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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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嫣移步绕开他,谁知赵伯玖跟上一步又拦在她身前,“骆嫣姑娘好没礼貌啊。”赵伯玖凑过脸在骆嫣的鬓发上闻了闻,“本爷就喜欢这种味道,上次一闻已是缭梁三日,久久难忘哟!”
骆嫣不想和他多话,“公子请让开,民妇家里还有病人等着用药呢?”
赵伯玖身后的小厮跟着起哄,“民妇家里还有病人等着呢!咱们爷别闻了,那是头油味……”
赵伯玖回身骂道,“小兔崽子,你们懂个屁!”回身又望着骆嫣哈哈笑了起来,“本爷就是喜欢姑娘的头油香。”
骆嫣左右让了几次,赵伯玖就是拦在跟前不让。骆嫣急了,脸上的神情更厉,赵伯玖看得高兴。
正在这时,赵伯琮走过来,喊了一声“七哥”,赵伯玖打着哈哈,“十一弟,你说去找找什么礼物,一上午就没个人影了……”
赵伯琮见骆嫣脸色难看,忙说:“骆嫣姑娘,我七哥喜欢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快回去看病人吧。”骆嫣瞪了一眼赵伯玖,快步走过去。
赵伯玖在身后叫着:“骆嫣姑娘,明儿晚上去府上找你哈,哈哈哈……”
如此顽劣,成不了大事的家伙!骆嫣心里暗道,匆匆回了荣府。
进了沐熙园,玖儿迎上来说荣六已经来了。
“三爷呢?”
“三爷去夫人屋里了,祝嬷嬷也去了。”
骆嫣嗯了一声,收了伞交给玖儿,进了门。荣六过来弓身问好。
宝蝶叫了一声三奶奶,拿了棉帕帮她擦拭身上淋的雨水,“怎么去了这么久,赶紧换身衣裳吧,小心别着了凉。”
都怪那个赵伯玖!骆嫣恨恨地望了望湿了半边的裙子,让玖儿去找身干爽的衣裳来换。
再出来时,荣六弓身上前,不用问就说起了梅姨下毒之事。
荣六不知道梅姨是什么时候和他娘交好的,打他记事起,梅姨就病恹恹的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直到八年前,梅姨听说荣家大爷娶亲,突然来了精神,****勤快地在地里忙活,还自己开辟了一块小菜园,种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骆嫣知道梅姨种的一定是毒物,没想到梅姨还通医理……
后来荣六大了就在门房当差,夜里打更时,也经常见梅姨出入百福园的后花园,荣六也不以为意。
直到那次看见梅姨在后窗往屋里的药碗里倒着什么,荣六才起了疑心。荣六开始留意百福园的动静了,见玖儿不时和青儿提了篮子走得勤,知道可能是梅姨做了什么手脚被人发现,他也拿不定主义。那日和玖儿说话一半是真一半是他妄自猜测……
骆嫣听完,神情倒淡然了,让玖儿把药袋子拿给荣六,荣六千恩万谢地走了。
“小姐去库房可找到材料了?”玖儿又想起这事,刚才荣玘念叨着。
骆嫣没作声,宝蝶心下踌躇,她是知道管库房的季妈妈的,有钱的丫鬟她会高看一眼,没钱的主子她不会正眼瞧一下。
“这天一直下着雨,不用急。”宝蝶笑着说。
“噢,不急!”玖儿瞅了宝蝶一眼,有些明白了。
骆嫣站在门廊下抬头望着雨幕,突然眼神一亮,“三爷怎会不急呢!”
荣玘在江夫人屋里听着教导,有些昏昏欲睡,锦鸳不时给他添上热茶。祝嬷嬷望了一眼江夫人,“奴婢看三爷已经听进去了,再多说也无益。”
江夫人摇摇头,“这孩子从小是让我省心,只是如今大了,倒让我担起心来了。”
祝嬷嬷笑着,“都娶了娘子的人了,夫人可以少烦些心了。”
江夫人叹了一声,“还要劳你多费心看着。别看平时都似绵羊一样乖顺的人,若是突然发起疯了,那也是如狼似虎的……”
祝嬷嬷应着,心里也多了几分警觉。别看荣玘傻,惦记着他的人还真是不少!
