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宿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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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四周参差不齐。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他会怎样呢?作为母亲的一切喜悦,尽管既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无助感令我感到害怕,杰米饿了。
这所房子附近没有其他的屋子,自从烈日当头时我就一直守候在这里,我认为这里也没有狗。
我慢慢地站起来,我的腿肚子不满地抗议着,但我仍然弯着腰,努力躲藏在灌木丛下面。沿着冲积物往北的路是一片光滑的沙滩,这条通道在星光下显得很苍白,公路上没有汽车的声音。
我知道当那两个怪物那对看起来五十出头、面色和善的夫妇回来的时候会意识到什么。他们会确切地知道我是什么,搜索马上就会开始,我需要跑得远远的。我真的希望他们在镇上住一晚,我想今天是星期五。他们把我们的习惯保留得如此完美,很难分辨出其中的区别,这就是他们一开始就获胜的原因。
围绕着院子的篱笆只有齐腰那么高,我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过来,没有任何声音。不过,院子是用沙砾铺成的,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动,以防止我身体的重量将其移动。我终于来到露台的石板上。
百叶窗是敞开的,星光照亮室内,看得出里面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动静。这对夫妇看起来很俭朴,而我则心存感激,这使人更难以藏匿。当然,这也让我无处躲藏,倘若是让我躲起来的话,不管怎样都太迟了。
我首先轻轻地推开纱门,接着推开玻璃门,两扇门都静悄悄地合上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在瓷砖上,不过这只不过是出于习惯,没有人会在这里等我。
凉爽的风沁人心脾,仿佛身在天堂一般。
厨房就在我的左边,我看得出闪烁着微光的大理石灶台。
我把帆布大包从肩膀上拉下来,从冰箱开始行动。当门打开时灯也亮了起来,这让人感到一阵紧张,但是我找到按钮,并用脚指头把它按下去。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没有时间让它们适应,全凭感觉。
牛奶、奶酪片、塑料碗里的剩菜剩饭,我希望是我看着他为晚餐所煮的鸡肉米饭之类的东西,今天晚上我们会吃这个。
果汁,一袋苹果,小红萝卜,这些到早上都还不会变坏。
我急匆匆地来到食品储藏柜,我需要能保存更久的东西。
当我搜罗到我能背得动的东西时,我看得更清楚了。唔,巧克力薄饼。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包,不过我咬紧牙关,空空如也的肚子在痉挛,我也没理会。
包很快就变得沉重起来,这些只能让我们撑一个星期,即使我们算计着吃。我可不喜欢紧巴巴地过日子的感觉,我喜欢狼吞虎咽,我把燕麦花卷条塞进口袋里。
还有一个东西。我赶紧跑到水槽边,给我的水壶灌满水。接着我把头放在水龙头下面,直接喝了一大口自来水。当水流到我空洞洞的胃部时,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我干完活后就开始感到恐慌了,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是致命的。
往外走的时候我注意脚下,担心自己被沉甸甸的大包给绊倒,那就是为什么直到我的手摸到门才看见露台上那个黑影的轮廓。
就在愚蠢、害怕的尖叫声从我口里喊出来的时候,我也听见了他轻声的咒骂声。我转身朝前门飞奔,希望门闩没有闩上,或者至少不是那么难打开。
我还没跑两步,一双粗糙而坚硬的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靠着他的身体把我猛地扳过来。太高大、太强大了,不可能是女人,男低音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敢吱声,你就死定了。”他粗暴地威胁道,我惊恐万状地感到一个薄薄的、锋利的刀片对着我下巴的皮肤。
我不理解,我不应该被给予选择的。这个坏蛋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会打破规矩的事儿。我用自己唯一能够回答的方式回应他。
“动手吧,”我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就动手吧,我才不想当龌龊的寄生虫!”
我等待着刀刺进来,我的心脏在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呼喊着一个名字。杰米,杰米,杰米,现在你该怎么办啊?
“聪明,”这个男人低声说道,他听起来不像是在跟我讲话,“肯定是个猎人,而那意味着陷阱。他们怎么知道?”钢刀从我喉咙旁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硬如铁砧的手。
他牢牢地抓住我,使我几乎不能呼吸。
“其余人在哪里?”他逼问道,紧紧地掐住我。
“只有我自己!”我扯着嗓子粗哑地答道,我不能把他引到杰米那里去。我不回去的话,杰米怎么办?杰米饿了!
