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作者:寒武记(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5-05完结)-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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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白看东西都到手了,就吩咐道:“去把箱子拿进来。你,还有你,去昌远侯府以前的库房,把他们的库银搬来,铺在箱子上头。”
神将府的军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就搬来一百多个簇新的香樟木大箱子,摆在库房前面。
一百来个军士一起动手,足足搬了一下午,才将这些东西都放进去。
然后周显白看着人将一块块白花花的银子铺子箱子上头 。
银子铺得并不严实,隐隐约约可以下面装着的那些珍奇的物件。
不过大部分都用盒子严严实实盖好了,看不见里面的璀璨光华。
一个个箱子半畅着从昌远侯府里面搬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等了一下午,才等到这场好戏,顿时一个个踮起脚细看,都恨爹娘少生了几只眼睛,那么多东西,光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为了让大家“眼见为实”,周怀轩先前特意嘱咐过周显白,让他将那天念过口供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单独摆在两个箱子里。
这两个箱子都不铺银子,大大方方敞开,给众人围观。
那些人一见之下,都道:“果然是昌远侯府偷的!你看那个玉带围!那天我在口供上听到过!——乖乖,这玉色多纯,多润,多油啊……”
“对啊对啊!还有旁边的名家法帖!我那天听见了,心疼得直抽抽!若是我的法帖给人抢去了,我拼着不活了也要跟他们拼命!”
一箱箱东西从昌远侯府抬出来,后面的箱子上都铺着白花花的银子。
冬日傍晚的阳光没有丝毫热度,但是照在这些银子上,却晃得大家心里暖烘烘的。
有人已经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道:“难怪昌远侯府不放过盛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不对的。如果没有神将府,那盛家的东西吞了就吞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你当是乱世啊?你力气大就能抢好东西?”那人身边有人鄙夷地啐了他一口,“咱们大夏皇朝的大理寺、刑部,还有府衙县衙,可不是吃素的!”
乱世出枭雄。
但是大夏现在升平已久,除了跟国境外的蛮族打仗以外,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千年没有见过干戈了。
这样的升平盛世,百姓们尊崇的是秩序和律例。
那人悻悻地看了一会儿,再看看神将府的军士,只好打消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念头,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他回去的地方,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也就是先帝夏明帝的皇后的娘家,如今已经晋升为太后了。
周怀轩把这些事交给周显白料理,自己早带了几个人来到正院,看大理寺丞王之全那边怎样了。
王之全这一下午都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自缢的屋子里待着。
起初他带着人一进到院子里,就发现这里被人守得井井有条,正在等着他们过去,禁不住捋捋胡须,点头暗赞。
来到正堂,他看见昌远侯的第三子,也是唯一的庶子文震新走过来抱拳道:“见过王大人。”
王之全点点头,抬手道:“文三爷免礼。”又问:“昌远侯和夫人在哪里?”
文震新哽咽着道:“我爹和母亲还在里屋。我刚命人将那里封了,不许人进出,您请过来看看。”
王之全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不错。”然后带着仵作和衙差走了进去。
这些人是跟了他十几年的,都很熟惯。
进去先把守了里屋的门洞,然后仵作走在最前面,一路四下看着,从门口看到窗台,从地上看到屋梁,再从床铺看到地上的草席上停着的两个老人身上。
他在草席边上停住脚步,半蹲下来。
王之全也走过来,在他身后背着手,弯腰看了看,问道:“是昌远侯和他夫人?”
仵作伸出手,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脸上摸了摸,点头道:”正是。没有乔装。”
再看这两人的死状,颈项上都是正面一圈乌紫,正是悬过梁的痕迹。
两人都是圆睁着双眼,长长的舌头吐出来,脸上五官都有出血的症状。
粗粗一看,正是悬梁自尽的死样。
王之全皱了皱眉头。
如果真的是自缢,那周怀轩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毕竟抄家逼死人命,说出去在哪里都不占理。
王之全直起腰,在屋里走了一圈,看见了被推到屋角处半人高的屏风,地上滚倒的两个紫檀木圆凳,应该是两个人投缳自尽的时候,站着垫脚用的。
床帐悬得整整齐齐,屋里的陈设都在原处,没有打斗的痕迹。
怎么看,都跟文震雄的说法一致,是自缢身亡。
仵作也皱起眉头,三个人一起重新细查这两人的尸身,看看有没有别的死因。
王之全便走出去,去东次间设了临时公堂,开始问话。
“今日都是谁在这里当值?伺候昌远侯和夫人的下人在哪里?”王之全坐在上首,威严地问道。
昌远侯和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婆子丫鬟走了上来,跪着道:“是奴婢们伺候的。”
王之全一一看过去,见这些婆子丫鬟都是脸泛悲戚,还有一丝害怕和恐惧,并没有别的情绪,甚至连眼神闪烁,举止局促的人都没有。
难道昌远侯和其夫人的死因并无可疑?
