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湖美田-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怎么说,顾家人来了还得看看秋菊去。
陈玉峰的娘引着顾家几人进了秋菊的屋子。
秋菊头上裹着帕子躺在床上,一见她娘家人,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招得顾何氏和冬梅都哭了,秀菱红了眼圈,一边懂事地帮她大姑擦眼泪,说:“大姑别哭。呆会儿眼睛要疼了!”就是顾守仁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陈玉峰的娘也怕秋菊和娘家人说儿子的坏话,故意磨蹭着不肯出去,一会儿帮秋菊掖掖被角,一会儿摆出怪体贴的样子。
秋菊想引开她,便虚弱地说:“我肚子饿了,想喝点儿粥。”
陈玉峰的娘不情愿地去了灶屋热粥。秋菊脸色苍白地看着几个人:“差点儿就见不着你们了!”伸手抹了泪又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也不能再和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过下去!”
顾家几个人听了顾秋菊这话一时愣住了,毕竟没出这事之前,秋菊从来没在娘家人面前说过陈玉峰半句坏话,不管出了什么事,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藏在心里自己独个儿承担。
没办法,这个丈夫是她自己愿意的,当初爹不同意,她死乞白赖地非要嫁,谁知还是老辈人的眼光稳,狠,准,把人看得死死的。
这陈玉峰啊,还真是个会吃人的白眼狼!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有什么脸面在娘家哭诉自己的遭遇,求得同情又有什么用。若是再来两句冷嘲热讽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何氏叹了口气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如今这事儿自然是玉峰不对,咱家怎么着也要帮你出这个头。若是他向你低头认错,你就宽宏大量放他一码,他日后自然就改过来了!”
秋菊眼圈红红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再和他一起过,这条小命早晚断送在他手里!不是被他害死了,就是我自己一索子吊死了!”
吓得秀菱连忙拉着秋菊的手说:“大姑,你别做傻事啊!”
顾何氏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说:“当初你爹怎么说来,你倔头犟脑地就是不听!如今说这个话!”
冬梅瞅了她娘一眼:“娘,姐心里怪难受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就别抖落出来说了。”
顾守仁正要说话,陈玉峰的娘已经端着粥碗送进来了,他就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陈玉峰的娘体贴地把两个芦花枕头将秋菊的脑袋垫高了些,一勺一勺地把粥喂到秋菊嘴里。
顾何氏听了秋菊的话,心里暗忖:大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平日里受他们陈家的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自己在这里住上两天,把事情都打听明白了,再来对付陈家小子,绝不能让闺女白吃了亏去。因此当着陈玉峰的娘说:“秋菊别哭了,娘不是来了吗?我就在这住下了,看谁还敢欺负我闺女,我这条老命就和他拼了!”
陈玉峰的娘再不乐意也只得点头:“亲家母能留下住几天敢情好啊,多劝劝秋菊这孩子,别太伤心了,养好身子,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第28章想法子收拾他
顾何氏在陈家村呆了三天,三天后回来眼睛都是直的,她总算知道自己的大闺女都在陈家受的什么罪了。那个气啊,恨不能把姓陈那小子剁碎了喂狗。他做出来的事就不是人干的!
在陈家村得了空儿,顾何氏也去熟人家打听了,陈玉峰现在勾搭上了个风流寡妇,那寡妇手里还有两个钱儿,所以下死手儿想把秋菊解决了,好娶那寡妇来家。就连寡妇家住哪儿,她都摸清了情况。
顾何氏回到杨柳洲就把一家子都召集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顾家人一听就炸了,三个男人全部都是两眼充血,太阳穴青筋突突突的往外冒。
顾守义一拳擂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顾守仁站起来就要去灶屋寻刀:“他娘的,这姓陈的畜生,老子现在就去剁了他!”
顾守礼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弟:“老二别冲动,你现在去能找着他?真剁了他,你不得抵命啊?扔下老婆孩子一家子,让她们怎么办?”
此刻顾家几个小一辈的都躲在门外偷听呢,把个秀菱急得不得了,她爹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还搭上自己太不划算了!
李氏也劝:“这不大家都在吗?商量出法子来再看着办,你这样蛮干不行的!”
顾守仁喘着粗气坐了下来:“那你们说怎么办?真是气死我了!”
顾何氏唉声叹气地说:“秋菊也是可怜。我听她的语气,象是铁了心,不和那姓陈的过了。说是宁愿死,也不能再和姓陈的做夫妻,不如一索子吊死干净。你们听听她说的那话,都快愁死我了!”
