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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部分

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第343部分

小说: 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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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龙儿想抓住母亲,就在也被裂隙吞下的剎那,绯云拉住了他。

  少年——绯云也看到了柯蓝的尸体,他惊呆了。他本以为那只不过是头普普通通的恶龙呢,可现在,那男孩走过来,用红莲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杀了我娘。”绯云说:“我以为……”摩兰截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一辈子都在你以为!”绯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男孩说:“我要杀掉你,替我娘报仇。”绯云说:“你动手吧。”摩兰冷笑道:“小子,你杀了他也没用,因为你娘不会再活过来,他却可以戴着“因误伤妇人而甘愿偿命,被弱小童子杀死,却不肯还手”的高尚光环,飞上天堂,你这是在成全他呢。”

  男孩收回剑,对摩兰说:“我不成全他,他会死的很丑陋。”摩兰被他冷冽的目光刺得打了个冷战,然后他听见男孩悄声对他说:“他会死在你手中。”等他们结束了谈话,绯云走过来,问男孩:“你母亲的尸体怎么办?”男孩说:“你滚开。”他自己生起了篝火,把母亲火化,收集骨灰,装进一个小玉瓶,贴身放好。绯云又走过来,问他:“你将来怎么办?”男孩说:“你真像只癞皮狗。”

  绯云不生气,只是悲伤:“是啊,我是癞皮狗,癞皮狗想知道你要去哪里。你爸爸在哪儿?我送你去找他。”

  男孩淡淡的说:“我娘找了十三年都没找到他,你就能找到了?”

  绯云说:“试试看吧。”于是,男孩也坐上了飞龙,跟着绯云一起旅行了。

  摩兰憎恶的瞪着他们的背影,却也不得不爬上飞龙。他认为自己一生都毁在绯云手中,可到头来,他离开绯云就活不下去了。

  他们又在龙背上流浪了一年,龙儿十四岁了,还没有找到父亲,所以也就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还是叫龙儿。

  这一年来,绯云把自己的武技全都传授给他,那孩子天赋惊人,除了欠些火候,绯云纵横天下的剑技,已经被他学得有模有样了。

  他知道学了绯云的武功不可能用来杀死绯云,可他还是学了,要不然,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你让他用什么来填补寂寞呢?

  龙儿不喜欢摩兰,他深信摩兰是个阴谋家。

  他当然也不喜欢绯云,不只因为他杀了他娘,也因为只要他活着,别人就别想活得痛快。

  他用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道德枷锁束缚自己,还要再匀出两条锁链,来绑住摩兰和龙儿,于是,他们只好饿着肚子行侠仗义,并且事后不可以留下姓名,不可以收人家一针一线。

  摩兰变得越来越阴森刻薄,他无时无刻不用伤人的话嘲讽绯云,可是绯云却总是一笑了之。

  直到这一天,在一条小河旁,摩兰红着眼睛讥讽绯云的迂腐作为,绯云耐心的听完,说道:“好好休息,我去弄些鱼来。”

  他走了,摩兰开始尖叫着撕扯自己的头发。

  龙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丑态,突然说道:“你是个白痴。”

  摩兰跳起来打他,被龙儿一脚踹进河里。

  龙儿冷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辱骂,早已被绯云当成忍辱负重的修行了。你在这里挖空心思呕心沥血的骂人,他在那里兴高采烈的修行,人家拿你当道具,你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真是蠢的可怜!”摩兰惊呆了。他沉默下来,不再叫骂,瞳仁也变得灰白。他坐在河滩上楞楞出神,良久之后,他发现绯云在洗澡。他不可摧毁的镜甲已经脱下,他不可战胜的圣剑插在河滩上,他的飞龙也已经化成了龙宝石挂在剑锷上。绯云赤身裸体的背对着摩兰。摩兰咬住自己的手指,喘息着站起来,把那只用来烤鱼的铁@子握在掌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绯云。龙儿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想,真像一篇漫画呵。摩兰终于来到绯云背后——绯云没有回头,他一面洗澡,口中还哼着一首苍凉的小调。摩兰高举铁@,冲向绯云,把锋利的铁@刺入他毫不设防的后背。绯云扑倒在水中,鲜血泛出来,染红了河水,引来一群鱼,冒出细腻的泡沫,太阳落山了。

  摩兰转身,撒腿就跑,一面跑一面大笑,他冲上河岸,面向西山落日跪倒,双手伸向天空,声嘶力竭的哭喊:“我终于杀掉他了——”

  话音方落,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吐血。

  龙儿走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心想:他到底能吐出多少血呢?等到吐光了血,他会否像漂白的纸一样,变成灰白色呢?

