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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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猪妖的理想除了开后宫外。便轮到睡觉了,吃货犹在第三位。
这等地方,简直梦寐以求。
幸福呀!
至于吃的,自然不会缺少,老爷都会送进来。况且以猪妖如今的情况,大吃海吃的时候一顿能吃百斤肉。但不吃的话饿十天八天也没事。就是馋着难受,如此而已。
这夯货享受懒觉不提,叶君生端是非常忙碌。
新春佳节。拜访老师,跟交好的同窗好友拜年等等不可或缺,都属于非常重要的礼节问题。
叶君生自不能免俗——大年初二之际,李逸风派人请他登门吃饭;大年初三,轮到黄启年。
这两老身份不同一般。主动请一位少年后生的情况并不多见,在冀州士林内颇引起些惊动。但念及叶君生的中秋诗会诗魁。倒也释然了。
李黄二老,性格豁达风趣,谈笑风生,属于那种没有太大架子的人,并且很懂得相处之道,全然让叶君生没有拘束感。
叶君生心里却是明白,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想必与背后那尊大人物有牵涉关联。但当下也没必要去捅破什么,做好自己本分就够了。
如此应酬了四、五天,这才尘埃落定。
这时候,叶君眉提出要返回彭城祖屋一趟——江静儿是在叶君生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丫鬟亚格启程回家了。
叶氏兄妹虽然搬迁进了冀州城,可彭城的祖屋一直留着,由江知年派人打理。
新年回老家拜祭一番,亦为常例,叶君生毫不犹豫便答应。于是稍加收拾,锁了独酌斋的门,雇上一辆马车,返回彭城去。
今年新年期间,多雨雪,路程并不好走,故而有些阻滞,耗时比平时多了大半天功夫才回到家。
俗话说“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但这一趟回来,叶君生并没有大张旗鼓什么的,况且当初三试第一,考得秀才功名,该热闹的都热闹过了。只是适逢过年,却还是要做些功夫,比如说再度花费大笔钱财买了猪牛,让人分了给乡邻亲朋。
江家那边,更是直接送出猪牛肉各五十斤,江知年喜上眉梢,呵呵笑道:“当日君生养猪牛,过年开杀,端是好主意。”
叶家,简陋的宅子里很是热闹,不时有许多童子蹦蹦跳跳着,跑来跟叶君生贺喜。到这时候,自然要给些铜钱他们,视为“压岁”。
童子们欢呼雀跃,好话连连。回想以前,这一群调皮蛋可都是跟在叶君生后面起哄,拍手大唱“彭城一书痴,十九不自知;媳妇娶不到,妹子辛苦矣”的。所以身份改变,就能从根本上扭转别人心目中的看法。
第二天,康复过来的大伯叶适都低头过来拜年了,大病一场,苍老了许多。如今侄子风风光光,三试第一,又是观尘书院的廪生,前途不可限量,他自是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赶紧来说好话才是王道,是谓“前倨而后恭”是也。
至于曾经的彭城霸主彭家,双子皆失,胡县令又卸任,有饱受欺凌的民众在新任县令处鸣鼓喊冤,大查特办,彭家四面楚歌,墙倒众人推,登时破落下来,彭老爷都下了狱,海天楼早易主。
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
对于这些,叶君生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现在已是货真价实的术士,寻常红尘恩怨,早有些淡漠;妹妹叶君眉可高兴了,她以前就受过彭家的欺负,一些伙伴朋友亦然,如今听说这些恶霸遭了报应,真是柏手称快。
事事如意,蒸蒸日上,叶君眉记得在哥哥霍然开窍之时,曾经在彭城城隍庙中烧过香火,许下愿望,眼下就该去还愿,了结一桩心事。
当下拉着哥哥去城隍庙,购买了香火纸钱,虔诚上香。
新年大头,城隍庙里自是人潮滚滚,香火十分鼎盛。
“哥哥,你不跪拜一下?”
