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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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荣春娘穿着一身轻纱的夏衣从雎鸠楼出来,手袖露出的半截左手腕上,套着镶金翡翠镯子,在风灯的光里闪着莹光……
“宝琴说那不是三奶奶的镯子吗?三爷就过去要瞧瞧,非说是您的东西……奴婢也认不得那是不是您的,见他们撕扯在一起,奴婢就想回来找您去认认。谁知到处找不到您,就私自来翻妆台……”
“好,知道了。怎会怪你。你去歇着吧,是三爷认错了东西。”骆嫣看着锦鸳身上的衣裳都汗湿了,知道锦鸳是急坏了,笑着让她宽心。
“相公,我的镯子在这!”骆嫣从妆屉的锦盒里取出镶金翡翠镯给荣玘看。荣玘不好意思地笑了,“娘子的东西,我不能让别人拿去。”
骆嫣心下一暖,笑着随口说,“好,好!相公帮我看着。”说完要把镯子收进锦盒。听荣玘在她身后说。“红衣不胜翠镯宽。海棠红染佳人面……。”
“你说什么?”骆嫣回头,荣玘笑着,“娘子戴上镯子真好看!”
骆嫣脸上一红,方想起新婚之夜。荣玘拉着她的手臂……想来。荣玘对她腕上的镯子印象是极深的!
夜色寂寂。荣玘响起了细微的鼾声。他睡得无比安心,脸上似乎挂着笑。骆嫣放下拥着他的手臂,心里暗叹一声。才从江都回来,就有这许多事,一件件让她想不明白,理不清。
宝琴!她喜欢荣玘?是自己横刀夺爱?
骆嫣盯着床顶,心里好笑,自己也谈不上爱荣玘,怎么叫夺爱!横刀倒是可能,可是自己不嫁荣玘,又能轮到宝琴吗?
还有栖凤,几次见栖凤的笑都让骆嫣心里有梗。为什么江夫人让祝嬷嬷住到荣玘的院子来,栖凤那么激动?栖凤又为何向柳儿打听自己儿时的事?
骆嫣翻个身,思绪如水漫过来,又荡开去……鸡鸣晨曦,骆嫣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晨光大亮,骆嫣还在酣睡。突然感到鼻子痒痒的,忍着喷嚏娇哼一声,睁眼一看,荣玘的笑脸就在眼前,“娘子醒了!”
骆嫣瞧见荣玘手上捏着根翠羽,想必他用那翠羽撩拨着她的鼻子。“你竟然使坏!”骆嫣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捶打荣玘的背。
忽听门外掩嘴忍着的笑声,忙住了手。骆嫣和荣玘出了内室,见祝嬷嬷立在门边,笑咪咪地看着他们。“奴婢已经搬过来了,特意过来给三爷和三奶奶问声好。”
“祝嬷嬷不用客气,以后叫我骆嫣就好。”
“祝嬷嬷叫我荣玘。”荣玘跟着说。
祝嬷嬷笑得脸上绽成一朵花,连连应着,“是,奴婢记住了。”祝嬷嬷收拢起笑容,说程夫人派人请江夫人和骆嫣过去议事厅有要事。不然她就不会打扰骆嫣的好梦,荣玘不忍心叫醒骆嫣,等了好一会,才想个法子让骆嫣醒来……
骆嫣红了脸,没想到一时贪睡被祝嬷嬷碰个正着。她回头看荣玘,荣玘正看她笑,那笑容顽皮可爱,让骆嫣一时又心生幻像,荣玘不傻,他只是偶尔有点憨萌罢了……
“夫人已经先去议事厅了……”
骆嫣这才恍过神,程夫人叫各院夫人去议事,难道是因为昨夜抓的梅姨?
议事厅里空旷安静,程夫人端坐在厅台正中的太师椅上,旁边坐着武夫人。江夫人坐在侧边,见骆嫣进来正要喊她过去坐。
程夫人道:“骆嫣坐这边吧!”
