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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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婵以茶代酒敬父亲,她知道父亲为她的婚事愁了很久。纵有对她的宠爱也不能改变她庶出的身份,如今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让父亲以她为傲了。
骆世子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串玉环绶,“婵儿,为父没能看着你出门甚是遗憾,这个给你全当赔礼。”
骆婵接过在掌中把玩,羊脂白玉的大小四个玉环穿在绯色丝结中,一见便知珍贵。她望了一眼骆嫣,见她低头夹菜似不在意。“这么好的东西,婵儿觉得妹妹更配拥有。”说着站起来要拿过去给骆嫣。
骆夫人止住她,“父亲给你的你便拿着。”
骆世子讪笑着,原打算买两串,实在是囊中羞涩。
此去京城临安,全为了小子骆秭年的学业,从宗府学堂七折八转花了不少银两,才转去了贡生院,骆家一脉的富贵荣华全系在骆秭年身上,他拼了老命也要周全。
“姐姐为何如此客气?只有这羊脂玉环绶才最配得绯色衣裳。”骆嫣抬头看见骆婵眼里的得意,不禁笑了。
心里却叹着,骆婵身子都虚空了,竟还这样自以为得意,真真是没可救药!
燕嬷嬷抹了抹嘴,“看你们姐妹情深,老奴真是感动!以后在一个府里相处,虽不是一个院子,却也能朝夕相见,既是姐妹又是妯娌,说不定成就一段佳话呢!”
骆世子看了骆夫人一眼,他是不赞成姐妹嫁进一门的。可也来不及了,一个已嫁,一个过了聘礼。只好起身敬燕嬷嬷,还望她在荣府多多照应着,两个闺女年纪尚幼。
燕嬷嬷赶紧起身连说折杀老奴了,骆夫人附和着,都说过了这席上不拘礼,报喜无尊卑。
燕嬷嬷一口干了杯中酒,脸上起了红晕,这次出来有四五天了,日日酒肉穿肠,当真是神仙日子。
不过这次她看出来骆家的败落,更看出来骆夫人对她的冷淡,知她已了解了骆嫣所嫁的傻三爷,又不便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虽然频频举杯同饮,却没了上次的热络。
燕嬷嬷哪里愿意在此久呆。“老奴明儿一早就赶紧回去,出来日子稍长,老太太怕是要怪罪了。”
骆世子和骆夫人直道老太太肯定是离不开燕嬷嬷的……
燕嬷嬷在朱都蔚府里好吃好喝,一呆三四日。那朱杏茹一听五月初八就要嫁去荣家,乐不可吱。对燕嬷嬷简直当神来拜。自以为全凭她的帮忙,才让那傲气逼人的荣珏应了自己的婚事。她哪里知道个中的缘由,看到燕嬷嬷带来的聘礼,便已乐昏了头。
姨娘宝珠一直默默不语,晌午光顾着看骆婵的回门礼高兴,适才瞧出了骆婵的不对。她坐在骆婵旁边,从桌下抓了她手。触手冰凉,她心里一惊,偏头去看骆婵。
骆婵触了锋刺一般,惊慌地抽出被母亲宝珠抓住的手。脸上神情一凛,瞥了一眼宝珠,眼神又飘荡开去,定定地看着骆嫣。
“好快呀!五月初八的婚期,不过七天了。”骆婵的脸上又荡起了笑,骆嫣就要嫁给傻子三爷了。
第四十八章暗笑
酒席散了,燕嬷嬷喝得有些醉,由两个小丫鬟扶着去后院客房。
骆婵匆匆走在前面,刚才酒席未散,骆嫣就借故离席。她以为骆嫣是见不得自己的好,回头发现玖儿拉着青儿一起从宴息厅出去,才觉得她们一定是搞什么鬼。
她心急着回去从前的闺房,若是青儿不在,那定要好好地责罚她。
燕嬷嬷喊了一声骆婵姑娘,见她似没听见,刚要张嘴,方想起骆婵三日前已嫁进荣府,她改口喊了一声“大奶奶!”
