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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天下风雷-第62部分

小说: 天下风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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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阿灿有事想跟您讲。”凌灿旁若无人的来到北靖身边,拉着阿爸的胳膊说。
北靖皱皱眉毛责怪说:“你地戏该演够了,如今你爹不在,扮给谁看?”凌灿自知阿爸讲的是刚才饭桌上的事,不由得意的一笑亲昵说:“阿灿哪里是演戏,不过见了阿爸情不自禁。“什么时候也学得这套油腔滑调的,越大越没规矩,当着叔叔婶婶的面也不羞。”北靖嗔怪道:“天不早了,你先回去睡,有话明儿个说。”凌灿执拗的倚在北靖身边撒娇般说:“阿灿今儿同阿爸睡。”
“回去!”北靖坚决道。
北平、何为笑笑起身说:“二哥,我们先进屋去拾掇一下东西。”便让出了了庭院给北靖父子,还闹笑了说:“竟是谁养大的同谁亲”
“站好!”北靖有些恼怒了:“越来越没样子,有什么话快说。”
凌灿委委屈屈的嘟囔:“阿爸带灿儿和娘回蒙边吧,灿儿想阿妈,也想草原,不想……”
“信口雌黄!”许北靖低声呵斥,看看左右无人又说:“不许再提这事,阿爸不是早告诫过你,别想了。”
“阿爸要不答应,阿灿便背了娘四处流浪去。”凌灿说着泪花翻涌。
“哭什么!”北靖喝骂:“这点儿出息,闭嘴!回了云城反添了这不上进地毛病了。”
凌灿别后的委屈尽涌上来,啜啜泣泣的哭出了声来。北靖从凌文贤那里知道事情原委后也知凌灿委屈,可这多年最看不惯大男人哭哭泣泣,便厉声申斥:“阿爸数三下,你不停住便出去哭好了,阿爸不想见你。”
北征展开门房截下地信,猜是二弟写了信又接了电报出发来了云城,所以信竟是比人晚到了。
北征一口气扫完二弟北靖回给灿儿的信,心中如浮石沉地,顿时疏了口气。
北靖信中全是好言劝慰之词,劝凌灿少要过问长辈感情之事,说是家家状况不同,不能一言概之等等。尤为令北征欣慰地是,北靖拒绝了凌灿来蒙疆地请求,还讲了许多道理劝他安心留在云城。
这么想来,自己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由后悔偷拆了凌灿的信件。
将信交给老韩时,老韩会心地表示会修补的天衣无缝交还凌灿。
“还是补粘好了给我吧。”北征说:“我去给他。”隐隐的疚意促使北征又向小院走去。
一路上想想几日前地事,是有些鲁莽了,别说兰卿平日不理家中是非之事。坦荡豁达得很;即便是偶有这些短流长之事的牵系,也不宜这么动粗。日间与兰卿走的过密。难免其它几房心生妒意,恶语中伤也是有地。想想兰卿那脸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小院地门依然紧闭,院中斜插出院墙的那束梅花,却过风便散般散落阵阵夜风中。北征举起手欲叩门,心中又生犹豫。
见了面讲什么?多尴尬,也不知她是否还在赌气,若久叩不开,该多丢人;即便开了门,冷言冷语也扫兴。还是回去吧,想想转身欲走,可刚走两步又转身回到院口。心想:“许北征,你何苦为了女人这般呢。一家之主,即便处置她重了,又有何妨?包青天也不能案案全对呀。”
二次抬手欲敲。眼前又出现了凌灿这两日漠然的神色,想起他不冷不淡的言语。心中又生寒意。凌灿是真恼了。赌了这么久的气还是少有地,平日他是很顾大体知进退的。如果这么进去。被灿儿抢白几句,又多没脸面。
正这时,忽见远处有灯笼影动,心下一急,忙向后一退,不想撞到门上,门却开了,原是虚掩的。北征心中大喜,忙闪身进来反扣上门,思忖着兰卿,毕竟这二十余年夫妻,又是一小见她长大,她怎么会怀恨我呢?若是气未消,何以留门。
正房灯是灭的,灿儿的房也灭着灯,只有两小厢房灯光隐隐,怎么这么早便睡了?