祝嬷嬷和荣玘回到偏院,远远就见骆嫣和宝蝶、玖儿在廊下拥着,见他们进来,骆嫣喊了一声“相公!秋千制好了!”
第八十九章家底
荣玘开心地跑过去,骆嫣拉着宝蝶和玖儿散开,她们身后垂着一个大红的秋千。
祝嬷嬷一看,不由得笑了。廊下的梁柱上垂下两条粗麻绳,麻绳上缠着红绸,麻绳底下系着一块原木平板,仔细一瞧,竟是一个废弃不要的长方凳子面。
骆嫣扶荣玘坐上秋千,“抓好了,飞啰!”骆嫣放开手,玖儿从后面推着秋千荡起来,荣玘笑着,“哟吼,飞喽!”
荣玘脸上又荡起如沐春风的笑容,骆嫣感觉眼里湿湿的。“相公慢慢玩,我一会再来陪你。”骆嫣转身叫祝嬷嬷和宝蝶进屋说话。
骆嫣问起沐熙园的经济如何?祝嬷嬷沉吟着,脸上挂起尴尬。在新奶奶面前,她一时不知要不要交个底。
骆嫣瞅出祝嬷嬷的心思,“祝嬷嬷有话不妨直说,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荣辱贫富都一起担着。”
“这个,”祝嬷嬷欲言又止,看了看宝蝶。这五年来宝蝶在程夫人跟前当差,也偶有对三房不敬的地方,若是把三房的事情托了底,祝嬷嬷担心沐熙园的人还能不能被荣府容得下……
宝蝶见祝嬷嬷看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扑通一声跪在骆嫣面前,“奴婢的命都是三爷和三奶奶救的,沐熙园就是奴婢的家。以前奴婢有得罪三房的地方,奴婢已死过一回算得了报应,今后凡事听三奶奶的,即便是让奴婢舍了命的事,奴婢也愿意去做。”
“快起来。哪有需要搏了性命的事那么严重。人的命只有一次,好好活着才是!”骆嫣扶宝蝶起来,心里却隐隐作痛,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大过生死去?她对宝蝶说,也是在自我提醒。
祝嬷嬷见宝蝶如此说,这才放下心,开了口。
三老爷荣永禧不喜仕途,闲云野鹤的性子更不会想着赚钱。大房和二房有官俸进项,又有各自的茶园和栖霞山脚的丹皮与油菜田。二房在京城还有产业,每年的租金进项也不少。武夫人娘家是皇商。大房兼做些贸易。每年的进项也不少。
骆嫣皱起眉,“难道咱们这房没有产业和田庄吗?”
祝嬷嬷苦着脸,“有是有,可惜都是分给大房和二房剩下的。都是没什么进项的地方。三奶奶若想知道详情。奴婢一会找来帐簿给你看看。”
骆嫣点点头。“夫人不管帐吗?”
“夫人从不管帐,帐簿一直在我跟前。只是这帐簿也没什么好管的!这两年根本没什么进项,都是老太太那边偷偷接济着。可终归不是个事。如今二夫人又盯得紧,老太太又时不时地糊涂一下。这几个月了,都没有进项……”
骆嫣心里已经明白,沐熙园只是一个空架子,连面上的风光都维系不住。看来送去江都的聘礼和回门礼一定是难为了江夫人了。
看着祝嬷嬷匆匆出门去拿帐簿。骆嫣感到胸口堵得慌。
荣玘的笑声不时从廊下传来,骆嫣站起身,探头看他。荣玘忽高忽低的身影透着欢喜,身上一袭月光的衣裳飘舞着……这时骆嫣倒觉得,像荣玘那样不晓尘事的人,应该最快活的。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操心!
