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剿匪-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勒昂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这样干。你知道原因。”他温和地说:“你傻透了,詹姆斯。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他耸耸肩,“不过,我知道我劝阻不了你。你和这家伙较量一场,很想自己来划个句号,对吗?”
“你说得对。我不希望我的猎物被别人抢走。”
“很好。现在让他们进来好吗?我们用不着给他们讲事情的经过,是我的命令,就得执行。但我们得计划好怎样去做。我认为我们必须干得干净利落,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马勒昂杰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了两句。不久门开了,进来两个人。他们径直向另外两张椅子走去,坐下来,谁也没向邦德看一眼。
在邦德旁边落座的那个人真是象牛一样强壮,两个招风耳向外展开,长了一个拳击手或摔跤运动员特有的塌鼻子。马勒昂杰朝他点点头,“这是史诗,长着一个巧舌头。”马勒昂杰狞笑着说:“他很能言善辩。”
一双冷酷的黄褐色的眼睛很不情愿地瞥了他一眼,说了声“幸会”,就又转过头去看着他的头领。
“这位叫图森,外号为“轰响,”是我们的塑料炸弹专家。塑料炸弹对我们很有用,对吧?”
“是的。”邦德说,“还需要很多烈性雷管。”
图森礼貌地向邦德探了探身子。他很瘦,面色苍白,脸上全是麻子,从侧面看象个纯粹的腓尼基人。邦德估计他在吸海洛因,但用的不是注射法。
他对邦德冷脸一笑,“幸会,”然后,身子后仰,靠回椅背。
“这位是,”马勒昂杰指指邦德,“我的朋友,我的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是你们的‘长官’。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在此之前,他一直说法语,现在却突然改说科西嘉语。语速很快,除了几个意大利语和法语的词根外,邦德什么也听不懂。他讲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比例的瑞士地图,铺在桌上,用指头在上面寻找着,然后指着恩加丁中间的一点。那两个人索性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地图上看,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下。史诗说了句什么,邦德只听懂了“斯特拉斯堡”一词,马勒昂杰使劲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邦德,递给他一张大纸和一支铅笔,说:“来研究一下这个好吗?这是格罗尼亚房屋的地图,请你在上面标出大概面积和相互间的距离。大家相互配合又各行其事,”他笑了笑,“就象一支战争中的突击队。对吗?”
他们又用科西嘉语讨论起来,邦德则全神贯注研究着那张地图。电话响了。马勒昂杰拿起电话,迅速记下了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他转向邦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是从伦敦发来的一封电报。
署名是万能。电文是:小鸟们已在城中集合。明日全体起飞。这是什么意思?”
邦德很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生气,马上说:“对不起,马勒昂杰。我本该告诉你可能会收到一封这样的电报,可我给忘了。电文的意思是说那些姑娘们都在苏黎世,明天飞往英国。这是个好消息。只要她们离开了那里,我们就不会有妨碍了。”
“噢,那可太好了!确实是个好消息。你不让他们把电报直接发给你是对的。这样别人不会认为你在这儿,也想不到你认识我。这样很好。”接着他又用科西嘉语对那两个人讲了几句,他们点着头,表示听懂了。
会议很快就开完了,马勒昂杰审视了一下邦德刚完成的草图,然后递给图森。他看了一眼这草图,然后十分小心地把它叠好收了起来,仿佛这是一张价值千金的股票证书。然后那两人朝邦德微微掬了掬躬,离开了房间。
马勒昂杰舒了口气,满意地靠在椅背上。“进展得很顺利,”他说,“全体队员将得到丰厚的冒险奖金。他们喜欢打硬仗,我要亲自督战,这使他们很高兴。”他狡猾地笑了笑,“他们就是对你不太放心,亲爱的詹姆斯,说你会碍事。我跟他们说谁也比不上你的枪法和格斗。我这样一说,他们就相信了。我还从没让他们失望过。希望我没说错?”
“别难为我了,”邦德说,“我从没和科西嘉人交过手,现在也不准备这么干。”
马勒昂杰被逗笑了,“比射击,你可能会赢,但肉搏战,你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手下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了不起的硬汉子,天下难找。我要带五个最棒的,加上你和我,一共是七人。你说山上有多少他们的人?”
“大概有八个。还有那头儿。”
“哦,对,那个大头目,”马勒昂杰沉思着说,“绝不能让这条大渔漏网。”他站起身,“好了,我的朋友,我已经订了饭,非常丰盛,就在这儿吃。然后我们就带着满嘴的大蒜味和酒味去睡觉,你说好吗?”
