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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秾李夭桃-第29部分

小说: 秾李夭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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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丰咽了口口水,他说留下来,可没说以身抵债啊?!算了,这样也好,给这小丫头出几趟力,只要自己觉得差不多,走人就是了,谁能拦得住自己?

“好!”吕丰干脆的答应道,李小幺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吕丰,慢慢的说道:“还不行,有件事,我刚想起来,你功夫极好是吧?”

“嗯。”

“我不会功夫,别说功夫,连只鸡也不敢杀,是良家弱女子,若哪天你翻了脸,提刀杀了我,我岂不是冤枉到真死了!这样吧,我前一阵子配了味药,能让人慢慢从肚子里面一点点烂出来,刚配好的新药,你先吃一粒,这药性子缓,只要每个月吃一次解药,那就一点事也没有,等你还清了银子,我再给你彻底解去这毒,咱们也就两不欠了,如何?”

“你!”吕丰恼怒的眼睛都红了,努力转头瞪向李小幺,李小幺摊着手说道:“我总不能为了帮你,把自己搭进去,你在唐县遇到那样的事,不也是先想着保住自己的?也没奋不顾身去救那父子兄妹不是?”吕丰脸色晦暗难堪的垂下头,咬牙答应道:“好!”

李小幺弯着眼睛笑如夏花,从荷包里小心的取了个黑黑的大药丸出来,两根手指掂着,送到吕丰嘴边:“大了点,你将就些,下回我做小点。”

吕丰闭着眼睛,艰难的吞下了药丸,李小幺站起来,招手叫过赵五哥和张狗子吩咐道:“先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狗子去取纸笔来,让他先把欠条写了。”

站在旁边,直看的目瞪口呆的赵五哥和张狗子醒过神来,一个手忙脚乱的给吕丰去了手上的绳子,一个奔进去取了纸笔出来。吕丰两只手虽说得了自由,却已经被捆的麻木没了知觉,活动了好大会儿,才写了张极简单的欠契,给了李小幺。

第四十七章一点点来

看着赵五哥扶着吕丰出了门,李宗贵放下手里早就没有茶水的杯子,伸着一根指头擎到李小幺面前怪叫道:“一千两黄金?!”

“别大惊小怪,你没听他说他是上清弟子啊,信阳上清门!只怕家里有的是银子,你看他觉得多了没有?看来是要少了,要是要个两千两,估计他也能给!”李小幺心头涌起股浓浓的懊悔。

吕丰洗漱干净,换了衣服出来,李小幺指着桌子上的剑和包袱:“你的东西都在那里。”吕丰也不去翻看包袱,人都欠给人家了,还管什么东西。

张大姐端了两碟菜,一碗米饭放到桌上,笑着让着吕丰:“赶紧吃饭吧,该饿坏了。”

吕丰谢了张大姐,坐到桌前,埋头吃起了饭,李小幺端着杯清茶,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吕丰吃饭,不急不慢,悄然无声,吃得虽快却极文雅,一举一动都让人看着很舒服,唉,看来是真正的大家出身,信阳府的大家,都是极有钱的!还真是要少了!李小幺心里翻腾懊悔个不停,到底是自己见识短,以为一千两黄金就不得了了。

吕丰吃了饭,站起来帮着张大姐刚收了一只碗,就被张大姐按了回去:“不用不用,俺收拾就成,你去喝茶,五爷还等着你说话呢。”

吕丰含笑谢了,转身看了看,自己从旁边的圆桌子上取了只杯子,倒了杯茶,坐到了李小幺旁边的椅子上,看看李小幺,又转头看向李宗贵,李小幺带着笑介绍道:“这是四爷,姓李,名宗贵,我叫李小幺。”

李宗贵客气的拱了拱手,李小幺看着吕丰问道:“你用剑?还擅别的兵器吗?弓箭上如何?”

“剑带着方便,我喜欢用弯刀,弓箭上还成。”吕丰转头看向李小幺答道,

“你跟了钦差一路,留没留意他这一路上都见了谁?”

“唐县过来就是郑城,我看着他们埋了那位小娘子,启程没走多远,就迎上了郑城知州,再往后一直到进了郑城,没再看到别的人。”吕丰看着李小幺答道,

“你这次到郑城,去找过牡丹小姐没有?”

“找过。”

“那么个好色的钦差,叫牡丹进去侍候过没有?”

“没有,听……”吕丰停顿了下,接着说道:“牡丹说,府衙那个宋师爷去红香楼买了两个清倌人回去,旁的就没动静了。”

李小幺楞了下,买了两个清倌人,唐县那个小娘子身边跟的是父兄,难不成这个吴钦差,只好处女这口?李小幺皱了皱眉头,从钦差进了城,宋师爷就没空过来喝茶了,看来明天得让孙掌柜过去打听打听,还要问问这个吴钦差到郑城就窝在这里,怎么就一动不动上了?他一动不动,她哪里找得到机会!

李小幺没敢让吕丰住到外面,只好和李宗梁一处住下。

张狗子和赵五哥出了院门,赵五哥拉了拉张狗子,低声说道:“五爷真是厉害,狗子,你跟五爷说说,把我也收到五爷门下吧?”

