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驾到-第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老太爷也凑到近前。“是呀,千万别弄错了,这可是关系到荣玘这孩子一辈子的前程呢!”
姚老头咧嘴呵呵笑着。问是啥签文?荣永禧嘴唇都有些颤抖了,刚说了两个字,何老太爷就把笔墨准备好了,让荣永禧写出来……
四句签文显然在荣永禧的脑里被复述了无数遍,荣永禧挥笔写完,巴巴地望着姚师傅和房师傅。“就是这四句,拙荆说是下下签!”
“月色暗朦胧,登月待便风。”姚师傅摇头晃脑,“这就是说夜里天色不好,看不见路……要想往前走,只能等到风吹散了云,是不是啊老龟毛?”
房师傅作闭目沉思状,点了点头。
“欲辇香轮出,山高万千重。这就更好理解了,说是大官人出门坐着华辇出行,走过万水千山不是个事!”姚师傅为自己的奇思妙解沾沾自喜地哈哈笑着。
“有道理!”房师傅睁开眼睛,脸上挂着笑意“荣玘徒儿,莫要听那些没用的签文,上上签也好,下下签也罢,你只要在考场上好好答题。至于能不能取仕那是另当别论。你只要把试考好就成!”
“两位师傅说得是!荣玘,明儿收拾收拾,后儿你就去赶考吧!”荣永禧眉开眼笑,积郁已久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敞亮。
“玘儿听师傅的!好好答题,不问其他。”
荣永禧点点头,何老太爷也哈哈笑了起来,“既然两位师傅这么说了,我也凑个热闹,沾沾将来状元郎的光,这回赶考的盘缠银子我出了。”
荣永禧连忙推辞,“这哪成!”
“怎么不成!今儿是我夫人做寿,资助荣玘赶考也是替她积福积寿。请贤侄孙一定要收下,全当是帮我和我夫人积福报了。”
何老太爷让人去取二百两银交给荣玘。荣玘谢过何老太爷,姚房两位师傅相互看了一眼,又拉过荣玘,嘱咐他只需专心应考,不要学人家钻营巴结权贵。荣玘连连应着……
何府的寿宴从午时一直进行到申时才散,骆嫣和江夫人在何府门前等车时,才看见荣玘和荣永禧相互扶着由小厮引着从内宅出来……
回到染坊,江夫人看着东倒西歪的荣永禧,一边帮他用热巾擦脸一边怪恁道:“从来不喜应酬的人,今儿倒醉成这样!”
“我是高兴!真高兴!”荣永禧半闭着眼睛呢喃道。
“是该高兴,没想到老太太给咱们接到那么多订金……就是担心玘儿去哪里找那么多瓶子?”江夫人这才想起荣永禧应该不知道这事呀!放下热巾,江夫人帮荣永禧脱了外衣。
荣永禧咕哝一声,“玘儿明儿赶考必中……”荣永禧醉得不轻,终于翻身朝床里睡去。
江夫人怔住了,怎么荣玘又要秋试?
江夫人给荣永禧掩好被子出去,推开荣玘和骆嫣的房门,荣玘已沉沉睡去。骆嫣怔在床边,见江夫人进来,忙道:“婆婆,相公要去赶考!”
看来荣玘赶考这事是真的啦!“等他们醒来咱再好好问个仔细,怎么又说起秋试赶考这事了呢!”
玖儿在门外脆声道:“有位叫郁尘的公子在染坊门外想见三爷,请不请他进来?”
骆嫣记得郁尘,告诉江夫人是荣玘在书院同屋的学子。江夫人点点头,让骆嫣好好歇着,她去招呼。
江夫人走出染坊门廊,见门外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锦服少年。少年正探头张望,看见江夫人,忙迎了上去。
“小生郁尘,是荣玘在书院的朋友。这位夫人就是荣家三夫人吧?”
“郁尘?”
