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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19部分

小说: 千年狐狸,万年桃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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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师傅不下令,我也必会先来后到,先救别人。”他轻轻拉开明诗晓的手,又开始移动脚步。
    “如风,对不起,我没能相信你。”身后传来她隐隐的哭声。
    “已经好了。将过去,忘了罢。”声音极其温柔,面平和得近乎不带一丝情意。
    “如风,你,要丢下我吗?”见他不回头地往前走,她忙追了上去。
    “不,是放下。”他停下脚步,静静地忘着她,双眸如水,缓缓道“昨日,就在昨日,听到你出事我心跳如鼓。而今,你心绪解开,已是无姜,我便可以放心了。”
    “可是,你,我是你的未婚啊?”看着柳风如此平淡的陌生人一般的表情,不由得皱了脸害怕起来。这样的表情,从未见过,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会是如何的糟糕。
    “就在昨日,我对你依然如故。昨日不是今时,我已决定将你放下。今生,我们是无缘了。”柳如风平静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用陈述句将感情埋没在身体之处。
    “为什么?你不想娶我了吗?你不是说今生非我不娶吗?”眼泪止不住地奔出眼眶,心跳开始慌乱,他突然的话语另明诗晓不知所措,难以接受,天地在此刻让她晕眩。
    “是,现在也是。你依然是我生生世世想娶的唯一子,但,对男之情我已看透,过几日便要动身离开沿江。”
    明诗晓吃惊地睁大双眸,张着嘴任凭眼泪缓缓流入。心绯的疼痛已让她的大脑麻木,柳如风那些听似平淡若水的话语在心里翻江倒海,一波一浪将心房掏空,再狠狠淹没,不留一丝空隙,只闻见心破碎的声音在伤处沉没。
    “为什么?”她微昂着头,泪如雨下。
    “我要走了,忘了罢,你会遇到一个更适合照顾你的人。”
    背影遮住了他的脸孔,那话语的背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她很想看个清楚,可失望的影子将身体紧紧拉住,无法动弹。望着他走远的身影,明诗晓无力地靠着门框,双眸红肿。除了哭泣与悲伤,她只能在心里轻轻地将情感淡化的同时还对他保留一丝回忆,却不能是今时今日,不然,心中会有恨意。
    在屋外靠着墙壁的云池听着他二人的对话,陷入了沉思。轻声的哭泣在屋内徘徊,久久不息,似冬日的寒雪灌进全身,冰冻得让人忍不住发狂。
    情非得已,情,又是所谓何物,除了叫人肝肠寸断,生死相许之外,还有没有更好的、温暖的解说呢?或许,正如柳如风所言,过去了便该忘记,不然,新的记忆要怎样存在。
    “先生倒是自在了,可明姑娘呢?”云池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有人说在情爱之间,男人与人,像两只永不停歇的陀螺,仅为了一次可能的相遇便满身伤痕地旋转,当明白停止转动才能得到一次相遇的同时却也失去了陀螺的生命。
    旋转还是停止,这究竟是怎样的抉择与舍弃?
    柳如风选择了放手,或许已将心中那份宝贵的情感扎在骨骼深处,因为刻痕是无法抹去的。
    想想明诗晓,云池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同情,自柳如风眼中看不出他是在旋转还是已停止。
    虽然结局至此,她相信柳如风对明诗晓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谎言。那样真挚的眼神只有在明诗晓出现时才会流泄,可他为何要放弃这份守了多年的情意,不然如明诗晓所言他为何要独身至今。
    “先生为何要伤她的心,明明心中有情,却故作淡然?”对于男之情或许这一生都无人能猜透其中弦机。
    “船头桥头自然直。我既给不了她想要的,何不放手。”他吁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柳如风这一生注定与情无缘,终是四海为家的命。”
    “可先生就不怕在她心里种下了根?”看他面无忧的模样,云池暗自替明诗晓可惜,这么一个好男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几天相处下来,柳如风的为人另她有几分钦佩。
    “想念某个人,只要留在心里便好。诗晓是个通情达理的子,她慢慢便会明白何为岁月。”对上云池遗憾的眼神,他笑言自如,双目淡如水。
    想念某个人,只要留在心里便好?
    云白似雪,如刚吐蕊的棉,软软绵绵,穿透婆娑的树影倒影出点点光纹。穿过一片绿水幽幽的青草塘,顺着小径缓缓而上,眼前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沧凉而幽怨,另人唏嘘。
    槐树之下,竖着大小不一,东倒西歪几十座墓碑。一座爬满青藤的墓碑前被人新摆上了祭祀的贡品,并燃了一柱。轻烟缭绕,顺风而上,在云层里徐徐穿行。
    “他徘徊多年,终于可以安息了。”云池望着墓碑感慨道。
    柳如风微微浅笑,将瞑钱点燃,道:“你付了这么多银子,他看上去很高兴。”
    “先生没有告诉他?”风卷起她束在脑后的长发,迷了双眼。
    瞑纸在空中尽情地飞扬,随着风抚起柳如风如墨的长发。间隙里,他道:“反正他也不知道,又何必说破增添心伤。生与死,在他而言已无意义,只要存着希望,即便是死了,也一样能够去拥有。”
    如此坚固的尘世,如此执着的生念,怎叫人焉得不伤悲。或生,或死,何以贵乎?
