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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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严歌玲
文案
骆嫣重生了,上一世嫌她弃她的荣珏当然滚一边去!
这一世她要做一个快乐的单身女汉子,什么潘安貌子建才都是浮云。
但是,荣家的一切都不容她放下,那她宁嫁傻子荣玘。
其实他不傻,他只是有点憨!
看着他无辜天真的眼神,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如果有吃有喝不操心也就罢了,可傻夫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驯傻夫,晒恩爱,一不留神竟还有异能!
傻夫竟然还弄个王妃给她做……
人物关系表(持续更新中)
荣家人物列表
(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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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家老太太
侍婢:燕嬷嬷
丫鬟:宝箱,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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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大老爷:荣永福大夫人:武氏
荣家大爷:荣瑞大奶奶:杨婉(_前妻),骆婵(续娶)
荣大小姐:荣春娘相公:李慕海
大房丫鬟:香枝,蕉叶,香草,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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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二老爷:荣永禄二夫人:程氏
荣二小姐:荣媚娘相公:姚准修
荣家四爷:荣珏四奶奶:朱杏茹
荣三小姐:荣丽娘
荣家五爷:荣珍
二房丫鬟:宝蝶,金钗,银簪,玉盏(十六),青鸾
侍婢:曲嬷嬷,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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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三老爷:荣永禧三夫人:江氏
荣家三爷:荣玘三奶奶:骆嫣
荣四小姐:荣娇娘
三房丫鬟:栖凤,锦鸳,云溪(四月),兰若,玖儿
楔子
江南初冬,飞雪遮天。
荣府东院北侧的冷阁,传来阵阵咳嗽声。一位穿着霜白衣裳的女子,艰难地从掉了漆的架子床上爬了起来。昏黄的油灯下,她的肩不住地颤抖。摸索着从床头抓起一方棉帕,捂住嘴巴,才忍住咳,唤道:“玖儿。”
从外间匆匆跑来一位十五六岁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团圆的脸盆因受冻泛着绯红。
“四爷怎么说?”
“他,他不在书房。府里也没找着。”叫玖儿的丫鬟难掩眼里的悲伤。她不敢告诉女子,四爷见到她厌恶地躲到一边。生怕她沾着冷阁灰霾的身子,染了他湖蓝的衣裳。
“不要来烦我,叫那个丑八怪自生自灭好了。真是晦气!”四爷的嘴角翕了翕,甩出一句冰冷的话。
她也不敢告诉女子,下午去荣府司库领火炭。那个掌事的白了她一眼,干脆说,活死人都凉透了,还要什么火炭!
冷阁不一会便掩上茫茫雪色。玖儿又抱了一床冰冷的被子给女子盖上。女子的杏眼已酸涩无泪,两年来,她的泪已干了……
雪漫窗棂,银光闪闪中。昏黄的光里,可见她额上一片胭脂红漫延开来,如血般殷红,染了半边脸颊。她盯着窗外,又往窗棂边靠了靠。
“又下雪了!”她用尽气力,吐出一句。一双杏目闪过微光,定在窗檐的冰凌上,似陷入沉思。
玖儿心疼地抱着她,望着窗外迷朦的雪夜,期盼这雪不要停。她知道小姐爱雪,她也知道下雪不冷融雪寒。
雪无声飘落,谁也不曾注意,冷阁里的光忽闪着,终于灭了。暗夜中,突然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断续不绝……
第一章霁园
时值阳春,梨花纷纷,如霜似雪。
骆嫣倚在窗前,自言自语道,雪怎么还没停呢!
