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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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得头头是道,凤羽珩还是纠正他——“那不叫扎到手背上,是静脉。”
玄天冥很大气地挥手:“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说什么他也不懂。”
松康是不太懂,但他盯着凤羽珩的动作,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是扎到血里。”这是他的理解。
凤羽珩也不多说,静脉滴注刚刚开始,玄天夜便沉沉睡去,看得松康眼睛都直了。
随后,凤羽行当着他的面,用消毒液净手,穿上白大褂,再将刀具浸泡消毒,然后在玄天夜的床榻前拉起一道帘子。
这是她来到大顺朝之后,第一次在空间之外做手术,不过好在不是开腔开颅,只是简单的骨科手术,多加注意,还是可以避免细菌感染的。毕竟她有着丰富的战地医疗经验,前世,硝烟弥漫的中东战场上,她跟同伴抢出来的伤员肠子都流了一地,腿都被炸掉了,她还不是把人拖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就地手术吗?现在的条件跟当时比,已经好上太多。
更何况,那松康只专注着她的治疗过程,对于她是怎么把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工具拿出来的,是一点都没注意,也一点都不关心。玄天冥主动承担了擦汗的工作,直到天全黑下来,凤羽珩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的缝合,宣告手术成功。
松康直接就给她跪下了,不跪不行,他的膝盖已经完全被凤羽珩的医术折服。就说这最后一手缝合,这都是他见所未见的。松康觉得,这位济安县主绝对是天底下医术第一人,如果今天错过了她,自己定会遗憾终生。
这整整一天,他在凤羽珩面前跪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凤羽珩都懒得理她,甚至在给玄天夜治骨伤的过程中,她都没说一句额外的话。现在手术完成,她也只是跟玄天冥说:“接了他腰部和脊椎、颈椎的骨,人能坐着,但肘关节和指关节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腿部也一样。”她说着,撇了松康一眼,“这庸医给治成那个德性,到也不辜负我们送的那一辆轮椅。”
当晚,他们从襄王府出来,鬼医松康着了魔一样地跟在后面。端木青只顾着去看玄天夜的伤势,也没顾得上管他。直到玄天冥拉着凤羽珩的手坐上了宫车,直到宫车已经启动往县主府去,忘川掀了帘子往外瞅了瞅,然后告诉他们:“那人还在后头跟着,摔了几跤,十分狼狈。”
玄天冥有些不解,问凤羽珩:“我本以为你会厌烦那样的人,本想帮你一鞭子把他抽死的。可后来看你又像是想要留着他,究竟是何意?”
凤羽珩轻叹了一声,十分无奈地道:“我的确是厌烦那种人,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性命,*取骨取器,简直是人间最毒辣之事。可是……”她仰头看他,“玄天冥,世上能懂得并接受这一套理念的人并不多,虽然他只掌握了一个外科手术的雏形,但我有留意观察过,他的手法还是很利落,对医术的悟性也极强。我的师父将那么先进的医术传给我,为的是让我济世救人,可是你想想,凭我一双手,又能救几个人?凭我的精力,哪还有工夫再去培养帮手?而我们今后要面对的、需要这种医疗手段去帮助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早晚有一天要再上战场,我不仅是炼钢的人,不仅是神机营的统领,我更是个大夫,这才是我的本职。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还有救的将士因为我忙不过来而一个个死去,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我必须为自己培养帮手。”
玄天冥懂了,可又有些担心,“你是相中了松康不需要重新培养,没错,他的确可以最快的进入角色,接受你的医学传授。可是珩珩,那样的人,你有把握驾驭吗?”
凤羽珩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深远以及坚定来,她说:“不是把握,而是靠我的本事。那松康痴迷于医学,只要他初心不改,我这儿,便有穷其一生不吃不睡都学不完的本事。”
玄天冥还能说什么呢,轻掀了车帘,对外头赶车的白泽说:“吩咐暗卫,将人带回御王府去。”然后再对凤羽珩道:“这人我帮你先看着,你需要的时候派人到王府去提就好。”
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派人去提?提货么?
