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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杀 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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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手工制品>;。最后他杀死了附近酒吧的老板并支解剥皮,才被警方发现。」叶教授双手揽后,倒背如流:「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Edward终究也有可怜之处,长期与世隔绝的人生与过度依恋母亲,让他对自己的犯行毫无做错事的感觉。最后Edward的精神状态后来被法院判定无罪,强制送往医疗机构治疗,据说后来还成为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跟把猫缝进子宫比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没有了不起吗?与世隔绝的小镇,过度依恋母爱的扭曲,天真无邪的犯罪,制作人体手工艺品的世界……」叶教授顿了顿,打量著记者:「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一九六○年,希区考克,惊魂记。」
「不只。」
「一九九一,沉默的羔羊。二○○一,人魔。二○○二,红龙。」记者呆呆地从如数家珍的电影记忆库中说出:「桑莫斯的汉尼拔三部曲。」
「没错,许多好莱坞的惊悚犯罪电影都是取材自无心插柳的Edward先生,就连一再翻拍的德州电锯杀人狂都是向Edward取经的经典。」叶教授毫不留情地批判:
「相形之下,猫胎人那种机械式的犯罪,怎麼能够跟Edward的天真邪恶相提并论呢?连替Edward提鞋子都不配。」
「……」记者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让叶教授有点反感。
这是在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吗?於是叶教授走到记者旁,在犯罪实录上快速往前翻了一大迭,最后停在注记浩繁的开膛手杰克那章节。
「一八八八年,妓女玛莎被发现陈尸在移民混杂的伦敦白教堂区,身中三十九刀,此后至少有五名妓女遭到开膛手杀害,肠子被拖出、子宫遭到挖除,行凶手段有如外科手术,其残忍大大震惊社会,说起来,开膛手杰克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由报纸媒体命名的连环杀手,此例一开,他就拥有了魔鬼的地位。」
「原来还是媒体。」
「没错,当时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整个城市弥漫著恐怖的气氛,日落之后街头罕有人迹。后来还有许多命案都怀疑是开膛手杰克所为,其实都是别的杀人犯模仿开膛手杰克猎杀妓女犯案,你说,就连其他的杀人犯都为之倾倒,恨不得通过相似的犯罪仪式去「成为」开膛手杰克,他能不经典吗?」
叶教授喝著牛奶,像是缅怀犯罪史上最经典的篇章。
记者碰巧也研究过开膛手杰克,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多世纪前的犯罪者,只是凭著用手术刀到处猎杀妓女,如何能够跟猫胎人相提并论。
「但他不过是杀死杂草般的妓女,猫胎人杀的可是孕妇。」
「孕妇又如何?就算把犯案用的救护车开到红绿灯前停著,猫胎人也不过是静静的动手。谜一般的开膛手杰克,他的犯罪之所以让整个社会陷入人人自危的恐慌,就是他寄了一封附有死者肾脏的信挑衅伦敦警方,肆无忌惮的嚣张夺走民众对警方的信任,彻底让伦敦警场蒙羞。而且民众嗜血地关注开膛手杰克的所有报导,让伦敦的报纸卖到空前的好!」叶教授莞尔。
