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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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艾尔见机,不等他发火,忙亲自把春江冷轰了下去,撤回追杀部队一事更是提也不消提了。
春江冷还不肯罢休,一把扯住艾尔急声道:“老叔,我爹这些年不打仗,脑子不中用了,你可不能装傻,赶快帮我劝劝他老人家。”
艾尔摇头苦笑道:“哪里劝得动?你就别添乱了!”
“易水寒诡计多端,此役必定设下埋伏,色雷尔和卡特一个比棒槌多两耳朵,一个比泥菩萨多口气,哪是他的对手?难道就让两个军团白白断送了!?”
“那你还不快去拦住他俩,啰嗦个什么劲儿?!”
春江冷如蒙大赦,笑道:“还是老叔你最知我心意,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怕掉脑袋了!小侄去也!我爹那头,就全拜托你老人家了。”说罢飞马而去。
等他赶到营前,哪里还有0六、0七军团的踪影?
卡特、色雷尔早已负气走了。
春江冷气得暗骂蠢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回营调集五千骑兵尾追而去。
不出春江冷所料,卡特、色雷尔果然中了埋伏。
刚刚拐进一处山坳,忽听杀声震天,满山遍野的兵士皆身穿黑盔黑甲,翻江倒海的涌出来,真如地狱门开百鬼夜行,密密匝匝触目惊心。
此时天色向晚,只听见远处箫声幽幽,狂风旋即席卷而来,乌云遮住星月,山野苍茫,恍若鬼域。
干达婆人至高秘技“妙音无明”在青玉箫的催发下发挥得淋漓尽致,比之最善此道的骨碌布渊亦毫不逊色,帝国军顷刻间失去视力,陷入极度混乱,一排排箭矢破空而来,暴雨般倾泻在他们头上,死伤无数。
卡特忙下令部队排成圆阵,又与色雷尔的军团合在一处,又下令战鼓、军号齐奏,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天地,竟把温妮莎的箫声压了下来,黑暗结界遂慢慢褪去,帝国军也逐渐脱离了混乱,稳住阵脚。
温妮莎不再施法,与倾城、易水寒会合一处,山上山下两军对峙,一时间难分胜负。
倏忽鼓声大作,0六军团迂回,0七军团列队冲锋,山上夜叉军团严阵以待,易水寒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咻咻的破空声织成一片悠长刺耳的呻吟,帝国军战士就一排排倒在箭雨下,一团团深色的血渍突显在夜幕下、涂在裸露出黄褐色肌肤的山坡上;尸体倾倒,金属铠甲相互撞击出铿锵声,竟比死者的呻吟嚎叫更加惊心动魄,种种沙场独有的声、光、色卷在夜风里,升上来,席卷了一切,包裹了一切,天地造化就在这人为的“奇迹”面前自愧不如、黯然失色了!
温妮莎看得心惊肉跳,悄悄问青雀夫人,“娘啊……若是拖到天亮帝国军还不撤退,我们怕是逃不掉了,对不对?”
青雀夫人低声安慰道:“有易少帅在此,哪轮得到我们女人家担心?乖乖看着便是。”
易水寒苦笑道:“夫人如此抬举在下,水寒怎敢不全力以赴?若要敌军速败,唯有擒贼先檎王,只是……小将一人力所不逮,还要君上并肩作战方可成功。”
倾城听罢,豪气顿生,朗声道:“少帅提议正合我意,小迦,马来——”
小迦牵来龙侍,倾城飞身上马,冲易水寒一笑,沉声道:“少帅,可愿赌个东道?”
“君上有意,水寒莫敢不从!”易水寒眼中也闪动着兴奋之色,他已经很久不曾如此激动了,倾城的挑战,融化了他冰封多年的好胜心。
倾城一指侍从手中的火把,说道,“号令一发,小迦即刻把火把投向山下,你我同时飞马下山,你战色雷尔,我取卡特,火把落地之前分别生擒对手,安然返还本阵者算胜,少帅意下如何?”
“好!君上请了——”易水寒一拱手,亦纵身上马。
咚、咚、咚——战鼓声中,小迦将火把掷向天空,有如流星逐月,与此同时,两匹骏马闪电般冲下山坡,一黑一红,两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刺进帝国军阵营。
咚、咚、咚——第二轮战鼓声中,倾城、易水寒几乎同时冲到帝国军第一阵线面前,把迟到的箭幕甩在身后,卡特、色雷尔大惊失色,忙下令长枪队上前迎敌。
倾城、易水寒不为所动,火速切开密集的长枪队阵营,分波破浪直趋0六、0七军团帅旗。
重装近卫团蠢蠢蠕动护住卡特、色雷尔,全封闭式重装骑士铠把这群百里挑一的壮汉保护得无懈可击,体积也比轻步兵足足大了两圈。
当倾城、易水寒突破到他们近前时,涂成血红色的巨型链枷呼啸而来,沉郁的破空声警告他们——那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攻击!