“怎么荣玘兄没和夫人提起过?”郁尘撅起嘴有些难过的样子。
江夫人面露尴尬,“提过提过,只是我记性不好,听过就忘了……”
郁尘这才转忧为喜,抬腿迈进门去。“今儿可把我累坏了,跑去荣府,门房却说荣玘不在荣府里住……怎么好好的高门大宅不呆着,跑到工坊里住……”
江夫人只着笑着也不接话,等郁尘一通牢骚发完,才说荣玘醉酒正在歇息,请郁尘先在待客房里歇息。
郁尘掩起鼻息,一副惊恐的样子,江夫人以为染坊味道大,歉意地说郁公子若是嫌弃不如先回去,等荣玘醒来去找他。
郁尘跺脚道,“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他怎么能饮酒呢!那玩艺多臭啊!”
江夫人噗嗤笑了,没想到荣玘的书院竟会有这样的公子……
荣玘和郁尘第二天一早就去临安赶考了。骆嫣一直送他们到了驿道,才不舍地看着荣玘的马车没了踪影。
娘子放心,师傅让我只专心答题,答完题我就回来。荣玘的话一直在骆嫣耳边回响。回到染坊门前下了车,一片梧桐叶子落了下来,骆嫣刚好用手接住。
骆嫣抬头望了望光秃秃的梧桐树桠,最后一片枯叶也落了!还有一个月,荣玘回来时该下雪了吧……
第二百零五章干劲
骆嫣刚进染坊后院,江夫人就叫住她。“嫣儿啊,老太太给咱们接了九个缠金玉瓶的单子,定金都收了,可玘儿去考试了,这该如何是好?”
骆嫣接过单子略一沉吟笑了,“这个不难,我听相公说过制作方法……就把单子交给我吧!”
“可这么多瓶子订金才四千五百两,采买玉瓶和金箔的钱恐怕都不够。”江夫人进屋从箱笼里取出老太太收的订金。
“婆婆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办法。”
“可是你身子才好,哪能操心这些……”江夫人犹豫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还能和谁商量。荣永禧在染坊和常轩学习染布工艺,正在兴头上,对玉瓶的事不热心,更不在行!
骆嫣让玖儿把银子收好,朝江夫人神秘地笑笑,“相公回来前我保证可以把这些瓶子都制好。过年前差不多可以把老太太的帐还上了。”
“那当然好!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搞得定呢?要不要叫几个帮手?”
骆嫣想了想,“就请祝嬷嬷随我一块去吧”。江夫人爽利地答应了。祝嬷嬷在前院正晒新染的布,听见锦鸳叫她随骆嫣出门办事,手都没来得及洗干净就匆匆上了车。
“听说祝嬷嬷最会讨价还价,这次采买材料就有劳祝嬷嬷了……”骆嫣和祝嬷嬷说要采购些羊脂玉瓶,成色要好,但是不要完整的,价格越便宜越好。这下可愁坏了祝嬷嬷。
“成色好的玉瓶奴婢是见过,可是没见过哪里有卖破损玉瓶的呀!”
“咱们试试看。我就不信扬州城的玉器商运货过来都完好如初!”
马蹄嗒嗒,轻巧的平顶马车辗过青石长街的层层落叶,朝最大的玉器珠宝行多宝阁驶去……
太阳快落山了,江夫人在染坊门前翘首等着骆嫣回来,都出去一天了,眼见着风一阵紧似一阵,江夫人不免担心。
“快看,好像是三奶奶的车。”锦鸳嘟着小胖脸蛋欢快地叫了一声。
“是呀是呀!总算回来了。”江夫人眼望着平顶车到了染坊门前。骆嫣笑眯眯地下了车,祝嬷嬷跳下车,搓了搓沾着染料的赤手。向江夫人报喜。“三奶奶真是有心,在人家店铺里找不到合意的瓶子,竟然跑到码头去截货……奴婢真是佩服三奶奶的韧劲!”