“小姐,你说什么?”丫鬟玖儿放下手里的铜盆,走过来一手挽了她的手臂,一手推开雕花窗。
春风醉人来,扑面梨花香。
“老爷知道小姐最喜欢梨花,给咱们霁园移来了好多梨树,没想到今春竟开得这样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你都闷着好些天了。”
骆嫣有些恍惚地望着玖儿。
十岁的玖儿梳着双丫髻,一张粉团团的小脸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陶醉地望着飘散的梨花。
伸出掌心接了几片落下的花瓣,阵阵淡香沁腑,骆嫣的心神突然清明起来。
“妹妹可好些了?我做了一个香囊给你,顺便也来欣赏你的霁园,梨花开得果然娇俏!”
一把银铃似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来了。”丫鬟妩儿轻呼一声。
珠帘一挑,一位俊俏的少女走了进来。
骆嫣望着进来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姐姐。”
进来的女子正是骆嫣的姐姐骆婵,两条飞云眉,一双丹凤眼,薄薄的双唇微翕,一身桃色衣裙衬着娇嫩欲滴的笑靥。
骆婵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骆嫣一时无措。
眼前的骆婵分明只有十四五岁,哪里还是荣家那个双目含怨的大奶奶呢!
“我娘说这艾草搁在香囊里,最是避邪去秽,妹妹得空就嗅嗅,说不定这身子就爽利了。”
玖儿忙接了香囊,说:“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到,这连月来二小姐总是昏沉沉地不思茶饭,嗅了这香囊,说不定就有胃口了。”
她把香囊挂在骆嫣腰间绞花丝带上,边往外走边欢快地说,“我去厨房看看,一会给二小姐煮碗白果粥来。”
骆嫣呆望着骆婵,忽然快步走到菱花镜前。
菱花镜里的少女十一二岁的模样,蹙着一双柳眉,杏眼婆娑地望着她。额上一点胭脂记,异常醒目,如一朵纤巧的梅花含苞欲放,令镜中人的颜色又添了几分娇媚。
骆嫣抚着眉眼,刹时泪流满面。
我又活了,我又活了!
她在心里呐喊,荣珏,谢谢你,若不是你嫌我弃我在荣家西院冷阁,我又怎会在风雪寒天里重生回到暖阳春日!
她转身扑到骆婵怀里,竟嘤嘤地抽泣起来。
骆婵有些意外,妹妹从没这样和她亲近过,倒不适应起来。
“看我得了姐姐绣的香囊,竟高兴得一时忘了形。妩儿,快些上茶来。”骆嫣抹了抹眼睛,有些羞怯,抑制不住重生的欢喜,方觉失了礼数。
“姐姐且坐着,我去去就来。”
她走进内房,望着床边条几上的镂空花熏,靠墙的多宝阁上摆着的青花桃竹纹梅瓶、流光溢彩的乐舞俑……每一样都是那么熟悉!
打开黄花梨石榴纹四屉柜,里面一件件都是她十一二岁时穿的衣裳。
她缓了缓神,从箱屉里拿出一块妃色的羽纱料子捧在手上。
“小姐?”妩儿进来看见她手上捧的羽纱,已明白了骆嫣的心意。
“这羽纱可是夫人特意从京城托人捎来,给你过生日裁衣裳的,当真要……”
骆嫣点了点头,妩儿便不多言。
她在骆家十一年,看着骆嫣长大,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受不得别人半点好,总要回报了去。
“妩儿,茶泡好了吗?”
骆嫣打量着妩儿,正是十七韶华,眉色如黛,双眸点漆,穿着碧色的对襟褙子,更显稳重端庄。
“泡好了,用了夫人新给的茶叶。”
如果当初有妩儿在身边开解,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想不开,自我轻贱?
骆嫣轻翕了下唇角,心里暗叹。
骆婵坐在宴息厅的绣墩上,四下打望着屋里的陈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到底是夫人生的,终是比她这个姨娘生的女儿更受重视。
她知道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骆父竟还要建这个园子给骆嫣住。家里所剩不多的好东西都往这园子里搬。
霁园门上的匾额更是找了城里最好的工匠,照着父亲的题字精雕细刻。
骆父是江都落魄世子,每日来往些酸腐朋友。靠着祖上留下的几分薄产过活,偶尔帮人写些文书状供收些润笔费。这两年日子越发吃紧,建这个霁园已用尽了骆家最大的能力。
霁园,雨止为霁。难道父亲是寄望着骆嫣给家宅带来昌盛?
