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后万安 作者:意忘言(晋江vip2014-09-02正文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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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有的,”冯晴顺势应了,果然又有人奉上了一盅燕窝粥。冯晴朝温子墨看了一眼,轻笑了起来:“备了这么多,臣一个人也用不了,温君侍,让人过来匀一些过去吧。这是养身的好东西,对孩子极好。本宫记得你也是喜欢的。”
他的热情让穆罗云有些疑惑,温子墨那一边从听到穆罗云说“薏仁”的时候就已经白了脸,这会儿更是心下煎熬,如坐针毡,面色煞白地撑着腰站了起来,勉强辞谢:“殿下的好意臣领了,只是唔。。。腹中孩儿着实闹腾,臣有些支撑不住,想。。。想先回宫去了。”
冯晴皱起了眉,仿佛是一片好意被拒绝了,明亮的眼里多了几分不解和委屈,朝穆罗云道:“陛下,这样看来臣是最没体面的一个了,萧君侍一走,温君侍也不乐意待着。看来回头臣该反省下,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众位。”
穆罗云见他这般反常,便知他是心中有计划,自然要与他配合。更何况,即使并无旁的理由,他这委屈不满的样子,她也实在是见不得。因此转了头,朝温子墨看了一眼,不容置疑道:“子墨,朕记得太医劝过你多服用这些补气益血之物。更何况,君后是你的主子,君有赐不敢辞,这么简单的道理,温家难道没有教过你么?”
温子墨面色如土,再坐下的时候已是捏紧了手心。眼看着燕窝被送到自己面前。而端坐上位的冯晴拿着银匙搅了搅他自己面前那碗,尝了一口。又朝他看过来。
七年前的一幕霎时像是被回放一般,温子墨一阵恍惚,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冯晴知道了,他果然是知道了。
状元媒,为其他人准备的薏米粥,为自己准备一盅燕窝,与他分食。
处处都与当年一样,那时冯晴虽不受宠,但腹中已有了孩子,若是生下女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祸害。温音给他出的主意,让他也假装怀孕,在宴会之上,刻意请冯晴与自己同用一盅燕窝。
那时候的冯晴不是没有疑心,但他也像冯晴如今这样,先尝了一口,冯晴在众人目光下,才不得已喝了下去。
那燕窝里当然不会那么干净,他和温音下的药虽不会让孩子流产,却会阻碍胎儿的成长,所以,即使后来冯晴没有滑胎,那个孩子将来也会胎死腹中。
台上还在唱着,冯晴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他们这边,温子墨知道势必不能免,就算自己说这里头有不妥,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冯晴处心积虑设了这个局,又怎么会容他拒绝。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他借着穆罗云的宠爱,强逼着冯晴喝下去的东西,如今冯晴一五一十地还到了他身上。
温子墨不甘心地朝穆罗云看了一眼,见她只是瞧着冯晴,终于掐紧了手心,一咬牙喝了下去。
台上的剧情已到了j□j,真假两位“救驾”的小将在金銮殿上对峙,白袍小将拿出了郡主给的珍珠衫作为信物,真相终于大白,众人都知道是白袍小将冒死救下了郡主,而青衣小将只是冒领了功劳。皇帝也亲口给小将和郡主赐了婚。并让新科状元做了两人的媒人。
演郡主的男子面上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既高兴又难掩羞涩,以水袖遮住半边面容,清唱道:“百姓们闺门乐如花美眷,帝王家深宫怨似水流年。幸喜得珍珠衫称心如愿,宋天子主婚姻此事成全。”
穆罗云下意识地朝冯晴看了一眼,只觉得他的容颜在夜里显得沉静端雅,不由伸手握住他,轻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百姓有百姓的乐,帝王家也有帝王家的好。”
冯晴像是听懂了她没头没尾的感慨,垂了眼掩去了方才复杂混乱的心思,悄声道:“陛下,你再不放手,粥可就要凉了。”
一场戏唱了这许久,台上从最开始的兵荒马乱战火四起,到最后花团锦簇满目恩恩爱爱。台下却一直暗潮汹涌,这一厢冯晴悠悠闲闲地喝了几口粥,一边与穆罗云悄声说话,那一厢温子墨却是坐立难安,即使隔了好几个人,穆罗云也能看到他一手捧在腹上,脸色惨白惨白。
等台上最后一句“愿天下有情人都成姻眷,愿天下从此后国泰民安。”唱完,冯晴便笑着道了一声好,穆罗云收回目光,依旧专注于他,握着他的手,朗声道:“赏。”
台上众人得了皇帝的赏赐,自然高兴得很。班主领着下了妆的郡主和小将过来谢恩。
那郡主的扮演者果然是身段高挑,纤腰楚楚,眉目如画。盈盈弯腰拜下去,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风情。
穆罗云即使满心都是冯晴,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班主见状,忙道:“皇上,这是草民的儿子,草民原是不许他学戏,他倒是倔得很,非要学。”
这显然就是在说,我儿子并不是贱籍的戏子,皇上你如果看上他的话,快把人收了吧。
穆罗云没什么兴致,随口“嗯”了一声。若是放在从前,见了这样满身都是风情,又长得十分不错的,她倒说不准真会有点兴趣。但如今,看看身边站着的人,就丝毫没了那种想法。