骆嫣看程夫人指着身后的位置,再一看,只见骆婵黑着脸,坐在那里。骆嫣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骆婵侧过脸悄声问:“刚听说昨夜抓了给我下毒的人?你早知道?”
骆嫣沉吟了一下,“只是碰巧……”
骆婵噢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自语道,“可真巧!”她虽黑着脸,今天精神却好,两眼晶莹。她盯着厅台前被带上来的梅姨,突然拍桌而起,细长的眼角吊起,两条插云眉头拧紧,恨声道:“大胆狗奴才,哪来的胆子害我,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骆婵出语如珠,噼啪噼啪的声音在空寂的议事厅里分外刺耳。
程夫人回身看她,眼里全是寒冰,“少安毋躁!一会有得你说。”武夫人也回头看骆婵,圆盘似的脸上露出一丝怪恁。
骆嫣拉骆婵坐,骆婵僵持了下身子,才挺挺地坐下。因激动而伸长的脖颈呼吸急促。
“姐姐莫急,听听那妇人怎么说!”
带梅姨上来的婆子按住她,让她跪下。别看梅姨身子瘦弱,骨头却硬。她就那样巍然地站着,任两个婆子按着她的肩,却不能使她跪下。
婆子有点急,当差这么久,还没有哪个奴婢敢和她们拧大腿。两个婆子瞅了瞅厅台上的程夫人,又望了望武夫人,嗫嘘着不知如何是好。
“给她张凳子,让她坐下说话。”程夫人拧了下眉头,冷冷地道。
骆婵一听这话又要起身喝斥,被害的人是她,她可是荣家大奶奶!程夫人却让害人的奴婢坐着说话。她觉得无法忍。
骆嫣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听听再说。骆嫣心下也觉奇怪,按说这种毒害人的罪,是要报官问罪的,怎么程夫人要私设公堂,自行处置?
难道这个梅姨和荣家人有什么关系?
第七十八章梅姨
梅姨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上。朝着厅台上的武夫人和程夫人冷笑一声,又望向江夫人,点点头。江夫人欠身朝她笑笑,又觉不妥,收了笑容,脸上满是怜悯。
骆嫣看在眼里,更觉奇怪,不由上下仔细打量着梅姨。梅姨有一张瓜子脸,尖尖的下巴格外清秀俏丽,一双含着春水似的眼睛仿似会说话,尽管这时她的眼里溢满无边的绝望。
她身上的衣服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不知洗了多少次,才会褪成那样俭素的模样。衣服的尺寸也不合身,穿在梅姨的身上,有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梅姨!”程夫人望着梅姨,眼神复杂,似怨又怒,似怜又恨……
“呸!甭装好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梅姨冲程夫人喷了一口唾沫,虽离得远并未喷到程夫人身上,程夫人还是情不自禁地躲了一下。
骆嫣不由暗笑,程夫人竟也有怕的人。
“梅姨,你这又何苦……”武夫人准备语重心长地开导她。
“你闭嘴!少来假惺惺哄我……”梅姨白了一眼武夫人,胸口起伏,似有满腹怨气。
骆婵看这情形,哪里是审下毒的犯人,倒像是家里妯娌间吵架,“和这个贱妇有什么好啰嗦的,赶紧送官衙去!”她冲口而出。
程夫人的背颤了下,并没有回头,顿了下,才问梅姨为何下毒毒杀骆婵?
