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之彼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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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海尔嘉大吃一惊,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野心,“我从没这样想过……”
“可是,”柯西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希尔伯特是有企图的!”
娶海尔嘉为妻,不光是贪图她的美色,更重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顺登上国王之位。本来,如果萨克雷二世早在城破之时便已驾崩,这个王座理所应当属于希尔伯特。但是,就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害得希尔伯特无法一展自己的抱负,而必须要通过大费周折的联姻,才能到达权力的顶端。也正是如此的原因,希尔伯特便特别警惕海尔嘉身边的男人,生怕有人也抱持同样的想法,却捷足先登。
“所以,只要希尔伯特,抑或是您还活着一日,他就一日不会放过您。”
“你的意思是……难道要我杀了希尔伯特堂兄?”虽然他又卑鄙又无耻,但是……似乎还构不上死罪那么严重。
“你下得了手吗?或者,”柯西的神色严肃起来,“今后的路,您到底打算怎样走下去?”
一时间,她的心乱极了。一直以来,她只想,只想救出Z,然后平平安安离开雅可比城……只是这样而已……
“如果以后希尔伯特和您争夺王位……”
“不,”她不禁叫起来,“堂兄想做国王,我就让给他好了……我不想成为女王,我只希望……”
和心爱的人共度余生。只是这样而已。
“既然如此,”柯西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不妨告诉您一些有用的事实。”
柯西带着海尔嘉,走进宴会厅下方的秘道。“小心,”他不时提点脚下,示意有陷阱。之所以没有带上丹,是因为海尔嘉和丹交换了原先的任务,而她现在也足以自保。
“就是这里,”柯西打开一个禁闭黑牢的门,整个牢房除了一个砖头大小的气孔,别的地方都砌得死死的。
“Hi,”Z就这么斜靠在墙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他发出了淡淡的微笑,“你让我等得好苦。”
“Z……”她恨不得立刻扑到他的身边,“快上这个,”她指的是波特特意制作的滑板,“然后我推你出去。”
Z低低一笑,“有劳,”他的手搭在海尔嘉的肩上,稍稍用力,坐上了滑板。海尔嘉一把扯住滑板前端的牛皮带,“走!”
在柯西的指引下,他们顺利到达城堡的底层,前面已经可以看到雅可比城西侧的水门——在Z整个计划中,水门旁的约当河中,早已停泊了一艘小船。
“多谢你的相助,”海尔嘉对柯西说,“今日一别,恐怕是永无再见之日了。”她转身便走。
“等一下!”
海尔嘉疑惑地望着他,柯西迟疑了半晌,含混地问:
“您是否忘了在下什么东西?”
啊?她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忘了柯西什么……?
“解药……”
海尔嘉恍然大悟,上次在秘道误打误撞找到Z的时候,为了防止他泄露秘密而给他服下毒药。可是,该怎么和他说呢……
“柯西,其实……”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个并不是……”
“毒药是吧?”柯西敏锐地接过话茬,“只不过是寻常的药丸罢了。”
“你知道?”海尔嘉不解,“那你为何不向希尔伯特告发?”
“我曾仔细端详过您的眼睛,”他大胆地与她对视,“那是我见过的,最清澈无邪的眼神。我不相信,那双手喂给我吃的药,会有毒。”
“我从小和希尔伯特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我崇拜他,仰慕他,欣赏他的才干和魄力,但是,”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这一次他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虽然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却无能为力阻止他……”
“够了!”Z冷冷打断了他,“你的任务到此为止,可以退下了!”
柯西知趣地闭上了嘴,默默地走开,临行前他意味深长地回头一瞥,这一幕并没有逃开海尔嘉的眼睛。
也许Z所遭受的折磨,不仅仅是打断腿那么简单……但海尔嘉并没有时间去深究,当务之急是赶紧带着Z离开。
她轻轻推开门,月光下粼粼波光的河水,满天璀璨的星光,以及夜空中清冽而自由的风,一下子全都扑了进来,贪婪地抚慰她全身的肌肤。她感到舒服极了,她忘情地向前迈进一步,那里伸手可及的便是一条小船,以及从此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却撞在一堵结实的墙壁上,从梦想的天空重重跌回现实的地狱。
一身黑衣,双眼暗绿如狼,有如幽夜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凯泽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像一尊瘟神堵在她梦想的隘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毫不犹豫朝Z当头斩下。
海尔嘉大惊,用尽全身力气挡下这凶猛的一击。她只感到虎口一阵剧痛,长剑当啷一声撒手飞去。为免误伤到Z,她猛扑到他身上,抱着他滚到一边。
没办法挡下一剑了,她的耳中只充斥着剑刃挥击的破空之声。她紧闭双眼,准备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身下的男人——然而,剑停下了。
“是你?”她听见了凯泽的疑问。刚才的狼狈情势对她真的很有利,她的仆役帽子滚落一旁,散落出一头艳丽的蓝发。
从四周的隐蔽处冲出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Z说得没错,希尔伯特其实早就对她起了疑心,一直都在暗中提防。海尔嘉绝望地望着凯泽身后的小船,那也许是她永远也到达不了的梦之彼端吧?