人的胃口大概是会被养刁的,品尝过美味珍馐,粗茶淡饭还怎么能入口呢。
而此刻被她当做“美味珍馐”的人正带着一点调侃看着她笑,穆罗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板着脸让戏班子的人退了。方道:“夜已深了,都各自回去歇着吧。”
月上中天,再多热闹也终是要散场的。皇帝既已牵着君后说散了,剩下的人也都各自散去了。
温音和一名宫人一左一右地来扶温子墨,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力气,靠在椅背上,低垂着脸不言不语。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能把人扶起来,正要叫人传太医,却见刚刚走了几步的冯晴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沉默地看着他们。
穆罗云有些不明所以,她能感觉到冯晴今晚的反常,而这些反常的举动大多是针对温子墨。此时见他停下了步子,便也跟着站住了,转过身来看着温家兄弟二人。
温子墨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虽是看到了他们,却也没有反应,两手抱着肚子,微微弓着身。
隔了好一会儿,忽然弯下腰去,撕心裂肺地呕起来。他身形沉重,温音和另一人一时都没来得及扶住他。一众人便都看到他跪倒在地上,满面泪痕地抱着肚子。
月色平铺在园中,没了刚才的热闹,就显得清宁静谧,冯晴不言不语地在园中站着,静静地几乎能听到风吹动竹叶的簌簌声。
他就这样安静地站着,看着温子墨和温音。隔了好一会儿,才朝他们浅浅一笑:“温君侍,不要用自己的心去算别人的心,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人,不在你的算计之中。”
他没有言明,但温子墨依然是听懂了,蓦然抬起脸来看着他,面颊上泪痕宛然,眼中却一下子满溢出期待和祈求。
冯晴移开了眼,不再看他们,只吩咐立在一旁的宫人:“扶你们主子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君后真的是好人… …绝对不邪魅。。最多有点腹黑
今天更得早吧~~~而且很长(^o^)/~求花求评~~
PS:
上一章很多同学问状元媒,戏本身的话,没啥特别的。
说的是杨六郎和柴郡主的故事。
好学的孩纸们,你们满意了吗0 0
第四十章 不是错误
第四十章不是错误
穆罗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当年发生过什么,也不清楚为何温子墨此刻会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但温家兄弟离去后;月色里冯晴单薄的身影让她觉得心里难受的慌;下意识地便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冯晴仿佛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
他的笑声温柔低沉;穆罗云心中一震;忍不住把他拥住了。冯晴没有拒绝;只是闷闷地喊了一声“陛下”。
“你。。。。。。”
“臣自作主张,教训了一下温君侍。用。。。他以前对别人的方式;”冯晴不待她问,便解释了;保证道:“不过陛下放心,那是陛下的孩子;臣不会不知轻重的。”
“朕不是问你这个,朕只是觉得。。。你心里装了这么多的事,替你觉得累,”穆罗云听得出,那个“别人”便是他自己。
她可以想象得出,那时的他是什么样的情况,冯家风雨飘摇,他身在深宫,心忧如焚。怀着她的孩子,她却任由他身边危机四伏,一手把他推到最危险和无助的境地,不给他任何依靠。单单是想,就觉得心中绵绵延延的痛。
“阿晴。。。。。。”
冯晴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对她微微笑了笑。穆罗云只是轻轻抱着他,手心抵在他背上,稍微用了点力,在他背心按了按:“如果这些事都处理好了,就把心里的地方腾一点出来,朕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把那里填满。”
冯晴又沉默了下去,穆罗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牵着他。两人漫步走在月下,身后的人都远远缀着,不敢靠上前。
仿佛是这一天的事让冯晴有些透支,等两人回到钟晴宫,穆罗云让人伺候他洗漱了躺下,待她把剩下的事处理好了过去时,冯晴已是闭着眼侧身躺着,呼吸浅浅,似是睡着了。
“你倒睡得快,今儿还是朕的生辰呢,”穆罗云极轻地叹了一声,却不忍吵醒他。放轻手脚躺了下来,侧身亲了他一下,正要替他掩好薄被,冯晴却轻声笑了起来,原本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冯晴弯了弯眼。
穆罗云先是有种背着别人抱怨却刚好被正主抓个正着的尴尬,但紧接着一颗心就几乎化成了一捧春水,满心都是软软的欢喜,心道那么多人都说在心上人面前,百炼钢也会化成绕指柔,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忍不住俯身吻了冯晴,却并不像以前那样激烈缠绵,只是单纯地唇对唇贴着,反反复复地轻轻蹭着。
冯晴被她的动作弄得很痒,想推开她,但想到她是今日的寿星,到底还是没忍心。
穆罗云眼里眉间都是珍爱,温柔道:“亲我一下。”
“啊?”
