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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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相公心情不好?你是我相公肚里的虫子?”朱杏茹翻了翻眼皮,突然抓过青鸾的手臂,使劲拧着,“你起了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趁人不备跑去找我相公献媚?”
青鸾被朱杏茹拧得龇牙咧嘴不敢叫出声,“小姐饶命!奴婢跟着小姐嫁来荣府,是小姐跟前最亲近的人啦,小姐怎么还不相信奴婢……”
青鸾挣脱了朱杏茹的魔爪,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委屈地说。
“哼!谅你也不敢。明天晚上必须让相公回来睡才行!”朱杏茹跺着脚,扭身回了永禄楼。上了二楼经过程夫人的屋子,听见屋里荣永禄和程夫人说话。
“……杏茹这孩子不长心……珏儿气跑了……”程夫人的话飘进朱杏茹的耳朵。朱杏茹站到门侧细听。青鸾四下看着,想拉朱杏茹回房,又怕弄出动静惹人注意。
朱杏茹白了青鸾一眼,侧头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你这是妇人之见!”荣永禄的声音透着烦躁。
“我难道说错了吗?哪有闺门小姐出去娱乐宾客的。你不拦着不说,还让丽娘又唱又跳,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往后还怎么见人!”
“你以为我想啊!”荣永禄无奈地道,“这次朝中派了钦差御史来扬州,彻查辽邦使者失窃案,搞不好我这项上乌纱帽不保,连着大哥和荣瑞也得罢官。往坏处想,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你却在这唠叨没脸见人,到时都没命活了……”
程夫人一时怔住,难以置信怎么就要没命了……屋子静了下来。朱杏茹正要回去。又听程夫人道:“那也该让娇娘出来呀,都怪杏茹没眼色,还有那个骆嫣!”
荣永禄沉吟着,程夫人补充道:“骆嫣明着是夸咱们丽娘舞姿好,暗地里是护着娇娘。”
“你们这些妇人就是没正经事,整天胡思乱想!”荣永禄不想和程夫人再继续这个话题。
程夫人还意犹未尽,“奇怪的是骆嫣护着不让娇娘来表演也就罢了,她自己怎么要吹奏玉箫呢?难不成她也喜欢人前卖弄,可也不像。她放着咱们玉树临风又钟情于她的儿子不嫁,却偏要给傻子……”
“行了行了!什么傻子傻子的,说出去还不是荣家的人,你倒是脸上有光?以后莫要让我再听见这话!”荣永禄走进内室,唤金钗服侍更衣。程夫人这才禁了声。
朱杏茹听得一头雾水,又隐隐觉得荣家陷入危机。她听到屋里唤金钗,慌忙跑回自己房里。“青鸾,刚才我公公说要掉脑袋,会不会连累我呀!我才不想死呢……”朱杏茹带着哭腔。
第一零二章隐情
月色笼着栖凤匆匆的脚步,她身上樱草色的灯笼裙沐在月光里,起了一层柔光,远远看去甚是醒目。
宝琴刚从宴客厅收拾回来往翠苑去,远远就认出了栖凤。宝琴心里奇怪,栖凤这么晚了不呆在沐熙园跑出来做什么?
见栖凤进了翠苑,宝琴紧走几步想叫住她,转念一想又住了口。
栖凤往翠苑北边去,宝琴跟上。翠苑北面住着荣府几个管事的妈妈、大丫鬟蕉叶和待分配新进府的小丫鬟。
栖凤径直进了蕉叶的屋子,回身掩了门。宝琴知道栖凤和蕉叶虽然年纪一般大,平素却并无交集。蕉叶是荣府家养的奴婢,进府便在百福园做掌事的丫鬟,和宝琴、栖凤她们外面进来的丫鬟不一样。
宝琴犹豫一下,走过去贴在蕉叶的窗下偷听。
栖凤一见蕉叶,便要跪下,这可把蕉叶吓得不轻。“有话好好说,跪我何来?”