  世界上没有灰白色的人,摩兰没等吐光所有的血,就断气了。他跪在河岸上,面对夕阳,嘴角挂着血丝和微笑,眼中满是愉悦,看起来像是一尊精心打造的塑像。龙儿还想继续欣赏,却听见绯云叫他的名字,就飞快的跑过去,把奄奄一息的绯云从河里拖出来。绯云呻吟道:“好孩子,我是不是死了?好痛苦啊……”龙儿答道:“还没有,需要我补一剑?”绯云勉力摇头,叹道:“不着急,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死之后,希望你能继承“西古尔德”这一称号。”龙儿点头说“好”。

  绯云欣慰的一笑,又指着那铠甲说:“这是可以反射魔法的镜铠“白银之神殿”,送给你。”

  “谢谢。”

  绯云让他摘下那挂在剑上的龙宝石,说:“那是我的红龙“梦魇之黄昏”,也送给你。”

  “谢谢。”

  绯云又说:“还有圣剑“正义之铭刻”,它误杀了你妈妈,作为赎罪,希望你能接受它。”

  “谢谢。”

  绯云叹了口气,笑道:“最后,祝你幸福……”他闭上眼睛,把死亡留给了自己。

  “谢谢……”

  绯云死了。

  既然接受了他的名字和遗物,龙认为自己有义务替绯云做点什么。

  龙把绯云埋葬在小河边,那是条很普通的河,普通的叫人难以肯定他是否能够称其为河。

  绯云的坟也很简陋,没有鲜花没有坟墓,甚至连块墓碑也没有,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挖一个能够盛下他尸体的坑,已经是体能的极限了。

  龙安慰自己:“他不需要墓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夕阳把粗糙的光晕撒下来,落到河滩上,便渗了下去,微微泛起沙砾状密密麻麻的光影,微弱的交织着,仿佛一滩的沙金,落在河面上的却加倍的反射开来。

  浅浅的河水回光返照般的发亮,俨然深不可测。

  天渐渐暗下来,水声却因为世界的静籁而变得更为清响,淙淙流向远方,渐渐淡出,终于和原野融为一体,渗进苍茫的黄昏。

  龙凝眸远望,试图分辨天与地的界限,可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模糊。

  眼睛酸了,他用手揉揉,打了个喷嚏,突然很想洗澡,倒不是因为身上脏,只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条河,平凡无奇的河。

  之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怕都不会再回来,就算能够回来,怕也认不出就是这条河。毕竟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条河,唯一称得上特征的景观,只有这夕阳下的坟茔。

  夕阳终会落山,那坟也不过是个小土堆,连碑也没有。

  龙迅速脱光了衣服,趁太阳还没完全落山,跳下小河。

  他游得很慢,怕一下子游完,就再也没有不离开的借口,他动作笨拙,却充满活力,像一头咬牙切齿挣扎的猛兽。

  水很凉,冷冽的触感刺激了他的神经和大脑,下意识的继续思考刚才那个问题。

  真不明白?他问自己,我为什么对这河恋恋不舍呢?因为这里死了两个人?

  他一向胆大,可这不等于对死人有什么特别兴趣。

  他游到了对岸,凶猛的翻了个身,向起点游去。

  而且,我并不喜欢那两个大人,他又在胡思乱想。他们对我并不好,黄头发的还杀了妈妈……妈妈死了……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妈妈死了……”刺痛感麻痹了他的心脏、大脑、四肢……

  “爸爸也不在了……”他意识到自己在下沉,却不想挣扎。

  突然间,他猛然醒悟到,自己为何对这里依依不舍,那是因为,离开这里之后,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无限的天地,莫测的未来,他将孤孤单单的面对,他很害怕,真想有个大人来保护自己,可是妈妈死了,爸爸失踪了,就连诱拐他的两个男子也死在这里了。

  他是孤独的,一种巨大的悲伤破茧而出,浸透了他的心房,他惊叫,哭泣,冰冷的河水呛进喉管,仿佛一口钢刀刺进肺里,痛啊……

  他死命的挣扎着,无声的咆哮着,恨与愤怒赶走了恐惧和悲伤,他奋力划水,好像并非为了游泳,而是要把这冷冰冰的水,撕得粉碎。

  他把自己想象成宝剑,要将这人世间所有自己还并不能真正理解的愁苦斩断,他想象着自己朝目标全力刺去,却发现水从头上退下,他已经游到岸边了。

  他迷惑的站在沙滩上,水没过小腹,上半身被温暖的夜空包围着,仿佛置身于母亲的子宫里,他步履蹒跚的走上岸,感觉自己像是又出生了一次。

  夜风吹拂着湿漉漉的裸体,粉红色的皮肤下,健康而美丽的肌肉兴奋战栗着,一如撞上蜘蛛网的昆虫。

  他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瓷器般冰凉细致的肌肤下,隐隐有蔷蕾耸起。

  龙忧郁的咬紧唇角,秀挺的鼻梁在脸庞上投下冷峻的暗影。得想办法再哭一次才行,她很清楚,女孩子独自流浪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又叹了口气,龙。雷穿上内衣,打算穿外套时,想起了绯云的遗物,于是赤着脚走到坟前,把那堆铠甲搬到河边,洗刷干净,她先把“龙宝石”挂在颈子上,又穿上神铠。白银之圣殿,把圣剑。正义之铭刻佩在腰间。