“三奶奶该当得起这园子的营生了。”宝蝶走到骆嫣身边,“三夫人性子和缓不与人争,三老爷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书斋里,就是在后园子里侍弄花花草草,从不理家事。三爷又是那样……沐熙园缺一个当得起家的人。”
骆嫣收回目光复又坐下,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心里没底。这样的一个家该如何当得?
宝蝶见骆嫣不语,转了话题,说早上在院子里,看见栖凤从祝嬷嬷的屋里出来,栖凤身上还散着酒气。
骆嫣“噢”了一声,想起百福园里仇妈妈和小丫鬟的议论。“栖凤从祝嬷嬷屋里出来?”
宝蝶肯定地点点头,还说栖凤穿了身樱草色的灯笼裙,腰上还坠个八字银镶玉环绶,还从没见栖凤穿得那么隆重过呢!
骆嫣笑了笑,“也许昨天是个好日子吧!”宝蝶见骆嫣不以为意,便不作声。
祝嬷嬷取了帐簿进来交给骆嫣,骆嫣拿在手上仔细看着。祝嬷嬷小心地看着骆嫣的脸色,这两年来的帐她都没心思看,除了亏欠还是亏欠,祝嬷嬷都有几个月没有领月例银子了。这次荣玘成亲,江夫人才赏了她二十两银子,她急忙赶回乡下,给小孙子当了生辰礼。
骆嫣放下帐簿,伸个懒腰。让宝蝶去沏点茶来。
宝蝶急忙说:“奴婢该死,三奶奶都忙了一早上了,进了门奴婢竟忘了沏茶。”
骆嫣笑着看宝蝶出去烧水,她让祝嬷嬷坐。慢声细雨地说,还好今早上才下雨,不然栖凤昨晚上醉了非得受凉了。
祝嬷嬷一怔,以为骆嫣知道了栖凤在她窗下醉倒的事。便说,“昨儿晚上,栖凤去吃宝箱的寿酒,谁知这丫头不知深浅竟喝醉了,回来时竟醉得倒地不起。奴婢见夜也深了,不想惊动人,拖抱着栖凤到我屋里睡了一晚……”
祝嬷嬷望了望骆嫣,见她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看来骆嫣并不追究栖凤醉酒的事,祝嬷嬷放下心。
骆嫣笑了,“醉酒的人最实沉了,嬷嬷抱着栖凤一定累坏了,八成躺在床上睡不醒了。”
“哪有啊!栖凤又是吐又是说胡话的,折腾了大半宿,奴婢想睡都睡不成。直到早晨栖凤走了,奴婢才睡一会觉,差点起晚了误了差事。真是后悔把她弄到我屋了……”
“老爷的书房是不是在你屋后头啊?”
祝嬷嬷怔了一下,“三奶奶来了好几天了,也该把咱们院子好好看看,我屋后头是花房。”
骆嫣笑而不语,宝蝶送茶进来,关切地问骆嫣喝一会子茶就歇个午觉吧。骆嫣点点头,端起茶碗,心里已经有了数。
外头的雨变得急了,燕嬷嬷撑着伞也遮不住落在身上的雨点。
“老太太咱还是别去了,那地方这会子怕是泥泞得没法落脚了。”
荣老太太不作声,继续往前走。燕嬷嬷没办法,只好跟着老太太的脚步。撑的伞全罩在老太太头上,任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燕嬷嬷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知道老太太只要想做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桃院戏院边的柴房,梅姨盯着门隙里不时漏下的雨水,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柴房的门突然开了,荣老太太一身泥水地站在门口,柴房里太暗,荣老太太一时看不清,东张西望着。
梅姨却看得清楚,“夫人,二十年了,你终于肯出现了……”
第九十章相思
荣老太太终于看清了卧在柴垛边的梅萱,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梅姨身上哪还有二十年前,那个柔媚可爱梅萱的影子!
