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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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立在当地,握一下拳头,两道剑眉轩在一起。雪飘飘一脸倔强的望着他。终于,谢琅叹口气,去了。
雪飘飘怔了一阵子,伏在池边,低泣起来。
谢琅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一大早便溜出去,深夜才醉薰薰从墙上翻回来。一连数日,早出晚归,他自己也说不出逃避什么。这一日,他出去时碰到弄棋,刚要打招呼,弄棋眼圈红红的白他一眼,扭身便走。
谢琅停住脚步,心下奇怪,想起这几日屋里即没人打扫,也没人进来招呼他。这时,又有两个丫鬓匆匆走过,神色焦急。谢琅唤住她们,询问何事如此慌张。其中一个看了他一眼道:“雪姑娘病得厉害,我们要江二爷赶紧去请几个大夫。”谢琅凛然一震,一时作不得声。眼见两个丫鬓匆匆走了,他一转身,疾步向雪飘飘屋里走去。
两个大夫正站在厅外愁眉苦脸,相对无言。谢琅一掀纱帘,走进内室。雪飘飘半倚半靠在床榻上,轻轻喘息着。弄棋端着一碗燕窝站在一边,抚琴正在轻轻唤她,雪飘飘双眼迷迷濛濛,面颊现出一抹奇异的玫红。
谢琅走上前叫她一声,雪飘飘望着他,竟似不认识一般。谢琅心一沉,搭住她手脉,只觉脉象忽急忽缓,极其微弱。他皱起眉头,让抚琴扶起雪飘飘,点了她几处穴道,然后盘膝而坐,双掌抵在她背上,缓缓注入真力。
半个时辰过去,雪飘飘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脉象也恢复正常。她悠悠呼出一口气,见到谢琅,怔道:“谢郎,你怎么在这儿。”
谢琅对抚琴道:“诊断出是何病了吗?”
抚琴急忙答道:“
大夫讲小姐身子嬴弱,气血太虚,所以才受了风寒邪气。这几日早晚间总是神志迷糊,不大识人。我们,我们也不知怎么办。”说着,忍不住呜咽起来,弄棋则狠狠的瞪着他。谢琅低下头,不敢看二人。
雪飘飘抬起手臂,有气无力的道:“傻丫头,哭什么。不妨事的,我服两剂药便好了”。弄棋上前把汤端过来,雪飘飘慢慢喝下去,二女脸上都现出欢喜的神色。
谢琅道:“这几天我早晚间过来帮你运功打坐,让经脉相通,才好把虚邪之气逼出去。”接着又嘱她小心将养,便退了。
到了晚上,谢琅过来助雪飘飘打坐运功,呼吸吐纳。他修行的本是正宗元阳内气,再加上蓝妙人十多年的真力,内息浑厚无比。如此过了些时日,雪飘飘不再萎顿,精神也振作了许多,脸上渐渐恢复了神采。
这天,两人打坐完毕,谢琅正准备告别离去,雪飘飘道:“谢郎,你今晚早些过来,我想叫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当晚,谢琅用过晚饭,进来见雪飘飘呆呆支着下巴,盯着窗外出神。看到谢琅,笑了一笑,叫他去后院牵两匹马去路上等她。
谢琅牵着马等在路口,过了半个多时辰,雪飘飘才赶来。谢琅见她一身素衣,不带丁点手饰,面上还罩了一块面纱,不由得满腹狐疑。
二人骑马走了一段路,雪飘飘回头道:“这几日我虽好了许多,但时时觉得酸软无力,夜里也常常被恶梦惊醒。听人讲六十里外的清河镇有一位老中医医术精湛,却只在家诊断,从不外出,我想要你陪我去看一下。”谢琅点头应是。
星月在天,