“蕉叶姐姐帮帮我。”栖凤豁出去了,虽然她比蕉叶还大两个月,却厚着脸皮叫蕉叶姐姐,下跪她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讨到一个好差事。
蕉叶听栖凤求一个差事,心里起了疑惑。问栖凤是不是得罪了江夫人?栖凤摇摇头。“哪是得罪了三奶奶?”栖凤怔住,又摇了摇头。“沐熙园下个月要发不出月例银子啦,你也知道我家里全靠这份银子过活……”
蕉叶面有难色,“如今有空缺的地方都派小丫鬟去了。像咱们这些明年要出府的,将要空出来的位置,也都派人候着顶上。你说哪里还有空位,除了沐熙园没有新进小丫鬟,其他各园各房都没空缺……”
栖凤神色暗了下来,她知道蕉叶不会说谎。“真的找不到可以安置的地方吗?”栖凤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蕉叶思索了一下,道:“除了荣府各院,就不知道其他产业还需不需要人手。那得问各院掌事的,我只管咱们府里的小丫鬟安置,也是要向二夫人禀明示下了才派去各院。”
栖凤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讪讪地出了蕉叶的屋子。回了沐熙园……
宝琴听得明白,栖凤好好的怎么要讨差事呢?沐熙园虽没进项,老太太好歹也会接济一些,怎么也不至于不给奴婢发月例。沐熙园统共就几个奴婢。那才要几个银子!
宝琴见蕉叶关了屋门吹熄了灯火。转身悄悄往回走。月色拉长了宝琴的影子,她猛然回头往桃园戏院方向瞧了瞧,脸上神色隐着一丝古怪。
昨儿老太太要和姑娘们聚聚。宝琴也扫去连日来的不快心情,打算好好收拾妆扮一下。打开屉子,才发现耳坠少了一只。
那耳坠是她极喜欢的,也是她最金贵的一对。思来想去,她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前阵子被曲嬷嬷罚她多嘴说荣珏娶亲的事,关在柴房挣扯之时遗落了。当时宝琴被放出来,心神恍惚,只摘了一只耳坠子也未曾在意。
宝琴沿着翠院到桃园的路细细找去,虽然天上下着大雨,冥冥中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可以找到那只耳坠。
一路行到柴房,才发现柴门死死关着。宝琴扒在门上往柴房里面看,黑不隆冬根本看不清什么。正在她想转身离开时,听到柴房里面有女人嘶哑的声音,“……都是报应!活该……”宝琴起了疑惑,回身想再看仔细。突然听到燕嬷嬷的声音,宝琴赶紧隐身在柴房后面……
踩着清亮的月色,宝琴一路神思恍惚回到翠苑。燕嬷嬷狐疑地看她,“怎么神色这么难看?”宝琴支吾着,“可能昨儿淋雨病了……”
燕嬷嬷知道宝琴没有说实话,也不追问,只道:“夜深人静的,少往别人的院子跑,惹出什么是非不好说……”
宝琴低头应着,回到自己的屋里。
月光从狭小的窗子泄了进来,宝琴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屋顶。昨夜她已一夜未眠,今晚又要受失眠的折磨了。宝琴恨自己心里经不住事,不过是荣家三老爷的一段往事情缘……
宝琴两手攥着拳头搁在胸口,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任宝琴如何努力,圆睁的双眼就是不想合拢,盯着天花板,耳边回荡着荣老太太和梅姨的对话……
宝琴还依稀记得十一年前,在菜园子抱着荣六傻傻地站了半天,才见燕嬷嬷来找她……没想到梅姨还活着,却活成了一个活死人!