王之全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桌子,喝问道:“先出去,一个个进来说话,你们侯爷和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一个个从实招来!”
那些丫鬟婆子便被大理寺的衙差领着出去,在门口排着队,一个个轮流进来回话。
文震雄和文震海已经被松了绑,和文震新坐在一起,不是打鼻子里哼一声,表示他们很愤怒,后果很严重。等他们有机会去宫里见太皇太后,有这些人好看!
大理寺的衙差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入定状态,根本没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
眼看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去,文震雄有些不安,眼神不时往东次间的大门飘过去。
老二文震海兀自忿忿不平,不时朝东次间的大门“呸”一声。
只有老三文震新一直温文尔雅地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他的右手食指,有些止不住地轻轻颤动,还是有几分紧张,又像是激动。
问完那些丫鬟婆子的话,王之全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一口咬定,之前侯爷和夫人并没有自缢的意思。后来当时是大爷文震雄来看侯爷和夫人,还有大姑娘文宜室过来,说要带着她们去库房收些东西,免得抄家被抄走了……
也就是说,昌远侯和夫人“自缢”,是在文震雄和文宜室来了之后。
也不知道是临时起意,不想被抄家羞辱,还是……
王之全嗐了一口气。
若不是他在这个位置上数十年,他也会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了。
不过他不是雏儿,他经手过那么多案子,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钱权两个字。
为了这两个字,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一旦证实的话,子杀父,是十不赦的重罪,而且会被凌迟处死。
王之全眯了眼,脸色阴沉下来,道:“把文宜室叫来问话!”
大理寺的衙差忙让文家的人带路,去找文宜室。
文宜室的闺房门口,王毅兴站在窗外,跟窗子里的文宜室说话。
“文大姑娘,令祖父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地道。盛七爷绝对不是弑君之人,盛家的家产,你们也不应该起这种心思。”王毅兴惋惜说道。
文宜室在屋里幽幽地道:“王公子,我只是个闺阁女子。祖父和父亲在外面做什么事?我怎会知道?只是他们惹了祸,却要由我们这些弱女子承担……我祖母和祖父这一次已经自缢了,还要怎样?!”
王毅兴想到在宫里的时候,当太皇太后听说昌远侯“自缢”的消息,气得面色陡变,大发了一顿脾气,直到昭王爷进宫,跟她说了好一顿话,才安抚下来。
后来昭王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脸色黑沉得厉害,命他去夏启帝那里请旨,过来监督神将府查抄昌远侯府,还有几句话,说是太皇太后要特意问文家的三个大爷。
王毅兴对盛家更熟悉一些,不过昌远侯府又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昭王看在太皇太后份上,也要看顾一二。
夏启帝也没想过要惹怒太皇太后,因此顺水推舟,做了人情,又下了一道手谕,让王毅兴去监督查抄,免得惊扰文家的女眷。
文宜室听得泪眼淋漓,泣道:“幸亏王公子来了,不然宜室今日真的要受辱。”说着,她将窗子推开,看着王毅兴凄然一笑。
王毅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她衣衫凌乱,露出一角雪白细腻的香肩,忙转过身,红着脸道:“文大姑娘,还是快穿好衣裳吧。”
文宜室应了一声。
这时,大理寺的衙差走了进来,大声道:“文宜室!大理寺丞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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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验明
听到那衙差的声音,文宜室全身抖了抖,秀美的俏脸上一片雪白,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王公子……”她求救似地看向王毅兴,双目流露出求肯之意。
王毅兴看向那衙差,皱眉道:“大理寺丞传文大姑娘做什么?文大姑娘一个姑娘家……”
那衙差不耐烦地打断王毅兴的话,“请您别打搅我们大理寺办案。我们王大人向来说一不二。虽然您也姓王,但是我们王大人从来不徇私的。”说着,又瞪了文宜室一眼,“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就叫人把你拖走了!”