张狗子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有空我跟五爷提提,不过我可不保准,五爷可挑剔呢,一般她根本看不上眼。“

“狗子,你替我多说几句好话,回头……回头我请你!”两人一路嘀咕着回去紫藤居后面的厢房歇下了。

第二天,李小幺放吕丰继续到紫藤居喝茶吃点心去,吕丰要了杯清茶,那椒盐擂茶是再也不肯喝了,也算是大有长进了。

中午,孙掌柜提了大食盒,张狗子提了个更大的食盒跟在后头,去府衙找宋师爷吃饭说话去了。

这一顿饭,直吃到未正才回来,孙掌柜进了楼上雅间,和李小幺低低的说道:“还真让五爷猜对了,这姓吴的,就好处女这口,还最好是良家女子,唉,也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家的女孩子!”

李小幺微微有点恶心的听着孙掌柜的话,孙掌柜默然了片刻,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吴钦差,是来督战的,来前,正好袁大帅上了折子,说是军中羽箭、皮甲、战车极缺,实在不敢出战,吴钦差在等东坊发过来的军需,说是军需一到,就带着军需出城督战。”

“东坊?军需什么时候能到?”

“说是就这两天。”

“孙叔,你明天再过去一趟,明天晚上吧,想法子打听清楚这军需什么时候到,姓吴的既然要带着这批军需去督战,那军需肯定不会直接送到北边营地去,再打听打听这军需进不进城。”李小幺低声交待道,孙掌柜吓了一跳:“五爷,这军需可动不得!”

“孙叔放心,咱们要这个也没用,你只打听清楚,我要做别的事。”李小幺忙笑着解释道,这会儿,她可不敢抢劫军需,那是找死呢。

第二天,吕丰一大早就出了门,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孙掌柜陪着宋师爷喝了点小酒,宵禁前赶回紫藤居,细细和李小幺说着探听到的信儿:“说是明天晚上就到郑城了,不进城了,车辆太多,进城不便当,严大人已经安排过老宋了,让他晚上带几个衙役出城,一来陪陪几位军爷,二来,也看着些,老宋已经在衙门对面的酒肆订好了几桌席面,明晚上军需车辆一到,他就带着一起出城。”

李小幺大喜过望:“听说宋师爷只有一个老仆侍候着?”

“是,快五十了,不大中用。”

“明天让赵五哥和张狗子出城侍候他去,我让大姐再准备些点心吃食,嗯,再带上红泥小炉,茶碗茶壶,看着军需,必定不能饮酒,夜寒难熬,喝点热茶也舒服些。”李小幺笑着盘算道,孙掌柜疑惑的看着李小幺:“五爷有什么打算?”

“没事,你放心,宋师爷是咱们头上的大树,我护还护不及呢,哪会伤了他,你放心。”李小幺笑盈盈的说道,她盘算来盘算去,不就是不想让姓吴的被杀这事波及严府尹和宋师爷么,这个姓吴的太可恶,若不是这样,她才不管这档子闲事!

第二天一早,李小幺和李宗贵嘀咕了一会儿,李宗贵离了紫藤居,出城回去笔架山了。晚上,赵五哥和张狗子收拾了两大篓子东西,用扁担挑上,跟着宋师爷出城迎送军需的官爷去了。

吕丰坐在正屋椅子上,仔细擦着柄半旧的半人高的铁胎弓,不时抬头看着坐在桌边,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张大姐说着话的李小幺,这小丫头做事倒也井井有条,这事安排的到现在为止,件件丝丝入扣,看这样子,也是个读过书的,怎么走了黑道?

凌晨的城外,周围还是漆黑一片,火把微弱的光亮照着车队周围,初冬的寒意更加凛厉,守着军需车辆的厢兵缩手缩头,靠在车子避风处打着瞌睡,车队旁边的避风处,对着风的两面围着帷幔,帷幔里生了篝火,旁边红泥小炉旁,赵五哥正煮着茶,对着帷幔的两三个年青些的小头领垂头打着瞌睡,宋师爷陪着不停的打着呵欠两个年纪大些的头领说着闲话,喝着茶,吃着点心。

张狗子抱着抱柴火进来,往篝火上添了柴,走到宋师爷面前,低声禀报道:“爷,柴没了,小的刚看到那边有人挑柴,看样子是准备进城卖的,小的去买一担回来用吧?”

