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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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纵之连续搬来一些清水和食物,才肃然道:“水和食物都在这里,够使一段时间了。”
左无舟神色一变,抓住他的手厉道:“是不是有事发生!”
陈纵之抿住嘴,很少见的肃穆:“无舟,你是天才。能和你做朋友,我……我很骄傲。”
“纵之,到底是怎么了!”左无舟大急!
陈纵之强笑:“无舟,听我说。”
“其实我是一个很平庸的人,胆子不是很大,修为不是很高,也不是很有勇气。我……很佩服你。”
陈纵之脸上闪耀着一种光辉:“无舟,如果我死了。请你为我报仇,转告我的家人一句话!”
“我很荣幸和天才做过朋友,一起战斗过!”
即使最平庸的人,也有值得捍卫的东西,也有不容亵渎的骄傲!
左无舟怔怔凝望着散发着一种光辉的陈纵之转身跃上消失!
隐隐约约,从地窖上传透长啸声,是两个九品魂武将在喊话!
“我们知道你还在这里,如果你不想连累亲人朋友,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就速速现身。”
“否则,我们每天正午斩杀二十人,直到一千一百三十七丁全部斩杀。”
“纵之!”左无舟睚眦欲裂,怒火攻心,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第二十章 少年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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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盖顶,气候凉爽得甚至有些阴森。
可广场中的红谵军士卒却感到后心虚汗直冒,广场四周无数双倾泻怒火和憎恨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是压力,这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便是九品高手在众怒的憎恨目光下,都要心虚上几分。
三皇子铁青着脸站在监斩木台上,目光充满凶戾:“二十四天了,他竟然还是不肯现身!”
“斩!”
一整排的郐子手战栗着扬起大刀,手起刀落,二十颗鲜血淋漓的首级滚落下木台。二十颗首级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公道何在!
但在这个阶级森严的世界,他们注定是找不出答案的。
二十四天,四百八十条人命,逐日消失在这木台上!
将领有心想要劝止,可三皇子一旦摆出了皇子的身份,也是难以劝得动。尤其这二十四天来,日复一日的等待,“少年刺客”一直没有现身,三皇子愈发的颠狂乖张了。
连续二十四天的斩首,令巴中城的人们愤怒了。溪林国还是红谵国来统治,其实人们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这祸及人们的事,将巴中城的人给激怒了,人们从二十四天起,全城的人都在用仇恨的目光看红谵人。
如果说之前巴中城是比较温顺的迎来了红谵军的占领,那么随着斩首风波爆发,巴中城便出现了此起彼伏的暗杀和袭击事件。
下毒、暗杀、背后捅刀子,无所不用其极,反抗是越来越激烈。
红谵军中将领不赞同屠杀平民,他们是军人,是魂修士,惟独不是屠夫。但奈何不得颠狂的三皇子,导致红谵军连日来损耗不少士卒。
溪林逮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不光是巴中城出现了一系列激烈的反抗手段,甚至连其他两郡也逐渐出现了类似的事件。
不过,很可惜的是。平民在这世界并没有话语权,生生死死,全都在森严的阶级制度中,被更强大的人一言而决。
三皇子的做法有祖大利这位大尊支持,即便是红谵皇帝,也不会轻易的表态反对。
不光是将领,三皇子和祖大利都愈来愈是清楚,行刑的头几天“少年刺客”没有现身,就几乎不可能再现身了。
不论是三皇子还是祖大利,甚至红谵许多人,都愈发的提高了警惕,杀“少年刺客”之心越来越强烈。
一个如此铁石心肠,如此能隐忍的少年,给其时间成长起来,必定会极为可怕。
杀到现在,与其说是胁迫左无舟,还不如说是在泄愤。
……
……
溪林战事吃紧,前线连续失陷。可溪林军却令人吃惊的没有出现太多士气低落的现象,只因为溪林国师霍笑天与祖大利的一战。
还因为“少年刺客”的辉煌战绩,以五品修为刺杀六品,并在正面战斗中,公然击毙四名六品和一名五品。
而这位“少年刺客”年纪不到二十,有五品修为,还是溪林人。凡是溪林人都在这种大肆宣传中,认识到这位“少年刺客”必将崛起成为溪林新的擎天之柱。
没好出身,没好来头,却能在区区四品,就获得如此隆的声望,左无舟大约也是站在前无古人的行列了。
不过,左无舟绝计想不到,溪林人举国上下居然对他抱着如此隆重的期许!
