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凶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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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不错，你应该害怕，因为在你前面的这个人，她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魔鬼，一个凶恶的魔鬼！”
“我不害怕魔鬼，因为我自己也是。”方绝摇了摇头，回答道。
“你也是，你也配？”
“和某些人比起来，我是还不配。”方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墨言的影子，在黑暗中巨大的就像欧洲中世纪的大教堂，无边的阴影笼罩着弱小无助的教民，他们在那里向上帝祈祷，他们每歌颂一句主的恩惠，阴影就变的更巨大一些。
这是方绝经常做的一个梦，在梦里他就站在阴影的边缘，冷冷的看着前方无数虔诚的教民向黑暗膜拜。他只要向后一步，就能跨出那片阴影，但他没有。他能感受到黑暗外边的阳光带给他眼睛和皮肤的灼痛，在那片黑暗里，他才能安静的，自由的呼吸。
但在梦里，他从来没有向那个教堂般的巨大的影子膜拜过，祈祷过，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众人的边缘，一动不动的站着。
温青青错误的理解了方绝的意思，她以为那“某些人”指的是自己。温青青冷笑了一声：
“到时候，如果你不能杀掉狄厉，那么我们只能杀了你。”
方绝知道这很公平。温家对他还是存有疑虑，如果他能干掉狄厉，至少能证明他和龙骨会并没有关系。如果他不能，那么温家永远不会让他进入自己的领域，杀他灭口也是很正常的结局。
方绝做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转身向草坪外走去。温青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越来越烦躁。突然间她明白了，这个年轻人虽然很平常的站在自己身边，却激起了自己隐藏的很深的杀气，作为一个密宗的杀手，温青青自信能很好的掩盖身上的杀戮之气，但刚才她心里的杀意竟然越来越重，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散发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是为什么？温青青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发现那股杀气被压抑后反而更加汹涌，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只本来在草地上漫步的白色海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扑腾着翅膀向外飞去。然而阳光下似乎有银光一闪，那只鸟飞到了一人高的地方，使劲扇着翅膀，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绑住了，停在了半空中，不断挣扎。
温青青的手动了一下，银色的手镯反射出异样的太阳光芒，那只海鸟突然四分五裂，变成几块掉了下来，落在了草地上，红色的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温青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方绝激起了自己心中深处的杀意，在什么时候？对了，就是自己捋完头发，他退了一步的那个时候，自己的杀气就变的无法控制了。为什么？难道是本能，我的身体感受到了他的威胁？所以自发的抵抗来自他的压力？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带给我这样的胁迫感？温青青平静下来后，认真的思索起来。
贰二章 流氓小鸡
方绝离开了小岛，来到了森林体育俱乐部的拳击训练馆。天色已经渐暗，地下室门口的守卫看见方绝立刻讨好般的打开了门，谗笑着把方绝请了进去。方绝在浴场的“英雄事迹”已经由邵震虎的口里传的众人皆知，温老板要把方绝调到公司上层的消息也被某些灵通人士捅了出来。方绝发现大家看着他的眼光都有些滑稽，掺合着嫉妒，奉承还有一丝敌意。
方绝和那些过来套近乎的人寒喧了几句，终于摆脱了那些人的纠缠。他走过了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来了训练馆里面，远远就看见邵震虎正低着头猛打沙包，出拳虎虎有风，一个近百公斤重的沙袋在连续重拳的打击下不停的晃动。
邵震虎打的很认真，就连方绝走到了他身边也没有发觉。他猛烈的连续用组合拳榨干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气喘嘘嘘的停了手，才发现方绝正在旁边看着他。
“师傅！”邵震虎很高兴的叫了起来：“你看我的拳怎么样，还行吧。”
“力量合格，但步伐没有配合，呼吸混乱，一点没进步。”方绝摇了摇头。
邵震虎有些失望，不过他的脸色马上亮堂了起来：“你在指导我？那么说，你愿意……”
“不愿意。”方绝没等邵震虎说完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只是我现在需要一个副手，你愿不愿意？”
“靠，那还用说嘛，我邵震虎自从那天起就打定了主意跟着你混啦，师傅你看你说话，那么客气。”
“做我的副手有两个准则，一，不准再叫我师傅；二，凡事少问为什么。以上两条违反任一，立刻开除，明白没有？”
“当然明白啦，师……，方老大，嘿嘿。”
“你考虑清楚了，在这里混会很轻松，但一旦跟着我，会有很大的危险，甚至死亡，你有这个觉悟吗？”