路两旁却浓荫蔽月,黑压压静寂无声。
只有达达的马蹄踏碎这夜的寂静。
清河镇,藉着山势高高低低建造的一层层屋脊,此际正浸在一片月光下。谢琅找到一家灯火闪烁的客店,问清去路。二人右拐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大院前。
门房禀报一声,带两人进去。此刻看病会诊虽有些稀奇,但半夜三更来打扰的人亦有人在。谢琅见这姓姜的老中医鹤发童颜、神情和蔼,颇有好感。姜大夫细细询问雪飘飘的病情,观、切、搭、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笑呵呵站起来,对谢琅道:“小伙子,尊夫人只是胎气不适,并无大恙。回去多多注意休养便好了。”听到此言,谢琅手里端着的一个茶碗“咣”的一声跌在地上,摔个粉碎。
谢琅急忙施礼道歉,老大夫摆摆手,笑咪咪的望着二人道:“恭喜、恭喜,明年六、七月份两位便可抱得贵子了。”雪飘飘身子一阵摇晃,谢琅急忙上前扶住她,二人称谢离去。
谢琅扶她上马,只觉她双手抖得厉害,轻纱遮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谢琅帮她把脚伸进马蹬,身子一纵,飞身上马,手里握紧两根缰绳。驱马并头而行。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谢琅低声道:“雪姑娘……。”雪飘飘听了这一声,心中气苦,冷笑一下,一把抢过缰绳,在马身上用力一抽。那马受了一惊,“呼咧咧”长嘶一声,噌的窜出一丈多远,向路边的林中冲去。
谢琅喊一声,一揽马缰,骑下的马也跟着向前窜去。乘势顿足,腾身而起,坐在雪飘飘的马上,双腿一夹,那马屹的停住。雪飘飘娇躯一阵晃动,谢琅扶住她肩膀,道:“雪----妹,你没事吧?”雪飘飘气怒之中,听到这声呼唤,心绪激荡,头一偏,竟昏了过去。
谢琅不敢再动,轻轻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双手一带,转回路上,两匹马又安安静静的走了起来。
夜凉如水,谢琅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雪飘飘身上。唯恐惊醒她,任马慢吞吞的迤逦而行。
月光在地上淡淡的投了一个影子,沉沉夜色里,谢琅的脸深刻如石。
行了小半夜,谢琅才回到飞雪山庄。他抱起雪飘飘从墙轻轻跃入,避过巡视家丁,疾纵几下,来到雪飘飘的闺室,把她放到床上。见雪飘飘呼吸匀净,竟是睡熟了。
天光微明,雪飘飘睁开眼睛,看到窗前椅上坐着一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正触到一双关切的眼神。见她醒来,谢琅柔声道:“昨晚睡的还好么?”雪飘飘一时无语。
谢琅望望窗外道:“天已快亮了,早饭以后我再来看你。”说着,站起身,看她一眼,从窗户上跃走离开。
雪飘飘飘抱紧双肩,陷入沉思。
谢琅一大早衣饰一新、表情肃然来探望雪飘飘,众婢都颇感愕然。看雪飘飘一脸冷淡,便都纷纷借故出去。
谢琅走近她,握住她手。雪飘飘手一缩,谢琅却攥得更紧,望着她道:“雪妹,我查过了。下月八日是黄道吉日,把那天订为我们的大喜日子,好么!”
雪飘飘目光转向窗外,表情冷漠。过了片刻,才淡淡道:“你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决定娶我,对么?”