如果不是国师霍笑天战前受重伤,红谵不敢发动灭国之战。只要有一位十品魂武尊,就有和平保障,溪林百年来的和平,正是仰仗老国师。
……
……
溪林国上下的士气因为对左无舟的大肆宣传,而保持在一个不错的水准。
但在霍笑天和溪林皇帝眼里,战事有好有坏。
霍笑天与祖大利一战,有霍笑天付出极大代价请来的一位魂武尊,一并伏击祖大利,使其重伤逃回。
霍笑天的伤势依然,但有了另一位魂武尊答应帮溪林渡过此次灭国之祸。再综合以各方面影响,红谵的灭国之战,就注定只能是草草收场到此为止。
当然,溪林国已经做好了割地的心理准备。红谵发动灭国之战,绝对不会空手而归,也需要一个台阶。
不管割多少郡,只要溪林还存在,就有希望。
溪林皇帝和霍笑天都心知肚明,溪林的希望不是一个伤重始终未能痊愈的霍笑天,而是传言中的“少年刺客”。
只要溪林能坚持二三十年,霍笑天相信“少年刺客”有极大的希望突破十品,成为溪林的新保护神。
溪林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少年刺客”,给他创造最好的修炼环境,等待他修炼成魂武尊。
但是在战乱中,想要找到一个存心藏起来的人,当真是太难了。
溪林的年轻皇帝,满嘴苦涩:“国师,查不到他,完全查不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我甚至怀疑,他也许不是本国的人。”
霍笑天皱眉,叹了口气:“兵籍册呢?”
小皇帝麻木:“不在常备军的兵籍册中,非常备军的兵籍册,在两个月的那次溃败中,全被红谵缴获了。”
“那少年一定是大约半年前各郡募集的募兵之一,但那批募兵有三分之一的人都不是本国人士。我担心,那少年不一定是溪林人。”
霍笑天苦笑,那次大战,他主要是为了伏击祖大利。结果,他请来的那位魂武尊埋伏得很远,他根本没时间照顾那少年,更没机会把那少年带走。
眼下想来,实是令人懊悔不已。要是那次能将那少年一道带走,那就太好了。
霍笑天惋惜的叹了口气:“不管那少年是不是溪林人,总归是要找到他再说。”
他皱了皱眉,痛心:“红谵军在巴中郡杀了四百八十个平民,他还是不肯现身……唉!”
小皇帝咬紧牙关,他明白老国师的两难之意!
溪林迫切需要一个新保护神。
但那少年眼睁睁看着四百八十人流血身死,也绝不肯现身,恐怕心性很成问题!
小皇帝有心制止屠杀平民,可眼下跟红谵还在交战状态,人家根本就不甩他。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意义。
“还是派人过去走一趟吧!”
霍笑天凝望蓝天白云,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
……
地窖又臭又闷,又阴又暗。
左无舟一跃而起,默默的在黑暗中打了一套拳法,才坐在席子上。摸索一颗马铃薯,擦了几下,就着一点清水,就连啃了三颗生的马铃薯。虽然远远谈不上好吃,可地窖里已经没有食物了,这是唯一能吃的东西了,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事。
在这样的环境里,过这样的生活,一呆就是快要一个月了。
不管有多少的磨难,左无舟都秉承一个信念:“所有的磨难,都是一种磨砺,一种考验。”
左无舟一样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一样也喜欢过好日子,不喜欢刀头舔血。但他比许多人的适应力都要出色,因为不管是多大的磨难,他都会将之视为磨刀石,把自己磨砺得更光更亮更锋利。
“一个月前那一战的经验及感悟,实在是一笔财富,令我终于突破四品。‘变形魄’也突破了三品,把握更大一些。”左无舟收拳,重新感应身体:“想不到那一招令我透支如此之大,好在终于痊愈了,也是时候出去了。”
不过,他一样发现,这些日子以来,连续试了多次“如意环”,没有一次能施展出上次那种威力。
他不知道自己自创的是“超魂战技”,没有魂武尊的魂力修为,几乎不可能发挥出“如意环”的完整威力。
默默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缓解了焦虑。他的眼中,忽然在幽暗的地窖中爆发出一团宛如星云般璀璨的光华!
“纵之,如果你没死,我救你。如果你死了,我必令红谵国血流千里!”
左无舟悄然潜出地窖,一个月来,第一次回到地面!
甫一暴露在阳光中,那光线就耀眼夺目得宛如刀光剑影。甚至还穿透左无舟紧闭的眼皮,染上一层鲜红的……血色!