    在轮回之外徘徊的日子久了,他忘了,忘了沿江镇南早就一片荒芜,忘了自己在十四岁时早已离世。
    一世枉然,一生孰念,情非无影,来去若无。
第二十七章 里江知府门
           以她的道行,应早该有所发觉,可直到出了柳树林后才发现一个游魂既然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年,并一直呆在她身边。这种事云池是第一次遇见。如果她是在关口才中了妖术,那为何在燕门关内时却未发现车夫林少清不是人?
    云池抽了口气,自包袱内取出药并加重了份量,和水一口吞下。
    与柳如风道了别,径自骑马向里江而去。沿江镇在里江边上,策马而去,穿过一条大道,不消多时便到。
    两处相隔不远,却大有不同。
    沿江镇因早年遭了瘟疫几乎被毁,而与它相邻的里江却繁荣依旧。真真是两个世界,如黑白棋子般地分明、清晰。这么些年来,从未听闻有哪一处遭了瘟疫。每年见大臣们上折子时也未曾提过沿江一字半句,没想到亲眼所见时已是如此残景。所谓山高皇帝远,或许就是如此。
    望着匾额上的几个金光大字,云池心里极不是滋味。忽闻身后马蹄声起,一身着墨衣袍的男子落下车来。知府大门豁然开启,在他经过的那一瞬间,云池有种错觉,他似乎看了过来。只是似乎,一种感觉,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未看见那张隐于长发下的脸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牵了马向客栈走去。进了客房,她倒了盅茶捏在手内,思索着要如何下手查案。将里江知府大人的脸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却毫无印象。这也难怪,里江知府居五品,此地离京周一千多里路程,除却重大的日子他不会入宫。
    查探得知,里江知府乔一生十五岁参加乡试,一举便入了秋闱,次年参加会试落第。过了几年,再次参加会试荣登科第。他放弃了在京为的机会,返回故里任了知府一职。现今,育有一子三,上只有一位老母亲。
    季上祖祖籍里江,每年会在上坟时节回乡祭祖。听闻他与乔一生没有交情,连面都很少见到,可原本在知府里的银子又怎会落入季上祖之手?再过几年,季上祖年纪一大,君上势必会免了他的权,风风光光封他一个逍遥颐养天年。再言,季连语深受君上宠幸,其子季连城手握兵权,前途大好,无可限量,犯不着为了一两银子丢掉一个元宝。
    里江的那笔库银乃君上亲点,数目虽大,云池却也不信这些银子能入得了跟帝君凌炎见过大风大雨的季上祖。黄金万两是人都会心动,但做为几朝元老,他应该得起这个惑才是。
    可为何凌昌会有那样一个无法捉摸的眼神?
    正想得不解,店小二在外道:“小爷,水来了。”
    云池起身开门,待他们将桶抬进来,便掩好门开始宽衣沐。此次为了行事方便,她特意借了柳如风的衣衫扮作男儿身。胸口一直被布裹着闷得难受,解了外衣,双手伸向背后去解裹胸布。手刚碰到带子,眼睛便飘进沙子。伸手揉了揉眼,感觉头上不对劲,正抬首,“嘭”的一声响,紧接着水四溅。
    云池迅速系上衣带,抓了外衣套上,右脚将凳子向前一踢,一声闷响传来。她朝着破了个大泂的屋顶望去,冷冷地斜了桶里的人一眼,道:“你是谁?”
    那人喘着粗气,不停地哀叫,闻见她问话,便应道:“我,我是男人。”
    “管你是男是,三更半在外晃荡,定不是什么好人。”说着上前将他自桶里揪了出来,冷声道“跟我去见。”
    他正在欣赏云池强大的力气,闻见此话,忙抱住门框道:“停,停,停。你不知道吗?”