祝嬷嬷和玖儿从车里抬出两个木箱。
“一箱六个,一共是十二只玉瓶。这回多亏了祝嬷嬷会侃价。不然也不会白拣一样拿到这些破损的玉瓶。我还和运货的老板订了协议。以后凡有裂纹或瑕疵的玉瓶不论多少我都收了。”
“哪呀!奴婢是借了三奶奶的气势。才把价砍到底……”
“都搬去我屋里吧!”骆嫣俯身要去抬木箱,祝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朝院里喊杨林出来……
炉火噼啪作响。玖儿坐在炉火前缝着冬装。玖儿不时抬眼望一下长案上一溜排开的玉瓶,有断开几片的,有裂得就要炸开的……“小姐买这些瓶子回来,那些运货的老板准保笑坏了,原打算报废扔了的东西,还能卖钱!”
“这个也不好这么说!”骆嫣仔细盯着一个个玉瓶看过去,心里要构思着缠金的花样。她虽不如荣玘画功了得,花草藤蔓的心思却也不少。
“你且不要这样想人家!这些玉瓶若是报废,还可以打磨一些玉饰小玩艺。真要是一文钱不要拿给咱们,咱们却卖了钱,那不是让人家心里有梗,以后给钱怕是都拿不到。做生意就要共赢,大家赚钱才是硬道理!”骆嫣在每个瓶子上做了记号,取出纸笔开始勾勾画画……
玖儿点点头,觉得骆嫣说得有道理,“小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就像何家少奶奶在姜糖茶里下了落红不作胎的药,她想害宝蝶姐姐,可是却连累了小姐!三爷和小姐却不追究……这个奴婢怎么都想不通!”
骆嫣怔了一下,回身看着玖儿,“没了孩子我和相公哪有不心疼难过的道理!这个事相公去问过小华大夫……姜茶里的药份量不重,不足矣让人滑胎,若不是摔那一跤,我应该没事的!”
“可是如果只是摔了一跤,没有喝那药茶,也不至于这样……”玖儿越想越理不清头绪。见骆嫣又沉浸在构图当中,便不再多话。
灯光忽明忽暗,转眼就是三更了。玖儿伸个懒腰,“小姐该歇了!”
“就好!”骆嫣又描画了几笔,才收起纸笔。
“哎对了,昨儿何府寿宴怎么没见到二夫人呢?还有那个耶律青柠,她又不是韩爷的娘子,一个闺阁女子怎好抛头露面……”
骆嫣也觉奇怪,按说这种场合程夫人一定会到的。但是纳礼名册上,程夫人的礼是到了的。至于耶律青柠,骆嫣看见她时心里就觉格愣一下,那日若不是耶律青柠强劝骆嫣喝酒,骆嫣也不至于着了道……
骆嫣摇了摇头,朝玖儿顽皮的笑道:“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咱们现在还是管好自己儿吧!等有一朝一日咱们发达了,必让那些欠咱们的人俯首匍匐在咱们脚下!”
“真的!太好了!”玖儿拍起手来。
“三日之内我一定要把这些瓶子上的缠枝花样设计好。要是相公在就好了,相公的画技在我之上,想到的点子肯定比我好……”
玖儿一边帮骆嫣宽衣一边笑道:“三爷才走,小姐就想他了。三爷这会子肯定也思念小姐呢!”
“他去考试,最该专心一意。我才不要他想我呢……”
骆嫣望了眼明纸糊的窗棂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一时心下起了愁怅。
“小姐你有没有发觉杨林这阵子干活闷声不响的?”
“噢!”骆嫣回过神。“奴婢觉得他肯定是怪宝蝶姐姐伤了他的心!”
“怎么会?”骆嫣搬来染坊甚少到前院作坊去看,杨林他们全都住在染坊后的小院,与他们隔着一个晒布天井。
“其实咱们搬来那天,杨林大哥就来说我宝蝶姐姐怎么没一道搬来,奴婢只好说宝蝶姐姐嫁人了。杨林大哥当时就神色突变,后来听全嫂说那天晚上杨林大哥跑出去喝花酒了,把一个月的工钱都用光了……”
骆嫣怔了一下。“不过也不能怪杨林大哥,他和宝蝶姐姐私下里交好,打算一起过日来的。全嫂和常轩大叔倒是相处得很好,常轩叔对荣六也好,小姐倒是可以成全他们!”