骆婵止步,回身看她,眼里全无半点欢喜。虽说能嫁给荣瑞燕嬷嬷多少出了力,可迎娶的简单仓促,连日来的倍受冷落,她哪能有心情笑脸对她。
燕嬷嬷走到近前,“老奴该打,忙得忘了恭喜大奶奶新婚!”借着醉意,她本想讨点赏,谁知骆婵“噢”了一声,转身就走,眼看着消失在竹林尽头。
到底还是小家子气!燕嬷嬷心里暗道,见两个小丫鬟在侧,不由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随口似有意似无心地“呸”了一声,心里暗骂,不过是个填房,神气什么。
霁园静静的,玖儿已睡下了。刚才帮青儿把药袋子藏好,一路小跑着回来,已是满身是汗,她不懂骆嫣为什么送药还要瞒着骆婵。明明是好事,弄得偷偷摸摸的。
骆嫣笑着让她洗洗睡,不想解释骆婵心气极高的性子,怎肯受她的恩惠。更何况她又如何自圆其说,未卜先知骆婵新婚之夜有血崩之症!
见玖儿睡得熟了,骆嫣又坐在窗前出神。
五月初八,荣珏大婚的日子!
五月初八,自己出嫁的日子!
再不是嫁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婚礼?
自己满身霞披被迎进永禄楼的情景仿似昨天,那时在大红盖头掀起的一刻,一身喜服的荣珏是多么俊朗迷人……
骆嫣打个冷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去!荣珏滚一边去!进了荣家,也全当他是个物件摆饰,再无过往,再无关系!
再说扬州的荣珏此时也难以入眠,一手支腮,坐在素熹堂的书桌前发呆。
自那日在永禄楼和母亲程夫人说了非骆嫣不娶,程夫人又劝了他两回,他铁了心不听劝,索性搬到书斋里住。前几日程夫人亲自到素熹堂看他,告诉他已派了燕嬷嬷去下聘礼,栖霞禅寺也送来了批注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八。
喜事来突然,荣珏到不信了,“骆嫣怎么又答应了?”他脑里又闪出骆嫣桀骜不驯的样子,征服的欲望充盈着他的心。
程夫人脸上掠过一丝惊诧复又平静,“你安心读书,到时只管做新郞吧!”
荣珏喜不自禁,眼看着婚期将近,更是无法安心读书。偶尔泼墨挥豪,满纸都是骆嫣二字……
翌日一早,骆家门前少有的热闹,粼粼车马,丫鬟小厮家丁护院一字排开。邻舍相熟的纷纷围拢了来,知道昨日骆家鞭炮是迎骆婵回门,当时悄无声息似的,今日一见不曾想竟如此排场。
姨娘宝珠昨日酒宴散了想去找骆婵说话,谁知骆夫人让她去侍候骆世子……这分别的片刻,她走过去拉骆婵的手,眼里闪着悲悯怜爱,“婵儿,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好好调养,莫要落下病根……”
骆婵甩开她的手,怪她多事。满面春风地四下望着聚拢来的邻人,在众人赞叹声里上了华盖车。
“听说做了扬州荣家大奶奶了!”
“了不起,早看出这姑娘虽是庶出却不是个池中物。”
……
出嫁时,荣瑞一车一马来接,悄无声息地破灭了骆婵风光大嫁的美梦。这一刻,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这正是她想要的!
正自得意,突觉腹中忍忍作痛,腰也酸的厉害。抬眼看到车头坐着的青儿,“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捶捶腰。”
燕嬷嬷见聚拢来的人越来越多,听到人群中的窃议,扁了扁嘴上了车。
程夫人这次让她带了六辆车马,数十个家丁去京城,一是给朱御史府下聘,一则也是借机给朱家送大礼,还人情,荣家大小姐荣春娘的牢狱之灾终于了了。
望着大队车马走远,邻人过来给骆夫人贺喜,纷纷问寻骆嫣的婚期,到时要来讨杯喜酒喝。
骆夫人点头应着,笑说五月初八。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相隔不足半月,连嫁二女,骆家真是风光!