朱氏怕这个嫁出去的大姑跑回娘家来,又添一张嘴,连忙插话说:“都说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咱家帮她找到陈玉峰出口气,再劝和着两人好了才是正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要是不和她女婿过了,她上哪儿去呀?”
冬梅气哼哼瞟了朱氏一眼,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这姓陈的不是个东西,没的看了恶心。我姐是个要强的人,不依了她,怕真要闹出人命来怎么办?再说了,我姐好手好脚勤快人儿,还能让娘家人养活她?”
李氏说:“她大姑也是寒了心了。不把这姓陈的收拾收拾,连我这口气也出不来!”
顾守礼鬼点子多,他皱了皱眉头,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叽哩咕噜说了一大篇话,似乎在出什么主意。他的声音太小了,尽管秀菱竖起了耳朵,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后来一家子商量了半天,似乎定下了个章程,就散了。
回到自己家秀菱还跟李氏打听:“娘,你们到底议得怎么样啦?”
李氏板着脸说:“小孩子不许操心这些事情!”就把秀菱的嘴堵上了。她极少看见李氏这般严肃,因此也不敢再开口问。
秀菱知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因此揪着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天才擦黑,大伯和三叔就来招呼:““老二,走了。”
顾守仁沉声应了,推开门出去了,手里还提了根棍子。李氏小声叮嘱了几句,秀菱也听不真切。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爹准是和大伯,三叔他们,为大姑的事奔忙去了。
秀菱直到早上出门时,顾守仁还没回来。不由得为她爹捏着一把汗,猜不出爹和伯父他们找陈玉峰谈判,会有怎样的结果?因此在凌慕白教她认字时,就免不了心不在焉的。
凌慕白伸出手掌在秀菱眼跟前晃晃:“嘿,想啥呢?神游太虚啊?”
秀菱愣愣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你说一个男的打了自己的老婆,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吗?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找不着?”
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家庭暴力,可以报警的,象她姑伤成那样,男的肯定得坐牢。
可是在当代,很多乡下男子都认为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所以打老婆也象家常便饭一样。
凌慕白愣了一愣,虽然他不清楚秀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是温和地回答:“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将来我要是娶了亲,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绝不会打她骂她!”
秀菱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带着青涩幼稚的脸上庄重的神情,忽然就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你才多大呀,就想娶媳妇的事儿了?”
把凌慕白呛了个满脸通红,他一甩手站了起来:“谁想娶媳妇的事儿了?我这不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吗?不和你说了。”说着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秀菱还没见过他这付样子,猜他是不是生气了。谁知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问你呀,我家另一只狗前些日子生小狗了,要不要给你们家一只?”
秀菱想,这凌慕白还挺细心的,第一次送她回家时,正好秀莲说了声养狗好,他就记下了。于是连忙问:“小狗崽漂亮不,给我一只就给我一只呗!”想了想又说:“能给我两只就最好啦!”
凌慕白闷闷地嗯了一声:“行啊,等小狗满月了送你两只。”然后又说:“有三只是全黑的,有两只是黑底,有几块白纹。你要哪种?”
秀绫便说:“要一只黑色的,一只带白纹的吧。”
她打算好了,自己留一只养着,另一只就送给赵华娘。那天她无意中听到赵华娘在和李氏嘀咕,说是有个死了老婆的光棍,借口帮她干活,偷偷捏她的手;还有一天夜里,趁着赵华在田里守夜,他竟有胆子来撬小茅屋的窗户。吓得赵华娘颤声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要再起坏心思,我明儿可要去找里正说话了!”又一把推醒了赵美儿。
赵美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娘弄醒,听见窗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别呀,我不就是怕你孤凄,来陪陪你么?”她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尖声叫起来:“滚,别想欺负我娘!你再来,我哥会杀了你。”
那光棍本来是想勾引赵华娘这个寡妇,男的没老婆,女的死了汉子,可不正好凑成一对吗?谁知赵华娘根本没动过这个念头,再说了,她也看不上那好吃懒做,鬼头鬼脑的家伙!
想着赵华娘还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秀菱就打算给她弄只小狗养着,到时候有人上门来欺负,可不就放狗咬他吗?她似乎看见了那臭男人被狗撵得狼狈而逃的样子,不由得在唇边露出一抹得瑟。
凌慕白瞅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去了。
第29章神鬼怕恶人
眼看着天就黑了,顾守仁三兄弟还没有回来,别说秀菱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不安稳,连李氏也坐立不安起来。
到了睡觉的时候,秀菱就赖在李氏的屋内不走,死活要和李氏一床睡。其实她是想等顾守仁回来了,可以早些知道第一手的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秀菱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虽然看不见什么,也知道是她爹回来了,此刻正躺在李氏身边说悄悄话呢!