叶君眉问。
叶君生摇摇头,示意不用。
叶君眉随即明白过来:哥哥身为读书人,等闲都是上一炷香,很少跪拜城隍土地的,便不管他,径直做自己的功夫。
叶君生立在庙中,左右环视,很想开窍灵眸观察一番,但又怕被那城隍察觉,露了行踪,反而不美。
经过诸多了解,叶君生对于这世上的神仙早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传闻天地之间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在其中,城隍又被分为“大城隍”和“小城隍”两个阶层。
大城隍,自是指冀州城的城隍,而小城隍却是一些县府等级的,阶别较低。
神仙们以分布各地的庙宇、神像等吸纳香火,但他们的真身往往都留在三十三天,只是每逢初一十五,以及一些特殊日子,才会分一缕神念过来视察地方情况。
现在正是新年,彭城小城隍很可能会出现在这城隍庙中,是以叶君生不敢轻举妄动,假如被人瞧破了形迹,可能会招惹到不可收拾的麻烦。要知道他身上如今秘密多着呢,被人窥伺,甚至有杀身之祸。
城隍庙天井处,摆一口水缸般大的黄铜香炉子,此时上面正插满了香火,青烟袅袅,浓郁得宛如有了实质,风都不好吹散。
叶君生看着这些香火,若有所思,忽地心一凛,就好像在某个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目灼灼地盯着自己看一样,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
有人在窥视自己……
他登时察觉到了,这是他顶上灵光所蕴含的道气、文气的一种条件反射。而在其中,文气的反应要微弱得多。如果对方修为深厚,灵眸隐蔽,那就难以有感觉。可贤道所凝练出的白色道气就非常灵敏了,目前虽然细微,未成大器,但稍稍有风吹草动,都有警觉。圣贤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然而大前提在于,你要先看出哪里是危墙。
是什么人?
念头转动,叶君生很快有了些猜测,却故做不知,只役使天地玄黄顽石印,微微露出些文气来,然后左顾右盼。当目光正面与殿中上首的那尊威风凛凛的城隍神像对视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看到本来属于泥塑木雕的神像,那眼珠子竟骨碌碌转了一转,暗暗吃了一惊。
然而再仔细看时,就全无动静了。
这彭城城隍果然出现在自家神庙里了,他是要来莅临视察吗?
叶君生一颗心怦怦地跳,莫名有些紧张:对方可不是猪妖这冒牌货,更不是贺兰山那边那尊失势已久的前神仙,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位当值正神呀!幸好炼化了天地玄黄顽石印,这才能掩饰住道气灵光,否则就有麻烦了。
等叶君眉捐了香火钱,祭拜完毕,两人就出庙回家。这时,叶君生才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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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城隍
回到家后,又是一番忙碌。
中午时分,江知年登门来了,两名随从大包小包的,礼物不菲。其实他是想拽江静儿母女一起来的,但转念一想,却觉得不符合规矩,很不适宜,就此作罢。因此,就算他有意开口许亲,可见着叶君生时也开不了……
司意自是皆大欢喜,但万一叶君生不司意呢?传扬出去的话,以后孙女还嫁得出去吗?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不是江知年所能掌控的。倒不是怨怪孙女那时候任性,要知道昔日的叶君生浑浑噩噩,既不做营生,又不考功名,偌大的人还要吃妹妹软饭,一事无成。
如此男人,个副身心就在书本上,痴痴呆呆,只怕洞房之夜都不懂得解裤子,试问哪家女子愿意嫁的?
将心比心,谁又能担保他日后会突然开窍,发愤图强,然后三试第一?有言道‘莫欺少年穷。”可叶君生的情况是痴傻呀,完全没有可比性。
实在太多的戏剧性,只能说天意如此。
事到如今,要想有转折,只能看叶君生与江静儿两人相处得如何。听说在冀州的时候,彼此关系还是不错的,那就算好势头。怕就怕,年过年,随着江静儿年纪增大,倒是头疼的事。
在天华朝,男子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乃至于六十七十,不司年龄段都能娶亲:但女子超过二十不嫁就属于大龄,惹人嫌的了。
江知年在叶家吃了午饭,这才告辞回家。
夜深人静,叶君生静静坐于斗室之中,意念驱动,魂神霍然出窍,正是轻飘飘的一个人儿口从外观上看,就和叶君生本体毫无差别口只是这般存在,等闲凡人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魂神头顶上悬一方天地玄黄顽石印,显示出一番沉稳坚毅的气息来,能够镇守魂魄,无惧邪魅入侵,甚至还有敛息藏气的功用,好像二度隐身,连一些术士灵眸都洞悉不到。
人儿无质,穿墙而出,径直走在大街上,所见到的,凛然为另一番景象。其实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只是目光所见,能见到的东西就颇有不司了,一团团血气如huā,间或出现:有些房子的上空,都有血气隐隐透漏出来。
面对这些血气,叶君生有些不舒服,明白是发生了反噬作用口寻常的孤魂野鬼,若是敢出现的话,恐怕都会被血气冲击得遍体鳞伤。
在这个世界,凡人绝不是蝼蚁,就算个体的力量微弱,但倘若凝聚起来,千千万万,拧成一股绳,那样的民心民意,就算神仙都禁受不住。
叶君生一路不作停留,轻荡荡的就来到城陛庙外,举目一看,心惊胆颤。
只见一座庙宇,四平八稳屹立着,屋顶上空气息翻腾,却有两道,一道手指般粗细的紫气,一道差不多大小的赤气,两者犹如两条蟒蛇在不停地游动,纠缠盘旋,十分灵动。
远远地,叶君生就感受到了一股斐然的巨大力量,并且十分锋锐,如刀如剑,挨近些就会被切割破碎。
那一道紫气,便是此小城陛的道气:而那赤气,应该为神气封神任职,久居神位,自然会温养出神气来。其本质和凡世间的官气大司小异,都属于上位者专属。
厉害!