谢琅低下头,默然良久,缓缓道:“雪妹,我知这些日子累你受了许多委曲,以后我定当好好照顾你。”停了一停,又道:“我决不会再象以前那般对你了,谢琅若是辜负你一片真情,当同此物。”说完,挥掌砍下一片桌角握在手中,用力一捻,木粉纷纷落下。
雪飘飘眼睛一酸,泪珠扑簌簌落下来。正在这时,弄棋在外面匆匆叫道:“公子爷,小姐,有人来看你们了。”二人一怔,谢琅走出门问是何人,弄棋抿嘴笑道:“公子爷去看看便知道了。”
谢琅大踏步向大厅走去,还未进门,一团黄影咯咯笑着飞出来,拉住二人道:“谢哥哥、雪姐姐,你们好。”正是慕容典典,谢琅一喜,抬目向后看去,果见楚笑阳站在门口微笑着望着他。
原来楚笑阳记挂家里,不等种种礼节拜见完毕,留人候着,自己便先赶回家。过些时日,来信催他来京领取凭照。楚笑阳再次返京,沿途去拜会慕容赋,慕容典典又吵着要上京去玩,慕容赋不允,是以慕容典典故计重施,留一封信偷偷溜出来。慕容赋表面装作不知,心里却早有盘算,听说楚笑阳取得功名,正中下怀。
楚笑阳上京领取凭照,忙着拜见谢恩。忙碌几日,已无别事,和慕容典典一商议,二人离了京城,快马加鞭,连夜赶来看望谢琅。
兄弟想见,格外亲热。雪飘飘看二人身形憔顿,着人备好早点,嘱二人先行歇息。路上,慕容典典悄悄问楚笑阳道:“楚三,这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楚笑阳急忙止住她。慕容典典一噘嘴巴道:“本来就是嘛,你看两个人都瘦得纸人似的,雪姐姐脸上泪痕还未干,谢哥哥见到咱们虽然高兴,但我觉得他心里却很不开心。”
楚笑阳心中一动,每见谢琅一次,便觉其多了几分憔悴。楚笑阳知这一切与谷中一役有关,只是猜测不出事情真相。无论如何,自己要帮大哥解开这心结。
晚上,两个人在屋里继续畅饮。谢琅一口气喝完一碗酒,停了一会,忽道:“兄弟,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待喝完大哥这杯喜酒才许言走。”
楚笑阳又惊又喜,搓手道:“大哥,你和雪姑娘准备成亲了。太好了,雪姑娘人中之凤,和大哥实是天造良缘。典典若是知道这消息,定会欢喜的跳起来。”谢琅涩然一笑。
楚笑阳欢喜之下,口里不住的长嗟短叹,忙手忙脚倒了三碗酒,接着给自己也倒满,道:“我不似大哥海量,这三碗酒,是恭贺大哥和雪姑娘结成良缘。兄弟先行饮下。”谢琅不语,陪着喝干。
三碗酒下肚,身体有些燥热,谢琅随手敞开衣襟。楚笑阳又兴冲冲的倒酒,眼一侧,“呀”的一声叫了出来。道:“大哥,这是何人所为。”谢琅一低头,睹见胸腹间的创伤,虽已过了月余,但长长的一道粉红色伤疤凸结着,颇为吓人。
楚笑阳道:“大哥,告诉兄弟,什么人如此阴险,这般暗算你。倘若他还活着,天涯海角兄弟也要帮你报了此仇。”楚笑阳知以谢琅武功,倘非偷袭,绝难伤到正面。若真是绝顶高手,这一剑多半已深入脊骨,受到重创了。
谢琅摇摇头, 缓缓道:“兄弟,这是我该受的,这一剑,又怎抵得过我的罪过。”
“大哥?”楚笑阳一脸愕然。
谢琅摆摆手喃喃道:“都是我不好,作出这样的事情。不止害了我、害了她,更害了雪姑娘。”说着,拿起一坛酒,向口里倒去。
楚笑阳夺下酒坛,握住他手恳求道:“大哥,我知你心里难受。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又有什么不能启齿的事情。你何苦闷在心里折磨自己,也许我还可以帮大哥寻个主意,分担一些。”
谢琅摇首道:“兄弟,此事谁也帮不了我。唉!天意弄人。” 又是吞进一碗酒。