梅姨冷眼瞧着荣老太太,老太太尽管已不复当年锦绣年华的模样,可梅姨一眼还是认出了她。二十年来,梅姨无数次想过荣老太太的样子,如今猛然相见,她竟觉得荣老太太比她想像的样子要年轻康健许多。她心里恨恨地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磨得还不够!怪自己还不够狠……
梅姨不会忘记二十年前那个秋天,她站在芙蓉楼前的荷塘边,望着一池繁华落尽的荷花发呆。荣老太爷突然辞世,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虽然她到荣家已经将近一年,却没什么人和她亲近过。尽管那时荣老太爷还偶尔会去看她,给她买些礼物。梅萱还是能深深感受到荣家对她的冷落,她明白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片落叶随风飘到梅萱脚边,她拣起来放在掌心,看着枯黄的叶子,不觉眼里涌起悲凉。
“是不是觉得怪冷清的?”不知什么时候荣夫人站到了梅萱的身旁。
梅萱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自从第一次见到荣夫人,她便感觉到荣夫人身上散发来的恶意。
“怎么怕成这个样子?”荣夫人笑了笑,让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上楼去把梅萱的行李搬下来,“如今老爷不在了,少了一个疼你的人。”荣夫人顿了顿。“你去百福园那边吧,那边热闹,你也不用这么孤寂。”
梅萱警觉地望着荣夫人没作声。
婆子丫鬟从楼上提着两个布包下来,向荣夫人请示,荣夫人挑了挑眼皮,“就这么多?”
一个婆子举了举手上的布包,“这里应该都是老爷赏她的东西。”
荣夫人嘴角弧起,“怎么不长眼力见呢,拿这些东西不是徒惹梅萱伤心吗?”
婆子应着奴婢该死,把布包收起来往库房去。
荣萱眼里蒙了雾。心里却升起了恨意……
在梅姨愣神的功夫。荣老太太进了柴房。燕嬷嬷急得团团转找地方给老太太坐。
“我知道你恨我,其实当年我对你也并无恶意。倒是你不知感恩老太爷救你性命,勾引我的儿子,又引诱我的孙子……”老太太神色黯然。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她已没有当年初听这事时的愤怒和狂躁。
梅姨笑了起来。勾引荣永禧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听说荣永禧即便到了现在,还是对她相思难忘。虽然被荣老太太逼着娶了江夫人,生完两个孩子以后。便独自搬去书斋再不同房……
荣老太太见梅姨脸上的得意,笑了,“我那痴情儿若是见了你这般模样,一定后悔当初看走了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夫人会让他来见我吗?十一年前夫人不就告诉他梅萱死了吗?”梅姨舒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又咧开嘴笑了,“夫人不怕永禧恨你这个娘吗?”
老太太盯着梅姨,她知道梅萱说得没错。荣永禧终是恨她的,恨她逼娶,恨她常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不要得意,男人不过当你是一件东西,永禧是,荣瑞也是。你只是糟蹋着自己的身子,又得了什么好处?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报复我吗?你太天真了!”
梅姨僵了身子,默不作声。柴房静了下来,隔着雨声,她们听着彼此沉重的呼吸。
“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句,”老太太盯着梅姨,眼里闪着寒光,似要盯到梅姨眼睛深处。“你到底有没有和永禧同房?”
这个问题困在荣老太太心里二十年,今天她想知道答案,想了了心事,也想与梅姨从此做个了断。
“你干嘛不去问你儿子呢?”梅姨哈哈笑了起来。“荣瑞的眼睛真好看,一汪春水似的犯着桃花,我就喜欢看他俯身时的眼睛……”
荣老太太拂袖起身,“贱人不可恕,不可恕!”当年梅萱与荣瑞日夜厮磨,终于出了事……荣老太太让武夫人和程夫人去了断。谁知梅姨命大,扔到菜园子,她竟活了过来……
出了柴房,燕嬷嬷赶紧撑了伞,荣老太太推了燕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