  尽管她身材高颀,比同龄人高很多,可剑和铠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龙盾。火红之荣耀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于是她只好摘下龙宝石,按绯云教给她的方法,召唤来红龙。梦魇之黄昏,把剑和盾放在龙身上,再次回眸,向绯云与摩兰的坟行了注目礼。

  史上最年轻的龙骑将,西古尔德。龙。雷乘龙飞去。

  当她升上夜空,多少长夜难眠的人,误以为天空出现了新的星座。

  沧桑——洪水退后,龙之介和文明也再度出发,踏上了游侠之旅。

  他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自由自在的漫游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尽其所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风之子”乘风而来,逐风而去,他们的名字就这样传遍了大地,哪里有不公、有冤屈、有压迫,哪里就有人传颂风之子的名字,默默祈祷他来伸张正义。

  龙之介和文明就这样生活着,直到有一天,文明说:“我们应该去找缪斯了。”

  龙之介望着辽阔的群山,沉思良久,说:“的确应该去找她了,我差点把这约定给忘了。”

  文明微笑道:“就算你忘了,我也会一直记着呢。因为,我是你老婆嘛,不就是要帮你记这记那。”

  龙之介笑道:“是呀,你可比我脑子好用多啦!”

  说这话的时候,龙之介乘坐在文明体内,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分开了,因此“彼此”、“你我”、“个体”这个概念,已经在他们的头脑中渐渐淡化,仿佛文明就是北条龙之介的皮肤,北条龙之介就是文明的心脏。

  他们把彼此融合为自身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男人获得了主控者的成就感,女人则获得了被保护者的安全感,他们已经二心一体,成为一种新进化出来的半机械人形生物。

  他们就这样二体一心的朝着那群山的尽头飞去,飞上沉静的青天,魔域就静静悬浮在蓝天白云之间,成了装点天地间那抹空白的风景。

  龙之介和文明没有找到缪斯,魔域内一片荒芜,缪斯的居室内也早已人去楼空,桌椅上承着厚厚的尘埃,宁静的恍若天地初分。

  龙之介叹了口气,说:“她走了。”

  文明立刻帮他把下半截说出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说不定她还会再回来呢。”

  龙之介说:“也好,我们流浪了这些年,也累了,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文明笑道:“那,我们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再把园子清理出来,可以种一些麦子和蔬菜,我们还可以在池塘里养鱼,你不是喜欢吃生鱼片嘛?以后我天天做来吃。”

  龙之介也笑道:“你想的可真美,可是,要想吃到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养出来的鱼,我们可得再等一年半载,现在什么都还没有,你就想的这么美,真像个管家婆!”

  文明咯咯的笑起来,机械与金属摩擦生成的笑声,听起来也是那么快乐。

  拿定主意后,他们就飞下魔域,去临近的集市买各种生活用品。

  文明走在大地上。龙之介说想看日出,她就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一直走,突然,脚下传来一声脆响——喀嚓!

  吓得她一下子跳开,低头细看,原来是一只破碎的玻璃瓶子。

  瓶子已经被踩得粉碎,多边形的碎片摊在泥浆里,露出地表的部分反射着橘红色的晨曦,仿佛一团蠕动的血渍。瓶子里还有一卷信纸,似乎写满了字迹,不过已经被污泥浸渍的不成样子,看不清了。

  文明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文明,我听见响声,是踩到什么了么?”龙之介回头问她。

  “是啊,踩碎了一个挺好的瓶子。真可惜,本来可以拿回去当花瓶呢。”

  “小心伤了脚。”

  “我是机械人,哪里会被玻璃扎破脚嘛!”

  文明欢快的笑起来。

  龙之介也笑起来,心里却憋闷得很,仿佛有种宝贵的东西被突然夺走,打碎,留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伤口。

  举目眺望头上那轮初升的朝阳,龙之介猛然想到,当初他离开父亲与母亲亲手缔造的人间地狱,孤身漂泊在大海上时,也曾有如此感伤的阳光打在脸上。

  返照青春的阳光使他胸怀激荡,心脏没来由的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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