忽听屋内有说“倩儿,水先别送呢,太太在后院暖阁同少爷拉家常,你别去打扰了她娘儿俩,再过半个时辰想着去看看大屋和少爷房里的熏草烧完没有,别忘记散气。”
原是母子二人在暖阁里谈体己话,这可要听听。
北征悄然地溜进堂屋,将同了暖阁的小窗开条缝,便见灯光下,煤炉旁,兰卿躺在榻上,灿儿坐在桌旁,手中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我那日要抓那婊子过来对质,您拦着,您又不亏心,干什么拦了我?仿佛让人觉得我们理亏似的。”凌灿在擦猎枪。
“对质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就算你父亲知道他冤枉了人又怎样?难道你让他过来赔不是,那便不是你爹了。即然徒劳无益,又何苦再闹出事儿来。何况我也没精力去争什么,谁爱怎么想便由她们去吧,娘年岁大了,身边有你,什么委屈也不算委屈了。”
“这是什么话?您就一辈子委委屈屈惯了。”凌灿忿然道:“这个家我也看出来了,没有什么对错,谁占上锋,谁有权谁就对,真理全在爹嘴边。今天有理,明天就没理,他说是马,谁也不敢说是鹿。还有您呀,越这么委屈反而求不了全。”
“灿儿,牛脾气又来了。你一向明理懂事儿的。娘知你一片孝心心疼娘,可你别忘了娘在这家里地身份,还有你自己,本就矮人一头,还争什么?所以娘觉得无聊,争来争去的还是姨太太,有什么好争,争老爷多来几天吗?来几天又如何?许家有大奶奶,有大少爷,有当家,有后继,咱们住一天是吃许家住许家的,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多事儿呀。你这几天一出去,我反不安心呢,直怕你出言莽撞,再惹了老爷气,那才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娘您放心,阿灿也没那么无聊,大不了闭口不言便是了。阿灿不说话了,总不会冒犯谁吧,坐大牢也没这么辛苦。”
“你这孩子,这性子怎是好,钻进去出不来的,娘这身子骨,闹不好哪天先你去了,你可怎么办是好?”兰卿伤心落下泪来。
“娘…………看您扯哪儿去了,要没您在,我压根儿就不会在这儿留,您放心!”
“傻话!不留这儿你能去哪儿?你才多大,再说想飞出去地可不止一人,你大哥、三哥、四哥哪个不是弄到后来又灰头土脸爬回来。别地不提,你表哥汉辰,那本领强不强,也不是到最后乖乖的回了家认熊,还被打断了
“那是他们无能,只要您点下头,灿儿立刻带您离开这里,找个自由自在地去处。反正这家里也是举目无亲,哪个同您一心了?就咱母子相依为命。”
“灿儿,又没良心了。”兰卿笑骂说:“抛开上次的事暂且不谈,你爹对你满心疼的了,平日对我们母子……”
“少谈、少谈,我不是怪他,也难怪,人家一颗心要分成十几片,还估且不算外面的闲花野草和不知名姓从未谋面的兄弟姐妹们,所以分到咱们这里边便是只一小片了,或许比别人多点儿,您便知足的很了。不过娘,灿儿的心可只有您呀,干吗不离开这儿呢?”
“你真那么想走吗?我怎从未看出,是又想回草原吗?你别再给你阿爸添烦了,真这样你让他又如何面对你父亲?”
