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湖美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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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何氏点点头:”嗯,今儿个下午就备妥当了。红鸡蛋,红糖,桂圆,红漆筷子十双,还有几套男娃儿的衣裳,尿布。”
第二日一早,顾守仁摇了小船去陈家村送催生礼,李氏秀菱也相跟上。朱氏也一起去了。到了秋菊女婿家,只有秋菊在门口等着。顾守仁拿着包裹进门,也不说话,直接把催生包儿扔在秋菊床上,就算是完事了。
出来了朱氏紧着问:“包袱结是朝上啊,还是朝下?”这边的风俗是包袱结朝上预兆生女,包袱结朝下预兆生男。
顾守仁笑着说:“是朝下哩!”
朱氏也皮笑肉不笑地说:“秋菊妹头胎就能给陈家添个大胖小子,自然再好不过。”
李氏摸了摸鬓发,眼睛弯成了月牙:“这就对上了。守仁,你进门时我仔细瞅了,是先迈的左脚。俗称男左女右嘛!”
她知道顾何氏心心念念盼着自己闺女早日生个带把儿的,为此又是求送子娘娘,又是偷瓜送子,还有什么拴娃娃之类,都试了个遍。这回怕是心想事成了!
秀菱拍着手说:“那我能添个小弟弟了!”
回到家顾守仁还对李氏说:”你发现没,咱家秋菊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李氏想了想说:”恐怕秋菊怀的是个男孩的缘故吧!都说生闺女娘会漂亮,生小子娘变得难看。”
“不是,我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以前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太不一样了。”顾守仁拧着眉头寻思:“莫不是她在陈家过得不开心?”
李氏就安慰顾守仁:“哪能呢。进了陈家的门,就是一家人。她女婿凭啥对她不好?以前小两口磕磕绊绊的,都是为没个孩子闹的,现在这都要生了,还能不好?”
秀菱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她爹娘说话,便插嘴说:“大姑父长得怪俊的。”
李氏就笑了,用手指一戳她的额头:“你个小人伢子,知道什么是好看不好看呀?”
秀菱不满地瞟了她娘一眼,心里暗说:我还能分不清美丑啊?
顾守仁不爱听这话,反驳说:“男人要脸长得好看有啥用?是能当饭吃啊,能当钱花?依我说,这男的长得太好了,还不容易安生。以前不就听说陈玉峰爱拈个花惹个草什么的,惹得咱妹”
一句话没说完,李氏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说什么呀!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干啥?”
顾守仁这才意识到不应该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话,于是就不往下说了。
秀菱在边上听见,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男的长得太丑也不行,瞅见连饭都吃不下,还能好生过日子?”
李氏笑着嗔道:“看的时间长了就顺眼了呗!你爹还真没说错,长得好看啥事也不顶。”
秀莲正在绣花,她把这些话听在耳内,却并不开腔,只抿着嘴儿笑。
一灯如豆,摇曳着的桔黄色的灯光,映得她红润的瓜子脸朦朦胧胧,清亮的凤眼倒是水色潋滟。看得秀菱几乎呆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大姐越来越有韵味了,那种青春少女的天然之姿,即使是荆钗布裙,不加修饰,却仍然掩也掩不住。
秀莲觉察到了秀菱的目光,她抬起头看了这个妹妹一眼,脆声问:“秀菱想啥呢?”
秀菱嘿嘿一笑:“我在想,如果大姐穿上漂亮的衫裙,再打扮打扮,一定能耀花人的眼睛。”
秀萍仔细看了秀菱一眼:“这马屁精是不是又想大姐帮你做什么事了,嘴甜得象抹了蜜似的。”
秀菱不依道:“娘,你听听二姐那嘴,就把我想得那么坏。”
李氏看着眼前齐整秀丽的几个女儿,禁不住眉开眼笑,一把搂住秀菱说:“真觉得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们就长这么大了。”又摸娑着秀菱的头顶说:“我还记得,你没学会走路的时候,腿蜷曲着伸不开,娘就每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把你蜷曲的腿伸展开,轻轻地按着,按上一会腿就伸直了,睡过一觉,又蜷起来。我那时候害怕极了,万一以后一直都伸不开该怎么办?”
秀菱还是头一次听见李氏说起她小时的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氏的脸听得特别仔细。
“就这样,一年多的日子,我不停地压着的你腿,直到你开始走路。后来腿自然的伸展了,我才放下心来。”
金伟眨巴着大眼睛问李氏:“娘,那我呢?我小时怎么样?”
顾守仁早伸了个懒腰:“明儿还要起早,都歇着去吧!”一家人这才散了。
第26章中山狼
秀菱一早起来,就往后头的菜园子跑,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些仙人草。此时的仙人草叶片已经长大了许多,一片浓绿,煞是喜人。要想采摘,还得过不少日子呢!
秀萍嘬着牙花子逗她:“我总在想着,把这叶子摘下来炒着吃不知啥味道?”
金伟也凑趣:“有藜蒿好吃不?”