骆婵心里一阵冷笑,只怕她没有那个命!才搬来霁园不过三月,就变得病殃殃的。
她掀开汝窑粉青釉梅花茶盅,撩了撩浮茶沫子,见茶色清亮,茶香浓郁,不由又是一阵暗叹,这谷雨前的一品银毫竟也给了这丫头。
骆嫣捧着衣料进来,见骆婵垂眉品茶。轻声道:“姐姐,你看看这料子喜不喜欢?我想只有姐姐穿了才不算明珠投暗。”骆嫣已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骆婵眼睛一亮,妃色素来是她的最爱,这妃色羽纱轻薄柔滑,更有一种妩媚妖娆,深得她意。
“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妹妹给我,这可怎么好?”
骆嫣走过去把羽纱放到她手上,“只怕姐姐还嫌弃不要呢!这纱怎能和姐姐的香囊比,姐姐的绣工一向是最好的,别说是咱江都小城,就是放眼江南的绣娘也是数得着的。”
骆婵接了羽纱,喜欢地抚摸着。
妩儿道:“大小姐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柳儿和青儿呢?”
“她们去找艾儿描花样去了,这不,过几天要去荣家,我也没什么好带的,想着绣多几个香囊送给各位夫人小姐。只是不知她们会不会嫌弃,荣家什么好的没有呢!”
“姐姐只管放心绣吧,这份心意是比什么东西都好的。何况姐姐的绣品怎么会拿不出手呢。”骆嫣忽然记起要去荣家,不免有些心慌。
骆婵又闲聊了几句,道:“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这几日要赶工绣香囊。今儿见妹妹尚好,我放心了些。过几日一起去荣家,姐姐初次去,还少不了妹妹多多提携姐姐呢!”骆婵拿着妃色羽纱袅娜地移步出了门。
她回头又望了一眼梨花飘落的霁园,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说什么江南绣娘里也是数得着的!难道我就是天生贱命,要与绣娘一拼吗?
到了荣家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我骆婵哪一样比你骆嫣差!
第二章夜话
妩儿见骆婵走远,才小心地提醒,“大小姐虽是姨娘生的,可心高气傲。刚才说她的绣工好过江南绣娘,知道的以为您是心口如一真心夸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暗讽她出身不好……”
骆嫣这才惊醒,自己的心无城府和不谙人情事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活一回,总得改天换地,变通一种活法才是!
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少说话,少理闲事。
玖儿端着托盘挑了珠帘进来,见骆嫣神色黯然,不免大惊小怪问,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妩儿接过她的托盘去窗前放凉。
骆嫣问玖儿,“姐姐今年是不是十五了?”
“是呀!大小姐今年及笄,来提亲的不少,可是她都看不上。不是嫌人家境不好,就是庶子没有地位,做妾室她更不乐意。”
“轻声!小心隔墙有耳。”妩儿急忙过来要捂玖儿的嘴。
“没规矩的丫头,哪有在背后说主子的。”
玖儿把她手拿开,吐了吐舌头,“我只是实话实说,家里谁不知道,青儿柳儿不也私下窃窃,对未来感到渺茫呢!”
骆嫣望着她们笑了笑,心里暗叹,回到闺阁时真好!没有男人的日子真好!
窗外天色渐暗,玫儿去关窗。
骆嫣感到眼皮打架,困乏得紧。顾自走进内房,合衣躺下,朦胧着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玖儿稚嫩的声音,“小姐,白果粥等会你得喝啊!”
