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生表白指南-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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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上的学生已经悄悄退坐到另一桌上去了,只有陆教授还在一边坐着没有动,静静地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顾辛夷稍稍用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后,问陆教授:“卫航和秦湛是因为您的关系成为好朋友的吗?”她想知道这后面的故事。
陆教授闻声抬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又低下头。
锃亮的白色瓷盘上反射出他模糊的轮廓。
“不是。”陆教授看了看对面还在喝酒的两人。
“那他们怎么认识的?”顾辛夷惊讶地说,她身上还披着秦湛的外套,不禁拢了拢。
她看出陆教授在犹豫。
隔了好一阵子,教授抿了一口酒道:“卫航要是留在学校深造,现在也大概能混到讲师了,在过个十几年,也许就是教授了。”他像是没有听到顾辛夷的问话,说着其他的事情,“年轻的时候,都太傲气了,经受不住一点挫折。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就要出去散心,一散就再也散不回来了。”
这时候的陆教授有着往日没有的深沉,他一直都乐呵呵的,说话虽然慢慢悠悠,但脸上表情总是鲜活生动的。如今他缓缓地说着话,平白多出些寂寥来。
顾辛夷联想前因,不禁设想,秦湛应该也参加了这场比赛,最后的赢家只有秦湛。
尔后,卫航远走德钦。
她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就是因此,两人才成为朋友吗?
顾辛夷觉得不仅仅是如此。
她又看向陆教授,陆教授对她笑了笑,道:“我先回去玩一把开心消消乐啊,你管好秦湛这小子。”
言罢,陆教授施施然离席,附近学生都凑过来和他告别。
这一顿婚宴直到下午三点半才结束。
结束时,秦湛和卫航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们身前的桌子上,椅子边都摆了酒瓶,啤的白的都有,卫航醉醺醺地躺倒在椅子上,时不时踢两脚酒瓶,酒瓶就倒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秦湛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甚是规矩。
新娘同带了几个亲戚过来,架着卫航离开,卫航嘴里时不时冒出一句“喝,再来”。
新娘有些不好意思,朝着顾辛夷歉意地笑了笑,又拿着纸巾给卫航擦了擦脸。他胡子上都沾染了酒,新娘擦拭的时候撩开一些来——
胡子下的面孔同顾辛夷记忆里的重合。
卫航被带走了。
顾辛夷想着是不是也要喊人来架着秦湛走,秦湛很高,要是撒酒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的。
但看秦湛依旧是安静坐着的份上,顾辛夷决定先问问他:“秦湛,你还能走吗?”
出乎意料的,秦湛看了她一会,认真地点头:“能走的。”他点头点的很用力,不小心就磕到了桌子上,惹得顾辛夷憋不住笑出声音来。
她笑了一会,把外套还给秦湛,秦湛老实地穿上了。
秦湛神志迷糊,但好在没有撒酒疯,顾辛夷问他:“那我们回去好吗?”
“好。”秦湛回答,过了一会又说,“不好。”他低下头,看着地板,“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顾辛夷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湛开始要嘱咐她“我喝醉了你要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去”,她牵起秦湛的手,道:“那我带你回去。”
秦湛就乖乖地被她牵着走了,走起来像个几岁大的孩子,还念叨着:“路上有石头,要小心点。”
顾辛夷被他逗得肚子都笑痛了。
回到酒店房间,顾辛夷叫秦湛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她去卫生间拿了洗脸帕给他擦脸。
“你认识我吗?”顾辛夷边擦边问他。秦湛的皮肤很好,细腻白皙,安静的时候温和的气质不自觉就流露出来了。
秦湛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和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啊?”顾辛夷哭笑不得。
秦湛咬咬唇,特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呐呐道:“你长得好看,就像……”
“像什么?”
秦湛绞尽脑汁,才说:“像我媳妇儿。”
顾辛夷:“……”
顾辛夷继续问:“你媳妇儿好看吗?”
“好看的。”
“多好看?”
“像一朵花那样好看。”秦湛努嘴。
没了智商的秦湛还是照样能够撩到她,顾辛夷一阵脸红,指指卧室的大床,叫秦湛过去睡一觉。
秦湛嗯了一声,就回了房间,还记得把鞋子和外套都脱了,才上床。
暮色渐渐袭来,霞光在云层里散开,远处崇山峻岭相叠。
顾辛夷站在窗台边,静静地看了许久。
这样的景色没有梅里雪山好看,她在离开德钦时候见到了云雾散开后的太子十三峰,那时候也是霞光万丈,皑皑白雪披上锦缎,像是一颗巨大的冰淇淋,牛奶味的那种。
她等到了云雾散开,由此,在半年后她又等到了幸运女神的降临。
她的右耳再次能够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
但她不想让秦湛知道这件事。
这是她心里不能被触及的禁地。
她没有别的长处,但至少,她要是健康而且正常的,这样才能勉强配得上秦湛。
卫航的出现掀开了被时间尘土掩埋的一切。
顾辛夷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秦湛。
她想问问秦湛,可秦湛喝醉了。
她走进卧室,秦湛躺在床上,眼睛闭合,长长的睫毛衬得侧脸弧线完美。
他在这时候睁开眼睛,他一直在装睡。
秦湛咬着被角,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我媳妇儿。”
顾辛夷无奈:“所以呢?”
