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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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庞大的黑影自一旁冲上来,“女神,我来救你啦!”厨子疯了似的扑向黑星。
倾城一呆,转身便跑,匆匆回头一瞥,看到厨子死命抱着黑星,背心沁出银亮的刀锋。
倾城不跑了,他要为厨子报仇。他转身冲向独眼龙,虽然失去了武功,毕竟还有魔法可用。
然而一个骑士斜冲过来,挡住他的去路。倾城朝他大吼,叫他闪开,他正打算发动“圣火创世纪”,容不得干扰。
那骑士擦身而过,狂风迷住了倾城的眼,可他仍在剎那间嗅到了千锁王的气味,恍惚间他看见骑士举起手,随后剧烈的痛楚自咽喉处冒出来,牛筋绳倏地绷紧,倾城像只风筝般飞起来,落在千锁王手中,旋即失去知觉。
千锁王带着倾城仓皇逃离战场,仗着熟悉地形,侥幸逃出了独眼龙黑星的毒手,路上又收敛了残余的部下,合成一股,朝着北方逶迤而行,打算按照事先的约定,与战象骑士团团长、千锁王之兄十力王会合。
黄昏时分,倾城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与千锁王共乘一骑,被绑在马鞍上,十分干渴,便戳戳千锁王的腰说:“我要喝水。”
千锁王逃得匆忙,水壶丢在营地,正走得人困马乏饥渴难耐,自己尚且没水喝,自然不给倾城好脸色。
倾城见他不理,又说:“我累了,咱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好不好?听说你们玄武盛产马奶酒,我很想尝一尝。”
千锁王不耐烦地道:“这鬼地方狗不拉屎鸟不生蛋,哪有什么客栈!你再啰嗦,老子请你喝尿!”
倾城叹了口气,悠悠的说:“你脾气这么坏,又开不得玩笑,小心夭寿。”
千锁王方要发作,却见倾城眼睛一亮,指着前方大声道:“还说没有客栈!你看——那是什么!”
千锁王举目眺望,只见落日那方一柱炊烟正冉冉升起,小小的草庐座落在山坡上,一盏幌子高高挑起,可不正是一处酒家。
众佣兵看到酒家十分高兴,纷纷催马朝那草庐奔去,千锁王脸色阴沉,略一犹豫,也追了过去。
稍顷,一行人来到酒家,不等下马,便有一个少年堂倌迎出门外,满面堆笑,请众人入内就坐。千锁王甩蹬下马,面无表情的走进草庐。行经那堂倌身畔,忽然蹙起眉头,驻足问道:“店内可有女客?好怪的香气。”
那少年堂倌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除了几位爷儿,并没有别的客人。”
话音很是脆爽。倾城听见,心内诧异,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心道:这小哥生得好俊,可惜脂粉气重了些,目光闪烁不定,隐隐透着邪气。转念间,也摇摇摆摆的跟着千锁王进了店。
草店内稀稀落落摆了几张八仙桌,椅子十来把,碗、盏齐全,一色簇新,另有一间许是伙房,悬着大红门帘,不知虚实。千锁王自与倾城坐一席,其他佣兵也三三两两的挤着坐下,众人逃了大半日,早已饥渴难耐,有那性急的便拍案大呼上酒、上菜。
话音放落,只见门帘一挑,一人怀抱酒瓮姗姗走来,立在厅中,盈盈一福,笑道:“承蒙大爷赏光,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只见她身着淡红绞袄,配着同一色的布裙,足穿黑缎子薄底弓鞋,鞋上有两承红色绒球,别富风趣,头上却包着一块玉色纱巾,青丝一抹,流苏般垂在额前,确是一个绝色女郎。
千锁王目光炯炯,沉声问道:“请教老板娘贵姓,仙乡何处?”
那女郎笑道:“回大爷,贱姓李,世居此地,先父创下这店,传到民女手中已经二十余载,往来商客无人不知,大爷难道竟不晓得么?”
千锁王哦了一声,略一沉吟,又问:“敢问老板娘衣上熏的什么香?兄弟从未闻过,想必很名贵吧。”
女郎媚笑道:“大爷不妨猜猜看?”