秀菱神气地一摆头:“不是这样吃的。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可不许你们祸害我的仙人草!”
金伟刚说完一句话,哎哟了一声,仰起头。
秀菱忙问:“怎么了?”也跟着他抬头向上看着。原来金伟正站在那棵柿树底下,昨夜下了一场雨,柿子树叶尖上滴落的雨珠正落进金伟的脖领子里。
这一看,就发现柿树开花了,星星点点的白色柿子花开在茂密的绿叶丛中,娇嫩清新。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果然有淡淡的花香。
金伟看着那花说:“花开了,结柿果的日子也不远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吃柿果。二姐说秀菱还能整出又甜又脆的柿果来,我都等不及了!”
秀菱笑着点头:“对的。等不及也得等着。”
那天见到凌慕白的时候,秀菱就问他:“你喜欢吃柿果吗?”
凌慕白扮了个苦相:”以前吃过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涩得我舌头半天都拉不动。后来尝过捂熟了的,软绵绵,甜丝丝儿的,味道挺好。““等我家柿果长成了,我让你尝尝又脆又甜的柿果。”秀菱笑咪咪地看着凌慕白说。这个小老师教了她不少日子了,还真没孝敬过他。
凌慕白亮晶晶的眼睛瞅着秀菱:“好啊!上次你采的那野草派上什么用场了?”
他这一提醒,秀菱得意地弯了弯嘴角:“对了,过些日子还能让你吃上你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味道好极了!”她要让他知道,收了她这个女学生,还是很不错的。不光学东西快,做吃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哦!
“《三字经》上次我们教到哪儿啦?今天继续。”他又摆了一付先生的模样来。
直看着日正中天了,秀菱才提着猪草篮子回家。一进家门,见李氏和顾守仁都在,李氏微颦秀眉,顾守仁则沉着脸,连她娘娘顾何氏也坐在堂屋里淌眼抹泪的;就是小姑冬梅,同样一付柳眉倒竖,咬断银牙的模样。心里不觉咯噔一下,知道保准出了什么事情。
秀莲端上饭来,招呼说:“娘娘小姑就在这儿吃点吧,不管什么事儿饭还得吃啊!”
秀菱得空偷偷问秀萍:“发生什么事儿了呀?娘娘脸臭得跟抹桌布似的。”
金伟抢着凑在她耳边告诉:“咱大姑出事儿了。姑父不知发的什么疯,下狠手打咱大姑,结果”
秀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秋菊大姑不是还大着肚子,一个月光景就要生了呀?这得多大的仇,才能下得去手啊!看娘娘和爹娘的样子,结果肯定是不大好!她的心不知怎么也揪了起来。
原来这陈玉峰仗着自己脸子长得俊,嘴又能说会道,不好好做活,专干偷香窃玉的勾当,和那些不知廉耻的风流娘们搅和到一起。他嫌秋菊不够美不够浪,借着她不会生孩子的由头,几次三番想休了她,都被他的娘压了下来,但夫妻间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不断。近来他和一个骚寡妇搭上了,两人海誓山盟,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的,都拿秋菊当眼中钉,肉中刺。
陈玉峰的娘管不住儿子,也并不是和媳妇特别好,不过看在陈家有后的份上,凡事倒劝着秋菊多多忍让。
陈玉峰巴不得赶快甩了顾秋菊,因此在家里,他稍不顺心就拿老婆出气,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拳打脚踢,还不准老婆哭叫,越哭叫打得越凶狠。
这一天顾秋菊实在气不过,辩了两句说:“你的心还是肉长的吗?我嫁到你家来,从来没有行差踏错过,凭啥象打牲口似的打我?你就不看我的面上,也该看在我肚里孩子的份上,他总是你陈家的骨血!”
陈玉峰一把抓住老婆的头发就往墙上碰,把女人的头磕得鲜血顺着脖子流。还恶狠狠地说:“有时我都没在家呆着,谁知道这是谁的种,你就栽到我身上?你说清楚野汉子到底是谁?”
顾秋菊又气又痛,骂了陈玉峰几句,那日刚好陈玉峰的娘不在家,去邻居家闲逛去了。陈玉峰兽性大发,把老婆打倒在地,使得她仰面躺着,然后双脚站在女人隆起的肚子上,要把孩子踩出体外,疼得秋菊昏死过去,血流了一地。后来秋菊虽然救了下来,孩子没保住。
传话给顾家的人哪清楚这里头的弯弯拐拐,只是简单地说了个大概。
顾守仁沉着嗓子对顾何氏说:“娘,先吃饭。吃过饭把老大老三都叫上,我们哥几个去找那姓陈的小子说话。”
李氏看了看顾何氏的脸色,想说什么又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冬梅恨恨地呸了一口:“这陈玉峰连自己的妻儿都能下这般毒手,还算个人吗?真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顾何氏忿忿地用手一拍大腿:“当初你爹没看上那姓陈的小子,秋菊倒是对上眼了,偏要嫁他。你爹当初怎么说来,说这人光长了一付好皮囊,不过举动轻浮,眼带桃花,加上嘴唇过薄,不是什么好鸟。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秋菊不听么!现在怎么样,可不是被你爹说中了?”