秦湛小声说:“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睡不着。”
顾辛夷:“……”
【表白日记】
(空白)
第73章 0111 0011
绚烂的晚霞铺陈开来,云朵形状千变万化。
微醺的暮色染在秦湛脸上,细细的绒毛闪着金光,眼神含着水。
尽管喝醉了,他还是记得要顾辛夷陪他睡觉,执拗得厉害。
顾辛夷不乐意,他就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泪要掉不掉的,咬着被角好生委屈。
这样的秦湛是顾辛夷没有见过的,温和稚嫩,还带着一股傻气。她觉得他喝醉的时候比平常可爱得多,像是一只单纯的小鹿,能任她蹂躏。
她撩开一点被子,平躺在他边上,秦湛立马把被子分给她,又钻到她身边拱啊拱的,边拱还边嗅着气味。
“媳妇儿你好香。”他凑到她耳朵边上轻声说,说完脸就红了,用被子把脸整个儿捂住。
顾辛夷怕他在被子里被闷坏了,赶紧把他扒拉出来,秦湛眼睛周围都是一圈红色,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揉了揉秦湛的头发,问道:“那你喜欢你媳妇儿吗?”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这时候半点做不了假,她想听听他的心底话。
秦湛先是扭扭捏捏地翻过来覆过去,之后重重地点头,他不看她,只露出一截脖颈,耳垂红得滴血:“喜欢。”
“有多喜欢?”顾辛夷追问。
“有这么喜欢。”秦湛回答,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憨憨地笑着。
他睡前脱掉了外套,白衬衫的领口在玩闹中下滑,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锁骨附近的一串纹身。他的皮肤白皙,纹身用了黑墨,对比鲜明。
顾辛夷曾经看见过一回,但准备细究之时,秦湛又把领口拉上了。
这串纹身应该对他有着莫名的意义。
能够被写在胸口的,都是值得铭记的。
顾辛夷伸手解开了秦湛衬衫的第二颗和第三颗扣子,秦湛全身都起了一层粉红,他咬着唇,表情中混杂着不可置信和羞涩,最后变成了义无反顾的牺牲。
“你要对我做坏事了吗?”他忍不住问。
顾辛夷很想拍醒他,但秦湛喝醉了,拍他也没有用,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想吗?”
秦湛身子红得更厉害了,眼睛都闭上了,但他还是回答:“想。”声音中带着一丝窃喜,尔后又补充道,“你轻一点,我还是第一次。”
顾辛夷:“……”
顾辛夷终于撩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了完整的纹身图案。
整幅纹身用了她不认识的文字,但从笔迹上推测该是藏文或者梵文一类,一行大字延伸在锁骨下方,其后又有小字,纹身周围还有疤痕,纹身用的墨水完完全全浸入到肌理中。
顾辛夷伸手抚摸这些印记。
纹身表面略微有些凹凸不平,秦湛在她的摩挲中身子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不做坏事了吗?”他不太满意。
顾辛夷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踟躇一会,绕开他的问题,问道:“这串纹身,是什么意思?”
“是经文的片段节选,祈福的意思。”秦湛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顾辛夷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她疑惑:“给谁祈福?”
