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恋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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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阿彪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孙芷晨再次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kitty，你知道吗？我们宁可看着你像阿彪一样大闹一场，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阿雅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孙芷晨没有说话，她呆呆地望了望床上血肉模糊的杜利文，掉头跑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新加坡的天气就是那么的多变，如同人类的生命一样，如此无常。
孙芷晨径直冲到了雨幕里，任凭大雨洗刷着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心灵。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被无形的手剥裂开来，疼痛顺势翻涌了上来，如潮水一般漫过了灵魂和记忆。与杜利文在一起的每一幕，再一次浮了起来，黑白的构图，模糊的轮廓，闪着眼泪的晶莹。
淅淅沥沥的雨丝顺着记忆的湿润渗了过来，把孙芷晨整个人打得透湿。
无声的雨丝，怅然地拍打着大地，发出无章而又单调的呻吟。
孙芷晨觉得自己的恋情将永远被浸在这种伤心和寂寞的声音中。
十一 冷漠学姐
在职高的这段日子里，也是冯小开最无聊的时光。他所在的班是最高班级，也是全高一成绩最好的。可冯小开不再像以前那样努力学习，他渐渐变得对什么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上课无精打采，作业也从来没有认真过。唯一一点没有变的是他那大哥一样性格，淡淡的笑容，以及那依旧深沉的表情。
由此，一些女生也比较欣赏他，在学校他也交到了不少铁哥们。他仍然很乐于助人，在旁人面前表现得活泼开朗，可他的内心，早已如沙漠般荒凉。也许，自己的一辈子真的将这样混下去。自从奶奶去世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凡是见到他的大人都会说：这孩子早熟，很深沉。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冯小开自己知道。
奶奶的离去，使他的生活不再有任何意义。现在的他，任何事情都不想去争夺，只想平平淡淡的渡过一生。
——
转瞬间严冬已逝，春天已悄悄地来到人间。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今天下午没有主课，是各个年级课外小组活动的时间。
然而冯小开没有参加任何活动，每当这个时间，他就会离开学校，到外面去闲逛，或者去找自己最好的哥们吕维。
吕维毕业后上了一所极为普通的高中，二人平常联系不是很多，但每逢周末或闲暇时间，他们还是会一起出去玩。冯小开与初中那些同班的男生也没完全断了联系，大家有空就会聚聚，但无论是小佟还是吕维，又或者是其他人，只要聊初中的事，都会知趣地回避着孙芷晨这个名字。
这天下午，上课铃打响，冯小开挎起书包大摇大摆地往班外走去。他早已跟吕维约好，下午去他学校找他。
鼎天三中。太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明媚了，但春天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你小子现在才来？等你半天了！”冯小开刚到校门口，吕维就快步迎了上去，把手搭在了冯小开的肩膀上，一摇三晃地操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喊。
“老师拖堂，没办法。”冯小开习惯性地甩开了吕维“勾肩搭背”的手。
“我说你们那鸟老师，怎么总拖堂！”吕维往地上吐了口痰，忿忿不平地说。
“那女人更年期了，话多。”冯小开语气平淡地回答。
“怎么着，今天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学校？”吕维一打响指。
“随便吧。”冯小开仔细地打量了眼前这所极为普通的高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他虽然不是头一次来鼎天三中了，但从来没有仔细参观过这间学校。
“喂，你们学校什么样的学生比较多？”冯小开在学校操场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吕维。
“我们学校阿，其实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艺术特长的人极多。”
“艺术特长？我可没发现你小子有什么艺术方面的特长。”冯小开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呸！我又没说是我，我指的是大部分女生！”吕维很郁闷地看了冯小开一眼。
“哈哈。”冯小开捂嘴大笑。
“别笑啦！吕维捶打着冯小开。
冯小开边笑边跑到了大草地上，忽然一不留神脚下踩翻了什么，他们的耳边顿时传来一阵女声的尖叫。
冯小开定睛一看，只见一位面目清秀，长发披肩的女生正坐在草地上，铺了一张报纸，上面摆着一些美术专用的画具。但她身边的画却已经沾满了红色颜料，完全看不出画面了。
“这……对……对不起！”冯小开尴尬地说，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想，此时这位女孩子一定很生气。