叶教授走到记者身旁,伸手想拿回厚厚的犯罪学实录,继续说道:「仪式性连续杀人犯从此变成犯罪小说最好的题材,所谓的犯罪追随者,不过都是开膛手杰克的膺品。」
然而,叶教授发现记者的手牢牢地抓著犯罪学实录,抽也抽不回来。
「我还是觉得,把猫缝进孕妇的肚子里比较了不起。」记者的眼神有些呆滞。
「……」叶教授又试了一次,犯罪学实录仍旧牢牢嵌在记者的手里。
记者放在地上的背包,好像抽动了一下。
不知怎地,一滴汗从叶教授的后颈渗出。
汗,是冷的。
「你知道,要把猫缝进一个人的肚子里,是多麼了不起的手术吗?」
记者的眼神依旧空洞,好像瞳仁里藏著一望无际的沙漠。
「你……」叶教授倒抽一口凉气。
要命。
原来是这麼一回事。
叶教授的双脚只顾著发抖,却连一点逃跑的力道都挤不出来。
「教授,来不及了。」记者缓缓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术刀。
叶教授跌坐在地上,掀倒桌上的餐盘与牛奶。
记者脸上的胎记不自然地抽动,眼神里的沙漠刮起了狂暴的风。
露出,猫胎人的血肉。
「你……你……」叶教授吓得无法言语,像无行为能力的婴儿瘫在地上。
猫胎人迅速压制地上过度恐惧的犯罪学家,一手捂著他的嘴,另一手,刀子迅速确实切开了脖子两旁的肌腱,鲜红的血慢慢涌出。
「在改版后的犯罪学实录里,猫胎人才是真正的连环杀人案的典范。而你,你也会成为典范的一部份。」猫胎人的冷笑里,激昂著忿忿不平的情绪,在痛得快要昏厥的叶教授耳边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忘了解释开膛手之所以成为典范的最大原因……」
叶教授的牙齿紧紧咬住猫胎人的手掌。
手术已经开始。
「没有人抓得到我,我也将成为永远的谜。」
6
       只花了一个半小时,猫胎人就离开一片狼藉的叶教授家,还洗了个澡。
临走前他拿走了叶教授的手机,迅速在便利商店打了电话报警,以免赶不上晚报发刊的时间,然后将手机遗留在捷运上,让警方的电信搜索陷入迷阵。
断断续续进行了「三道手术」,睡眠严重不足,猫胎人找了间廉价的旅社投宿。但躺在床上的他却怎麼也睡不著,眼睛瞪著吊著风扇的天花板,捨不得闔眼似的。
指尖,还残留著手术时的微微颤抖。
刚刚在地板上进行活体解剖与缝合,只花了他半小时的时间。
其餘的一小时,便是猫胎人苦心竭虑思考「自己想传递什麼讯息」给社会大眾的问题。站在尸体旁,蹲在尸体旁,坐在尸体旁,看著露出缝线的猫尾巴虚弱地摆动,叶教授的肚子从激烈起伏到微微震动,最后终於只是多了一团凸起。
猫胎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或祈祷法医在检验尸体时会发现这隻猫是活生生被缝进胃袋裡,一碰到「讯息」该怎麼製作,猫胎人的头就开始发热。
也许叶教授说的对,自己真没有什麼好说。
「不对,我一定有话想说,只是我暂时还想不大起来。」猫胎人用极大的力气拍打脑袋,有些气恼说:「一定是睡眠不足……新闻不是常说吗?睡眠不足脑子裡的氧气会变少,氧气一少,人就会头昏脑胀……就跟高山病一样。」
后来他决定切下叶教授的手指,沾著几乎凝固的血,凭著直觉在地上胡乱画起几个象徵魔鬼印记的六芒星、666、纳粹卐字、与末日等字眼。
四平八稳的变态语言。
「唉,真希望自己不要被当成肤浅的犯罪者。」猫胎人的头陷入鬆软的枕头裡,虔诚地祈祷著。脑子依旧无法平静。
晚报会怎麼形容自己呢?猫胎人打开电视,留意小小的萤幕上的新闻动态,玻鹧劬Γ却苈淼频囊盘崾尽
时间慢慢过去,猫胎人佈满血丝的瞳孔裡塞满了新闻画面的马赛克粒。到了中午,警方终於发佈了这项消息,无数记者蜂拥到叶教授家门口抢拍惊悚的兇案现场,那眩目的镁光灯在萤幕上此起彼落,猫胎人欣慰地目不转睛,享受著属於他的光荣。
「杀一个名嘴,果然比杀平凡老百姓还要有用。」猫胎人嘆气,坐了起来,嘆气:「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挑明星或立委下手,比较有宣传效果。」