骆世子抬腕做揖,到时请大家过府喝喜酒。
姨娘宝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骆婵出嫁和骆嫣果然没法比。想着骆世子昨日送骆婵的一串羊脂玉环绶,心里稍稍平衡了些。她差柳儿打听过了,骆世子果真是没有给骆嫣的。
她紧紧头上的两支金簪,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骆婵是孝顺的,出嫁时送她金簪她舍不得要,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也只有这两支金簪撑脸面……
骆嫣望着姨娘宝珠脸上的变化,不忍说破。正要回霁园去,忽听骆夫人叫艾儿去玲珑绣坊找曹嬷嬷,要她加快进度,五日后把骆嫣秋冬新衣送来。
骆嫣忙说,皮草锦袄她不要穿,让骆夫人给姨娘宝珠做吧。
骆夫人正欲说她,抬眼瞧见宝珠正望过来,不好当面拒绝,便说“傻丫头竟说傻话!四季的嫁衣哪有不要锦袄的,今年也给姨娘定了皮草禙子,过些日子再给她做。”
骆嫣听母亲说傻丫头说傻话,不觉眉头皱起,是呀!嫁给傻子以后便要陪他一起说傻话了。瞧见骆夫人眼里的难堪,知道她必是没给宝珠定什么皮草。便道:“不要叫艾儿去了,嫣儿亲自去告诉曹嬷嬷,顺便和妩儿说说话,再若相见怕是不容易。”
骆夫人赶紧应了她,和宝珠笑了笑,指着远去的骆嫣,“疯丫头,怎么放心就这样嫁人呢!”
宝珠笑而不语,骆世子赞许地看着骆嫣远去的身影,“嫣儿这是长大了,懂得周全人情了!”
众人进了院子,骆世子突然问,“荣家四爷今年该秋试了吧?秋试一去数月,到时让嫣儿回来好好住一阵子,霁园还给她留着,往后等秭年回来,再把霁园重新收拾了给他做书斋。”
骆夫人脸现尴尬,她知道骆世子一直以为骆嫣要嫁的是荣珏。
姨娘宝珠低头垂眼,暗自笑了……
第四十九章出嫁
骆嫣回来的时候,骆世子和骆夫人正在前厅说话。见父母聊得高兴,骆嫣更加高兴。
适才在绣坊,曹嬷嬷听到冬衣要加急交货,面有难色,一灰一红的皮草褙子是万万赶不及的。骆嫣说那两件皮草给骆夫人和姨娘宝珠各一件,让曹嬷嬷慢慢做。
曹嬷嬷疑惑地问是骆夫人的意思?骆嫣却答是父亲骆世子的意思。
曹嬷嬷这才当真,松了一口气,“其他秋冬衣都已做好了,就差这两件皮草,姑娘这样说,终于不用心急赶工了。只怕一时赶工失了针脚浪费了皮子,我这绣坊也赔不起不是!
妩儿一直看着骆嫣笑,送她走门,悄悄嘱咐了几句闺房之术。听得骆嫣脸红心跳,直说她变坏了,以往的朴实样子都是装的。
玖儿见她俩躲在一边打闹,过去问。
骆嫣拉着玖儿要走,妩儿追上两步,眼里含了雾气,“小姐当真要嫁个傻子,奴婢担心小姐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日光好过,长夜难熬,还有那么长的岁月……”
“放心吧,我有书有箫,可月下奏曲,床前抚卷。四季风花雪月,一样也不会少!”骆嫣留给妩儿一个爽快的笑。
当真是规划好了在荣家的日子?那片桃林,那弯溪水,还有那个纯净笑容的男子,傻子也罢!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嫁妆都抵不过两箱书和一支箫笛……
骆嫣知道父亲高兴是因为这个端午,不必再从家里拿了古董出去变卖了。家里的经济如今因了她和骆婵的聘礼,终于不用捉襟见肘,她既替父母高兴,又替他们难过。
这个端午骆世子意外地没有和他的朋友们品茗论文,带着全家去效外赏了荷花,看了龙舟。
骆嫣一直欢快地笑,她知道这是她闺中的最后一个端午,绝不留半分遗憾。
曹嬷嬷和妩儿在初六傍晚赶到骆家,骆夫人直接带她们将秋冬衣送去霁园。曹嬷嬷还额外做了一对桃花绣杌。
骆夫人刚要问,曹嬷嬷道:“这对绣杌算是绣坊送给骆嫣姑娘的贺礼,由妩儿亲手绣的。本来打算绣鸳鸯,妩儿说小姐喜欢梨花,可哪有新婚做梨花样子的,这才拣了桃花样子来做。祝骆嫣姑娘幸福圆满……”
骆嫣看着一对桃花绣杌出神,是呀,梨花虽好,终有离别之意。这热闹的桃花果然有艳丽吉祥之感。
一样样衣裳检点完了,骆夫人才发现少了两件皮草。
骆嫣忙说:“两件皮草已和曹嬷嬷说了,父亲打算给母亲和姨娘宝珠一人一件,这时怕已剪好了尺寸,过些日子才能做好。”骆嫣顽皮的看着骆夫人,知道母亲只能应下,“母亲应该不急的,让曹嬷嬷慢慢做,入冬还早呢!”