凯泽收起了长剑,要对付一个女子和一个残废,根本无需他出手。趁这一难得的空隙,海尔嘉突然饿虎扑食一般,抢回了长剑,她威吓似的不停在Z周围挥舞。
没有用的,她从士兵们的脸上只看到自己的绝望。几十把剑尖和长矛,齐刷刷地对准他们。双方的对峙表面上看来似乎永无止境,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海尔嘉绝无胜算。
凯泽索然无趣地准备走开,这时,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凯泽!”
他回头,美貌绝伦的公主正用剑尖指着自己的喉咙。
“让开一条路!否则,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
一个看似头头的人发话了,“公主殿下,您这又是何苦?那人可是提坦的的王弟啊……”
“让开!否则我就死!”
“让开。”凯泽率先退出一大步,那个头头急忙阻止他,“大公曾吩咐过,决不可放走王弟,必要时甚至就地处决。大人您怎可……”
“让开。”凯泽斜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杀机令他再也不敢违抗半分,“她是公主。”
海尔嘉一手拉着Z,一手继续用剑胁迫着自己。在士兵们自发让开的路上,她已走出了水门。就在她把Z推上船的那一刻,士兵们不约而同集体行动了。他们手持武器,呼啸着冲过来,海尔嘉一下子懵了。
“快跳!”Z焦急地张开双臂,“快!”
来不及多想,海尔嘉向着他的怀抱,轻轻一跳。在月亮的背景下,那一下优美身影的跃动,至今仍深深烙印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Z麻利地割开缆绳,划桨。他已听见岸上“放箭”的叫嚣声,接着,夹杂着一声“住手!”,一阵箭雨劈头盖脸袭向他们。Z用力按下海尔嘉,把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最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继而是城堡内耀眼冲天的火光。
“救火要紧!大公殿下!”Z听见追兵们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尔嘉的身体挣扎了两下,露出一个小脑袋。她挂着甜甜的笑容,“丹他们的爆破成功了!”
“嗯,看来是这样。”Z也微笑着。
“我们得赶快走,”海尔嘉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夺过Z手中的桨,“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好了……哎哟!”
她突然大声叫痛,Z拉过她的手,原来刚才招架凯泽那一剑的时候,她的虎口已经震裂了,殷红的鲜血直流。
Z轻柔地为她吮吸伤口,他的动作非常小心,非常温存,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痛她一样。海尔嘉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包扎之后,还是海尔嘉拿起了桨。她得意地告诉Z,其实在雅可比的这段日子,她并没有虚度光阴。她又学会了不少新东西呢,包括划船。
“我划得很快呢,”她说,“你瞧,雅可比城已经被我甩在河道之后,看不见了。”
在那万籁俱静的深夜,在那洒满明月清辉的约当河里,他们俩乘坐的这扁孤舟,仿佛断绝了人世的一切牵绊,穿越了浩淼的烟波,也飞越了冷月寒星的凡间。站在船头的海尔嘉,缥缈得就像是翩然而至的精灵,美得不可方物。
塞巴斯蒂安不禁被月夜惊人的魔力所征服,他以一种异样的声音唤了一声:
“海尔嘉。”
海尔嘉惊愕地蹲下身来。
“你的头上……有东西。”
海尔嘉迷乱在他温暖的气息里,不禁抬起右手,向头发上探去。
“不是这里。”
塞巴斯蒂安伸出左手,一把握住她柔腻的手,然后,微微倾身,唇不由分说地压在了海尔嘉花苞般娇嫩的双唇上。
海尔嘉吓坏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圆睁双眼,想看清楚一切,然而,他们靠得太近了,除了他那双黑亮湿润的眼眸,她的视野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充满她眼帘的,不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黑色的天幕下,如同星儿般闪闪发光,象征着无穷无尽的情欲的王弟之心。