“给你啊。”秦湛理所当然地说着。
纹身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表层的润泽已经褪去,留下的是深刻的烙印。
许多年前,她还不曾认识秦湛,她想醉酒的他大概是回答不出什么来了。
顾辛夷叹了口气,又替他把衬衫的扣子扣上了,秦湛很不解,握住她的手腕,急急忙忙道:“我们不继续了吗?我还没有和你亲亲。”
他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顾辛夷哄骗他:“你还没有长大,还不能做坏事,还要过一阵子,好不好?”她又在他脸上和唇上亲了亲,道,“你先乖乖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醒酒汤。”她想着过一阵子他就该头疼了,醒酒汤是必须要喝的。
秦湛嘴巴翘的老高,哼了一声背过身子去,和她赌气。
顾辛夷掀开被子,整理了衣服准备去餐厅。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秦湛一直在哼声。
“我生气了。”秦湛说。
顾辛夷没当回事。
“我真的生气了。”秦湛又说,这一次他加重了语气,长腿还在床上死磕,碰碰地响。
顾辛夷没法子,只能蹲在他床前,“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秦湛没想到她会蹲在他眼前,她穿着裙子,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大片峰峦起伏。他立马就说不出话来了,哼哧哼哧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胸大,你有理,我原谅你了。”
顾辛夷:“……”
“我也不白看你的。”秦湛挠挠头,坐起来,对顾辛夷招手,“媳妇儿,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顾辛夷好奇心甚重,顺着他的指示去做。
“给你看我的大鸟。”他解开拉链。
顾辛夷:“……秦湛你个大流氓!”她扔下这一句话,飞快地跑出了门。
秦湛这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傍晚他乖乖睡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头疼,顾辛夷喂他喝了醒酒汤,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航的新娘在晚上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这边情况怎么样,顾辛夷如实回答:“不怎么样。”
新娘叫玲玲,声音同面貌一样温婉,但确实是一个爽朗乐观的蓉城姑娘,她在电话那边笑开了,道:“亏卫航还自称千杯不醉,这洞房花烛夜都被他给喝没了,今天我就让他睡一晚上地板。”
可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就在愚人节,四月一号。
顾辛夷瞅了两眼在床上睡的舒坦的秦湛,道:“我倒也想让他睡地板,可惜他太重了,我搬不动。”
玲玲哈哈笑。
女生之间的友谊建立地总是很快,不多时,两人就已经聊开了,玲玲同她说起和卫航的旧事。
卫航是三年前转到蓉城本地医院来进行康复治疗的,玲玲当时大学在读,大三暑假跟着舅母在医院实习,卫航是她接手的病人之一。
转来医院之时,卫航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右小腿空荡荡的,医院准备为他安装义肢。
虽然行动不便,卫航却不喜欢坐轮椅,拄着拐杖也不让人帮扶,独自料理事物。
注意到卫航是个很偶然的情况,他拿了一块热毛巾敷在手背上。
玲玲走过去细看,上头有一块淤青。
“皮下淤血,能帮我换一块毛巾吗?”卫航问她。
大概是昨天打针的护士不小心扎错了血管,导致毛细血管渗血,玲玲连忙和卫航道歉。
医患事故是这些年常有的事,许多患者会借题发挥,玲玲也遇到过,卫航却很冷静,反而选择了息事宁人,毫不声张。
玲玲给他换了一个热的盐水袋来敷手背,效果好很多,卫航笑着对她说谢谢。
玲玲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患者,他很年轻,皮肤白皙,五官文秀,笑起来有点腼腆,最特别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内敛纯粹,深处一派寂寥。
后来相处的机会就渐渐多了,因为护士长把她分配过去照顾卫航,她是本地大学的医学生,卫航知道后就请她帮忙从图书馆借书。
他借的书种类很多,但大多数与物理有关,复健的空闲,他会在纸上写写画画,满满都是数学公式和运算过程。
玲玲从细枝末节里拼凑出他的过去——
辉煌而灿烂。
她喜欢上了卫航,蓉城姑娘的大胆性格促使她表白。
卫航想了很久,在第二天的清晨问她说:“结婚的时候,我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给你一个公主抱,你会介意吗?”
玲玲当时就哭了,泪如雨下,哭着哭着就笑了,擦着眼泪点头。
大学毕业后,她依旧留在医院,由实习护士转正,卫航痊愈出院,做起了生意。
他的胡子越长越长,性格也越变越开朗,只是再也不曾看那些深邃的原文书籍了。
他在同过去告别。
同卫航结婚的时候,玲玲家里人不是没有反对,他是一个残疾人,就算再好,也掩盖不了他断了一条腿的事实。玲玲就不同了,她长相不错,家世背景也不错,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对象。
但玲玲最后还是做通了父母的思想工作。
“你真的不介意卫航的残缺吗?”顾辛夷开口,语气期期艾艾。
“为什么要介意呢?”电话那头玲玲的声音传来,清脆好听,“他只是稍微和别人有一点点不同而已。况且,他只是不能给我公主抱,又不是不能和我洞房花烛夜。”
这样的玩笑隐晦中带了点露骨,顾辛夷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不免又想到了学委,也想到了自己。
卫航比学委幸运,玲玲是个很好的女孩。
电话里有卫航的喊声,大叫着“老婆,老婆”,他说的是醉酒的胡话,说了一阵又消停下去。
“你就不去看看他?”顾辛夷道,“等他醒了,可是会吃醋的。”
“他和秦湛是过命的交情了,不会在意这些的。”玲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