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非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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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我就不多留二位了!”
漫离微微一愕,转过头打量起顾宗训,妖孽这是怎么了?原以为他会借着自己生病强留下自己,怎么反倒一大早就来赶人了!
不管他打得甚么算盘,早点离开这里总是好事:“多谢顾公子收留我们一晚,我们这就走!”
漫离边说边在石大川的帮助下穿好了衣袄,石大川瞅了瞅外头阴沉沉的天:“阿离,这天怕是要下大雪了,俺们---”
“石头。”漫天向顾宗训扫了一眼,道:“我们走快一些就是了,应该能赶到下雪前到家的!”她边说边就缓缓起身,由石大川搀扶着出了厢房。
他们前脚才跨出去,顾宗训就在后头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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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漫离的隐密
小樗晚上有约,所以今天这章提前更了!
漫离勾起抹放心的笑容,他真要就这么放自己走了,自己那还不得日夜都提心吊胆啊!他即喊住了自己,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好过成天防备着过日子。因而她缓缓回转身,笑问道:“顾公子,还有甚么事?”
“我刚才忘说了,等一下弄影会把丸药和药方拿了来,你们稍等一会。”顾宗训满意地看着漫离渐沉的脸色,和瞪视着自己的怒眸,唇边掠一丝笑意,这下够出乎她的意料了吧。
铅灰色的天空上彤云密布,小院里寒风凛冽,“阿离,俺们进屋里坐着等吧!”石大川用壮硕的身体替漫离挡住寒风,惟恐她被风吹一丝半点。
漫离依旧怒目瞪视着顾宗训,直恨不能把他脸上的浅淡如水的微笑给扯下来踩到脚下跺个稀料!可最终不过是冷冷哼了声,径自进屋罢了。不想顾宗训也微笑着跟了进来:“对了,离姑娘,咱们是不是把账算一算!”顾宗训略提袍摆,风度翩翩地在漫离对面落坐。
石大川把那一海碗温水端给漫离,又拿了铜盆过来让她漱过口。顾宗训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敛了去。漫离看他绷了脸色,嘴角扯不住地弯了起来,喝了一小口温水问道:“我们与顾公子之间还有账没清么?”
“头一件我想问问离姑娘,那六百两银子你准备怎么还?既然姑娘不领我的情,那么我也无需白送甚么人情,利银就照着市面上的算。”
漫离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道:“我们先还一百五十两,剩下的四百五十两,每月还五十两九月之内还清。至于利钱么----”漫离抬了冷淡眸子向顾宗训望去:“顾公子大家出身,总不会硬要按六百两本银来算利钱吧!”
看她又回复到自己熟悉的精明样,顾宗训心情莫名就轻快了起来:“倘若你们真立时先还一百五十两,利钱自然是照四百五十两的算。只是,银子呢----”
面对顾宗训的咄咄相逼,漫离不得已只好将那人给卖了,冷眸微斜道:“至于银子么,顾公子管那日送银子的那位大哥去要吧。”
“怎么,郑魁得罪了姑娘?”顾宗训浅笑的面容下藏着一丝阴冷,一百五十两银子倒不是大事,可这个郑魁若真是背着自己昧下了,这个人也就不能再用了。
晕眩陡然袭来,漫离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石大川立时蹲到漫离面前,一脸惶惶的担忧,“阿离。”
“没事。”漫离的脑袋虚弱地顶在石大川的额头上,惨白的面容上是轻柔的浅笑着,伸手捂着胸口合目深吸了口气,漫离勉强坐正身子,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得罪我倒没甚么要紧的,只是那一百五十两银子---”漫离歇了口气,方继续道:“去向我已经讲明,要不要就是顾公子自己的事了。”
话一说完漫离便软软的倚在石大川的胸口,双目闭合,眉尖也微微蹙起,面色苍白的吓人。
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还真有点天造地设的感觉,顾宗训胸腔里仿似烧着了一团火,言语间自是带了冷酷的逼迫:“我凭甚么信你--”
“不要再说了!”石大川猛地抬眸刺顾宗训,憨厚的面容上是少见冷肃:“阿离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逼迫她!”
石大川虽然有些木讷,可是顾宗训对漫离的心意,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依他的念头漫离病成这样,顾宗训应该和自己一样疼惜焦急才是,可是顾宗训却步步进逼,对漫离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这怎能叫他不气忿恼恨!
顾宗训冷清的眸光从漫离的面颊一掠而过,手在锦袖中紧握成拳,薄薄的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说甚么,只是微微地转过头去。
“石头不会说话,叫顾公子见笑了。”漫离好容易歇过了一口气,苍白如纸的面上浮起蜻蜓点水般的浅笑:“顾公子或是不信时,只管叫那人来与我当面对质!”