梅姨又不作声了,两只手不停地扯着衣襟。垂下头去。
程夫人和武夫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齐齐望向江夫人。程夫人开口道:“妹妹,看来得你来问她……”
江夫人忙起身弓身柔声道:“两位姐姐是为难妹妹,妹妹自己院中的事都搞不好,怎么担得起这个审人的事……”
程夫人面色沉了沉,“好吧,那妹妹就做个记录,今天厅审也有个凭证。”江夫人应着,叫丫鬟取了笔墨,江夫人铺开纸。蘸了墨。等着发话。
程夫人让骆婵说一下最近身子不适的情况,骆婵起身走到程夫人面前,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嫁入荣家百福园以后,又是经血崩亏。又是日夜思睡……就连时常小腹冰凉都赖到梅姨下毒的头上。
骆嫣连连摇头。也不便明说。只觉得骆婵有点得理不饶人。细一思量,梅姨下手也的确忒重了点……
江夫人提笔刷刷地写着,一竖竖小字整齐地跃然纸上。骆嫣隔得虽远。也看出江夫人的书法了得,心里不由得佩服。
程夫人又叫骆嫣说说当晚捉到梅姨的经过,骆嫣简单地说了几句,探望姐姐骆婵,在后花园无意中看见有人从窗子探身进去……
程夫人听骆嫣讲完,问江夫人可都记下了。江夫人搁下笔,将几张记事的草纸呈给程夫人,程夫人看了两眼,道:“梅姨下毒想要毒害骆婵,事实清楚。本该报官,念她是荣家老人,骆婵又无大碍,就打发她去栖霞山庄做工,永不得再踏进荣府半步。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吧?”骆婵刚刚一通陈词,原以为这毒害她的事严重异常,没想到程夫人寥寥数语就打发了下毒之人……
程夫人面上一凛,看着骆婵,眼神不容置疑。武夫人上前拉住骆婵,“就这样吧,还好你也没什么事!”
骆婵一时糊涂,武夫人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亲近,竟然是因为一个下毒的人!她只好压下心火,又望了一眼梅姨,跟着武夫人准备出去。
骆嫣不明所以,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既然程夫人不肯言明,她也准备出去。
梅姨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就这样了?”
武夫人和骆婵停住脚步,骆嫣也站定了看着梅姨。
程夫人盯着她的脸,“你还想怎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一个仁至义尽了!”梅姨站起身,身上的衣服过于宽大随着她的摆动,有种簌簌如风的感觉。“哪能就这样呢?”梅姨挑衅似地望向武夫人,“这个骆婵大奶奶是我下的毒,你那个杨婉大奶奶也是我毒的,还有你的小孙子卿哥……”
“什么?你再说一遍!”武夫人圆盘似的脸上露出惊惧,几步走到梅姨跟前,抓住梅姨的手,“你还给我的卿哥下毒?”
“下了又怎样?你们去报官呀!抓我呀!要不就把我也悬在桃树林的枝杈上,像芫姑娘一样,你们就痛快了……”梅姨又是一阵哈哈狂笑。
武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当初就该把你弄死!免得留在现在还祸害人……”
“你这毒妇,再祸害人我也不如你!”梅姨挺了挺身子,下巴几乎要抵到武夫人的脸上。
程夫人疾步走下厅台,伸手去拉武夫人,“反了反了,姐姐不要和这疯妇见识,来人啊,快拖出去!”
壮婆子过来把梅姨的手从武夫人的手里拽开,武夫人原本是抓着梅姨的,没想到反倒被她在手背上抓出几条血痕。
婆子拖着梅姨要走,武夫人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程清妹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程夫人知道武夫人不是急到紧迫处,不会想起叫她的闺名。程夫人拖长了声音,叫婆子先把梅姨关去桃园戏院的柴房。晚些时候和老爷商量了再做处理。
婆子应着,几个人一起架了梅姨走出议事厅。
骆嫣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她望着梅姨一直被架着出去,又看见她在婆子手上打起抖,口吐白沫……
骆婵摸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原来杨婉不是病死的……好险!她有些暗自庆幸躲过了梅姨的陷害,望着骆嫣,眼里也有了感激……
程夫人回身看着大家都似受惊的样子,嘴角翕了翕,笑着说:“春娘从京城带了好茶来,一直没得功夫喝,不如咱们一起去雎鸠楼喝茶吧!”
武夫人脸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江夫人温和地笑笑说,春娘带来的茶肯定是极好的!