第二十一章 心灵……乌乌
我是一只游走在地狱边缘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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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五百米内的守军早已撤走。
左无舟很快就察觉,城中的戒备比一个月前要严密多了,还额外的有一种紧张和压迫感,连空气中似乎都时时飘溢着一丝血腥。
经过一个月的激烈反抗,红谵士卒基本没有人再敢于单独一个人行走在城中,因为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群人拖进黑巷乱刀砍死。
化装得年纪大一些,左无舟专挑偏僻的路线游走。遇到巡逻兵的时候,就催动“变形魄”混过去。
看似悠然的来到广场,扫眼将广场中景物尽收眼底。宛如五雷轰顶,左无舟浑身剧震不已,全身的鲜血一刹那悉数倒卷冲入脑袋!
五百多颗首级密集的堆叠成一座小塔,戾气冲宵!
每一颗首级都死不瞑目,绝望和恐惧和仇恨混合成凶戾的煞气,戾气冲宵!
他们的首级,就好象看着你,那种眼神直入心扉,叫人油然生出无尽的恐惧!叫人血脉贲张,气欲爆炸。
没有人敢直视密密麻麻的首级,因为那是五六百双死不瞑目的灰色眼眸。
左无舟却以最大的勇气,一言不发的直视,双眼赤红,仿佛快要滴下鲜血!他好象感觉到了这五六百不甘的怨魂,那些怨魂就在广场中,就在那不瞑目的眼睛当中!
像是在跟他们的怨魂做交流,像是在对自己说:“你们安心的去,这个仇,我替你们报!你们好好的看着,就是了。”
不知是左无舟的错觉,还是当真有这么一股子的阴风袭袭,像被无数怨魂给围住。直到他做出这承诺,怨魂们仿佛发出呜呜的低鸣,心甘情愿的走了。
那温暖的滋味才重新回来,因为有一股温暖的风和阳光终于洒落下来!
不是错觉,广场中有一个哀伤的人,在用一种不知名的乐器,低沉的吹奏!
风声呜呜,乐器呜呜,心灵……乌乌!
……
……
“他们算是因而我死,他们的仇,我扛起来,必为他们报仇。红谵,我记住了。”
“原来人和国家都可以卑鄙无耻,甚至残忍到这等地步。如果我还在家,又怎能经历这许多磨练,怎能学到如此多的东西,看到许多人性中的恶毒和疯狂。”
直到此时,左无舟才真的相信,人可以疯狂恶毒到这个程度。这一次不是他的家人遇难,但如果下一次呢,再下下次呢?
只要有人,就从来不缺这样恶毒和疯狂的人。一旦和这样的人对上,就绝计不能给对方任何的机会。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并不是一个句空话。
左无舟黯然,狂怒不已。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甚至会冲动得立刻冲去找红谵人大开杀戒。
“如果我当时出来了,又会怎么样呢?”左无舟惨然:“如果我现身,我必死无疑。即便不死,红谵人也知道该怎么对付我了。这次可以拿一千人来胁迫我,下一次就可以拿一万人,十万人,甚至更多人来胁迫我。”
“如此一来,便是我修成了九品十品,依然一生被敌所制,又有何用。即便陌生人胁迫不了我,他们可以拿我的亲人来胁迫我,难道我还能无动于衷?”
“若有人敢以类似的方法胁迫我,我必以暴制暴,十倍杀之以震慑宵小。敌人强大,狡诈,狠毒,我须得比敌人更强大更狡诈更狠毒!”
经历了这一次的触动,左无舟才是真正的明白,烂好人在魂修界是行不通的。好在他本身便不是什么烂好人,魂修界本来就是一个阶级森严,弱肉强食的所在,容不下多少心慈手软。
经由此事,涤荡洗练了左无舟心灵中的少许软弱,令他无比坚定的认清了所要走的路,到底有多么凶险,到底有多么冷漠。
他学会了怎么以冷漠和血腥来伪装依然沸腾的热血,来武装坚硬外壳下心灵的有关亲人朋友的弱点!
……
……
经过“变形魄”的伪装,左无舟匆匆从衙门大牢前走过。眼角余光数度扫视,细心观察每一处,以及守卫力量。
守卫们不是很在意的,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个人匆匆的从大牢外经过。
匆匆走过,绕行大牢建筑一周。他寻了一个所在,换上一套衣衫,等了好一阵,又才重新“经过”大牢。
几次“经过”观察下来,左无舟心中已有几分认识:“表面看来,门口有四个守卫,大约是四品。”
“从大牢门口有多处烧出来的焦黑痕迹,是新痕迹。大约是这些日子以来,有人试图劫狱?但必定是失败了。如此来看,大牢必然是外松内紧。”
“光是守卫就是四品,可见正常情况,里边至少有一个六品坐镇。既然是外松内紧,那里边就一定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