谁知那女孩听到冯小开的道歉，僵硬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柔声说：“算了，没事，下次小心点。”说完，她面色有些凝重地看了冯小开一眼，立刻收起画具转身离去了。
冯小开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喂，你真行，第一次来就得罪学姐，服了你了，她可是本校高三著名的冷血动物。”吕维捅了捅正在发愣的冯小开，耳语道。其实刚才那位女生没有发火，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冷血动物？”冯小开问，可心里却好生奇怪，这女生给他的感觉并不冷啊。
“是啊，平时就扳着一张脸，好像全校所有人都跟她有仇似的。就因为这个，平时同学都不怎么跟她交往，她总是形单影只。
“那也就是说，她被同学孤立了？那样的话，她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冯小开呢喃着，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联想到了孙芷晨。
“哎呀，好啦，咱们去吃肯德基吧，晚饭时间快到了。”吕维拉着冯小开的衣袖走出了校门。
——
天空已披上淡淡的暮色。那刹那的微光，给人一种醍醐一般彻悟的美。
“哇塞，还是香辣鸡块好吃！”吕维翘着二郎腿，沾满油的嘴巴不停地呷巴着。
一旁的冯小开默不作声地喝着可乐。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空瓶子，空纸带如同小山般堆积了起来，挡住了吕维那张油腻腻的嘴巴。
“你吃够了没有，该走了吧。”冯小开显然是等不及了，不耐烦地催着吕维。
“等等阿，我饿着呢，等我一下，我再去买个粟米棒，我保证是最后一个！”吕维把头从那堆垃圾里探了出来，蹭了蹭嘴边的油，便站起身往买餐的地方走去。
“喂！你TMD还没吃饱阿！总该把垃圾收一下吧！”冯小开对着吕维的背影大喊，可吕维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真受不了这小子。”冯小开无奈地自言自语。
“对不起，这些垃圾需要不需要收一下？”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女生。
“哦，麻烦你收一下吧，谢谢。”冯小开对于这些员工一向都是比较有礼貌的。
那员工是一位年轻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戴着肯德基专用的红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以至于冯小开并未看到她的相貌。
冯小开说完，那女孩便笨手笨脚地开始收拾起来。
冯小开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把所有的空纸带，空杯子都扔到了垃圾桶中，动作那么的紧张与生疏。
然后，她拿出抹布开始擦拭桌子。可就在她擦到冯小开手边时，忽然双手一抖，碰翻了冯小开嘴边的可乐，可乐立刻洒满了冯小开的校服。
“哎呀！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女孩顿时慌了，她挥舞着双手，满脸通红地道着歉。
“是你？”她抬起了头，冯小开看清了她的面容。这不就是刚才鼎天三中那个在草地上画画的学姐么！
那女孩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冯小开，眼神露出了些许惊讶。也许是因为刚才她一直低着头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看清冯小开的样子。
“你在这里打工？”冯小开问。
“嗯，刚来两天……”
“怎么回事？又是你？！才第二天你就已经犯了那么多次错误，上次把客人的食谱搞错了，还算错帐，多收了客人１０块钱，害得客人找我投诉，这个工作你到底还想不想干啊！”女孩话音未落，身边便响起了一阵怒吼声。
冯小开一看，那是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肯德基的黑色工作服，显然是这里的领导。此时，他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这位女生，口沫横飞地训斥着。
“经理，我……”那位女生顿时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
“呵呵，对不起啊，她新来的，不懂事。”那位经理满脸堆笑地像冯小开陪着罪。
“经理，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你被开除了！”经理怒吼着，招来了许多人的侧目。
女孩的眼眶立刻湿润了，看样子马上就快要哭出来了。
“先生，算了，没事，不就是校服脏了么，我家里还一套呢，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开除她了。”冯小开见状立刻解围。
“可她总出篓子，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顾客替你说情，我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这次就算了，不过扣你半个月的工资，下次给我注意点！”经理瞪了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女孩没有说话，感激地看了冯小开一眼，低下了头。
“学姐，你怎么在这里打工？平时零用钱不够吗？”冯小开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帮我？”没想到那女孩竟然连声谢谢都没说，冷冰冰地问道。
“我……我弄脏了你的画，咱们现在就当扯平了。”冯小开有些歉疚地回答。