骆夫人张口无言,知道骆嫣一片孝心,成全父亲骆世子的一片爱妻之意。
母女情浓父爱深沉的日子到了五月初八这一日,化做了离别的愁苦。别家嫁女只看见一片喜庆热闹,到了自己闺女出嫁,才体味到为人父母的不舍。
荣家在晌午时抬了大红的花轿来,这次要走水路去扬州。骆嫣知道这是怕与走陆路的朱杏茹撞上,却不以为意。
骆家京城的大伯身子不适,派了骆嫣的堂兄堂嫂来随礼,两人到了骆家便不住地夸赞,叔叔家交好运了,两个堂妹竟都嫁去了扬州显贵荣府……
骆夫人暗自感叹,“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骆秭年功课紧没有回来,托堂兄带了《易安词》送给姐姐骆嫣做贺礼。
骆嫣昨日拿到手里便喜欢得紧,想起前世弟弟也是托了驿馆的人送来这书做礼,却在荣家被荣珏一怒之下撕个粉碎,“丑八怪还看什么词赋,赶紧在我面前消失!”那疾声厉语和狰狞面目似在眼前……
坐在花轿里,喧闹声渐远,骆嫣再也不是上一世哭天抹泪出嫁的骆嫣,这一世她要笑着上轿。喜婆在她身边不停地提点,“小姐多少哭两声,出嫁哭一哭,嫁夫日不苦……”
喜婆不停唠叨,骆嫣却已不信那一套!苦不苦是自己心里的感受。上一世的苦已经够了,她已悟出了活着的乐趣,不要把幸福拴在男人的身上!美丑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花轿忽高忽低上了画舫,玖儿扶她出来坐在舱里休息。蒙着盖头,骆嫣靠在舱壁闭目养神。
这一刻迎娶朱杏茹的喜庆仪仗已驶入扬州驿道,朱杏茹的陪嫁装满足足十二辆红轮车……
朱杏茹身穿大红绣鸾鸟的喜服,腰间坠着两条通透玲珑的鸡血玉环绶,头上戴着金冠镶珍珠的凤翅,盖头一罩,哪个见了都以为是天仙下界,神女入凡。
不过盖头下也不是一张全无姿色的脸,描黛用的是西域螺子黛,脸上扑的是东洋茉莉粉,唇上一点艳若樱桃的红唇,可是传自大唐永乐公主制的口红方……
傍晚时分,荣府上下彩灯高悬,各院门楣上都挂了红绸结了花结装饰。来往的丫鬟婆子都穿上了喜庆的衣裳,荣家四爷娶妻,同喜同乐有赏钱,奴婢们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骆婵站在百福园门口四下张望。这几日她已适应了荣家的生活。反正没人理会她,她倒乐得逍遥。除了每日晨昏青儿端来的荡药难以下咽,其他的她都可以忍。知道荣家大小姐荣春娘回来了,她却一直没见着。连新媳妇要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