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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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步,冲上前去,把手上的银子往小鼓上一拍,瞅着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色迷瞪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对不起,大爷我不要听这个……”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顿时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年龄较小的大妞儿银牙轻咬朱唇,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迅速把小鼓儿上银子往怀里一揣,低声吃吃笑道:“姐,人家要听荤的。”
大伙儿这一下子可乐了,一边鼓掌叫好儿,一边七嘴八舌的大喊尖叫道:“对对对,我们要听荤的。”“快快快,越荤越好。”“喂!十八摸,闹五更。”我双臂高举,制止这群人再说下去道:“奶奶的,人家这两位姑娘可是从山东逃荒到这儿来卖唱的,要荤可以,和大爷我一样快赏钱啊只要有钱,别说是十八摸,你们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在场的人急着要听荤的,连考虑都没考虑,便迫不及待的把零碎银子和制钱儿一骨脑儿掏出来,不约而同的朝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身上丢去。那个年龄较小的大妞儿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居然能够捞到大钱,差一点儿没把下巴笑歪了。
一边蹲下身去捡钱,一边偷偷伸手在我裤裆摸了一把,以表示她的感激。我不由有些的不高兴,什么货色也打大爷的主意,要不是想听曲子,大爷我决饶不了你。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笑在脸上,乐在心里,红着脸说道:“十八摸,闹五更过时了,我就伺候诸位爷儿们一段儿新鲜的吧!”
所有人一听,立刻暴起一阵如雷喝采声。铁板“叮咚”作响,就听她唱道:“打罢了麦……晒罢了场……小俩口儿,脱把脱把上了炕……”所有人没想到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如此大胆,如此自然,色眯眯的瞅着她大吼大叫道:“上炕干什么?”她媚眼儿轻抛,“嗤”的一声浪笑,继续唱道:“女的一伸腿儿,蹬在男的蛋子儿上……男的拳腿儿翻身没理她……女的说:‘来捉臭虫。’”接着又唱:“我这里也痒那里也痒!女的扭着,把手捣着……男的说……不中,不中,明天还有一二亩好高梁……”
大伙儿听的过瘾极了,一边鼓掌叫好儿一边猛吹口哨儿,有的冲口大喊道:“他不中俺中,我跟你干一场好了。”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脸上红,小嘴一嘟,轻轻白了那个人一眼,接着唱道:“女的一听生了气……大驾一声薄情郎……往日都是你找俺……今日找你拿了乔……赶明儿个……到集上……找情郎……”女的眼睛向听客中的我抛媚眼,我大觉反感。有的客人居然就站起来说:“找我,我我!”大伙听的如醉如狂,乐不可支,大喊大叫道:“我做你的客儿,包你爽啦!”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还真不是盖的,魅惑的轻轻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溜过去,又溜过来,幽幽怨怨的摇了摇头,一跺脚,纤纤玉指一指所有人,提高嗓门儿唱道:“叫你龟孙干发慌……要你往后行乖的叫亲娘……”
歌声甫落,就听,“轰”的一声。喝采叫好声此起彼落,历久不息,险些把吉祥客栈的房顶给掀掉。由于,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唱作俱佳,使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她就是自己的女人,因为春闺寂寞,缺少雨露的滋润,而在向他们诉说委屈的错觉。
因此,大伙儿一边排命的鼓掌叫好儿,边颇为同情的把零碎银子和制钱儿往她身上去,同时情不自禁的安慰她道:“别这样,别这样,我想跟你大干一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拿钱哪!”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似乎很懂得欲擒故纵,见好儿就收的道理,她媚眼儿轻抛、魅惑、放浪、挑逗的瞟了所有人一眼,柳腰款摆,摇曳生姿的悄然离去,她虽然没有吭声儿,但意思好像在对我们说:“哈!想跟我大干一场是吗?行,那就快跟我到后边儿来呀!”
那个年龄较小的俏妞儿一看她姐姐抢尽了风头,也力求表现的唱道:“扁豆花开,麦稍子黄呀!手指媒人骂一场呀!‘骂老娘干啥!’‘他半夜就只会撒尿!’‘那你教他呀!’‘就花生那么一点儿?’‘……那你就换个口味吧……’‘换胡萝卜……香蕉……换茄子……’”
我是越听越觉得没有赌好玩,眉头一皱,略一思忖,准备退出去。店小二不但眼尖,而且反应奇快,一看就知道我对这些厌烦了,在这里不是为女人,十之八九是来赌钱的。店小二一看郭晓涵的衣着打扮,误以为我是有钱人家公子哥儿,这一头肥羊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又怎么能让他跑掉呢?一念至此。
于是,店小二立刻追来出来,忙上前陪着笑脸儿说道:“公子爷,您是不是想下场子赌几把玩玩儿啊?”
我一听两眼放光,于是轻一点头说道:“嗯”
店小二伸手一指,笑了笑说道:“您瞧,前面有一条走廊,顺着走廊一直往后边走,您就看见了。”
只见一个刀疤汉子,一边摇动手上的摇缸,一边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快点儿下呀……”大伙儿议论纷纷,开始下注儿了,十之八九押小。我走上前没有下注儿,眼珠子瞪得老大,默默凝视着手上的银票,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那个刀疤汉子不屑的瞟了怔怔出神的我一眼。裂着公鸡嗓子大声喊道:“离手——开啦!”