我用胳膊狠狠地敲击他的肚子这真的很疼,他的腹肌和他的铁腕一样坚硬,这非常奇怪。像那样的肌肉只有艰辛的生活或刻意锻炼的人才有,寄生虫不会这样。
我的打击甚至没使他吸一口气。情急之下,我绝望地用脚后跟踹在他的足弓上。这使他猝不及防,摇晃了一下。我则扭身就跑,但是他紧紧抓住我的包,把我拖到他身边,他的手又紧紧夹住了我的脖子。
“对热爱和平的身体掠夺者而言,脾气太暴躁了,是不是?”
他一派胡言,我以为外星人都是一样的,我猜他们终究还是有自己疯狂的喜好的。
我扭动身体,张牙舞爪,试图从他手中挣脱。我的指甲抓进他的皮肤,但是这只是让他把我的喉咙抓得更紧了。
“我会杀死你的,你这个一钱不值、偷身体的毛贼,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那么,动手吧!”
突然,他倒抽一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挥动的四肢碰到了他,我没感到造成任何新伤。
他松开我的胳膊,抓住我的头发。肯定就这么完蛋了,他打算割断我的喉咙。我双腿站稳,准备好刀刺进我的皮肤。
但是我喉咙上的手松开了,接着他的手指在我的后颈项上乱摸一气,在我皮肤上的感觉既粗暴又温暖。
“不可能。”他轻声说道。
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把刀弄掉了?我试图想弄到它的办法,或许我倒下就能拿到。我脖子上的手把我抓得不够紧,不足以阻止我挣脱,我想我感觉到刀子落地的位置了。
他突然使我转了个圈儿,咔嗒一声,灯光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转身背对着光。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头发,灯光照进我的右眼。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低声说道,“你还是人类。”
他的双手握紧我的两颊,我还没来得及抽身,他的嘴唇就紧紧地吻住了我的。
我僵立了半秒钟,在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人吻过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那么多年以前,只是我父母轻轻地吻在我的脸颊上,或额头上,这是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感受到的事情。不过,我不确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太多恐慌、太多恐惧、太多肾上腺素。
我猛地站直膝盖。
他气喘吁吁地呼了一口气,我自由了。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径直冲向前门,我猫着腰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过去,跳出敞开的门外。我认为我会跑得比他快,即使我背着一大包东西。我比他先行一步,而他仍然在痛苦地呻吟。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我不会留下他在黑夜中也能看见的路线。我从来都没丢过食物,而且这样很好。不过,我想燕麦花卷条压坏了。
“等一等。”他大声叫道。
闭嘴,我想到,不过我没有喊出来。
他跟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不是他们的人!”
当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沙滩,然后全速飞奔。我爸爸以前常常说我跑得像猎豹一样快。回到世界毁灭之前,我是田径队中跑得最快的,是州冠军。
“听我说!”他仍然用最大的声音喊道,“瞧!我会证明的。求你停下来,看一看我!”
不可能。我以冲积物为轴心,轻快地掠过牧豆灌木。
“我以为没有其他人幸免!求你了,我要跟你谈一谈!”
他的声音令我惊讶太接近了。
“对不起,我吻了你!那样做很愚蠢!我只是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了!”
“闭嘴!”我没有大声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听见了。他离我更近一些了,以前从来没人超过我,我让自己的腿跑得更快了。
他也加速的时候,呼吸之间传来一声低沉的抱怨声。
庞然大物撞到我的后背,我倒了下去。我的嘴巴吃了一口泥,我被某个如此重的东西紧紧地压着,几乎无法呼吸。
“等 一 会儿。”他气恼地说道。
他翻了个身,使我滚了一圈,趴在他身上。他骑坐在我的胸口上,用腿卡紧我的胳膊。他压扁我的食物了,我怒吼起来,想要从他身下扭动出来。
“瞧,瞧,瞧!”他说道。他从裤子的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柱体,然后扭开顶部,一束光从顶端射了出来。
他把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
灯光使他的皮肤呈黄色,露出突出的颧骨,中间是长长的窄鼻子,方方正正的下巴。他的嘴唇拉伸成露齿的微笑,不过我看得出他的嘴唇很丰满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眉毛和睫毛都因为日晒而褪色了。
但是那不是他要向我展示的。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是黄褐色的,晶莹剔透,流露出只有人类才有的眼神,他让光线左右摇摆。
“看!看!我和你一样。”
“让我看一看你的脖子。”我的话中充满了深深的怀疑的语气,我不会让自己认为这只是个骗局的。我不理解这种装模作样意义何在,但是我肯定这有目的,不再有希望了。
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好吧……那样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帮助。难道眼睛还不够吗?你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一看你的脖子呢?”