邵震虎的愣了一下，转而嘻皮笑脸的说道：“不是吧，说的那么严重，不至于吧……”
方绝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让邵震虎也笑不下去了。他看着方绝冷漠的眼神，心里颤了一下，那个人是认真的！
“既然这样，我明白了。”方绝转身就欲离去。
“等一下，师……老大，我愿意，我有觉悟！”一看方绝要走了，邵震虎急忙喊了起来。
温齐飞允许方绝找几个副手，方绝却并没有在温家卫队里找的意思。他并不想被监视，也不认为温家卫队里的好手能帮上什么忙。他一向是独来独往。但考虑到以后在温家的发展，仅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一个他绝对可以放心的队伍。邵震虎成了一个很好的人选，虽然身手算不上顶尖，但方绝并不在意。
有自己就够了！这是他一贯的自信，在杀人方面。
“我会要求把你调到温家的上层卫队里，记住我说的两个准则！”
“是，老大！”邵震虎一下子兴奋起来，原来可以升到温家卫队里面去！他对温家卫队也只是略有耳闻，知道是比自己高一级的打手组织，据说享受的待遇比他们这些人高好几倍。有本事不如跟对人啊，他邵震虎果然慧眼识英雄，以后方绝飞黄腾达了，自己也是大大的沾光。想到这里，他美美的笑了起来，就像一条金色的黑社会大道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剩下的只是闲庭阔步的前进而已。
方绝看着邵震虎的傻笑，知道这人脑筋并不属于聪明这一类，不过他也不在意，邵震虎如果太聪明了，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把他招为副手。
雷大友不在，说是去公司总部开会去了。方绝在他的办公室里留了一张字条，写了邵震虎调动的事情，然后带着邵震虎准备离开。
“啊，是你啊！我是小鸡，还记得我吗？”就在方绝和邵震虎向外走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从斜里跑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指着方绝惊喜的叫道。
方绝瞄了一眼身前的年轻人，人很瘦弱，戴着副深度的黑框眼镜，梳了个中分头，正满怀喜悦的看着自己。
小鸡？方绝想起来了，一个他初来这个城市时认识的人，自己利用了他认识了一个叫大刘的流氓，根据ES的命令杀了一个商人，并且嫁祸于大刘。如果他记得没错，小鸡当时看见大刘的长刀捅进商人的肚子里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方绝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见到小鸡，还没等他回答，邵震虎一把抓住了小鸡的衣领子：
“什么你啊你的，谁他妈会记得你，人家方哥是你这种人能认识的吗？”
小鸡被邵震虎扯住了衣领，脚都踮了起来，真像一只被老虎叼着只小鸡似的。但他没有放弃，急急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方绝哥啊，这几天我听说你的事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就是那天……”
“行了，”方绝摆了摆手：“放开他。”
邵震虎哼哼叽叽的放开了手，末了狠狠瞪了小鸡一眼，把他吓的打了个哆唆。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绝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当时小鸡被公安局抓了进去，差点就被当作谋杀从犯处理，后来念在他还是个大专学生，也没有前科，斗殴时他并没有动手，只是躲在一边偷看，所以只是在拘留所里关了几天，讲了一通大道理后就放了出来。可是学校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早早的就把他开除了，全校通报。
被学校开除后小鸡就流落在了社会上，好工作是找不着了，也去打过工，帮人打打字什么的，但一个月800块的工资让他欲哭无泪，在上海这个地方，这点钱养的活谁啊。他工作的地方离家虽然不算太远，但也要搭坐一部公交车然后转轻轨。上班要一小时不说，车票也让他头疼。该死的公交系统，为了涨车票钱，把那条线路的车子全换成了空调车，不论远近上车就2块，外加3块的轻轨票，每天上下班就要十块钱。中午再吃顿盒饭，他要一荤两素最便宜的那种，也得4块。这么一个月下来，成本也得近300块，剩下500块能干什么？没做几天他就想通了这一点，不干了。
通过以前认识的一个哥们的关系，他千辛万苦的混进了雷叔手下的森林俱乐部，为此他送出了4条中华烟，两瓶五粮液，一下子就破产了。
原来这世界连混黑社会都要走后门，真他妈黑暗，他愤愤不平的想。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条件，咬了咬牙还是把从小到大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我这几天听说有个了不得的新人，原来是你啊，我原来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方绝哥，让我跟着你混吧。”小鸡激动起来，脸涨的挺红，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放出光来。
“看看你的身材，拜托了，你这样的混啥混，找死啊。”邵震虎忍不住说道。
“我虽然瘦弱些，但也是敢打敢拼的人！”小鸡努力挺起了他单薄的胸膛，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你敢打敢拼？”邵震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拿什么拼？浑身没三两肉，风一吹就飘，出去给我们闹笑话不成？”