秀菱心里一阵高兴,说明顾守仁没出事儿。于是继续装睡,耳朵却竖着听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顾守仁兄弟三人摇着船,直奔那风流寡妇的家。那风流寡妇住在陈家村不远的杏花村里,叫于春花,上没老下没下,丈夫还没死就喜欢招蜂惹蝶的,剩她一个人了,更是和陈玉峰搅得热火朝天,蜜里调油一般分拆不开。这些日子,陈玉峰就躲在她家里。
三兄弟偷偷藏在于春花家门前的一座稻草堆后头,要确定一下陈玉峰那贱人是不是真如传言的,和这寡妇有首尾。
守了好大会子,才看见陈玉峰晃晃悠悠来了,在门口等候的女人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又探出个头东西张望了两眼,才返身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咬牙切齿等了片刻,这才向门口走去。顾守仁手里掂着一根剥光了皮的榆树棍子,老三顾守义带了把剔骨尖刀,用刀尖插入缝隙轻轻拨动门闩,院门开了。
溜到窗户根底下,还能听见女人在浪声浪气。顾守仁火冒三丈,飞脚就踢堂屋的门,门被牢牢的闩着。顾守仁就嚷:“陈玉峰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
里头正和风流寡妇翻云覆雨的陈玉峰吓得全身筛糠,还是于春花老辣,迅速推开趴在身上的奸夫,光着身子跳下床,掀开盛粮食的空缸,让来不及穿衣裳的陈玉峰躲了进去,顺手把他的衣服塞在里头,再用棉被盖严实了,又搭上几件旧衣服,然后手忙脚乱地自己套上衣裳这时候,顾家三兄弟已经把门踹开冲了进来。于春花尖叫一声:“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官。”
顾守礼冷笑说:“你不要以为天黑了关起门来干不要脸的事,就没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守仁举着自己手上的榆木棍说:“这榆树棍把它的皮剥了,它就死了;人要是没脸没皮还活个什么劲呢?我今天带着棍子打狗来了,快把那条狗交出来!”
于春花装傻说:“你说的啥话?没听懂!”
顾守义已经借着月光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完了也没发现什么。顾守仁把眼光投到屋子角落那口缸上,然后抡起榆木棍朝着大缸咣咣咣敲击起来。缸碎了,藏在里头的陈玉峰连裤子都穿反了,从棉被里露出头来,可怜兮兮地叫:“舅哥”
“谁是你舅哥?”顾守仁吼叫道:“给老子跪下!”
陈玉峰象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顾守仁举起棍子就打,打得陈玉峰嗷嗷地叫。顾守义则在他眼前晃着尖刀,一付随时要从他身上割下点什么的样子。顾守礼一把揪过于春花:“你也跪着!慢慢收拾你。”
于春花还护着陈玉峰:“有话好好说呀!你们真把人打死了,不也得偿命?”
顾守礼刷地就打了她两个耳刮子:“有你说话的份儿?象你这样不守规矩,偷人养汉的东西,就该脱光了游街,要不浸猪笼,沉塘!”
打得于春花直翻白眼儿。顾守仁瞪着陈玉峰说:“打你两下子还轻了,只许你对我妹妹拳打脚踢,啊?把我家秋菊差点儿折腾死了;没出生的孩子和你有仇啊?你就下得了这个手?”说一句,打一棍子。
顾守义更是干脆,他右手拿起刀子,左手抓住陈玉峰的右手,锋利的尖刀在他小指上嚓地一声,割掉了指尖尖,嘴里说着:“给你个教训,我叫你打我姐!我叫你发骚!这还算是轻的,不然老子把你裆里的东西割下来。”
陈玉峰啊地一声惊叫,疼得昏了过去。于春花吓得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听得秀菱一个哆嗦,没想到三叔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还这么生猛啊!她这一抖,李氏也觉察出来了,连忙转过身子,在秀菱肚子上轻轻拍了几下,一边对顾守仁说:“说话声音小点儿,看吵醒孩子!”
顾守仁哦了一声,正在兴头上,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
于寡妇一嚷,顾守礼照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下子,她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顾守礼随手从旧衣服上扯下片布塞在于春花嘴里,又在屋里寻了条绳子,把她的手捆了起来。
顾守仁怕陈玉峰血流得太多,也用旧布帮他把手包扎起来。
等陈玉峰醒过来,顾守仁问道:“你个缩头乌龟,打了我妹妹,你就不管了?现在我妹妹和你过不下去了,要与你和离,你打算怎么着?”
陈玉峰回过神来,确定自己还活着,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二舅哥平日不声不响,但最不好惹,听见这话连忙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好好待秋菊!”
顾守仁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