楚笑阳静静道:“是不是都为了那冷公子……。”谢琅一颤,剑目含泪,过了许久点点头。借着酒力,和楚笑阳讲起谷中发生的一切。这段日子,这些话憋在心里,翻来复去不知想了多少遍。此时,一经道出,那份畅快实在难言。
楚笑阳听得目瞪口呆,半响作不得声,只觉此事太过骇然。谢琅呆呆的整个人陷入回忆中,许久,方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现在和雪姑娘成亲是不是错上加错。”
楚笑阳吸口气道:“大哥,我知你对那位冷……妙儿姑娘情深一片。大丈夫虽一诺千金,但上苍造弄,又岂能说你负心薄幸。更何况你们克守礼仪,自然也谈不上误她终身。事到如今和雪姑娘成亲方是正途。大哥,你想想,你已铸成一错,那位妙儿姑娘誓难原谅你。难道你还要一错再错,负了雪姑娘么。这几个月来,你们朝夕相伴,虽然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大哥为人更是光明磊落,但难免会惹来胡言乱语。雪姑娘名门闺秀,女孩儿家的名字被这许多人讲来道去,实在……。。大哥,倘若你和雪姑娘成亲之后,自然便灭了这些闲言。况雪姑娘父兄俱丧,身世可怜,对大哥情深款款,丰姿人品又是世所少见。娶妻若此,夫复何求!至于那位妙儿姑娘,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可想其它办法补偿。”
楚笑阳一席话,如当头一棒一下子惊醒了谢琅。这些时日,他每日里和自己挣扎,不住的自责。对雪飘飘虽愧疚,却没有想到其它。此际听楚笑阳一提,又惊又惭,心里虽难受,但总算打开了这扇门。想通了此节,是以轻松许多。
谢琅一松,关心起楚笑阳来,道:“兄弟,你和慕容小妹子怎样了?”
楚笑阳面上闪过一丝扭怩,微笑道:“慕容伯父已将典妹许配给我了,本来……”谢琅向他恭贺,想起蓝妙人,又难免空落落的。两人又开怀畅饮,楚笑阳收住下句话,他原本担心慕容典典对冷公子不能忘情,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以后有机会在向她慢慢道明。
当夜,谢琅酩酊大醉,楚笑阳却睡不着,寻思道:大哥谈起那位什么妙儿姑娘,眼光里的温柔我可从未见过,只是,怎样想也难以和他口中的那个泯真可喜、可爱善良的美丽女子联不到一块。脑中想的,全是蓝妙人一副冷冰冰的乖张样子。象雪姑娘这样的绝代人物大哥不动心,反而钟情于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楚笑阳想了良久,摇摇头,仍是满腹的不可思议。
~第三十一章 暗算~
谢琅直睡到第二日午时方醒,看到几个人都在花厅等他用饭,颇为有愧。慕容典典听到两人准备成婚的消息,自是喜不自禁。一见谢琅,从屋里抱出一个笼子来,道:“今儿一早,我和楚三在后山捉的,送给你们。”笼中是两只鸟儿,朱羽黄面甚是好看,谢琅笑着接过来。
慕容典典道:“谢哥哥,你娶了雪姐姐这么个神仙般的人物,定是背后烧了许多高香。本来楚家伯父伯母和二位兄嫂,都巴不得楚家把雪姐姐娶回去。哼!谁知他却没这等好命。”
楚笑阳的脸腾的变成红布一般,却偏偏对这小丫头奈何不得分毫。慕容典典眉毛一耸,瞪着楚笑阳道:“干么这般凶巴巴盯着我,我讲错了么。”谢琅哈哈大笑,雪飘飘也忍不住笑起来。
楚笑阳尴尬无比, 喃喃道:“你这般顽皮胡闹,如何作楚家的媳妇,又如何抚育自己的孩儿。”
慕容典典窜跳起来:“嘿!姓楚的,谁说本大小姐要嫁给你了。楚家有什么好,好稀罕么,看你呆头呆脑的就够了……。”
雪飘飘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