王毅兴默然半晌,回头对文宜室道:“文大姑娘,你别怕,我陪你去。”
“切,又不是上公堂,陪什么陪……”那衙差很不快地别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文宜室含泪谢过王毅兴,在屋里整了整衣裳,又对镜照了照,确信没有一点不妥了,才红着眼睛出来,低眉顺目地走在王毅兴身边,跟他一起往昌远侯和夫人的正院走去。
大理寺丞王之全正是在那里审案。
来到正院,走上台阶,文宜室一愣。
她看见自己的爹文震雄和二叔文震海袖着手,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跟两桩门神一样。
看见她过来,她爹文震雄对她使了个眼色。
文宜室眨了眨眼,低声叫了声:“爹,二叔。”
再往里看,中堂上却没有看见大理寺丞王之全的身影。
只看见三叔文震新衣冠楚楚坐在中堂左下首第一个位置。
中堂的右下首,还坐着一个人。
棕黑色貂皮深帽,帽檐低低地压在一双浓黑有致的剑眉上,显得那双黑到发蓝的眸子更加深幽。
宝石蓝云锦箭袖长袍,外面罩着宽袍大袖的玄色貂裘氅衣。
氅衣没有系带,就那样自如地半敞,靠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双臂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更显得肩宽背阔,样貌虽然俊美如天人,但是眼神一瞥,一股彪悍狠辣之气扑面而来。
长腿懒洋洋地伸出来。露出脚上千层底青缎皮底皂靴。
正是刚刚还在她院子里见过的周怀轩。
郎心似铁的周怀轩……
文宜室心里又酸又苦,忙低下头,跟在王毅兴身后进了屋子。
周怀轩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从她头上掠过,落在她身旁的王毅兴面上。
文宜室束着手,低眉敛目地站定,听着那衙差道:“王大人,文宜室带到!”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东次间传出来,“带进来。”
原来大理寺丞王之全是在东次间。
文宜室垂头,迈着细小的步子。风摆杨柳一般跟在衙差后面往东次间走去,整个人更显怯弱。
王毅兴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果然男人惹出的祸,都要女人来承担啊……
堂上的人看了过来。
王毅兴忙收回视线,对着堂上的人点了点头。拱手打招呼:“文三爷,周大公子。”
文震新忙站起来,跟着回礼道:“王堂官,怎么有空过来?真是不巧,我们家里出了点儿事。可是昭王爷有何吩咐?”说着,请王毅兴上座,又命人给他奉茶。态度十分亲热。
周怀轩没有回礼,但是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王毅兴,施施然从他身旁掠过,走出中堂,站到门外的廊庑下面。背着双手,沉默地看着庭院出神。
王毅兴一边笑着跟文震新说话,一边飞快地扫了周怀轩的背影一眼。
高大阔朗,就这样在回廊底下随随便便一站,居然有股渊渟岳峙的稳重和沉着。
真看不出来。这个据说以前病了十几年的病秧子,居然也能成为沙场上纵横驰骋的一员大将……
想到他到底救了盛思颜母女三人,王毅兴还是走出去,对周怀轩拱手道:“周大公子,多谢你援手,救了思颜和王大娘。我代她们谢谢你。”说着,对着周怀轩的背影长揖在地。
周怀轩纹丝不动,更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王毅兴直起腰,有些尴尬。
文震新走过来解围,“周大公子、王堂官,进来坐。”
王毅兴顺势回头,笑着跟文震新走回中堂。
门口的文震雄和文震海对视一眼,袖着手过来,讪笑着问道:“周大公子,您还有事吗?”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查抄完了,是不是该滚蛋了?
有这个杀神在他们府上,文震雄和文震海都有些不安。
毕竟就是这个人,毫不理会昌远侯府、太皇太后和太子妃的权势,在西城门口一言不合,就挥刀砍掉了他们爹的双手……
周怀轩这一次回头了,他淡淡地道:“昌远侯沉冤未雪,我要帮他找出凶手。”
文震雄一听立刻炸了毛,“什么沉冤?!你小子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明明是你逼死你我爹娘,还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
周怀轩定定地看着他,宝石般莹澈深黑的眸子映照出文震雄渺小的身形,看得他两股战战,不断后退,颤抖着声音道:“你……你…… 你想干嘛?这可是我家!大理寺丞就在旁边,你若敢乱来……”
周怀轩淡淡地道:“我守门。”说着,转过头,不再言语。
文震海忙拉住文震雄,低声道:“大哥,你又何苦跟他对着干?你没看出来他这个人软硬不吃吗?”
文震雄顺势下了台阶,恨恨地“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回到刚才他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