千锁王没料到她会有此反问,也是一楞。
正待发作,倾城突然接道:“这香是留兰香、安息香、迷迭香、熏衣草四样香料烘干、混合研磨制成,除了安息香需在药店购买,其他三样都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名贵个鸟!”最后那句粗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女郎也笑道:“少爷好厉害的鼻子,说的分毫不差哩。”
那李姓老板娘依次给每桌斟酒,千锁王先举杯细细嗅了一番,确信没动手脚,才准部下畅饮。
有人见老板娘年轻美貌,不免起了轻薄之心,言语越发放肆,老板娘却面不改色应对从容,显然久经此道,若有人动手动脚便笑着躲开,任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摸着她一寸衣角,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不一瞬一瓮酒喝了个底朝天,便又嚷嚷上酒上菜。
老板娘捧着酒瓮回到内间,片刻后红布幔子又掀了起来,一队少年男女手托漆盘鱼贯而出,送上各色菜肴,八个肤如玉雪的女童穿了洁白的曳地长裙,又有八个俊美男童,各穿着一身雾绢冰纨似的白衣,都长得杏眼桃腮,面目姣好,散在各席伺候。
此时佣兵们都已喝得醉醺醺,看到这些金童玉女更加放浪形骸无所不为,千锁王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不再约束手下。
倾城尝了几道菜,赞不绝口,就连最最下等的面食“草炉烧饼”,居然也能烤得酥黄焦脆分外美味,不亚于御用细点。咽下一口烧饼,倾城冲那引他们进店的少年堂倌招招手,待他过来,问道:“告诉你们的厨子,菜烧得很好,还有什么拿手绝活,尽管端上来。”
少年笑道:“小的这就告诉老板娘,她就是我们店的大厨师。”
倾城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了,贵东家不光人生得美,手艺竟也不同凡响。”
少年见他语带轻薄,打了个哈哈,脸色不快。方要走,又被倾城拉住,笑问道:“小哥台甫还没请教。”
少年只得耐着性子答道:“小的名叫醍醐。”
“醍醐?这名字好哇,醍醐就是奶油酥酪,好吃得很呢。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啊?”
醍醐见他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说话却趾高气扬,直把自己当奴才使唤,很是不快,却又不好顶撞,只得答道:“是我们老板娘给取的名。”
倾城笑道:“难怪难怪。”
醍醐见他笑得暧昧,越发不喜。适才初见倾城,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品貌之余,亦不免自惭形秽,平素自诩俊美无双,今日与这位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心下嫉恨不已,现在又被他三番两次的调侃,更是怒火中烧,若非另有图谋,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这里正咬牙切齿,倾城却也斜着眼,悠悠的说:“醍醐小哥左右没事,就坐下来陪在下喝几杯吧。”
醍醐强颜一笑,连道不敢。
倾城冷笑道:“你怕我们付不起酒钱吗?嘿,战象骑士团听说过没?这位——”他指着开怀畅饮的千锁王说,“就是鼎鼎大名的二当家千锁王!其他兄弟也都是骑士团的好汉。”
偷眼看到门帘背后驻足聆听的老板娘,倾城嗓门更高啦,拍着桌子骂醍醐:“你小子别狗眼看人低!实话跟你说罢,我们刚刚做了一票大生意——抢了孔雀帝国的使节团!使节团你知道吗?就是带着礼物到处拜访玄武王公的大官,都非常的有钱!其中最有钱的家伙叫天香君叶倾城!天香君叶倾城不是别人,就是坐在你面前的我!你说,我会付不起酒钱吗?”
“你给我闭嘴!”千锁王忽然探过头来,瞪着被酒精烧红的眼珠,在倾城头上敲了一记暴栗,又对醍醐说:“他醉了,别信他胡说八道!”
醍醐谄笑道:“是啊是啊!”
倾城头上被打出个大包,疼痛难忍,十分恼火,见醍醐点头哈腰胁肩谄背,更觉讨厌,冷不防揪住他的脸颊狠狠扭了一把,狞笑道:“哈呀呀,我醉了我醉了!喝醉了就专喜欢欺负小男孩儿。”
醍醐怒从心头起,再也按捺不住,劈手扣住倾城手腕,正要下杀手,却听身后有人曼声道:“想不到少爷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嗜好,年少风流,真真羡煞人了。”原来是老板娘来了。
老板娘抱着酒坛过来打圆场,醍醐趁机退下,倾城眨眨眼睛,目光在老板娘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我清醒的时候还有一个嗜好——就是欺负漂亮姐姐。”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咚的一声把半尺高的小酒坛子墩在桌上,两手扠腰,笑嘻嘻的说:“那我还是把你灌醉罢。”嗓音柔和轻飘,宛如饱满多汁的水果,咬一口甜透全身。
说着,捧着酒坛子走来,揭开泥封,一股子醇香应手而出。
倾城赞叹不已,凑过去看那酒,凑巧她正尖着嘴吹坛沿上的灰尘,尘土迷了眼,有好一会儿他都睁不开眼睛了。
老板娘说:“呀,看我,差点把少爷的眼睛弄瞎。”
说着就凑过身子来,用舌头把灰尘从他眼里舔了出来。就这一下,倾城不觉呻吟起来,心险些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倾城叹了口气,说,“你身上有神的药香。”
老板娘笑盈盈的说:“这是销魂香,生下来就有。”
她转身离去,花香立即就消失了。
倾城望着门外的斜阳,心中一阵茫然。她的舌头在眼睛里留下细腻的触感,仿佛血脉相连的亲情,那奇妙感觉久久没有消失,倾城就是在这一瞬第一次触及到了药师天女的灵魂。
突然,他发现了怪异的静默——千锁王他们都不再喝酒,怔怔的坐在那里,好像泥塑的金刚。
“销魂香——她说了销魂香!”