骆嫣瞧江夫人面色和缓,仿似对刚才发生的事见怪不惊一样,心想婆婆看着小心谨慎,原来是个肚里能容船的人!只是那个梅姨和荣家到底有怎样的瓜葛?
第七十九章打算
向雎鸠楼去的路上,武夫人犹豫着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卿哥。程夫人笑她太紧张了,那疯子的话也能信?武夫人想想也是,卿哥如今四岁,除了夜里啼哭喊着要娘,也没瞧出来有什么毛病。
程夫人回身问江夫人,“妹妹瞧着卿哥是否还好?”江夫人温和地笑笑,只道是小孩子勤着找大夫来看看,没病也瞅个健康!
“妹妹这就是说的糊涂话了,没病没灾的,大夫有什么好瞧的!大夫每日出入病者身边,身上阴气得多重。”程夫人不屑地笑道。
“话也不是那么说,皇宫里不是每日还请个平安脉吗?”江夫人慢悠悠地样子。
“哟!姐姐你瞧瞧,她家娇娘还没进宫,妹妹就把皇宫里的规矩摸熟了……”程夫人望向武夫人,说完哈哈笑了。武夫人看了一眼江夫人也跟着笑了。
江夫人不以为意,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心下却道当年荣玘若不是误了问医,怎么会落得今天的结局……
骆嫣和骆婵走在几位夫人身后,各怀着心事,默然无声。
骆嫣对梅姨与荣家的关系充满好奇,在程夫人的言谈中又寻不到半点珠丝马迹,程夫人审得草率,骆嫣却想知道梅姨下毒背后的隐情,这种想法让她兴奋。
还未到雎鸠楼,就有小丫鬟去禀报了。一会功夫,荣家姐妹迎了出来。见过母亲武夫人,荣春娘就亲热地挽着程夫人的臂弯上了楼。
荣丽娘冷着脸望了一眼骆嫣。似乎因昨夜镯子的怨气还没有消。荣娇娘的笑容照亮了雎鸠楼门前的晦暗,也照亮了江夫人的脸,江夫人怜爱地拉着荣娇娘的手,二人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一行人上了三楼的听风台。
“哎呀!慕海最让我钟意的就是建了这个听风台了,三面临风,听闻着鸟语花香甚是醉人。”荣娇娘挽着程夫人坐下,在听风台中转了一圈,身上的彩虹千丝褶裙孔雀开屏似的鼓荡起来。
荣丽娘厌弃地拧了一眼眉头,“大姐什么时候这么有诗情画意了?”
荣春娘讪笑一声,望了荣丽娘一眼。“姐姐一向不缺少诗意。只是不如妹妹厉害罢了。”荣春娘故意将厉害两字加重了语气。
骆嫣暗笑,荣丽娘自己俭素也就罢了,却也见不得别人穿着华丽隆重。
说话之间,小丫鬟们已沏好了茶端上来。荣春娘坐定。伸手端起玲珑剔透的玉杯。腕上的镶金翡翠镯子闪着莹光。
她瞧着骆嫣光突突的手臂。突然笑道,“说也奇怪,昨夜玘弟弟非说我这镯子是他娘子的。二婶三婶都是知道的,我这镯子是我相公在异域番邦,特意淘来给我的,说是和老太太手上的是一对子母镯。”
程夫人瞧着荣春娘的腕上,点了点头。江夫人面露尴尬,“春娘就不要和荣玘一般见识了,你是知道他那样子的!”江夫人叹了一声。
武夫人品着茶,看了一眼荣春娘,眼里有责怪之意。武夫人知道老太太一直说,她的翡翠镯子是要留给荣珏媳妇的,荣珏是要做王爷的……
荣丽娘冷声道:“可不是,大姐的镯子是镶金刻丝翡翠镯,老太太的镯子却是纯翡翠的。”
骆嫣觉是脸上发烫,老太太给的镯子让荣珏碰断了,该如何解释呢?
正思虑间,楼梯噔噔响起,人未到声音先到,“禀大夫人,卿哥突然肚子痛得打滚,香草叫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