“我没和你说。”小鸡的脸更红了，一脸虔诚的看着方绝：“方绝哥，我一直没忘记你啊，当初我们就挺谈得来，给我个机会吧。”
方绝冷冷的看着小鸡，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一般，摇了摇头：“你不适合，别在这里混了，找份正经工作吧。”说完，他就饶过小鸡向外走去。
“听到没有，去找份工作吧，这年头，什么人都想来混，靠！”邵震虎经过小鸡时，摇着头说道。
小鸡呆了一会，又赶忙追了上去：“方绝哥，老大，我真的行的，上次是意外，其实我这个人挺狠的！”
“你这个人烦不烦啊，一边去！”邵震虎不耐的说道，作势欲打。小鸡不甘示弱，瞪着邵震虎一步不退，这倒让方绝有些意外。
“你挺狠的？”方绝有些想笑。
“是啊，我挺狠的。”小鸡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凶恶表情，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瘦公鸡。
“好，你跟我来。”方绝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小鸡大喜的跟了上去，还示威般的瞅了邵震虎一眼，把他气的牙痒痒的。
贰三章 去杀了他
小鸡跟着方绝走了很远，方绝走的很快，他们周围也越来越冷清，来到了一个小花园里。这里白天是周围居民区老头老太活动的地方，到了晚上基本没有人会来，更何况现在刚出冬，天气还很冷。
小花园的布局很简单，几条水泥小径边上种了樟树和梧桐，几张石桌石凳零星的散步在里面，中心有个小亭子，旁边是个花坛，里面胡乱种着些雏菊和蝴蝶花，并不像有人精心打理的样子。
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半躺在一张长椅上，正在吃着晚餐：一堆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食物。他的脸和手很脏，就像在上面涂了一层泥，头发长的像是好几年没有剪过了。长椅旁放着一只白色的蛇皮袋，从敞开的袋口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可乐罐，汽水瓶，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
他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拾荒者，流浪汉，靠卖垃圾赚些钱。这个小花园在晚上就成了他的家，那张冰冷的石头长椅则是他的单人床——当然，这是在城管没发现的时候。
小鸡和邵震虎跟着方绝来到了这个花园，方绝停了下来。小鸡心里有些纳闷，来这里干什么？
“如果你想跟着我，可以，去把他杀了。”方绝一把抓住小鸡的肩膀，把他向前一推。
“什么？”小鸡被方绝推了一下几乎摔倒，不过方绝的话更让他震惊：“把他杀了？”
“对。”方绝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让我杀人？”小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着我，做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事。你以为混黑道是请客吃饭？不是说自己挺狠的吗？”方绝嘲讽般的说道。
小鸡迟疑着迈不开步子。从小到大他连狠架也没打过几场，倒是总挨人揍，要他去杀人，简直就是让一只羊去吃肉，天方夜谭般的不现实。
“可是，杀人要判死刑的……”
“你看看他，这个人，”方绝指着那个长椅上的流浪汉：“在这个城市里，他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今天晚上冻死了，饿死了，病死了，有人会去关心？只不过天亮后被装在一个袋子里拖去火化而已！恐怕公安局都懒的立案。杀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判死刑？”
“可是……”
“你连一个捡垃圾的都不敢杀，还想在黑道上混出个名堂？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方绝无情的打断了小鸡无力的申辩：“我是不会和废物共事的。”
废物这个词似乎刺激到了小鸡，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双拳捏的很紧，一步一步的向那个流浪汉走了过去。
流浪汉终于看见了小鸡。一个精干八瘦的年轻人紧张的站在他面前，面容十分扭曲，双拳紧握，还在微微颤抖。他不由愣了一下，这小子想干什么嘞？说是城管，一点不像，城管看到自己一般上来就是一脚，自己早就挨踹了；怎么看他怎么像要抢劫啊，没搞错吧，抢俺？脑子坏掉啦？
流浪汉咽下了最后一块在麦当劳门口捡到的面包，抹了抹嘴，两只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小鸡：对了，他是要抢我这张椅子，一定是的。整个花园就这张椅子不在风口里，上边还有棵大树挡着，冬暖夏凉。妈的，小子眼光毒啊，一来就瞄上俺的宝地，没门！不过，看他穿着不像我这样的啊。
谁知道呢，这城市不正常的人真他妈多了去了，今天是碰上个神经病了吧。流浪汉琢磨着，心里也打起了算盘：不知道这小子身上有钱没有，最好是个傻子，老子摸他口袋也不知道。
小鸡看着眼前的流浪汉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刚才方绝一句“废物”刺激了他，他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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