“因为那里有一条疤痕。”他承认道。
我又试图从他身下蠕动出来,但是他的手紧紧地压住我的肩膀。
“这是我自己弄伤的,”他解释道,“我认为我干得不错,尽管疼得要命。我可没那么漂亮的头发来掩饰我的脖子,这条疤痕有助于我浑水摸鱼。”
“从我身上滚开!”
他犹豫了,接着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根本没用手。他向我,掌心朝上,伸出一只手。
“求你别逃开,而且,呃,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踢我了。”
我没有动,我知道如果我试图逃跑的话,他还是会抓住我的。
“你是谁?”我小声问道。
他灿烂地笑道:“我叫杰莱德?豪。我有两年多没跟任何人类说过话了,所以我确定,在你看来,我肯定……有些疯狂。不管怎样,请你原谅我那样,并且告诉我你的名字。”
“梅兰妮。”我轻声说道。
“梅兰妮,”他重复道,“我无法对你说明白,遇见你我有多么高兴。”
我紧紧地抓住我的包,眼睛盯着他,他慢慢地把手放下伸向我。
而我握住了它。
直到我明白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我才意识到我相信他。
他搀扶着我站起来,当我站直时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现在怎么回事儿?”我防备性地问道。
“好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很久。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到屋子里去吗?我的包落在那里了,你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冰箱那里。”
我摇了摇头。
他似乎意识到我有多么脆弱,多么接近崩溃。
“那么,你愿意在这里等我吗?”他温柔地问道,“我会非常快的,让我给我们多拿一些食物。”
“我们?”
“你真的认为我会让你消失吗?我会跟着你,即使你要我别这样。”
我也不想从他身边消失。
“我……”我怎能不完全信任另一个人呢?我们是家人都属于灭绝的同胞中的一员,“我没有时间。我还要赶那么远的路……杰米在等我。”
“你不是一个人。”他意识到,他第一次流露出不确定的表情。
“我弟弟,他只有九岁,我不在的时候,他会非常害怕。我要花半夜的时间才能赶回他那里,他不会知道我是否被抓了,他那么饿。”仿佛是为了强调的意思,我的胃响亮地咕噜噜叫起来。
杰莱德的笑容又回来了,比之前还要灿烂:“如果我开车送你,会有帮助吗?”
“开车?”我重复道。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我搜集更多的食物时,你要等在这里,我会开着吉普车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那比跑要快甚至比你跑得还要快。”
“你有车?”
“当然,你认为我是走到这里的?”
我想到我花了六个小时才走到这里,我的额头紧蹙起来。
“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你弟弟身边的,”他保证道,“不要从这里走开,好吗?”
我点点头。
“而且,请你吃一点东西,我可不想你的肚子出卖我们。”他莞尔一笑,眼睛周围起了细细的皱纹,眼角也皱了起来。我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我知道如果他要一整夜才回来的话,我也会等在这里的。
他仍然握着我的手,他慢慢地放开我的手,视线没有从我身上离开。他朝后退了一步,接着停了下来。
“请你别踢我。”他恳求道,身体向前倾,而后握住我的下巴。他又吻了我,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他的嘴唇比他的手要柔软一些,即使在温暖的沙漠的夜晚里,也很炙热。我心中一阵紧张,几乎不能呼吸,我的手本能地伸向他。我抚摸着他温暖的脸颊,脖子上蓬乱的汗毛。我的手指轻轻地擦过他脖子上的一条褶皱,正好在发际线下面隆起来。
我尖叫起来。
我大汗淋漓地惊醒,即使在我完全醒来之前,我的手指一直放在我的脖子后面,摸索着由于植入留下的一条短短的疤痕。我几乎无法用手指甲察觉到这个淡粉色的瑕疵,治疗师们使用的药品疗效很好。
杰莱德拙劣地恢复的伤疤从来都不可能成为很好的伪装。
我打开床头的灯,等待着我的呼吸缓慢下来,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