猫胎人把眼睛朝廉价萤幕更贴近些,遥控器在手中不停切换著六个新闻频道,比较著各家媒体对他的关注力。
终於,负责侦办此案的刑事发言人出来说明整个案情、与警方初步的判断,戴著金丝边眼镜的发言人面无表情念著稿,声音并没有如猫胎人想像中的慷慨激昂,也没有用上什麼谴责的字眼。
「搞什麼啊?我可是缝了隻猫到那臭名嘴的胃袋裡,你怎麼还是照本宣科读稿啊?还是不是人啊……」猫胎人非常不高兴,碎碎念道:「难道还不够耸动吗?台湾这个地方平常有很多像我一样的犯罪吗?」
没多久,发言人就宣佈念完讲稿,现场记者开始唧唧喳喳提问。但发言人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低著头,匆匆离开记者环抱的阵仗。
「这样就结束了?怎麼不回答记者的问题咧!」猫胎人吃了一惊,左手用力拍打萤幕嚷道:「喂!这次我有留下讯息啊!讯息!讯息!」
但没有。
「怎麼可能,我不信,这一点道理也没有!」猫胎人拼命按著遥控器,不停在六家新闻频道裡切换,想唤回警方发言人的背影。
叶教授离奇遇害的新闻很快就浓缩成几句跑马灯,主画面带到总统女婿涉嫌内线交易的丑闻,以及在野党强烈炮轰总统下台的群情激愤。
完全没有提到猫胎人费尽心思的讯息杰作。
猫胎人的头开始痛了。
痛,从脸上的胎记开始蔓延,发烫,抽慉,然后像一把火沿著鼻腔烧到他的脑。毕毕剥剥。毕毕剥剥。猫胎人感到口乾舌燥。
走到浴室强冲冷水压制灼热的头痛后,猫胎人便戴上帽子离开旅馆,在便利商店翻看杂誌等待,工读生瞪著他,他便冷冷瞪了回去。晚报一上架,猫胎人迫不亟待买走两份。
压抑著剧烈的心跳,猫胎人走到最近的公园找了张长椅坐著,好好品嚐。但而发言人毫无新意的讲稿被逐字抄在晚报上,尸体照片被打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马赛克,字跟图加起来只佔了头版的一半。其餘一半,是总统駙马在看守所前回首见蓝天的画面。
「这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骂起总统都比骂起连环杀人兇手还兇?」猫胎人愤怒地摔报纸,怒道:「这个社会生病了!难道要我沿街杀人才能把头版佔满吗!」
他眼前一黑,漫无目的走在公园裡暴走著。像是自动驾驶模式。
等到猫胎人意识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盯著一个坐在树下乘凉的孕妇猛瞧。
「操!」
猫胎人重重朝孕妇的大肚子一踹,然后快速逃离现场。
7
       或许报纸上常可见警察贪污舞弊的丑闻,但不可否认,警察是最接近社会上光怪陆离一面的职业,压力之大一般人很难想像。尤其是刑事。
待在刑事组一年,会觉得什麼事都充满了怪异。
待三年,肯定相信世间有鬼,人间有报应。
若运气不好待上个十年,那便遇见什麼也不觉得奇怪了……什麼报应?那是电视跟小说裡才有的东西。
今年,是川哥进北市刑事组第十三年。
不吉利的数字。
川哥蹲在地上,满地触目惊心的乾涸血渍,与凌乱的猫毛。
他想起了多年前一桩奇怪的血案。
一个人财两失、遭到恶意拋弃的酒家女,不辞老远潜入负心汉家裡,在他的房间悬梁自尽。当时负心汉兀自呼呼大睡,她的尸体就晾掛在负心汉的床前,百分之一千万,就是想将负心汉吓到得一百次神经病。
离奇的是,那位酒家女的肚子还被剖开,肠子麵线般倒了出来,嘴角还被利刃往上切开,让脸型异常的邪恶——显然有第二人受雇,加工了酒家女的死亡。
为了毁灭掉另一个人,人类可以变得非常恐怖。
恐怖到乐意先毁灭了自己。
那件始终悬而未解的案子也顺便毁了几个重案组的同事,让他们在连做了好几天恶梦后一齐递出辞呈,且坚拒长官的慰留。
「南搞轨,北猫胎。大案子啊老大。」丞閔喝著刚冲好的热咖啡。
川哥接过特浓的咖啡,大大灌进一口,希望藉此将鼻腔裡的腥味给冲去。
用粉笔画成的白色人形线裡,死者惊恐的表情犹如蜡像,下腹隆起好大一块,肚子裡饱满著尸水,胃囊裡强塞著一头死肥猫。
是窒息而死?还是原本就是隻死猫?为什麼一定要猫?
