!”
  “我是大坏蛋!”
  “你是最大最大的坏蛋!”
  “我是最大最大的坏蛋!”
  方子君哇哇哭了。
  张云紧紧抱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方子君揽着他的脖子,张云低下头吻住方子君的柔唇。方子君的舌头一下子跳进他的嘴,犹如小鹿一样跳动。张云不敢乱动,只是呼吸更加急促,他不得不和以前一样克制自己。
  毕竟,他是二十二岁的男人。
  而且比别的男人更强壮。
  方子君却不管不顾,流着眼泪吻着张云。
  张云使劲推开方子君,笑了:“你再这样我喘不过气了。”
  “就是让你喘不过气!”
  方子君又覆盖上他的嘴唇。
  张云忍耐着,感觉到方子君的嘴唇移动到了他的脸颊上,吻着他刚刚剃干净的下巴。那里还有细密的胡喳子,扎着方子君的脸和嘴唇。接着小鹿一样的舌头跳动到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突出的喉结……
  张云只能强制推开方子君:
  “你别这样,外面有人!”
  “我看谁敢进来?”
  方子君的眼睛在黑夜当中闪烁着泪花。
  两个人都是急促地喘气。
  “子君,我们战后就结婚。”张云认真地说。
  方子君咬着嘴唇,半天,嘟囔出一句话:
  “我想给你怀个孩子。”
  张云跟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方子君扑上来:
  “我想给你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张云呆了半天:“我会回来的,你等我——战后就结婚。”
  “可是我怕……”
  方子君哭着堵住他的嘴。
  “我会回来的!”张云坚定地说。
  “我等不了你回来,我想给你!”方子君哭着说。
  外面远处,炮兵密集射击开始,间或有高射机枪的粗重射击。
  方子君吻住张云的嘴,张云低下头抱住她。
  “我是你的女人,飞鹰的女人……”方子君哭泣着。
  张云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洁白的脖子。方子君扬起头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男人。两人倒在行军床上,行军床立即啪一声断裂了。两人都惊了一下。
  外面哨兵跑步过来拉枪栓:“什么声音?!”
  “去去去!”女兵宿舍那边喊,“站你的岗去!没你事儿瞎跑什么?!”
  哨兵悻悻答了一声是,脚步声回去了。
  “没事。”方子君羞涩地笑道,“她们都帮我看着呢。”
  张云眼中又是那种傲气的神情:“你是我的了。”
  “是的。”
  方子君松开张云的脖子,软软地躺在塌在地上的军被上。
  “我是你的了,伞兵。”
  张云的野性被唤醒,哗啦一声撕开方子君军装的前襟,连内衣一起撕裂了。方子君洁白高耸的乳房一下子崩出来,她惊恐地低声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前胸。
  张云的动作温柔下来,他吻住了方子君的嘴唇:“你是我的女人。”
  方子君点头,手缓缓松开了。
  外面的炮声还在继续,张云的手却温柔起来。方子君乖巧地将自己的身躯抬起来,让张云脱去自己的军装和内衣。她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成人仪式。
  当张云攻入方子君的城门的时候,她痛楚地叫了一声。
  “疼吗?”
  张云立即停住。
  方子君睁开眼,抚摸着张云满背的伤疤,流着眼泪:
  “我想你,更疼。”
  随着张云的攻势加强,方子君脸上的痛楚掺杂了一种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圣洁而又充满诱惑,在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脸上是那么矛盾地统一在一起。一种奉献的快乐从她女性的身体深处涌现出来,她不由地叫出声音。
  这种声音不再痛楚,而是充满了快乐。
  她吻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朵旁边低声呼唤:
  “我,爱你……”
  当男人爆发出来,方子君终于不能再忍受那巨浪的冲击高叫出来。
  远处炮声又开始了,带着死神的尖啸。
  在提醒他们,这里还是战场。
  ……
  天亮了,他走了。
  她站在山坡上看着吉普车远去。
  一直消失,也没有离去。
  ……
  “你,你怀孕了么?”何小雨睁大眼睛问。
  方子君遗憾地摇头:“没有,我那时候不知道还有安全期。我给他的那天,正是例假头一天刚走。”
  何小雨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第一次见到张雷,确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方子君说,“因为他太象他哥哥了,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人。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会毁了张雷。我不爱他,也不可能爱。我和他的哥哥曾经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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