    云池昂着脑袋,有些不快。
    他笑道:“现在啊,衙门的差都睡觉去了。所以,公子也请休息罢。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着松手便向门外跑。跑了几步,他纳闷道:“怎么还在这屋子里?”回头一看,自己的衣角被挂住,伸手一拉,“喀嚓”一声响,紧接着便响起尖锐的喊叫。
    见他双手环胸,一脸地慌张,云池摇摇头,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他瞄了云池几眼,啜道“我不小心自屋顶跌了下来,惊了公子沐之兴,万分抱歉,但,请别送我去见。”
    “就这些?”云池走近他,双眸紧缩。
    “我并未说谎。”声音忽地又慢了一拍,耳根也随着云池的靠近渐渐泛红。距离差不多时云池方停止靠近,唇角泛起一丝不意察觉的浅笑,道:“你走罢。”他看了云池一眼,忙掩着衣衫匆匆出了门。
    “子跟莲已倒有几分相似。”她自言自语道。
    一觉睡至天亮,竟无一梦。云池坐于窗下对镜理妆,拢了拢云鬓,以蓝带将长发束至脑后,简单梳洗完毕,便下楼去用膳。店小二见她下楼,忙迎了上来,客气道:“小爷,您起得真早,要不要尝尝我们吉祥楼的特制龙珠虾?”
    “不了,来一碗牛肉粥。”云池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哟,二少爷来了,快请!快请!”掌柜的忙放下手中的珠算,一迭声地跑了过去,撞翻了店小二手里的一盘青豆也顾不上。
    二少爷双手负在背后,右脚一迈便轻轻踏入门来,眼眸微微扫视了一番,停在靠窗的一张桌上,下巴轻轻一扬,道:“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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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缩着脖子,搓着双手笑道:“二少爷,那张有人坐了,要不,您去雅间罢?”
    “几时轮得上你开口了?”下人丢出一句话。他慢悠悠抬脚走了过去。
    见面前忽坐了一位公子,云池眼也不抬地起身朝旁桌挪。
    那公子云淡风轻地抽出折扇轻轻摇晃,道:“肖掌柜的,你昨可曾见过念罗?”
    掌柜的见问,停住脚,想了想道:“二少爷,昨儿里客人多,我没注意念罗来没来。”他转向店小二,“你们谁可曾见过?”众人皆摇了摇头。
    二少爷的到来显然令店里众人为难,大家似乎十分惧怕他,连吆喝声都比刚才小了好几分。云池稍稍转眼望去,只见他面如白玉,微微向上的嘴唇上方嵌着高高的鼻翼,双眸清淡,左眼侧的一颗泪痔点缀得恰到好处,将原本单调的眼睛衬得更加有神。虽不是很,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二少爷,念罗会不会离开里江了?老说要走要走,这会子或许已出关了。”身旁一随从猜测道。
    “走?”他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扇子一挥,悠悠道“想要像风一样自由?我倒要看看那双翅膀能飞多远。”
    一只鸟儿忽地扑着翅膀飞进屋来,落在少年桌上。它将小脑瓜转了两转,伸头往盘子里啄了一口。少年轻轻咧开了嘴角,摇着扇子望向它。不一会儿,它又将头伸进盘子内啄了二口。见少年望着它笑,便使劲地扑着翅膀,卷起一阵轻尘。
    “这只傻鸟……”随从话还未讲完,少年曲手向鸟儿的方向弹去,可鸟儿却安然无恙地扇动着双翼飞向天空。
    云池暗自感叹这年头的少年人怎的如此狠毒,将铜板放在桌上,起身走开。出了店门,一路向东而行,正要问路,忽地身子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撞上她的人头点得像鸡啄米。
    云池暗自好笑,开口道:“第二次了。”
    他闻见云池的话,回过头来,咬咬牙皱着眉头道:“公子,就一次,我就撞你一次好不好?”
    “给我回来!”
    一阵喊声响起,他忙抓住云池的后背,细声细气道:“公子帮帮忙,别出声啊。”
    说着便扭过云池的身子向前走。云池好笑地回头看去,只见他将整张脸都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走了一会儿,转过一段路,他悄悄回头探了探,松了口气:“真险。”
    “闯了?”云池微微看过去。
    “呵呵。”他不自然地一笑,眼眸微闪,将头转了个方向,“一点点罢了,他们总爱大惊小怪的。”
    “真的只是一点点?念罗。”云池望进他眼里。
    “真的只是少许。”他撅着嘴,对云池的质疑显然不满。这人也太武断了,仅仅见过一面,居然点评起他的人品来了。
    “念罗。”声音不是很大,她想那人应该听清了。
    他止住向前的步子,缓缓回过头,眯了双眸咬着下唇瞄了云池一会儿,又转过头朝前走。云池淡淡道:“你离死期不远了。”
    “喂!”他猛地回过头来,快步走向云池,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咬着牙鄙视道:“呃,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呐。平白无顾地咒人家去死,看来心肠不是一般地黑。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简直就是小人,伪君子一个!”
    “那些人去客栈了。”云池淡淡地甩出话便转身走了。
    “天啊,不会罢?那小子还在找我?”见云池走远,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云池眼也不抬。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而且,似乎功夫不错哦。”
    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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