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姐-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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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县学里比他学问好的多了去,人家都还没考中,轮得到他!?”
四丫小声嘟呶,“说的像有道理一样,万一呢!?”
裴芩装作没听见,啥万一不万一的,等明年春试后自然就知道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教好王家那个熊孩子,坐等数钱就行了。
可家里的开销突然大了,陈氏心里的恨火又没处发,就又瞄上了裴芩。小贱人!我收拾不了你,自有别人收拾你!想到前两天得到的信儿,钱狗剩还没娶,还想要娶裴芩,陈氏眼里阴光闪过。
不过,上次裴芩就闹着离家出走,方氏那个贱人也不同意,她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让那个小贱人抵死不认账都不行,非得嫁给钱狗剩去做后娘不可!
想了两天,陈氏的目光落在三丫洗的衣裳上miàn。
因为没法洗澡,裴芩也只有回家早了,烧了热水擦一擦,所以里面的小衣就换的勤快。
早shàng起来,方氏和面,裴芩忙着炒浇头,准备配料。四丫要烧锅打下手,洗衣裳的活儿就交给了三丫。到村里井边洗好,再端回来晒上。
东西拾掇好,娘几个就锁了门,去了镇上摆摊。
陈氏本想找小儿子去翻那篱笆墙,又怕小儿子说漏了嘴,趁着到处都没人的时候,她拔掉两根树枝,钻进qù,找到裴芩那条亵裤,收走,又悄悄钻出去,把树枝重新插上,拽了几个蜀黍秸叶子盖住拔掉的印子。
没有人看见,陈氏松了口气,看着手里半干的亵裤,阴笑出声。钱狗剩拿了这个,以那个小贱人现在能折腾的本事,她吐出去的私房钱立马就要回来了!只要钱狗剩拿着亵裤找过来,那个小贱人,要么嫁给钱狗剩,要么只有一根绳子吊死去了!
陈氏怕夜长梦多,想立马就把亵裤拿给钱狗剩。
可裴文礼送孔氏回来了,她刚提了想出去一趟,孔氏以为她拿了私房钱出来心里不乐yì,拉着她说话,还拿了给她做的新鞋面让她看,说过年她不做新衣裳了,只要给裴文礼做一套下场穿的。
那鞋面还有朱氏的,大孙子送去县学了,那明年保准就能高中了,还不用她出银子,朱氏心情很好,也有些担心陈氏气恼了自己,等大孙子高中她不敬着她这个婆婆,顺着孔氏说好听的话。
陈氏眼看着快晌午,却走不掉,心里着急不已。要是晚了,让那个小贱人察觉,就坏事了。
孔氏看晌午了,就卷了袖子要下厨做饭,拉陈氏在一旁指点她。
以后说不定还要她娘家帮衬,陈氏又不好跟她甩脸子,只能心不在焉的陪着她做了饭。
看她吃的不香,朱氏以为她心里气恨,吃完饭叫陈氏刷锅,其余人都赶出去,在厨屋里跟陈氏说话,“大郎是你儿子,你存了银子不给他花还给谁花!?二房的几个分出去也没分一点家产,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你这会置啥的气!?”
看她不满的眼神直直瞥过来,陈氏笑了一声,“娘说哪的话,我没有置气,不过昨儿个没睡好,有些没精神。”
朱氏仔细打量她的神色,见不像说假的,就抿了嘴,“没精神就去躺着会!大郎媳妇儿在家里伺候着,你也别太拿矫!”
让陈氏想出去,也找不到借口了。
偏生今儿个有一队拉货的人路过镇上,见裴芩娘几个在街尾卖饸烙面,听说好吃又没见过,还是那样压出来的,一下子二十几号人,一人吃两碗,晌午刚过,拿的面就卖完了。
娘几个早早收了摊回家。
陈氏正不耐烦孔氏的‘孝顺’,听外面苗婆子和方氏几个打招呼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就说出去一趟。她要赶紧把亵裤送给钱狗剩,这样就算那小贱人咬死了亵裤被偷,那也怪不得她头上。
而那边孔氏听说方氏几个回来了,回屋拿了一盒槽子糕出来。
“大嫂!你干啥去?”裴文丽一看就拔高了声音问。
孔氏柔声道,“二婶她们分家的时候我也不在,既然回来,自然要去看看。”
“去看看就看看,还给她们拿啥的东西!?她们买的肉,人家送鸡和点心啥的一堆东西,她们可连个鸡毛点心皮都没给我们送!”裴文丽气恼道。
孔氏微愣,“别人咋做是别人的,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裴文丽也不太敢反驳她,就跟在她后面,“我和你一块!”看她们拿不拿出那些点心来!
裴文博一听也要跟着。
小姑子和小叔子啥样,孔氏心里很清楚,笑着道,“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自己过去说两句话就行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huì过去,裴文博非要去。
孔氏就拿了拿出两文钱,给他们一人一文钱,“拿着买糖去!”
裴文博还是想跟着,裴文丽拿住了他。
那边陈氏揣着裴芩的亵裤,就匆匆出了门。
远处传来苗婆子大喇叭的声音,问陈氏跑那么快干啥去。
三丫去摸洗的小衣都干了没有,她洗的衣裳,她晒的,一看就发现少了一件,“长姐的亵裤咋不见了!?”