链枷击空!目标骤然消失,重步兵们跌跌撞撞的挤成一团。
“挡我者死!”
巨剑“漆黑守护神”横扫千军,帝国战士只看到一道黑色电光自头上掠过,再回头时身后血流成河。
色雷尔目瞪口呆,旁观的他没有看清易水寒究竟是怎样逃出近卫团围攻的,假如他能看见那一瞬的动作,易水寒也就不是“飞天夜叉王”了!
直到黑衣黑马的夜叉王飙到跟前,色雷尔才惊叫着挥刀抵挡——哪还来得及?
只见一道黑光贴着头皮扫过,喀嚓一声,帅旗折断,巧之又巧落在他头上,宛若落入罗网的鱼,色雷尔立时被旗面遮住视线,心中一沉,冷汗淋漓而下,方要挣扎,只觉得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待到恢复视力,已然身在半空正直直摔向地面,吓得万念皆休,唯有闭目等死。
“易水寒在此,挡我者死!”长啸一声,易水寒拨转马头,一路势如破竹,顷刻间杀出乱军。
巨剑一探,刚巧勾住色雷尔的腰带,加剑肩上,就那样挑着色雷尔飞马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帝国军兵皆目瞪口呆不敢再追。
咚、咚、咚——山上擂响了第三轮战鼓。易水寒已经看到自家帅旗,忽听身后蹄声大作,龙侍后来居上,竟追了上来。
惊诧之际,易水寒厉声吼道:“君上接招!”挥剑横扫,两株合抱粗的参天古木应声倒下,挡住倾城的去路。
倾城临危不乱,猛提马缰:“龙侍——跳!”龙侍长嘶一声,腾空纵起,堪堪躲过巨木,先易水寒半步抵达终点,身后轰然之声大作,大地摇晃,尘土飞扬。
鼓声停止的最后一瞬,两人同时飞上山冈。回头再看,那火把堪堪落地,闪了一闪,幽幽熄灭。
更远处,月射军营,寒光照铁衣,千里征戎夜孤寒;苍翼城灯火阑珊,长街萧萧,万户掩门扉。
“君上神勇盖世,水寒佩服!”易水寒翻身下马,抢步迎上倾城,由衷叹服。
“哪里,易兄才是真功夫,小弟不过是占了马力的便宜!”两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
色雷尔与卡特面面相觑,垂头丧气。
主帅被擒,帝国军阵形大乱,第二军趁乱反攻杀开一条血路,护送干达婆人安然撤离,倾城也带着小迦等人返回苍翼城安排受降事宜。
诀别之际,温妮莎、青雀夫人洒泪相送,约定安顿好族人后就去帝都找倾城,山高水远,世事无常,将来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生离死别人间事,一脉相思,来日方长。
送走青雀、温妮莎一行,易水寒方要撤军,忽听山下号角大作,涣散的帝国军迅速恢复了秩序,阵形开裂,放出一条通路,近卫团簇拥着一位白马将军来到阵前。原来是春江冷带着援军赶到了。
“易水寒听着!欺负草包算什么英雄,有胆子下山来,跟爷爷分个胜负!”
无视春江冷的叫骂,易水寒笑道:“冷兄何必出口伤人,此次事件本因贵方先行开衅,水寒顾念合战大局,一再委曲求全,无奈卡特与色雷尔两位将军一意孤行,才不得不请了他们过来盘桓,实无歹意,今夜邂逅冷兄,可喜可贺,何不也过来喝一杯?”
春江冷脸色一变,这才晓得卡特与色雷尔已被生擒,投鼠忌器,只好忍气说道:“水寒老弟,你我各为其主,好意心领,现下实在不宜打扰。还请老弟把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交还兄弟,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易水寒仰天长笑,朗声道:“好说好说,既是冷兄相求,水寒怎敢说个不字,来人呀——还不快给两位将军松绑!”