凤羽珩靠在玄天冥身上,微闭了眼,脑中思绪翻腾起来。
鬼医松康,她给那人一个机会,如果是个提得起来的人才,日后她保证给那松康最畅快的医学人生。但如果他死性不改,一身因致死太多*而留下的阴森之气不去,那到时候,她必将亲自送他进那鬼门关,绝不多留一刻。
这一夜算是好眠,除去玄天冥死活不乐意走,在县主府赖了大半宿的事之外……
次日,凤羽珩觉得,她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跟凤家人真正见上一面,想来也不是很好。于是吃过早饭,便带着忘川到舒雅园去给老太太请安。
她到时,凤家女眷都已经聚齐在这边了,老太太正在嘱咐韩氏:“跟你说过多少回,再有三个多月你也就该生了,现在身子重,天气也热,就不必每日都过来请安。”
韩氏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面上笑得像朵花似的,娇着声道:“妾身不累,给老太太请安尽孝,这是妾身应该该做的。”
“我没说你累。”老太太不待见韩氏,特别不爱看她娇笑的样子,总觉得是个狐媚的笑,尽透着风月巷子里的味道。“我是怕累着我的孙子。”
韩氏脸色立马就沉了,委屈地看了粉黛一眼,粉黛就想去跟老太太理论。可这时,就见程底姐妹突然站了起来,目光齐齐看向堂厅门外,面上也浮了笑意。
人们反应过来,也跟着往那边看去,这一看才发现,竟是着了一身淡色长裙的凤羽珩带着丫头走了进来。
老太太有些发愣,她没想到凤羽珩会来,特别是那天听凤瑾元说这个家已经被凤羽珩收去做主之后,就更觉得这个孙女不会再把她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了。可是眼下人就来了,还面上挂笑,站到她面前俯了俯身,道了声:“孙女给祖母请安,数月不见,祖母身子可好?”
老太太愣在当场,一时没搭得上腔。
到是程君美提醒了她:“母亲,县主和你说话呢。”
老太太这才回过神,赶紧说:“好,好,我身子好着呢。”
凤羽珩没在意她不自然的神色,只是淡淡地道:“那就成。”然后自顾地走到一直空着的嫡女座位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这堂厅里现了几分尴尬。到也不是所有人都尴尬,想容坐得离她不远,中间只隔了个沉鱼,她斜着小脑袋去看凤羽珩,眼睛里透满了喜悦。
凤羽珩也冲着她笑笑,然后主动开口道:“原本听说三妹妹被送到了庵里,我还想着给父皇看过钢刀之后就抽空到庵里去看看的。”
听她这样说,想容有些激动,小脸蛋都泛了红,安氏也很是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到是韩氏和粉黛,极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其实心里明白,当初加害韩氏那个案子审得不清不楚,想容多半就是个替罪羊,但后来凤家不愿意往深里揪了,便在她这里把那事儿就给了了。本来打的是凤羽珩跟安氏母女不再亲厚的主意,却不想,凤羽珩对这想容依然要多上几分情谊。
她怕凤羽珩跟凤家算这个帐,赶紧就把话岔了开:“阿珩,昨日到襄王府去,你大姐姐的庚贴可送到了?”
凤羽珩点了点头,“送到了,不但送到,还给三殿下治了伤,不至于让他在婚礼当天还连床榻都下不了。”
凤沉鱼心里一惊,冲口就问:“怎么是你去治的?不是说端木青带来了鬼医松康?”
凤羽珩笑着问她:“大姐姐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如那松康?”
程君曼把话接了过来:“县主医术连皇姑父都说是天下第一,怎么可能还不如个北界的游医。”
她一张嘴就把皇上给抬了出来,凤沉鱼还敢说什么?千般不愿都给堵了回去,强忍着把后头的话给咽回了肚里。
然后,就听凤羽珩对着程君曼说:“今日阿珩过来,除了给祖母请安,还想跟母亲商量商量大姐姐的嫁妆问题。”
第412章 西湖美景,三月天呐
凤羽珩这话一出,沉鱼的心都沉到嗓子眼儿了,可这心刚提上来又马上就沉了下去。
凤羽珩操持她的嫁妆,能给她什么呢?
凤家的大权就这么落到了凤羽珩手里,让人始料不及,更无力抗拒。就连粉黛都明白,千周作乱,那是国仇,是要引发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的,老太太那么贪财的人都把到手的嫁妆又送了出去,她再不甘又能如何。更何况,韩氏那天的话她一直记着,凤家的主母都是被诅咒的,所有做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沉鱼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跟凤羽珩翻脸,凤家人眼下要的不是颜面,而是保命。凤羽珩现在是凤家的命脉,只要有她在,凤家人才能活。
这样的凤羽珩是让沉鱼嫉妒的,同时也是她渴望能够变成的模样。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凤家对她的期望,今日凤羽珩给凤家的保护本该由她来完成的,她要做一国之母,凤仪天下,保护她的母族,让整个凤家人都为她骄傲,都以她为尊。
所以,凤沉鱼稳下心来,告诉自己不管多苛刻都要忍着,只要能顺利的嫁入襄王府,就一切都会好。
凤羽珩一声母亲,也把个程君曼给叫得有点儿激动,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这声母亲就沾沾自喜,反到是更加沉着起来。
“家中庶女出嫁早有份例定制,我们家老爷是正一品大员,家中孩子出嫁,即便是庶女,那嫁妆也是极其丰厚的。但是……”
她这一但是,沉鱼就明白她很难拿到一份丰厚的嫁妆了。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悄悄的把目光投向老太太,想看看她的反应。谁知,老太太正闭目养神,对下方争论一点都没有参与的意思,就连赵嬷嬷也都站在那里假寐。
她心底轻叹,站起身来,主动跟程君曼说:“女儿知道家里的难处,所以,嫁妆一事,没有任何所求,一切全凭母做主。”
程君曼看向凤羽珩,“县主的意思呢?”