乌云悄悄遮住了月亮,在热吻的两人身上投下了仿若鬼魅般不祥的阴影。然而塞巴斯蒂安完全无暇理会其他的一切,他轻柔地环住她的纤腰,将她满满地置于自己的怀抱中。她的唇软软的,充满了纯真而甜美的香味,令人深深的着迷。她的身体也是软软的,失去了重心一般瘫倒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直打哆嗦。她在颤抖,从肩膀开始,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抖个不停,于是他把她抱得更紧,更加用力地吮吸。当他好不容易松开她迷人的芳唇,发现那张月光下更显皎洁的粉脸上,居然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她哭了。
就在这一刻,雨倾盆而下,淹没了她的泪水。
他们手忙脚乱跳到岸上避雨。海尔嘉的腿已经软了,她险些掉进水里。还好,她撑了下来,不光如此,还把Z安置在树下,地下还铺着树叶,妥妥当当。
“过来。”塞巴斯蒂安叫她。“和我一起。”
海尔嘉犹豫了片刻,塞巴斯蒂安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跌入他的身旁。他再次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丝丝秀发。她想要挣脱。
“你不爱我吗?”他偎依在她的耳边,低低问道。
她心乱如麻,她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和他说话——于是她只好垂下头去,一言不发——而此时,塞巴斯蒂安把她揽入怀里,用力压紧。
若不是腿不能动,我早就推倒你,要了你——塞巴斯蒂安对自己说,现在,只好如此过夜了。
他深邃的眼神凝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雅可比城,那些珍珠般泛着光泽的白色塔楼。塞巴斯蒂安露出了阴毒的表情,等着瞧吧,希尔伯特,还有那些可恶的奈奎斯特人。总有一天,我会将雅可比城夷为平地!
为了我所遭受的羞辱!他捏紧了拳头。
第一章仿若伊甸的彼男彼女
我们去某个地方,我们寻找一个世界上阳光最灿烂、树木最茂密、天空最晴朗的地方。我们相爱,我们将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我们将相互渴求,永不厌倦,一同痛饮这杯永不干涸的爱情之酒,永无休止!
——《巴黎圣母院》第八卷第四节
女人小心翼翼溜到约当河岸边,尽量避免踩到干枯的树枝以发出响动。她穿过芦苇和低矮的灌木树丛,来到一棵古老的垂柳树前。河水在它的根茎处冲出了很多小小的洞穴,这里是用手捕鱼的最佳地点。
她跪在青苔上,仔细观察着水面。在水波的阳光和阴影的交织中,她发现了目标——于是她用力击打干树枝,使它发出咯吱的响声,鳟鱼吃惊地像箭一般窜进了树根的洞穴,似乎那就是它的安全地带——然而这正是它犯下的致命错误。女人早就把手放在水里等着它了。她闪电般抓了下去,把活蹦乱跳的鱼从水里提了出来,扔进背后的草篓里。
男人早已生起了一堆篝火,火焰在树枝间噼啪噼啪地跳着欢快的舞蹈。他的容貌冷静而俊朗,然而眉宇间却隐隐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痛楚。这痛楚并非出于他的身体,尽管他的腿刚刚,再次折断。
从雅可比城救出Z之后,海尔嘉和他一直躲在约当河边的重重山峦中。当夜海尔嘉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而当她第二天醒来,看到的却是王弟可以称得上冷酷的表情和手中粗重的石块。
“帮我看看腿,”他说,“我感觉它们错位了。”
他的预感没有错。由于骨折后长期没有固定,他的腿骨已然长歪——海尔嘉明白他那冷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是保全他唯一正确的方法,但是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敲断。”他命令她,“这种歪斜的腿,我不需要。”
她颤巍巍举起石块,并不巨大的石块在她手中分外沉重。
“敲断!”他再次大声呵斥,“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是个瘸子,任人耻笑不成?”
她咬牙砸下去。那声钝响是那么短暂,却又那么刻骨铭心。
“Z!”海尔嘉兴奋的呼喊把他及时拉回现实,她得意地把鱼统统倒在草地上,“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塞巴斯蒂安用匕首割断鱼的颈部,再把肚子割开,取出内脏,然后从中插上树枝,架在火上灼烤。他的动作异常纯熟,不一会儿那些鱼全都做成了串烧,而此时海尔嘉一直远远站在一旁看着。
“每次都要我开膛剖肚,”Z不满地举起血污的手,“下次不许你吃了!”
“随便你啊~”海尔嘉狡黠地一笑,“那我也不给你捕鱼了~反正要吃肉补身子的人又不是我。”
一阵香味飘散开来,Z迅速将鱼串逐个翻面,这对于他早已是驾轻就熟。他洒了一点盐巴,这是他们仅有的调料。
“好了!”Z快活地宣布,他递给海尔嘉一串,“趁热吃,小心烫。”
“味道还行吧?”海尔嘉一边鼓足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