女孩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望着冯小开。
片刻，她忽然转身快步走开了，只留下还在原地一脸莫名的冯小开。
“喂，怎么站在这里啊？……我靠，你衣服怎么回事啊？”那冷女孩走后没多久，吕维拿着两根粟米棒回来了，看冯小开这副狼狈相，便莫名其妙地问。
“哦，没事，你赶紧吃完了咱们走。”冯小开拿出纸巾蹭了蹭身上的污垢，对吕维说。
十二 艺术的邂逅
晴空万里。天空中的卷云仿佛女孩子在柔美地挥舞着衣袖，体态轻巧优美。
今天是周日。
冯小开哼着小曲走在路上，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看了看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而自己还有五分钟就能到达鼎天三中了。
他受到吕维的邀请，周日的时候去他们学校看一年一度的艺术画展。对于画，冯小开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从小只是喜欢，美术课的时候经常得五分，因此美术老师也很喜欢他。应该说出了中国武术，艺术也能算他的另一种娱乐吧。正经的画画冯小开并没有学过，只是很小的时候喜欢乱涂鸦和制作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手工。
今天他头一次去看所谓的画展。毕竟平时没有这样的情操，此时冯小开倒觉得艺术有一种神秘感。
不知不觉地，冯小开已经到了鼎天三中门口。
看了看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多中，吕维还没有到。
冯小开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正在这时，忽然校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
冯小开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还没到画展时间，学校里怎么就会有人？
再仔细一看，那个女孩居然就是他碰上两次的那个表情冷漠又喜欢画画的学姐。冯小开有些惊讶。
“你好！”冯小开见女孩也看到了自己，便微笑着冲他笑道。
女孩没说话，木然地把头抬了起来。冯小开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
“你怎么了？”冯小开小心翼翼地问。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她似乎很生气地瞪了冯小开一眼，便转身跑开了。
“什么呀，莫名其妙。”冯小开受到了冷落，心存不满地自言自语。可转念一想，也许那个学姐真的是心情不好，自己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了。
时间没过多久，随着吕维的到来，校门也开了。
“走，进去吧。”吕维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了冯小开的肩膀上，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吕维和冯小开跟着人群走进了学校礼堂，这是一间面积并不大的礼堂，内部分为三部分，其中第一间展览室门上挂着“抽象派”艺术画的字样。
冯小开和吕维走进第一间展厅草草地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
“这都画的什么啊，一幅也看不懂。”吕维翻着白眼说。
“废话，要看得懂还叫抽象派艺术啊？！”冯小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走吧，到人物写生那里去看看吧。”于是他们走进了第二间展厅。
毫无疑问，吕维又是翻着白眼出来的，而冯小开似乎欣赏得津津有味。在他的眼里，那些单调的线条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有生命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破烂阿，画人物写生也不找美女，瞅瞅这些模特长的，也太对得起观众的眼睛了吧。”吕维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连扯带拽地把冯小开从第二展厅拉了出来。
“大哥，不要把你看不懂的东西说成是破烂，那不是因为别的，只能说明你欣赏水平太低！”冯小开点了点吕维的鼻子，纠正道。
“嘁……”吕维不服气地叹道，似乎在后悔来看这个什么鸟画展。
“走吧走吧，到第三展厅去。”
第三展厅的门前，赫然写着“风景画”三个大字。
冯小开走了进去，几幅春天的写生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些画还挺漂亮的，有那么点意思。”吕维赞道。要知道，能从这小子的嘴里说出句人话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冯小开想道。
“嗯？这个……”当冯小开的眼睛扫到最靠南边的那些画时，忽然有一幅位置摆放得最不起眼的画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冯小开走进那幅画，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与其它景物写生不同的是，这幅画没有艳丽的色彩，也没有其它的画那么朝气蓬勃。它的内容是一片灰色的天空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站在雨中，男人手上似乎拿了什么玩具要交给小女孩，而小女孩的表情则是异常兴奋，她的眼睛清净，明亮，是一潭一眼望不到底的池水，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