荣家三老爷真的对梅萱相思难忘吗?江夫人知道吗?三老爷和江夫人真的分房睡吗?这些听来的话,在宝琴脑中搅成一团糨糊。直到天亮,宝琴才迷糊着合上了眼睛。
又是一日好天气,骆嫣心情很好,拉着荣玘在廊下荡秋千。荣玘玩了一会秋千,和骆嫣说想去长亭看人下棋。
“好,我和相公一块去。”骆嫣唤了玖儿一起出门。刚走到沐熙园门口,栖凤从身后喊她。
骆嫣停了脚步。栖凤上前,“三奶奶,奴婢想过了,谴去哪里,全凭三奶奶做主。”
荣玘拉着骆嫣有些着急,骆嫣笑望着栖凤,“待我去和二夫人禀了再来答你。”骆嫣挽着荣玘走了,留下栖凤呆立在原地。
栖凤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这时却真不明白骆嫣心里到底想些什么?骆嫣怎么可能会为她着想呢?说不定程夫人听了这事,一时起意打发她提前出荣府也有可能。
荣府向来只有衷心服侍主子的奴婢,才能求个安稳地结局。还有不足一年,被主子遣开,任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栖凤心里暗惊,她怕,若是程夫人给她配个小厮她也能忍,她愿意认命。可是程夫人若是把她遣去山里佃户,她这一生又要重复她爹娘的苦……她死也不甘!
栖凤想到此处栖凤感到绝望。默默回了江夫人院子,江夫人却不再派她差事。栖凤站在院子里,望着日头越升越高,她额上身上不一会冒出一层汗,背上的衣裳粘粘地贴到了身上……
骆嫣挽着荣玘说笑着回来了,刚进院子,就见晒得脸色赤红的栖凤。宝蝶从偏院迎了出来,叫了一声“三奶奶回来了!”
栖凤这次反应快,急走几步,扑通跪在骆嫣脚前,“三奶奶,我不要月例银子了,就让我留在沐熙园吧!”
骆嫣后退两步,“栖凤姐姐这是干嘛,快快起来说话。”骆嫣喊宝蝶扶栖凤回去,栖凤却拧身挣脱了宝蝶,跟着骆嫣进了屋,跪在地上,看样子是打算长跪不起了。
骆嫣让玖儿和宝蝶出去,荣玘也想出去。骆嫣拉住荣玘,让他坐到椅上,骆嫣坐到荣玘身边,望着栖凤,朗声道:“栖凤姐姐,该说的话说出来才痛快,你忍在心里好几年,不难受吗?”
栖凤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骆嫣的意思……
第一零三章拒绝
荣玘看了眼栖凤,又望着骆嫣,眼神里全是迷惑,“娘子,栖凤姐姐怎么跪着?”
“栖凤姐姐想说说心里话。”骆嫣笑望着荣玘。荣玘起身拉栖凤起来,“起来说心里话,跪着累。”
栖凤听了这话,顿时眼里含了泪。
“三爷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骆嫣也不拦着,看着荣玘把栖凤拉起来。
荣玘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骆嫣,脸上又满是春风醉人的笑。
“三奶奶,奴婢知道错了。”栖凤哽咽着,“三爷和夫人对奴婢好,从不把奴婢当下人,奴婢便有点痴心妄想……”
栖凤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她对骆嫣心存偏见,以为骆嫣不会真心对荣玘。还偷拿了骆嫣的药汤给江夫人去验看……如今栖凤只想求个安稳,将来出府能有个周全……
骆嫣心里暗惊,原来那日所见药汤少了一半,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没想到竟然是栖凤!好在江夫人并未听信栖凤的挑唆,骆嫣心里对江夫人起了感激。
栖凤说完,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搏,是她人生的转机……栖凤看着骆嫣。
骆嫣神情坦然,心里却起伏不定,仔细权衡栖凤去留的利弊。骆嫣能看出栖凤的期许,也能看出栖凤的野心……骆嫣需要的正是栖凤的这份野心!