以上的答案会是关乎缉兇的要件吗?
「你的第一印象?」川哥看著死者眼角白膜上倒映的自己。
「这个兇手不喜欢猫。」丞閔用铅笔逗弄著缝线外露的猫尾巴,僵硬到好像有一根铁丝藏在裡头似的,正经八百道:「非常非常不喜欢。」
不同於之前的孕妇惨状,男性死者除了腹腔遭到破坏外,肩膀两侧肌腱也被切断,且没有维生的营养液点滴,显然兇手改变了做法。
原因何在?
是猫胎人想变换把戏?还是兇手另有其人……模仿猫胎人手法的第二兇手?
如果是前者,为什麼要变换作案的目标?跟那些没有章法的魔鬼涂鸦有关係吗?乱七八糟不成系统的魔鬼符号,除了疯狂,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突然间,川哥想起了什麼。
他仔细挑开缝线审视,眼睛眨也不眨。
忘了在哪裡看过,记忆中每个医生手术留下的缝线都不一样,不可能一样。即使是一样的缝法,也可明辨每个医生不同的风格。此时不需要求证法医,死者肚子上的缝线连外行的川哥也看得出来,跟前两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只是每一次都有技术上的进步,但处理的风格上则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走运了。」川哥说。
「怎麼说?」丞閔精神一振。
「抓一个兇手,总比抓两个兇手好。」川哥缓缓站了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简单环顾四周。
门锁完好,窗户紧闭,现场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跡。
按照连环杀人的犯案脉络,猫胎人不可能是熟人,所以他是个高明的锁匠?还是猫胎人用了让死者愿意把门打开的特殊身分?募款?推销?收第四台费用?还是查户口?
法医说死亡的时间大约是早上十点。十点,这可是个荒谬的时间。
「大白天的。」川哥皱眉,仔细思考:「有谁会选大白天犯案?」
「所以先将吸血鬼排除在外。」丞閔想也不想。
「非常有见地。」川哥竖起倒拇指。
他并不讨厌丞閔的冷笑话。比起阴沉寡言,话多一点比较让人接受,毕竟警察是一份在逼人发疯上很有效率的工作,川哥就看过两个伙伴被超载的案件给压垮,一个神经衰弱,一个试图申请提早二十年退休。
——如果是丞閔,应该可以撑很久吧。
「老大,我说这个人疯了。」
「谁都看得出来。」
「不是,是真的疯了。」
「喔?」
「好莱坞电影裡的连环杀人犯,总是非常依循自己建立的规则去犯案,就说德州电锯杀人狂吧,他杀人,除了电锯什麼也不用,水晶湖杰森杀人时百分之百戴著白色洞洞面具,仪式就是那些连续杀人魔的宗教,如果有工会……如果真有工会的话,但猫胎人好像连这个基本伦理也不管了。」
川哥审视肩膀肌腱上切口,乾净俐落,没有一丝犹豫。这手法比起职业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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