邦德打心底里赞成这个建议:“我没意见。”
第二十四章 突击队
第二天午饭后,邦德先乘飞机,然后转火车来到了斯特拉斯堡的“红房子旅馆”。一路上他马不停蹄,想歇口气都没时间。
在马赛,邦德和马勒昂杰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时光。即将发生的一切如此令人兴奋。事情完成之后,又有德蕾伊霞等着他。邦德心境好极了。
昨天他们围着前天夜里做好的格罗尼亚山峰及其房屋模型开了整整一个上午的会。又有几个人被叫了进来。马勒昂杰快速地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之后,就让他们出去了。这些人都有一张杀气腾腾的暴徒脸,但他们的脸上都显露出一个共同的表情,那就是对首领的无限忠诚。马勒昂杰带着领袖的权威,果断地处理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应付着突如其来的事件,从安排直升飞机到给死者家属发抚恤金,这一切都给邦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马勒昂杰对直升飞机的事感到不满意。他对邦德解释说:“你瞧,我的朋友,这种飞机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搞到,那就是法国右翼秘密部队。刚好他们还欠着我的人情,一个不小的人情,所以我想去找他们。但我又不想搅进政治。我希望我的地盘和平、安宁。我讨厌革命。革命会引起混乱。法国右翼部队的人就常搞这种行动。他们拦车设障,挨家挨户地搜查。我要是这样干就会毁了我的事业。不过在法国右翼部队里有我的人。我偶然知道他们从法军那里偷了一架军用直升飞机,现在藏在莱茵河边离斯特拉斯堡不远的一个庄园里。庄园主是狂热的法西斯主义者,是个伯爵。这个家伙每天不搞点阴谋就没法活下去。所以他把他的全部家产都投进了这个萨郎将军的股里。他对外称自己是个发明家,所以在他庄园上的农民看来,他的谷仓里放着一个能飞的机器是理所当然了。今天早晨我就用发报机告诉他们,我要租用那架直升飞机一整天,同时还要用他们秘密空军中最好的飞行员。事情办得倒是挺顺利,但有一点,从前是他们欠我的人情,现在变成我欠他们的了。”他耸耸肩,“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重新控制住他们。法国有一半的警察和海关关员都是我们科西嘉人,因此我们科西嘉联盟能无关不通。你能理解吗?”
他们在“红房子”旅馆给邦德预订了一间很好的房间,也使他受到了殷勤友好的接待。看来科西嘉联盟的确是无关不通。邦德吃了一顿这个城市特有的桃红色鹅肝,有汁有味,加上半瓶香槟,吃得他酒足饭饱,上床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他一直呆在房间里。他换上了滑雪服,戴上滑雪镜和皮手套。手套很合适,很暖和,手指活动也很灵活,完全可以使用手枪。他取下弹匣,拿出弹膛里的子弹,然后戴上皮手套,对着穿衣镜练习射击,一直练到自己觉得满意才停下来。然后他重新装好子弹,把猪皮缝制的枪套在腰带上扣好,叫人送来帐单,付了钱并接着叫人把他的提箱寄给住在“四季旅馆”的德蕾伊霞。他要了张当天的报纸,坐在窗前,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车流,看得入了神,竟忘了读报。
十二点正,电话响了。他立刻下楼,出门后就朝事先约好的那辆灰色的比特车走去。开车的是史诗。他随便招呼邦德一句,然后大家都默不作声。
他们穿过荒凉的田野,一小时后终于往左一拐,驶进密林中一条蜿蜒曲折的泥泞小路。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一堵年久失修的大庄园的石墙前。庄园有一个巨大的、快要垮了的铁门。进了铁门,在杂草丛生的车道上,可以看见车辆刚刚压出的痕迹。他们顺着这些痕迹,穿过昔日富丽堂皇而今破落不堪的庄园,来到森林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田野。森林的旁边有一个维修良好的大谷仓。他们把车停在外面,史诗短促地按了三声喇叭。谷仓巨大的双折门上开了一扇小门,马勒昂杰走了出来,他兴高彩烈地招呼邦德:“快进来,我的朋友。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在吃斯特拉斯堡香肠呢,味道好极了,里克威尔酒也还将就,清淡中带点苦味。我觉得它叫“拙劣红葡萄酒”,更舒适,用来解渴还可以。”
谷仓里面完全是摄影棚里的情形,强烈的灯光照着外型极难看的军用直升飞机,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小发电机的突突声。仓里挤满了人。邦德认出有一些是联盟的人。他猜测其他人可能是本地的机械师。有两个人站在梯子上,正在给黑色的机身漆上白底红色的“十字”标记,尚未干透的白漆下面隐约可见机身上原有的民用飞机的标志FL—BGS 。飞行员名叫乔治,身着紧身工装裤,满头金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马勒昂杰介绍他们彼此认识后,对邦德说:“到时候你就坐在他旁边。他的飞行本领是第一流的,但不了解山谷那边的地段,也没听说过格罗尼亚峰。你先吃点东西,然后你最好和他一起研究一下那些地图。我们的航线是巴塞尔——苏黎世。”他快活地笑了笑,然后用法语对飞行员说:“我们将和瑞士机场指挥塔进行一场有趣的对话,对吗,乔治?”