过去的就过去吧,这一世我要活得开心快活!什么貌比潘安才胜子建,不过镜花水月,转眼云烟。
荣珏,你娶你的美貌娇娘去吧!最好娶一个又一个,让你尝尝女人与小人之难养的痛苦。错过我是你的有眼无珠,放弃我是你的终生遗憾!
骆嫣不禁在心里哈哈笑着,眼皮渐沉,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得母亲的声音。
“……让她再睡会吧!嫣儿脸上终于有些血色了……”
骆嫣睁开眼睛,骆夫人正坐在床头,眼里闪着水光,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母亲。”骆嫣挣扎着坐起来,惊喜地看着骆夫人。
母亲一如当年喜帕落下那一瞬所见,还是那样娴静似水。只是那一刻,母亲眼里蓄着的一汪泪倾盆而下。她知道那时母亲的泪是忧伤的,而她在喜帕下也珠泪暗垂,她的泪有离别的忧伤,更有对未来的憧憬,谁知……
“给二小姐见礼啦!”一位三十多岁眉眼清淡的妇人过来福了一礼。
“曹嬷嬷!”骆嫣认出妇人正是她的乳娘。当年因家里着了水灾放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出来讨生活,正好赶上骆夫人高龄产女寻乳母。
骆夫人本是扬州荣家老太太姨表姐的女儿。虽是姨表亲,家境却相差甚远。
荣老太太夫家祖上是大将军,因战功显赫拜过王爷。后因新皇尚文抑武,又因荣家子嗣凋零,王爷之位承袭了三代后渐渐势微。
到了荣家老太爷这一代,荣家开枝散叶,有了几房爷,子孙也算争气,在仕途上不断高升,荣家又有了封王的雄心。在扬州是属得着的大宅名门。
而骆夫人娘家不过是一个乡绅小户,嫁个相公又是家道中落的骆世子,两家亲戚虽同在江南一隅,却也渐行渐远。除了荣老太太逢十生日时,骆夫人登门拜寿,平时少有走动。
骆夫人成亲多年却无所出,那年荣家老太太五十大寿,见骆夫人为此事忧心,就把自己身边大丫环宝珠赏给了骆家。
宝珠到骆家第二年就生下了骆婵,对骆夫人就像对荣老太太般服侍周到,低眉顺眼,不争不抢。
眼见着骆婵会笑会走了,骆夫人高兴,就抬了宝珠做姨娘。
骆世子不独宠偏爱,一家人和和气气。许是老天开眼,骆夫人三年后也生了女儿骆嫣,接着又得了一个儿子骆秭年,如今九岁,被送到京城骆家大房那里,跟着堂兄弟们一起读书。
曹嬷嬷当年刚进骆家,面黄肌瘦,仿佛大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没想到把骆嫣养得水灵可爱,又把骆秭年一手带大,和骆家关系匪浅。
眼前的曹嬷嬷,穿着绛紫色的褙子,上面绣着淡黄的竹叶千枝花样,肤色透白,清淡的眉眼显出了几分姿色。
骆夫人拉着骆嫣的手,高兴地说,“今儿特意请了曹妈妈过来,给你做几身衣裳。要知道曹妈妈的针线在江都是有名的。”
骆嫣才记起曹嬷嬷离开骆家时,骆父当时抱着儿子逗弄,一时高兴,赏了她一个金碗,才有了开绣坊的本钱。
“姐姐也做衣裳吗?”骆嫣偎在骆夫人怀中娇声问。
曹嬷嬷笑着说,她才从大小姐那里量了衣裳尺寸过来。夫人特意陪着过来,对二小姐的衣裳更重视呢!
“我的衣裳够穿了,只给姐姐做吧!”骆嫣立起身子对骆夫人说。
“女儿家哪有嫌衣裳多的。”骆夫人望着骆嫣,满脸慈爱。
骆嫣知道做的衣裳是去荣家的行头,她已无意于荣家,何须这些衣裳充脸面。况且家中经济吃紧,只给骆婵做就好。不如省下钱两,割几斤肉骨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