“去吧去吧。”宋师爷笑着答应道,张狗子出来,紧走几步,叫过正放下担着歇脚的孙七弟和张大壮:“卖柴的,过来过来,我看柴好不好。”

孙七弟和张大壮忙挑着半人高的柴捆过来,张狗子挑剔的踢开孙七弟的一捆柴,摇了摇头,又踢开张大壮的柴捆,勉强点了点头:“这捆还算过得去,你这柴我要了。”

“这位小哥,你把我这柴踢得散成这样,倒不要了?这不是折腾人吗?”孙七弟耿着脖子不干了,

“你柴不好怪谁?”张狗子不大愿意理他,只叫着张大壮把柴挑过去,孙七弟弯腰拿了两根柴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张狗子躲着他,两个人围着车子转了几个圈,张狗子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陪你五个大钱,行了吧?赶紧捆好柴走吧。”

孙七弟接过钱,将柴紧紧抱在怀里,回去飞快的捆好柴,和张大壮一起进了郑城,将柴直接送进了紫藤居。

李小幺用手指拨着桌子上放着的七八支箭,拿了一支托在手上,沉的压手,带着寒气,箭头并不亮,却显得锋利异常,吕丰站在桌边,伸手拿了一只箭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这箭不错。”

第四十八章乱生

“等会儿钦差就该出城去军营了,你跟着看看去吧,今晚上肯定不会回来,从明天起,你就寻好地方守着去吧,吴钦差带的那几个高手,身手到底有多高?你看得出来吗?”李小幺放下箭,微微仰头看着吕丰问道,吕丰皱了皱眉头:“跟我差不多吧。”

“那你还是小心点,找个能安稳逃出来的地方再动手,然后一路往唐县去,过了唐县再折回来,直接去笔架山上找我,明天你走后,我和四哥就回笔架山了。”李小幺仔细交待道,

“那姓吴的也不知道能在军营里熬几天?”吕丰低头看着李小幺苦恼道,李小幺弯着眼睛笑道:“呆不了几天,你想想,那钦差从太平府启程,直走了小半年才到郑城,可见是个不肯吃苦受累的,军营里怎么着也比不上郑城不是,再说,那袁大帅又不是他们一路的人,他在军营里就得处处谨慎小心,这拘束着更难受,他熬不了几天,就得回郑城放放风。”

吕丰看着笑容干净明朗如同清水里的白莲花一般的李小幺,心里涌起股怪异的感觉,她好象不是在说要人命的事,倒象是在跟他谈春花秋月、诗词歌赋。

第二天午后,吕丰换了身褐色薄棉衣裤,穿了件褐色厚棉布面狼皮斗篷,背了干粮水壶,打扮的象个出远门的书生,将弓箭裹在行李里,背着出了北门,悄悄隐进了早就看好的一处密林中。

李小幺看着他出了门,和李宗贵两人将院子里仔仔细细收拾干净,李宗贵推着李小幺,出南门回去笔架山了。

吕丰在林子里守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申正,远处的军营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吕丰隐在块山石后,小心的跺着脚取着暖,再守一会儿,到城门关之前,若再守不到,他就得先进城去了,他带的干粮和水已经没有了。

吕丰轻轻哈了口气,那团气在面前凝成团白雾,转瞬间又消散开,吕丰看着白雾消失,又哈了一口,自己和自己乐了一会作,眯起眼睛远望着西边红红的落日,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今天估计守不到了,正失望间,北边军营处,远远的一队人马现出来。吕丰大喜过望,精气神骤然聚拢,几步跃上旁边早就看好的那棵巨大古树,贴在树杈间,凝神瞭望,果然是钦差!

吕丰慢慢呼了口气,闭着眼睛深吸深呼了几口气,平静了心绪,慢慢取下铁胎弓,抽出支从军需里偷来的箭,搭在弓上,静静的等着那队人马靠近,再靠近。

钦差吴大人裹着紫貂斗篷,坐在马上随着马步前后摇晃着,吕丰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盯着他喉结下一寸处,慢慢拉满弓弦,沉重的雕翎箭呼啸而出,分毫不差的穿过吴钦差喉结下面,带着他往马后飞去。队伍里一片静寂,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将所有的人定成了一幅画,只有吴大人蓬开艳丽的血花,独自飞舞而下。

吕丰射出箭,他的箭他心里有数,不用看,箭离弓弦,吕丰借着箭势,双脚用力蹬开树枝,往后飞速跃离,在林中,向着南边疾奔而去。队伍里,几个高手最先反应过来,从马背上纵身跃起,箭一般往林中射去。

郑城北门几十年来头一次没能按时关上,从北营到郑城,火把连成了片,再往东南西北扩散蔓延去,星星点点的火把如繁星落下,整个郑城和北营乱成一团,吴大人,被人一箭射死了!李小幺和魏水生、李宗贵站在笔架北山山顶,看着远处那繁星闪动的繁华,知道吕丰得手了,至于吴钦差是死是活,只能等着明天递过来的信儿了。

紫藤居的柴,由孙七弟和张大壮每天挑着送去,笔架山和郑城的消息,一天一趟,传递的很及时。

吴钦差死了,一箭毙命,护卫们护着他的尸首急奔进了郑城,他们信不过袁大帅,何况那箭,是北坊刚送进袁大帅军营的。

袁大帅倒极爽气,一幅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作派,一应事宜只听吴钦差带来的幕僚安排,只遣人送了五百两黄金过来,说是先买副棺材给吴大人暂用。

隔天,严大人和吴钦差的护卫幕僚们还在不停的到处飞鸽传书,写折子禀报,装殓吴大人,袁大帅却高调宣布,他已查出了刺杀吴大人的凶手,原来竟然是梁国的刺客!吴大人这是为国事献了身哪,不光查出了实情,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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