乔治没有笑,只简单地说道:“我想可以瞒过他们。”接着他又干起手中的活。
邦德接过一节蒜泥香肠、一大块面包和一瓶“拙劣红葡萄酒”,坐在一个立着的货箱上吃了起来。马勒昂杰又回去监督他的手下人装载“军用品”:冲锋枪和一些六英寸见方、用红油布包着的小包。
不久后,马勒昂杰命令全体队员站好队,快速检查各自随身携带的武器。
联盟队员们都有一把使用得很熟练的弹簧刀。马勒昂杰和大家一样,都穿上了灰布制作的崭新的滑雪服。马勒昂杰给每人都发了一个印着“联邦警察”
字样的黑布袖套。他把袖套给邦德,解释说:“压根儿就没有这么一个阿尔卑斯联邦警察部队。但我们的“魔鬼党”朋友未必知道这一点。这些袖套至少可以先吓唬他们一下。”
马勒昂杰看了一下手表,转过身用法语大声说:“现在是二点四十五分。
都准备好了吗?我们上路吧!”
谷仓的大门一下子被推开,农用拖拉机载着直升飞机驶了出来,停在冬日下的牧场上。拖拉机的挂勾从飞机上摘了下来,邦德跟在飞行员的后面爬上小铝梯,进了拱起的座舱,并把安全带系好。别的人也跟着爬进了十个位置的座机舱。小铝梯收了起来,舱门被关上、锁住了。地面上的机械师们竖起大拇指。飞行员的注意力集中在操纵杆上。他按住启动器,引擎先是轻轻地“突突”响了两声,接着猛地一下发动起来。头顶巨大的桨片开始转动。
飞行员回头瞟了一眼旋转起来的尾翼。当速度表上的指针升到二百时,他放开尾刹,慢慢地拉起操纵杆。飞机颤抖着,好象不情愿似地离开地面,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飞了起来。飞机迅速往上升,飞到森林上空。飞机下面,雪花纷纷扬扬,好看极了。飞行员收起轮子,往左一打舵,操纵杆向前一推,向目的地飞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莱茵河上空。透过薄薄的烟云,巴塞尔依稀可见。他们飞到两千英尺时,就不再往上升了,开始沿着巴塞尔的边缘往北飞行。这时邦德的耳机里响了一声,接着瑞士空中交通管理员十分客气地带着浓厚的瑞士腔请他们说明来历。飞行员没理睬,管理员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他又询问了一次。飞行员用法语说:“我听不懂你的话。”下面停了一下,接着用法语又询问了一次。飞行员说:“请说得再清楚些。”下面重复了一次。
飞行员说:“这是红十字会的直升飞机,送血浆到意大利。”下面关掉了报话器。邦德想象得出下面指挥塔里的情形:辩论的声音,充满疑惑的脸。这时一个更加权威的声音用法语问:“你往哪儿飞?”
“等一下,”飞行员说,“请稍等片刻。”过了好一会儿,他说:“瑞士管理站吗?”
“是的,是的。”
“FL—BGS 向你报告。我的目的地是意大利贝林佐纳的圣·莫尼卡医院。”
下面报话机又关掉了。可不到五分钟,又响了起来:“FL—BGS ,FL—BGS ,”
“我就是,”飞行员说。
“我们这儿没有你的飞机代号。请解释。”
“你们的注册记录一定过时了。我的飞机一个月前才注册使用。”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这时,银光闪闪的苏黎世湖已近在眼前了。苏黎世机场的控制塔开始呼叫。他们刚才肯定监听到瑞士管理站的对话。“FL—BGS ,FL—BGS。”
“我就是,我就是。又怎么了?”
“你侵犯了民航航线。立刻着陆并向控制台做解释。我重复一遍:立刻着陆进行解释。”
飞行员怒气冲冲地说:“你说‘马上着陆进行解释’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人命关天吗?我们这是急救飞行,运的是一种特殊型号的血浆,到贝林纳去救一位了不起的意大利科学家。你们下面的人还有没有良心?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你们却叫我‘马上着陆进行解释’。你们能承担得起谋杀的罪名吗?”
他这一通发泄也真管用,下面的人不再说话。塞住了他们的嘴。他们就这样飞过了苏黎世湖。邦德暗暗觉得好笑,朝飞行员竖了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