饶是头悬天地玄黄顽石印,并且距离甚远,但叶君生都觉得两股战战。倒不是他怕,而是力量悬殊所造成的本能敬畏。就好像一个一米六几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尊两米肌肉男一样,情绪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而导致有战栗感产生。
差距,这就是〖真〗实的差距。
叶君生目光凝聚,第一次感受自己和三十三天之间的距离竟如此遥远三十三天有多远?
你的想象有多远,它就有多远…
不过,时间站在自己这边…
他暗下决心,给自己鼓气。
噼啪!
犹如火huā爆射的声音,城陛庙顶上的两道气息似乎发现了什么,灵动而起,从中一分,登时浮现出一位神仙来。
他身材不高,穿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腰间一根玉带,面皮黝黑,一丛胡须茂盛,但两只眸子熠熠神光,目光所触,洞若观火。
叶君生暗吃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大叫不好。
‘何方鬼魅竟敢来窥伺本神,找死!”
一声大喝,威风凛凛。
嗖!
就见东南方向一处角落,一道黑影急速逃窜而起,往外掠去。
‘本神在此,还想走!”
这小城陛不假思索,左手一探,做爪状,凌空一抓,就将那黑影擒拿在手中,直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
黑影露出原形,却是一个面色惨白,披头发的魂灵,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讲去地府轮回,而逗留在人间红尘,眼下被城陛拿住,挣扎不得,嚎叫不巳。
‘哼,若不是本神适逢到此,岂不是让你这小鬼逃脱了?且将你拿下,送入地府阴司。”
说着,炯炯的目光又扫视一遍,仿佛觉得仍有些不妥,可目光所触,一无发现,便不再停须“嗖”的遁了回去。
这一幕被叶君生看在眼内,只觉得后脊背凉飕飕的,不敢再驻留,挪身要返回家中。
‘哪里走!”
暴喝如雷,嫉陛的身影再度浮现,一巴掌就狠狠地扇落过来。
‘不好!”
叶君生顿时知道上当,倒不是行踪暴露,而是自己挪动之际,终究有气机漏了一丝,从而被有心潜伏的对方捕捉到了。
拼了!
刹那之间,他巳有决定,点笔剑意砰然而发,直点对方掌心。
嗤!
尖锐的鸣响,剑意刺在巨大的巴掌上,如刺棉huā,虽然穿透了进去,但宛然没有着力感口巨掌仍然如小山般压下来,沉重异常。
我顶你的脚!
十成威力的点笔剑意点在对方的招式上,竟像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不痒的,这让叶君生感受到了目前不可逾越的鸿沟差距。当即不再犹豫,借助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庇护,和身一飘,就穿入到身后的民居之中。
‘咦!”
城陛一抓失手,心中有些讶然,却不肯善罢甘休,呼的跟随其后,但再也捕捉不到对方的气机了。
‘好家伙!”
他啧啧赞了一句:‘居然能从本神手上逃掉,有些来历,难道是三十三天里谁家的弟三乙门”
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个中情况,唯有悻悻作罢。
却说叶君生寻路而走,借助宝印镇守魂神,一路隔绝气息,不让对方追杳到。如此一连过了两三条街,终于彻底摆脱对方了,这才在一间屋子里停住,心有余悸。
这一番,可以说是他最为惊险的遭遇:神仙不愧是神仙,太厉害了,话说这还是一个小城陛而巳,若换成大城陛那此大神,那不是个个都能逆天?
叶君生晃晃脑袋,耳中忽然听到一阵不司寻常的动静,睁眼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原来他身子所在的地方乃一处房间之内,房间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卖力地干活,也不顾寒冷,脱得赤条条的,上演得似乎还是高难度动作呢。
‘阿huā姐,爽不爽?”
‘嗷,张郎你好棒,比我家那死鬼厉害多了!”
瞧两者的面貌,以及听些对白,居然是一对偷情的野路鸳鸯,只不知道谁家的男主帽子换了颜色。
嗡!
一股秽气扑面而来,几乎闪瞎了叶君生的眼睛魂神之躯,对于这般淫秽之气都是颇有禁忌的。
‘我顶,好一对奸夫**,三更半夜不睡觉,搞三搞四,不知道会影响隔壁人家的吗?就算影响不到隔壁人家,影响到像咱这过路打酱油的也不好呀,还有没有公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