“亲我一下,”穆罗云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不管是身体上一整天的忙碌,还是心中那些过往的悲痛,因此并不打算进一步,谈条件似的道:“朕都不让你以身相许了,那你总得给朕贺礼不是?”
冯晴见她开始讨价还价,索性不搭理她,兀自闭上眼打算睡觉。穆罗云简直拿他无可奈何,气哼哼地抱怨了两句,到底还是自己动手,在他脸上亲了下,收紧了手臂。
大约是因为怀孕,冯晴的体温不再像以前那样偏低,穆罗云抱着他,便觉得心中一片暖暖的安宁,满足地叹了口气,拥着他睡了。
温子墨自从那日之后,便告了病,再没有来请安。冯晴也并不介怀。只派了太医过去,确保他腹中的孩子没事。温音倒是规规矩矩地和他告了假,说是想去书墨阁照顾温子墨,直到他平安生下孩子。
一时之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温家的势力仿佛一夕之间深深掩埋了下去,低调得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过了端午之后,天气就一天天热起来。钟晴宫的园子一池碧色的莲叶,让人看着就觉得神清气爽。
冯晴畏寒,却也极怕热,何况怀孕的人体温本就偏高一些,穆罗云见他热得额上都是汗,还偏偏不敢贪凉,自然是心疼得很。哪里舍得让他干看着,索性把钟晴宫的冰碗冰果子供应都撤了,一应饮食起居也都按着他的标准来,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但饶是千般注意万般调理,临近夏至的祭祀时,冯晴到底还是有些抗不住暑气,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穆罗云担足了心,不敢离开他身边,便把行宫的穆天青召了回来,让她代自己去天坛祭祀。
双胞胎和穆芝遥原本都跟着穆天青在行宫里住着,一来是为了让他们避开朝上这些事,二来权当避暑。如今穆天青既回来了,他们便也都跟着回了宫。
穆芝遥见到一个多月未见面的父亲,一个礼还没行完,便急着跑了过来,伸手抱住他,喊了好几声“父后”。
他以前一向谨慎小心,稳重守礼,很少有这样跳脱的时候。因此冯晴被他亲昵的撒娇模样弄得一愣,连忙反手搂住他,嘱咐道:“小心些,跑这么快做什么,别摔着了。”
“父后,遥儿好想你,”穆芝遥抱着他的腰,仰起脸来看着他,撒娇道:“父后,你和母皇都不来接我。”
“不是你舍不得和亲王家的那两个孩子,非要在行宫多住几天的么?”
“那父后你也不来看我。”
看着儿子微微嘟着的嘴,冯晴很快便心软了。他口中虽从来不提,但心中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儿子甚多。当年他自囚于钟晴宫,虽然是为了家族考虑,也是为了穆芝遥好,但对那么小的孩子来说,父亲是个被变相囚禁的君后,而且只能一个月见上一次,还要承受别的皇女皇子的冷嘲热讽,毕竟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
因此看到穆芝遥这样缠着自己撒娇,便只想与儿子好好亲近,一伸手想要抱他。穆芝遥却连忙往后面退了一步:“不要不要,父后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压到小宝宝。”
“哦?遥儿怎么知道?”冯晴有点惊讶,他回宫的时候,还没有能确诊,因此他并没有告诉过穆芝遥。
“母皇说的,”穆芝遥得意地环抱着他的腰邀功:“母皇说父后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我很快就要有妹妹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冯晴温柔一笑,逗儿子:“那如果是弟弟呢?你就不照顾了么?”
“那就更要好好照顾了啊,”穆罗云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顺口接道:“儿子可比女儿娇贵,就像咱们遥儿。”
“母皇,遥儿好想你,”穆芝遥一见她来,便凑了上去。
冯晴顿时笑了出来,这小子对他和对穆罗云只是换了个称呼,后面那句连一个字都没换。偏偏穆罗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刻伸手把人抱了起来,高兴道:“遥儿真乖。在行宫住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