漫离倚在石大川的胸口,顾宗训青黑的脸她看得一清二楚,连袖底攥到骨节泛白的拳头也让她的眼角扫到了。他这个样子,令漫离舒服不少安心不少,倘若他真跟石头对自己温柔体贴,关怀备致,自己还真没办法把他当做恶人看待!
“是在下糊涂了,离姑娘岂是信口雌黄的人!”上一瞬顾宗训的脸上还是青黑一片,下一瞬浅笑微荡,立时便回复到云淡风轻的神情,“只是昨日弄影替离姑娘看了诊----”
顾宗训话说到一半,帘笼微响,一条纤美的身影飘了进来,虽是紫襦褐裙,却依旧是艳光夺目。花弄影行到顾宗训身边,奉上一个黑木匣子:“公子爷。”
顾宗训接过匣子,在漫离眼前打开:“这一张是汤药的药方,瓶子里头是宫里传出来的专治惊悸的丸药。”
漫离微垂下眸光,扫过那个小黑木匣子,嘴角浅笑淡淡:“这两样东西顾公子准备卖我多少银子呀?”
“东西倒是不值甚么钱,只是弄影可是跟着太医院正学的医术,在京里时也曾有官家内眷求她去看诊。我不舍得她去做这些,都替她回绝了----”
“顾公子。”漫离轻笑着打断他:“你只说要多少钱吧!”
顾宗训冷冷的望着漫离,啪一声合上了木匣,凑近漫离压低了声音道:“这两样东西是不卖的!”
“恕我唐突了!”如果说刚才漫离还没猜透顾宗训的心思,那么现在还有甚么不清楚的,这是明明白白的要挟:“石头,我们走。”
石大川虽然很想要那两样东西,可他实在不敢再惹怒漫离,看了那木匣子一眼,扶着漫离起身往屋外行去。
“石兄,这两样东西外头可没得买!”
顾宗训话一出口,石大川就定住了脚,漫离抢在他前头开口道:“这两样东西是没处买,可是药铺里难道还会没有治我这病的药么!”俗话说久病成医,要吃甚么药漫离自己可清楚的很,犯不上求妖孽。
“药自然是买得到的。但岂能与宫中御制丸药相提并论,况且弄影的方子,就是院正大人也赞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石大川倒是深信不疑,漫离第一次犯病时候,灌了好几次药下去脸上才回复些些血色。可是昨天晚上一剂药下去,漫离脸上的青灰之色立时就淡了,人也能睡得沉稳了。
“你说怎样才肯把东西给俺们?”石大川脸膛上的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坚定执着,他是非拿到方子和丸药不可的!
漫离张了张嘴,知道知道现在自己说甚么都没用了。两束眸光只能恨恨地瞪向顾宗训,这个妖孽到底为甚么非要逼石头呢?
顾宗训噙着浅笑,迎上漫离的瞪视,不闪不避:“只要石兄肯替在下往京里去一趟,这两样东西我定双手奉上,就是那六百两银子也一笔勾销!”
若不是倚靠在石大川怀里,漫离早已虚软在地,现下她勉强吊着口气问道:“顾公子,你为甚么非要让石头送货进京呢?”
漫离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顾宗训,希望能从他的神情间看出些些蛛丝马迹,可惜顾宗训的笑脸规矩得没有一丝异样。
石大川稍稍迟疑了会,道:“要俺进京也行,只有一点,俺要带阿离一起去!”
此言一出,屋里三人同时愣住了,这石头平时看起来呆呆傻傻,关键时候还真是出人意料!
“石大爷,离姑娘这身子可不适宜远行啊!”花弄影最先回过神,丢出一个最实在的理由。
石大川何曾不知道,漫离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可是放她一个人在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顾公子,不能延迟几日么?”
漫离很想丢他一记白眼,就算能延迟,妖孽也要说不行啊。
果然妖孽拧起好看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石兄,日子实在是紧啊,倘若时日有多,我就另找人去了,不会这般为难石兄了。”
“但是----”石大川两道浓眉拧了老大一个结:“阿离一个人在家,俺不放心----”
不等石大川说完,花形影含笑道:“离姑娘可以住在这里啊,顺便我还能帮她调理调理身子。”
“石头,扶我坐下!”漫离觉着要是再站立下去,自己肯定会晕过去,可是现在还不是晕的时候。好容易在绣墩上坐了,漫离取了木匣里的琉璃瓶,倒了一粒丸药用送服,雪白的脸扬起抹恨恨的浅笑:“顾公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恰有一名青衣小厮进来奉茶,顾宗训接茶盅,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噢,在下洗耳恭听!”
漫离却又掉转头,深深地看着石大川,“石头,是不是无论怎样,你都会娶我为妻?”
花弄影心里咯噔一惊,难道她要自曝其短?