凤羽珩笑笑说:“再不求,也是我凤家大小姐,堂堂丞相府嫁女儿,太寒酸怎么行。”
她这话一出,韩氏和粉黛到是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粉黛,冲口就道:“家里的银子娶千周那罪妇的时候都花光了,哪还有多余的给她办嫁妆。”
韩氏也插话道:“颜面是要顾的,但眼下多少人盯着凤家,只怕不宜张扬。”
她难得说了句在理的话,很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点头赞同。
凤沉鱼的脸色不好看了,程君曼说什么她还可以忍,毕竟主母不主母的不说,人家是皇后的亲侄女。但那韩氏算个什么东西?
她眼一立,一记眼刀扔过去,就是把个韩氏吓得一哆嗦。
粉黛气道:“大姐姐这是干什么?姨娘怀着孩子,你把她吓着了负得起责任么?”
程君曼轻咳了一声,止住了沉鱼要接下去的吵架。凤羽珩则开口问她:“母亲接手中馈之后,可有清点过从前沈氏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程君曼点点头,可也无奈地说:“没有太多东西了,黄金头面有两套,是她从前用过的,还有三件玉器,也是小物件。”
沉鱼皱起眉心,这是什么意思?打起沈氏旧物的主意了?当初沈氏的旧物可真没剩下什么,她收了一些,老太太还收了一些,还被凤瑾元弄走一些,能翻出两套黄金头面,那也是因为那东西是沈氏用过的,老太太嫌弃,这才没动。现如今,是要干什么?
她疑惑着,就听到凤羽珩开了口:“够了。现下情况不同,不能跟凤家全盛时期相比,两套旧头面找匠人融了,按照新颖一些的款式重新抛光打制。那些小件的玉器也装盒,怎么说也是沈氏留下的东西,对大姐姐来说是个念想。至于其它的……且等过几日襄王府的聘礼到府之后再说吧。”
程君曼觉得甚妥当,也跟着附合道:“是啊,有母亲的旧物陪嫁,这才是最好的嫁妆。沉鱼,你也不要觉得家里薄待你,事实上,凤府如今的确有些捉襟见肘,千周的嫁妆全赔出去,当初老爷往府里置办的那些东西,因为忌讳,至今也都放着没敢动,生怕万一里头藏了什么,到时候凤家更是脱不了干系。而至于我和君美带过来的那些……”她回过头来跟老太太说:“母亲,只怕也得拿出来用了。”
老太太这才有了点反应,睁开眼问她:“用那些做什么?”
程君美接了话道:“凤家出了这样的事,老爷在朝堂上很是遭其它官员排挤,人人都对老爷敬而远之。母亲您是明白事理的人,若任形势这样发展下去,于老爷来说就太过不利了。”
程君曼再道:“好在我们姐妹仗着皇姑姑的面子,还能帮着老爷走动走动。但走动就需要花销,府里帐上没银子,就只能使那些嫁妆了。”
她姐妹二人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只能吩咐赵嬷嬷:“去把那些东西从舒雅园的小库房里取出来,抬到大库房去,充入中馈吧。”说话时那表情,就像是有人在剜她的肉。
人们知道,程氏姐妹这是在掏老太太的底呢。
虽然她们心里都有数,程君曼把着中馈,凤羽珩把着凤家命脉,这沉鱼的嫁妆只怕是丰厚不了。可却也没有想到,竟是寒酸到了这个地步。
安氏有些担忧,小声问了句:“会不会惹恼了襄王府?”可随即又想到,襄王自己都被凤羽珩抽成那个德行了,那座府早就已经得罪的不要不要,还差点了嫁妆。于是连连摆手:“妾身多虑了,当我没说。”
凤羽珩笑笑,道:“我说过,是否还有添置的,要等襄王府的聘礼进门时再说。”
凤沉鱼嫁妆一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众人散去后,粉黛的情绪一直比较低沉。韩氏看着不解,一边走一边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大小姐有这般下场,你不应该高兴才是?”
粉黛白眼一翻:“高兴什么,你没听说过唇亡齿寒?今日的凤沉鱼难保就是明日的我。好歹沈氏还留了些金子,你能给我留什么?”
韩氏气得直喘粗气,嘴里不停地吐着:“呸呸呸!就不能说点吉利的?我说四小姐,你这不是操着没用的心吗?大小姐拿不到该有的嫁妆,那是因为如今这府里是二小姐做主。可你才多大?等你成亲的时候她早就嫁出去了,难不成嫁出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