“干嘛一定去草原,只要您肯点点头,我能带您走去任何地方,甚至是出洋,在这里太累,尽在没用的地方累
“洋人便对感情专一的很,一夫一妻几个子女,小家温暖的很,哪像咱们这里这么愚昧。一个男人要娶上十几个,二十几个,天天家里沸反盈天,三个女人就一台戏。洋人看咱们这个同看笑话一样,不亚于当初看清人后面那条猪尾巴,上次那个鬼子Ton来家中,他听我讲有这么多姨娘,那嘴大张得可以堵进去只包子。他问我说,只听说东方的国王可娶许多老婆,那么中国的男人个个都是国王吗?”
第四卷 第101章 千里寻亲
“灿儿,话题说走了。你父亲的事儿,你少议论,出格儿了。”
“娘,现今就咱母子二人,别人听不到,我才说实话。回到这云城阿灿就觉得怪呢,您说十姨同花姨打的头破血流,是他们的不是吗?花姨平日无故的冤枉您不是为争宠吗?十天半个月能见爹一面就不错,她们能不打吗?可即如此,真不明白爹怎么一下要娶这么多老婆,显示他有钱吗?”
“男人视这个为荣耀吧。都希望有一个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大家族。”
“可阿爸就不这样,阿爸一心只对阿妈一人好,阿妈老了,不好看又病了,也没了小孩儿,阿爸最有理由再娶了,可阿爸没有,阿爸才是有情有意。阿爸脾气也大,但脾气总是发在点子上,我其实也怕阿爸发火,但阿爸是那种不怒自威,有英雄气概,我就是喜欢阿爸。日后阿灿要像阿爸一样,才不要三妻四妾的。”
兰卿嗔怒说:“若不是你爹,哪儿有的你呀”
“我求之不得,下世投了胎去给阿爸做儿子。”
“这要是你爹听去,该多伤心。他人很好的,你不知,娘从五、六岁就在许家屋檐下长大了。”
“什么?五岁您就……”
兰卿拍了灿儿一巴掌,佯怒说:“又胡说了,娘与你阿妈同父异母,五岁时你姥姥将我托付给了你阿妈,那时你阿妈刚同你阿爸成亲,便将我带在了身边,因为我们姐妹已举目无亲了。你阿妈整大你阿爸四岁。娘头一眼见到你爹时便觉得他很威武,很了不起,他是白手起家。听你阿妈讲是他一手带大了你两个叔叔,又走南闯北……。”
“您就为这一句话嫁了他?”
“那年你爹刚小有成就。在马上威风极了”
“兰卿”北征情不自禁地绕到屋里来,二人先是一怔。
“老爷怎么进来了?”兰卿惊问道,凌灿看看二人,耸耸肩,苦笑一下拿起猎枪起身说:“凌灿去睡了。”起身戴上帽子看也不看父亲一眼径自向西屋走去。
兰卿不由习惯地起身问了句:“老爷来了。”
“站住”北征未理会兰卿。对凌灿喝道:“就这么走了,你阿爸平日便这么教导你的?”
凌灿的步伐凝滞了,尽管他讨厌有人在这种事情上连带上阿爸,转过身淡然说:“凌灿要回房去了,爹还有什么吩咐。”北征这才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站住!”凌灿没迈出几步的脚又被这一声顿喝止住了。
“你现在慌着什么呢?起码的军纪也忘了?”北征伴怒道。
凌灿这才注意到父亲同自己一样都未换下军装。不过按军纪,这敬礼是少不了地,虽是苛求。也在理上。凌灿只得忍气吞声,转身补了个军礼。。Www;16K.cn更新最快。
不等他转过身就又被喝住了:“当兵多少年了,军礼是怎么个敬法。重来!”
分明是公报私仇的刁难,凌灿心中轻蔑的怨愤也只得站好。恭恭敬敬地补了个军礼。
“不行。没站直!”
“不行,手举到哪儿?再来!”
“你有没有点骨头。平日地威风劲儿去哪儿去了,再来!”
“在蒙疆这么多年,你阿爸就这么教你的吗?”
“重来!再重来!”