石大川倏地涨红了脸,低下头讷讷道:“阿离,你知道俺做梦都娶你做俺妻子---”
“不,我要你保证,无论怎样你都会娶我为妻!”漫离泪光盈盈的眼眸,直直地盯视着石大川纯良的黑眸,一字字咬得分外清晰,顾宗训莫名的心慌了起来,她到底要说甚么!
石大川虽不知道漫离为何突然要自己许诺,却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世,俺只认阿离是俺妻子!”
漫离哭着笑了起来,两手圈着石大川脖颈,脸埋在他的肩窝处,不让人看见她的眼泪:“石头,你一定是上苍派来拯救我的英雄!”
“哐”一声响,惊起了埋在石大川怀里的漫离。
顾宗训将茶盅重重搁在案几上,阴沉着脸,冷声道:“离姑娘,你到底要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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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功亏一溃的引诱
漫离抹净了脸上的泪迹,坐直了身子,嘴角挂起甜甜的笑,这丸药还真是不错,一颗下去,人立时便有了些气力:“顾公子,我说的怕你不信,不如---”漫离将眸光移至花弄影的面上:“由太医院院正的高徒替我来说,想来你也就信了。”
花弄影没想到漫离会把话牵到自己这里来,一抬眸正迎上顾宗训冰刃似的眸光,心下一阵瑟缩,嗫嚅数次,不敢轻易开口。
倒把石大川急得不行:“阿离的身子到底有啥题啊?”
花弄影盈盈敛滟的杏眸向石大川粗糙的面上微微一荡,玉琢般的面上浮起抹浅笑,直若春花初绽:“离姑娘,你当真要当着石大爷的面说出来么?”
漫离凉淡淡的眸光从顾、花二人面上滑过,落在石大川方方正正的黑脸上,渐笼起浓浓爱意:“石头,我是个无法做母亲的女人,这样,你还要娶我么?”
“哐啷”一声响,顾宗训刚刚端起的茶盏跌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触目惊心。
“阿离---”石大川缓缓蹲下健壮的身躯,看向漫离的那双黑眸有震惊错愕、心疼不舍,却没有半分轻鄙离弃,一双大掌紧紧的包裹着漫离冰冷柔软的手:“阿离,等俺从京里回来,俺们就成亲。”
漫离笑着哭了起来,扑进石大川怀中,泣不成声。
顾宗训精致的嘴角掠起抹涩然的笑意,声音是强抑后的平静:“离姑娘大病初愈,我们就不扰了姑娘歇息了。”言罢,起身而去,背影萧凄。
漫离看在眼里,心头难免有些酸酸楚楚,可就这丁点的歉疚,在对上花弄影那双冰冷的眸子后,登时烟消云散。
花弄影两道冰锥似的眸光在漫离面上停了许久,方冷笑着转身出了厢房。
顾宗训有些恍惚地沿着回廊毫无目的地疾行,廊外飘着雪,很大很稳,鹅毛似的雪,不慌不忙地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仿似在嘲笑他的狼狈。
从来就没有女子拒绝过他,还是如此残酷的拒绝!路漫离,她为了让自己死心,不惜挖出心底的隐痛,难道她都不会痛的么?或者说只要能摆脱自己,这样的疼痛便可以忍受!
一阵疾行后,顾宗训终于奔回了自己小院中,窗前的一株红梅树开得正盛,灿若胭脂眩人眼目,顾宗训的脑海中却闪过昨晚石大川那双血迹斑斑的大掌。他缓步至树下,闭合了双目,微仰起头,任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嘴角浅笑点点,自己和漫离其实算是同一类人,都希望有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对自己好。
“公子爷,你这是何苦!”花弄影撑了把一把清素的油纸伞行至顾宗训身边。
白雪红梅,油纸伞,伞下一对玉人,小院恍若仙境。
顾宗训黑沉的冰颜,砸碎了这一幕的美景。被人扰了独处的清冷,顾宗训心中不悦,陡然睁开了眼眸,花弄影面上不及掩去的柔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当下脸色更沉了三分,逼近一步,冷声问道:“漫离的事,昨晚为甚么不来回我?”
“我----”花弄影心虚的低下头,退了一步:“昨夜熬好药太晚了,所以才不及回禀公子。”
顾宗训两道阴冷的眸光直直地钉在花弄影如花似玉的面容,唇齿间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噬骨的寒冷:“你吩咐下去,结果了郑魁!”
花弄影面上血色登时褪尽。原因,她适才在屋外也听见了,可她不敢相信就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公子爷就要结果属下的性命:“公子爷,不招郑魁来问一问么?万一---”
“我相信漫离!”
顾宗训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令得花弄景险些掉下泪来。他居然用“相信”这个词,想自己替他办了多少事,冒了多少险,几乎拼了性命,才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信任,如今他却随便就信了一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寻常女子。
“怎么,你还不去!”见花弄影呆立着,顾宗训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花弄影生生忍住了喉底的哽咽,逼回了眼底酸热,抬眸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