“啥不见了?好好晒着的衣裳,咋会不见了?也没谁往屋里收啊!”方氏说完,见没找到,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女娃家的,要是丢了小衣,被啥人捡了去,可比丢帕子还严重!
看她脸色骤然变了,裴芩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被插好歪了篱笆墙,大步过去踢开上miàn盖的蜀黍秸叶子,看到被拔掉的印子。
天冷,地都上冻了,要拔掉插在地下的树枝再埋进qù可不是原来的样子。
裴芩阴着脸,伸手抽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大步出去。
“芩儿!芩儿你干啥去!?”方氏看她那架势,又犯病了一样,急忙追出来。
孔氏刚走到门口,正要打招呼,看裴芩杀气腾腾,拿着木棍大步出来,也吓了一跳,“大丫这是……”
裴芩直接扒开她,快步走到老院,嘭的一脚踹开大门,冲进qù。
朱氏几个听到响动,都冲出来,叫嚷着,“你个死丫头这是又干啥!?谁踩着你尾巴了!?”
“陈氏呢?”裴芩怒声问。
“你又想干啥!?我娘可没咋着你!”裴文丽叫嚷道。
裴芩拿着木棍就往陈氏屋里冲。
裴文丽拦又不敢拦,尖声叫骂着,“你个小贱人想杀人啊!?我娘没在家!”
听陈氏没在家,又看屋门锁着,裴芩转身大步离开,到门外面问,“有谁看见陈氏没?”
巷子口几个人都惊疑的睁大眼,有问咋回事儿的,看她这架势,却也没有告诉她陈氏往哪去了。
裴芩眼神落在苗婆子身上。
苗婆子眸光闪了下,好事的指了路,“刚才看见她匆匆往那边去了,不知道干啥去了!”
裴芩快步奔过去。
方氏红着眼要追,裴芩跑的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苗婆子拉着三丫问出了啥事儿,“你长姐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正追你大伯娘呢!出啥事儿了?”
三丫擦了把眼泪,“我给长姐洗的小衣丢了!”
“小衣丢了……”苗婆子哎呀一声跳了起来,“好好的小衣咋会丢了!?这女娃儿家的小衣要是丢了,被那不三不四的人捡去了,那不得嫁给人家啊!?”
孔氏脸色微变。
方氏满腔恨意,咬着牙朝苗婆子指的方向就追。
苗婆子也跟在后面,还有两个好事的,跟出来看热闹。
那边跑到山路上,快到钱寨路上的陈氏,已经被裴芩追上了。她在家干活儿也就是摊到头上的小活儿,裴芩吃得多力气大,跑的快,看她上了钱寨的路,更是一阵冲刺,猛地追上。
虽说裴芩没有不大女人的消息,但她打那些不会功夫的女人,从来不试武qì,都是徒手。追上陈氏,抡起手里的木棍,先狠狠照她头上敲了一棍。
陈氏惨叫着摔倒,喊着杀人了,喊着救命。
裴芩扔了木棍,抓着她照着她的脸一阵拳打脚踢。
后面追上来的方氏等人,跑的更快,急忙忙赶过来。
裴芩最后一拳,狠狠打在陈氏的脸上。
陈氏闷吭,一口血吐出来,混着一颗牙。
赶过来的苗婆子几个看着,倒吸一口气。
看陈氏不反抗了,裴芩解开她的棉袄扣子,从她怀里翻出,被她缠在腰间的亵裤,“偷老娘的亵裤往钱寨送,老娘倒要看看陈家咋教的闺女!”把亵裤扔给三丫,拎着陈氏拎起来,拽着她往村里走。
方氏恨的全身发抖,看裴芩把陈氏打的那么狠,也没说话,上来拖着她,把她往家里拖。
村里的人都震惊不已,看陈氏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嘴血,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就算裴大丫再不好,陈氏作为大伯娘,偷人家女娃儿亵裤往外送,这是要害死人呢!
裴文博和裴文丽厉声叫骂着扑上来。
裴芩抬脚,一脚把裴文博踹出老远。
“反了!反了!你个该死的小贱人,你想干啥!?杀人不成!?”朱氏脸色铁青的大骂,跑过去扶裴文博。
“我才要问问,大嫂偷芩儿的亵裤送到钱寨去是想要干啥!?”方氏嘶哑着怒声大喊。
朱氏被噎的脸色发紫。
裴芩冷厉的看着她,又看向后面赶回来的裴老头,“让陈家的人好好的来赎她闺女!”拎着陈氏就往小院去,根本没打算把陈氏给老宅。
孔氏睁大眼。婆婆做出这样的事,本来就落了把柄,让他们也跟着丢人,要是再闹的陈家的人也过来……
裴文丽和裴文博哭骂着叫放开陈氏,却不敢再上前去。
裴芩把陈氏拎回小院,一脚踹到地上。
留在家里看门的四丫,拿着锁就锁上了门。
苗婆子几个人外面指点着议论纷纷,说啥裴文礼去县学里念书了,要花不少银钱,陈氏又打裴芩的主意了。还有说裴芩这样打大伯娘,还让叫陈家的人,有些过分了,亵裤也没被送给谁,都是姓裴的,说开了,道个歉也就是了。
陈氏趴在冰寒的地上,呜呜的哭,心里恨的滴血,又后悔的不行。不是后悔做的事,后悔没有在刚拿到亵裤的时候,就赶紧给钱狗剩送去,或者塞给那张大郎,到时候张婆子死咬着不让那个小贱人进门,她不死,说不定张婆子就让她给张大郎当小妾。赔上钱去给人当小妾,张婆子又恨死了她,也会可劲儿的折磨死她!