秀菱想着,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陈玉峰这么狠辣,也不知大姑这几年是怎么和他混过来的。怪不得自己的爹觉得顾秋菊脸色憔悴,算是猜到了一点儿边!
匆匆吃过饭,顾守仁把大哥顾守礼和三弟顾守仁都召集到一起,怒气冲冲就准备往陈家村进发。
顾何氏对女婿自是恨得咬牙切齿,可看自己三个儿子要吃人的模样,还真怕他们下手太重,闹出什么事儿来!所以不得叮嘱两句:“教训教训那小子娘不拦着,可别下死手!要是落个残疾,到时候还是你妹妹吃苦头。再说官府要插手也是件麻烦事儿。记住娘的话没?”
顾家三个儿子都闷头闷脑地应了,准备出门。
第27章打探
秀菱一时激愤,竟然忘记了自己小孩子的身份,插嘴说:“爹这时候跑去,九成九找不着姑父。他做下这样的事,哪能没想过咱家的人会不放过他?肯定早躲起来了。”
李氏忙嗔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家多的什么嘴?”
顾何氏瞅了秀菱一眼,满脸不高兴地说:“呸!你还叫那畜生姑父,他也配啊?”
冬梅听了秀菱的话,愣了一愣,但只要稍微用脑子想一想,已经知道秀菱说的是事实。所以她随口就问:“那你说该怎么着?”
顾守仁一拍桌子说:“躲?我看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秀菱被顾何氏的眼睛瞪着,心里那个后悔呀,忙低下头用手揉了揉鼻子。听得冬梅问她,也不甘心让大姑就这么吃了亏,还是硬着头皮说:“不如娘娘和爹先去探望大姑,再打听清楚了到底怎么个缘故,然后想办法对付姑父。”
顾冬梅咬了咬嘴唇:“娘,我也瞧瞧我姐去。秀菱这丫头人虽小,话倒是说得在理。”
顾何氏就拍板说:“那今日老大和老三就先不要去了。老二划船,载着我和冬梅先去陈家,等把事情原委弄明白了,再找着那姓陈的狗东西好好教训他。”
于是娘儿三个捉了只老母鸡,又带了些给秋菊补身子的物品,就这么出了门。秀菱紧缠着她小姑,撒娇撒赖地非要去,冬梅就作主把她带上了。
顾守仁心里憋着气,小船被他用桨划得象贴着水面要飞一样。顾何氏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忽然瞥了秀菱一眼,开口对冬梅说:“你说秋菊发生这样的事,不会是秀菱这丫头克的吧?“冬梅还没答话,顾守仁先不乐意了,手上动作就慢了下来:“娘你说什么呀?现如今分了家,秀菱要克也是克我家,怎么会克到秋菊身上去?再说了,明摆着是那姓陈的小子没人性,凭什么帐算到秀菱头上?”
顾何氏讪讪地闭上了嘴。秀菱虽是没出声,小嘴不由自主就骨嘟着。
没多大功夫到了陈家村。几个人沉着脸进了陈玉峰的家。
陈玉峰他娘心中有愧,连忙接到屋里,陪着小心说:“亲家母来了?我对不住你啊!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抱大孙子了,谁曾想突然出这么档子事儿。秋菊肚里的孩子虽然没保住,秋菊总算是救过来了。唉,那个逆子啊,真能把我活活气死过去,这会子他倒人影儿跑不见了,扔下这烂摊子让我来收拾。也怪我,我要是那天夜里不出门该多好啊!”说着抹起了眼泪。
顾家娘三个听了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秀菱还真没说错,正主儿不在。好在自己家没有全部出动!不然今天不是白来了?秀菱心里嘀咕:我就知道!
顾守仁拧着眉毛说:“玉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把自个儿的老婆伤了,孩子还没见天日就弄没了,他倒好,乌龟一缩头就躲起来,他还是个男人吗?”
顾冬梅冷哼一声说:“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呀?有胆子做下这样的事儿,倒没胆子见人啦?”
顾何氏直瞪瞪盯着陈玉峰的娘说:“亲家母真是教的好儿子。我闺女嫁到你们陈家,就算不是来享福的,可也不是让你们家人折腾的!打量我顾家都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成?”
陈玉峰的娘面上都是羞愧:“玉峰爹死得早,都怪我管教不严,教出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来!别说你们生气,连我也骂他禽兽不如。如今我连他的面也见不着,若是见了他,我一定让他亲自登门去给你们陪罪。”
陈玉峰的娘这话也是半真半假,她想着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闹出这事虽然不象话,可也不能让他吃了顾家的亏,所以早劝着儿子躲出去几天。等事情过了风头再说。拖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把秋菊摆平了,谅她娘家也不能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顾家人来了还得看看秋菊去。
陈玉峰的娘引着顾家几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