凌灿地眼泪已围着眶里盈盈欲坠了,这分明是在耍人吗?可想想娘时才的一番话,见她不安的眼神,又不敢冒然转身而去。
“勉强,回去吧!”
凌灿走到院门,听到身后父亲呵呵的笑了声说:“让他别忘了谁是他爹!”
心中一阵酸意,失控的泪划了出来,却听母亲笑了说:“当年在峨山,记得您便是这么训他二叔地。”
“你记性蛮好么,不过老二当年可没他识时务。”
“所以才没少吃苦头”
“怎么真觉得我是个暴君?”
“一个仪指气使,八面威风的暴君”
凌灿心里那股悲愤无奈,明明痛恨这一切,但为了不见母亲的失望落泪还要苦忍了这一
心烦意乱的凌灿洗了洗就蒙头睡下,时时还能传来父母在外面的说笑声。
北征从怀中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金莲花耳坠子,在兰卿面前晃晃,如把柄在手般得意的一把又收去。
兰卿不解地看着他,似有些明白般,笑盈盈的打开梳妆台上的手饰盒,从中取出一只绒布盒,打开时里面便是一对几乎与北征手中地坠子相仿的金莲花耳坠。金澄澄的,一看便是未曾用过,不像北征手中这只,已有些金锈,不十分亮丽。
北征惊异地接过来比拟一番,喃喃问:“不是你丢的?”
兰卿淡笑说:“我便没戴过,丢在哪儿?北征记得是为迎水红进门时,拉上兰卿她们几个去大东亚洋行选置聘礼。几个太太借机要了许多手饰珠宝给自己,北征也是为了替水红进门买个平安符,便一一依了她们。只是兰卿什么也不要,北征这才想她喜欢莲花,又随文贤信些佛,恰巧有一对别致地金莲花耳坠便买了送给她。在小玉心遇害那惨不忍睹地现场拾到这只坠子时,便一眼认出是兰卿的物件,谁知是怪错了人。心中不由愧疚诧异问:“不喜欢吗?为什么放着不戴?”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平日很少戴金地,二来灿儿不喜欢。”
“灿儿,小兔崽子,他倒管得宽。戴个耳坠有他什么事儿?”北征诧异问。
兰卿掩嘴偷笑:“灿儿说,戴金挂银的活像十五街发了横财的屠夫婆子,俗不可耐的让人厌。先时我戴了一次大姐姐送地金镯子。被他见了,硬是趁我不见时藏了在床底下。我一直寻思老鼠哪儿有这大劲拖走只金镯子。后来扫房时吴妈从床下扫出来了,这孩子扔进去便早忘掉了。为免这坠子也喂老鼠,我只好收箱底了。”
“老子还没死呢,他倒当起家来了!”北征笑骂着,手中仍仔细摆弄辨认这只坠子
“灿儿讲这院落子里只他一个男人。当然他说了算了。”听了兰卿的戏语,北征不禁笑了,心中暗骂,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贱货,犯下事儿还敢栽脏,险些害了兰卿性命。看来大奶奶所讲同兰卿那天一直同她在佛堂是事实,不是有意替她塘塞,竞错怪了好人。这坠子一定另有其人,抓出来定将她五马分尸才解恨。
“怎么了。为对坠子便恼了?我明儿戴就是了,何苦同他个孩子呕气?”兰卿小声道。
北征这才笑了说:“我是在想,还有谁有这一对坠儿。不仔细辨竟然不注意呢,你们女人家平日最留心这些零七八碎地。你可知是谁丢的?”
兰卿微笑着摇摇头说:“这个便不知。只是老爷即拾得了,不如放下。我去问问,是谁地谁拿去便是了。”
北征猜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有意想息事宁人,心中又是欠疚又是怜惜,狡黠地一笑:“还是我留着,找出是谁也好让她拿银子来赎。”
吴妈端来洗脸水,一眼见了桌上的三只坠子,刚张口要问却被兰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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