“栖凤,你喜欢三爷吗?”骆嫣盯着栖凤的眼睛。栖凤一怔,见骆嫣神情并无恶意。便道:“奴婢愿意为三爷去死……”
骆嫣笑了,“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好好的干嘛要死!我却不会为三爷去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让三爷过得更好才是!”
“娘子!不要死……”荣玘伸过手握住骆嫣的手。
栖凤垂下头,“奴婢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你是真心话,如今倒有一件差事你可以去做。若是做得好了,我和三爷会让你明年春天荣耀风光地出府,过你真心喜欢的日子,你山里的父母弟妹也会过上好日子……”
栖凤眼里闪着莹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是什么差事?奴婢万死不辞。绝不负了三奶奶的看重!”
骆嫣起身拉着栖凤走到书案前,拿出栖霞山石头地规划,慢慢讲给栖凤听。栖凤听得入神,连连点头……
骆嫣刚和栖凤说完。就听玖儿在门外说骆婵来了。
骆嫣问栖凤可听明白了。栖凤点头。又要跪地谢过骆嫣。骆嫣忙拦住她,“不必多礼,如今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以后不必拘礼,尽快把事情好做。”
栖凤脸上换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多年服侍主子的卑微感突然变成被倚重,栖凤的心里着实痛快和感激……
骆婵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还不见骆嫣出来,本就不高兴的脸上阴沉得更加厉害。见玖儿和青儿在一边说着悄悄话,骆婵心里来气。
骆嫣用手里的轻纱小扇指了指玖儿,“你快去给我催催,骆嫣摆什么架子,论闺阁我是她姐姐,论妯娌我是她大嫂……”
“大小姐您别生气,二小姐正和人说话,您来得仓促,正好撞上。二小姐怎会是端架子的人!”玖儿陪着笑脸。
“你这丫头乱讲什么,我哪有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我怎么就来得仓促了?莫不是要昨儿早上就要递了名贴,排队候着你们三奶奶召见?”
玖儿尴尬地笑着不再说话。青儿走到骆婵身边,“小姐咱们往廊下站站,这里太阳大。”
“就你那贱皮子长斑的脸还怕晒!”骆婵嘴里不依不挠,身子不由得往前移了移,站进廊下,一眼看到屋梁上拴着的秋千。
“这是什么玩艺?”骆婵摇着轻纱小扇,嘴角撇了撇,又伸脚踢了一下绳上系着的破凳子。
“那是秋千,三爷喜欢玩的。”玖儿应着。
骆婵哈哈笑了起来,“真是笑死人了,这也叫秋千!这院子虽不大,支个秋千架子也还搁得下。弄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秋千吊在廊下,听你说我算知道是个秋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里哪个想不开,挂了绳子要吊脖子呢。”
玖儿变了脸色,又不好驳了骆婵的面子引起不必要的纠葛。青儿听骆婵这样说额上都冒了汗。“小姐,二小姐一向对您关心体贴,这样说,好像不太好吧!”
骆婵狠狠瞪了青儿一眼,摇着扇子又踢了破凳子一脚,尖声道:“她又关心过我什么?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骆婵话音刚落,栖凤推门出来,见到骆婵匆匆施了一礼便往正院去了。
骆婵也不等玖儿再去传话,抬腿进了门。见到骆嫣便嚷嚷起来,“我还以为妹妹是和什么了不起的人在屋里说话,原来不过是个奴婢,却害我等这么长时间!”
骆婵不用招呼,径直坐到太师椅上,摇着扇子看着一副痴痴样子的荣玘,不由掩面窃笑。
骆嫣出门喊玖儿领荣玘,去三老爷的书房用些茶点,她一会再过去找他们。骆嫣回身坐到椅上,一脸淡然地样子,“姐姐找我有事吗?”
“看你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骆婵四下打量着屋子,眼里全是挑剔,又走到内室门口看了一眼。眼里的得意又增了一分。骆嫣的屋子和骆婵百福园的屋子,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妹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妹妹的屋子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