“你这个小脑袋瓜总是没完没了地操心!”骆嫣点了点玖儿的额头,钻进被窝,玖儿掩好被子,又在床边的架子床上铺好被褥躺下。“咱们染坊人手少,奴婢是担心杨林大哥一时用气会误事,小姐考虑的事情我,奴婢只能考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玖儿自言自语,骆嫣却听到了心里。是呀!用人要用心,这些小事正是他忽略了,就像栖霞山石头地,田勇因栖凤闹事那一回……是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大家有干劲,有奔头……
第二百零六章撕裂
灯光渐渐暗了,屋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屋外的风呼呼地四处乱窜。
在临安驿站里,荣玘把行李安顿好,洗潄完毕刚钻进被窝,郁尘就急火火地跑进来。
“荣玘兄,我刚刚听说昨儿在朝堂上有人参了你二伯荣永禄一本。明儿降罪的圣旨恐怕就送到扬州去了。
荣玘“哦”了一声,他对朝庭的事一窃不通。“我二伯犯了什么错吗?”
郁尘见荣玘懵懂的样子,急了,“朝庭上的人事与犯不犯错没什么鸟关系!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暗地里罗列些莫须有的罪名奏给皇上,再赶上皇上心情不好,非得治个大罪不可!你二伯在扬州任职,朝庭上没人替他说话,这下肯定麻烦了!”
“清者自清,皇上是真龙天子,总不至于糊涂断事。快睡觉吧,明儿要去礼部递学生名册,咱们都是初次举试的,千万不能出错。”
“好吧,睡觉!但愿你们荣家的事不要影响到你考试!”郁尘脱去袍服就要往荣玘床上钻。
荣玘拢紧被子,“你这是干什么么?快回你自己床上去。”
“天冷,我一个人会冷得睡不着。这个破驿站连个暖炉都没有。”
“睡不着就数星星!”荣玘裹紧被子,郁尘拽了半天拽不出头绪,只好不情不愿地钻回自己被窝,故意大声地数,一颗星星,两颗星星……
荣玘无奈地背过身去,心里莫名有些担心起荣珏来。
三更的梆声响过。程夫人望着床顶默然地数着星星……她睡不着。尽管屋里很暖,程夫人却浑身冰凉。
昨儿程夫人打扮妥当正准备出府,忽然门上的小厮来报,荣珏回来了。
“还未到秋试时间,珏儿怎么就回来了?”银簪挽着程夫人的手抖了一下,程夫人奇怪地看她一眼,又转向小厮,问:“四爷回来怎么要你来禀,四奶奶呢?”
“四爷在府门外不肯进来,奴才几个拉也拉不得。架也架不得。四奶奶便让奴才来禀二夫人。”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四爷考试遇到了麻烦?”曲嬷嬷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程夫人神色一凛,急忙扶着曲嬷嬷赶到府门外。
孟令桔正在华盖车前焦虑地来回踱步,一见程夫人出来。忙迎上去。“婆婆。我……”
“怎么回事?”程夫人不等孟令桔说完伸手撩开车帘,扑面一股酒气,程夫人忙掩了鼻息。好半天才缓过神。荣珏面容憔悴,衣衫似几日没换散着酒臭之气,一头乱发四下垂在俊美的脸旁。
“来人,找一顶平轿把四爷抬进去。”小厮应着,一会功夫从府门里抬出一顶平轿。
“滚!都给我滚!”荣珏像一头困兽嘶吼着。
“荣珏!你这是耍什么酒疯!”程夫人厉声喝斥道。荣珏这才睁开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看见程夫人,荣珏忽地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