有人指着李璧华惊叫:“你是毒观音李璧华!”
李璧华旋风也似的转过身来,拍手叫道:“倒也倒也——”千锁王等人果然倒了,那干美貌男女都手持武器跳出来,竟都有一身的好功夫。
毒观音李璧华,红巾马贼团的二当家——这个以心狠手辣闻名玄武的女人在大草原上到处播撒她神秘、放荡的传说,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可连小孩子也知道销魂香正是她的独家标志。
倾城左顾右盼,见众人都倒了,也忙不迭地大叫一声,趴在桌上装死。
那名叫醍醐的少年见众人都已中毒,便改口称李璧华为主人,问她如何处置千锁王等人。
李璧华说:“除了天香君和千锁王,其他的都杀掉吧。”
醍醐最恨倾城,一心置他于死地,便劝李璧华:“依奴才看,这小子最是阴险狡猾,留着终归是祸根,不如一并杀掉,以绝后患。”
李璧华冷笑道:“你懂什么!若不是为了生擒他,姑奶奶何苦花尽心思布局?少啰嗦了,大当家想必已经等得不耐烦,快处理完那些杂碎,也好尽早上路。”
醍醐无奈,领命下去,分派那干童男童女动手杀人,不料“中毒身亡”的千锁王忽的飞身纵起,电光石火般冲到李璧华跟前,劈手扣住脉门,其余的佣兵也都猝然出手,趁乱把那群男女童子一一制住。倾城从手指缝里偷窥到局势逆转,不由暗叫糟糕。
他一进店便看出李璧华一伙绝不是正经生意人,故意煽风点火,挑唆她与千锁王动手,自己好趁乱逃走。不料千锁王也早就看穿了李璧华的身分,将计就计制住李璧华主仆。
倾城的如意算盘白打了。
千锁王见局势已被控制,大为得意,捏着李璧华的下巴淫笑道:“世人都说李大小姐毒、美、淫三绝,毒、美两绝我是见识过了,不知这淫又是个什么滋味,今回定要领教。”
李璧华命悬一线,却依旧媚态可掬,闻言笑道:“这么说来,爷儿是想请小女子回去当压寨夫人啰?终身大事,可得两厢情愿才好。”
千锁王冷笑道:“你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李璧华淡淡的说:“当压寨夫人也不错啊!可是小女子过惯了好日子,怕你养不起我哩。”魅惑的一笑,又说,“若是爷儿真对小女子有意,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做一回露水夫妻可好?”说罢妩媚的一笑,水汪汪的眸子勾魂夺魄。
千锁王冷笑道:“听说毒观音的‘素女偷元术’邪门得很,死在你肚皮上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子没活腻,舍不得牡丹花下死。还是先把你绑起来,有的是工夫乐!”
便让倾城把脖子上那根牛筋绳解下来捆李璧华。
倾城哪还听他的,趁乱取了包裹,笑嘻嘻的说:“不跟你们玩了。我走了。”
李璧华忙叫住他。
“你不想活了吗?”
“真蹊跷!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就该知道我根本没有中毒香。”
“你们都上当了。熏香里根本没有毒,酒杯上才有毒呢。”李璧华冷笑道。
此言一出,千锁王立刻变了脸色,手下佣兵也慌乱起来。那一干侍童、侍女趁机反击,小店内乱成一团。
那些少年男女个个身手灵活,又善使淬毒暗器,防不胜防,转眼间佣兵便被杀死大半。
余下几人护住千锁王苦苦支撑。
千锁王猛地勒紧李璧华的喉咙,厉声喝道:“再不停手我就掐死她!”李璧华两眼翻白,痛苦不堪。
那名叫醍醐的美少年见了,放声悲呼,奋不顾身的冲上来。
千锁王哪把他放在眼里,飞起一脚——不料竟踢了个空!醍醐身子一扭,变得细长如蛇——他飞起来了!
李璧华趁机脱身,探手接住醍醐变化的细长物什——竟是一根三尺余长、精光四射的细长宝剑。通体纤细,圆刃无锋,有如一根长针。
李璧华得了宝剑,立时威风大长,手腕一抖,剑花朵朵,仿佛毒蛇吐信,逼得千锁王手忙脚乱!
倾城看得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活人变剑——跟独眼龙那支美女剑异曲同工!
千锁王大势已去,被李璧华逼得手忙脚乱,十余处被怪剑刺中的创口也汩汩流出紫红色的脓汁,肿起核桃大的包。
“蛊精百变.秘剑.海底针!”娇叱声中,李璧华右手忽地一捻,秘剑脱手飞出。
千锁王只觉得迎面一股极为尖锐的劲风迎面刺来,同时鼻端闻到一股生平从未闻过的异香。心知不妙,再想躲闪已经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