孔氏很着急,现在事情是堵不住了,只能把影响降到最低。不能让陈家的人过来。陈家人来受辱,他们脸上更难看,还会影响相公的名声,影响科考。
朱氏只知道一味的哭骂,把裴芩和方氏娘几个从上到下骂了几十遍。
“现在哭有啥用!?不想办法还在这添乱!”裴老头怒沉着脸喝斥。
“那个小贱人弄出这事来,耽误了大郎赶考咋办!?大郎要是受了影响,我跟她们拼命!”朱氏哭喊。
反倒怪裴芩了。若不是陈氏整出这事,也根本不会有这回事儿。
几个人虽然都心里知道,却都没有说啥。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二婶和大丫,让村里的人别乱传话。”孔氏幽幽叹口气道。
裴厚理出去干活儿去了,裴老头已经让人去喊他了。
等裴厚理听说家里出事,急匆匆的赶回来,不大的后山村都已经传遍了。听朱氏和裴文丽几个添油加醋说骂完裴芩,裴厚理看向裴老头,“爹?”要不是陈氏干出这事,也不会闹到这一步。早就跟她说了,在大儿子考中功名前的这些日子,让她消停,竟然还捅出这样的篓子!
裴老头就是等他回来,商量看咋办。现在村里的人估计都知道了,想要圆回去,必须得从二房那边。
“我先去那边看看。”裴厚理起身,到小院这边来。
陈氏还在地上趴着,不敢动。
一把砍刀,一把菜刀全在地上插着,裴芩就坐在屋门口。
“你说的话在老娘这屁用都没有!别自以为是了,让陈家的人来领!否则老娘就打掉她所有的牙!”裴芩最不屑的就是跟裴厚理说话。
看她鄙夷蔑视的眼神闪着寒光,裴厚理那种被她看低到泥土里的感觉又升上来,所有的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说不出口,只能僵硬的道,“大丫!咱们始zhōng都是一家人,你大伯娘不对,你打也打了,我代她给你赔礼道歉,你就放过她这一回!”
裴芩拿起一旁削尖的树枝飞镖,直直朝他甩出去。
裴厚理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一个愣神,躲闪不及,尖尖的树枝擦过脖子飞落,瞬间脖子上就多出一道血印子。裴厚理倒吸口气,捂着伤口,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芩,“大丫!你……”
“觉得我不能打你们,还是觉得自己身份持重,只能你们提要求,我们只有服从和听命,还手就是不对!?”裴芩深深的嘲讽。
村里的人站在墙角看着,小声议论。
朱氏看到儿子受伤,又叫骂起来,可她自己却不敢过去小院说话。
裴老头看着,只有亲自出马。
看他终于过来,裴芩冷冷嘲讽的哼了声。
“大丫…”裴老头语重的开口。
“您最好还是别这么称呼我!大房的都是双字,文开头,到我们姐妹,就是大丫三丫四丫,起个名zì还都是草带头的!”裴芩呵呵。
除了裴文东是孙子,随着大房几个娃儿的名zì叫的,裴芩,裴芫,裴茜,全部都是草和菜。
裴老头看着她坚毅沉静的小脸,稳坐不动,却气势隐隐逼人,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即便是村里的里正,都没这份气势,“你爹死的早,你们娘几个……”
“是啊!我爹死的早,你们就逼着我娘兼祧,美其名曰让二房有子嗣传承香火。自己孙子孙女,马马虎虎养了几年,就觉得我们欠你们大恩了!”裴芩打断他的话,她倒要瞧瞧,这老家伙敢不敢多说啥!
说到兼祧,裴老头确实不敢多说,他要是一句‘方氏自愿的’,裴芩那边就能把陈氏做的事传的人尽皆知,长孙的名声也毁了,一个不慎,明年科考就可能落榜。
说情说不通,裴老头抿了嘴直接到,“那你说你想咋办?我们总归都是一家人!”
“让陈家的人来领!”裴芩沉声道。
“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名声也有损。”裴老头声音有些冷。
裴芩挑眉,“我乐yì杀敌一千,自损三百!若不是犯到我手里,老娘懒得瞧你们!”
说来说去,就是说不通。
裴老头面色黑沉的回了老宅,商量让裴厚理去叫陈家的人来。
孔氏不想让事情闹大,站起来,犹豫道,“要不…我去劝劝二婶?”
她很能在方氏跟前说得上话。
朱氏让她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