色雷尔与卡特垂头丧气,骑了马,各自下山回归本阵不提。
向山下遥遥一拱手,易水寒朗声道:“冷兄,此间不是说话之处,他日有缘再行叙旧,山高路远,一路保重!”说罢拨马下山,引军撤退。
孔雀历一二二年八月底,北伐战争结束,乌鸦领战败投降,第二军班师回城,帝国军进驻苍翼城,重新控制了北朱雀地区,至少从表面看来,帝国成了这场战争的大赢家。
辞别青雀、温妮莎一行后,倾城也回归本阵,他的载誉生还,显然又给此役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春江飞鸿雪上加霜,他没有参加庆祝和平收复苍翼城的仪式,以此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主帅的缺席并没给庆典带来任何阴影,将领、战士、百姓,每个人都尽情享受着硝烟散后重获的和平,庆典仪式盛大而隆重,春江飞鸿不出席,倾城就代表帝国军方在庆典广场做了一场关于战后善后的演说,成功安抚了乌鸦领百姓,他们甚至开始相信此役之后天下太平再无战事。
春江飞鸿一人向隅,陪伴他的只有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帝国历一二二年九月,纳兰婉容率凤翔军团留守苍翼城,征战半年的帝国军班师回朝,凯旋仪式,接风洗尘,论功行赏,一等应酬、俗务完结,倾城决定休长假,同一干兄弟姐妹热热闹闹的团聚,一抒离情。
太平年月京中无事,索性挂印漫游落凤山脉,只带了小迦一人随行,把那好山好水游个遍,浮生半日闲,快活赛神仙。待到游兴阑珊,回到帝都,万万没料到,迎接他的竟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变故。
就在倾城离京不久,监察御史、刑部长官春江鹰扬突然上奏弹劾春江飞鸿,列举了治军不利、欺上瞒下、营私舞弊、陷害忠良、诱拐太子、谋杀重臣、欺压百姓、结党营私等等二十条罪状,按律祸首当诛、抄斩九族。
一石激起千层浪,帝都朝野哗然,谁都知道这势力更迭的一刻必然会到来,可谁也没想到,它会发生在倾城不在的时候。
鹰扬郡王隶属贵族派系,自从出仕以来,权势日隆,在有心人的策画、支持下,渐渐取代了春江飞鸿在本派系中的政治地位,趁北伐之机,春江鹰扬大展手腕,上下其手,内外纵横,笼络了贵族派一系不满春江飞鸿的实权人物,同时也屡次向学宫派示好,博得了普遍的赞誉。
如今时机成熟,从开始对春江飞鸿发难,就是一整套周密的计画,各种罪名的证据几乎无一遗漏的搜集到手,元老院弹劾案调查会上当面对质,一样样罗列出来,驳得春江飞鸿无话可说。
真叫人惊讶,毫无背景可言、出仕不足一年的春江鹰扬,到底哪来的如此强大的力量?
背后有人支持的谣言也不胫而走,理所当然的,这个最适合扮演这“幕后支持者”角色的人选无疑是倾城。
遗憾的是,倾城对此千真万确一无所知,当他回到帝都,听说自己成了春江鹰扬一系列行动的靠山,错愕之余,不禁摇头苦笑。
墙倒众人推,春江飞鸿失势,一批望风施舵的中立派也纷纷落井下石,各种弹劾案雪片般的飞来,攻击目标无一例外的指向春江飞鸿及其死党,据元老院知情人士统计,只要弹劾罪状有十分之一成立,春江飞鸿就是连砍一百次脑袋也无以赎罪,然而春江飞鸿毕竟老奸巨猾,一向小心谨慎,不曾落下把柄,诸般罪状皆苦于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坐实。
就在这时,一个各派势力意料之外的人,纳兰婉容,走进帝都的政治漩涡,成为置春江飞鸿于死地的重要角色。
纳兰婉容呈上了当初春江飞鸿威胁她进攻苍翼城、以及那两封阵前撤职的文书。这些文件的曝光,无疑给北伐凯旋蒙上了一层不光彩的阴影,春江飞鸿引以为傲的军功,成了他以权谋私排斥异己的铁证。
贵族派江河日下是悠久漫长的堕落过程,春江飞鸿树倒猢狲散却仅仅一瞬间。等到倾城回来,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千岁王爷大元帅,已经锒铛入狱等候裁决了。
倾城回来了,春江鹰扬也罢,其他什么人也罢,前期粉墨登场的龙套、先锋、充霸王的猴子们,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都不得不乖乖退居二线,帝都城里的中枢权力机构里不再有他们的发言权,怎么处置春江飞鸿,全看倾城的决定。
轰轰烈烈的火花没能点燃炸药桶,终归只得了个平平淡淡的收场,红线儿、无痕月夫妇第一个找上门来求情,春江冷连夜求见倾城,时值倾城外出,不遇,遂苦候门外,直至天亮见到龙之介。一席深谈后,两人惺惺相惜。
春江冷后又请龙之介代交手书,愿意代父受刑领死。
那请命书中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胁说:假如倾城不同意,他就举兵造反,拼个鱼死网破。这句话被龙之介私下删掉了。
他知道倾城如果决定帮他,可能是因为怜悯飞鸿一家,也可能出于其他政治上的原因,但绝不会是因为屈服于任何人的威胁,春江冷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龙之介很欣赏春江冷,他不希望这条好汉子结下倾城这个冤家,那是自讨苦吃——他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倾城果然上书开脱,请求元老会开院重审春江飞鸿一案,官样辞令无须多说,归根结柢,春江飞鸿免了死罪,仅被削除世袭俸禄、降级了事。
被贬到落凤山东麓那出了名的贫瘠之地栖霞领屯田,实际上结束了毕生的政治生命,淡出帝国统治集团。
出京之日,倾城便衣送行,春江飞鸿拒绝见他,直到儿子带来倾城的话:“只想对王爷说三句话。”
春江飞鸿纳闷了,他到底想说哪三句话?嘲笑?怜悯?拉拢?是吗?不是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见到了倾城。
见面一句话,倾城说:“王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