个刀疤汉子边喊,边伸手将摇缸盖子掀开。就听,有人泼口大骂道:“呸!我操他亲娘祖奶奶,又是大,真是活见鬼,老子偏不信邪……”
不错,两个六,一个五,点子还真够大,庄家通杀,那个刀疤汉子一边掳钱,一边又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像下雨一样的下呀!”那个刀疤汉子双手高举过顶,使劲儿将摇缸摇动了片刻,然后放在赌台上,抬头扫了大伙儿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我身上,他虽然没有吭声儿,但意思好在对我说:“要下就快,不下就走人,你小子别他奶奶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不高兴了,“干你娘的,大爷我只是先观察一下也有错,好,你爷爷我今天不赢的你求饶,大爷我还不走了。”思及至此,我就在那个刀疤汉子将摇缸放在赌台上的那一刹那,毫不考虑的把那一张五十两银票押在大上。
所有的人都要我压小,因为,在我没来之前,庄家就一连出了三次大,所以大伙儿都认为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出大,因此,不但他们自己押小,而且也示意我押小,可是我却不为所动,固执己见押大。
就在我将银票押在大上的那一瞬间,那个刀疤汉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大伙儿并没有发现,但是却没有逃过我一双利如刀锋的眼睛。
不一会儿,摇缸的盖子又掀开来了。惊呼声,尖叫声,咒骂声,叹息声,此起彼落,乱做一团,一个槌胸打背,愁眉苦脸,如表考妣,只有我高兴的哈哈大笑,“又是大,哈!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大得不能再大了。”
除了我,庄家通杀,从表面上看,庄家是赢了,可是实质上庄家却输惨了,因为大伙儿加起来也只不过下了十几两银子,除了赢的之外,庄家足足倒贴了三十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片刻,“叮铃铃……”的脆响,再度响起。接着,重归寂静。大伙儿默默瞪着赌台上的摇缸。良久,不约而同的又押在小上,在赌场里赌钱的人都有一种通病——不信邪!说老实话,现在,那个刀疤汉子已经把全副精神集中在我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大伙儿押大还是押小,经验告诉他,我十之八九会押注儿,而且极可能改押小。
然而,出人意料的我不但没有改注儿,而且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押大,连本儿带利,把一百两银子通通押下去。
尽管,那个刀疤汉子大为震骇,但是由于我不是这儿的常客,不知道这小子吃几碗干饭,认为我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只要继续赌下去,不怕我不吐出来。正因为那个刀疤汉子有了这种想法儿,所以他故做轻松的伸手把摇缸盖了掀开,大伙儿不喊也叫了,因为一个个全都傻住了。
哈!邪门儿,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还是大,点子根本没变,我又赢了。该杀的杀,该赔的赔,那个刀疤汉子迅速拿起摇缸,使劲儿摇动了片刻,轻轻放在赌台上,缓缓说道:“请下注儿。”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果谁也没敢再下注儿,形成了我和那个刀疤汉子两个人对赌的局面。
这时,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神采,有意无意的膘了那个刀疤汉子一眼,暗暗忖道:“这个刀疤汉子外粗内秀,很能揣摸人的心里,他居然大胆的一连出了六副大,真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难怪这群笨蛋会输,哈!只可惜他遇到了我!”
由于,我一连赢了两把,台面上的银子已经从五十两变成了两百两,人也变得平静、轻松、活泼起来,看样子我是诚心拿那个刀疤汉子当狗熊耍,出出心里的闷气,让自己风光风光。
只见,我拿起银子,抬头看了看那个刀疤汉子,像是在问他,也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嘟嚷嚷说道:“还会是大吗?不可能,那么是小噗?有可能,我还是押小好了……”说着说着。我把两百两银子通通往小上押去。可是刀疤汉子不禁欣喜若狂,嘴角儿微微向上一撇,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交加的笑容。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满脸悸惊色,身子同时一颤,差一点儿没晕过去。
原来,我故意吊他味口,双手又迅速收了回来,喃喃说道:“大小大小,还有听谁说过小大小大,由此可见大比小好,对!我还押大好。”说话声中。就听,“蓬”的一声。我已经把银票带银子,一股脑儿全押在大上。
那个刀疤汉子脸色苍白,眉心业已沁出汗珠,他想不通,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他不相信天下有可以听出点数的人,看来我是财星高照,而他自己却是楣运当头,好在来日方长,只要我常常来赌,不怕没有机会找回来。
一念在此,那个刀疤汉子神色一缓,也就释然了,手一伸,业已把摇缸盖子掀开。我早就知道一定是大,但是也装腔作势的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假装失声惊呼道:“你们瞧!真是他娘的瘸子屁股——邪门儿。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又是大,点子根本没有变嘛!老兄,你可真是金口玉言跟皇帝一样,财神爷今儿个的确特别照顾我,哈!我又赢喽。”
那个刀疤汉子自认倒楣,闷声不响的把钱如数赔给我,拿起摇缸,神情凝重的摇了起来。我一看天色不早了,我得陪舒儿她们吃中饭的,只好见好儿就收,别再睹了,事实上我见到那个刀疤汉子的可怜样,也不想继续赌了。
那个刀疤汉子把摇缸往赌台上一放,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业已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瞅着他哈哈笑道:“对不起,大爷我千年久不遇的难得赢一次,应该见好儿就收,这些钱算是大爷我请大家喝酒的,再见。”我放了一百两在那里,引起的轰动不小。
我哼着刚听到的小调,进入紫轩阁,就见到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里,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布衣老人,年约七十余岁,霜眉虎目,方颐大嘴,一蓬落腮横飞银髯,闪闪生辉,一望而知是一位乐天豪放,古道热肠的老人,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奇丐。
还有一个老道头戴九梁冠,身穿水火袍,生得三兔眼,扫帚眉,勾鼻削腮吹火嘴,一望而知不是善类,让我反感。
再看一身躯修伟的老者,红光满面,八字霜眉,暴突眼。蒜头鼻;头戴玄狐长毛皮幅,身穿韶皮青缎长袍。足登厚毡靴,裤翻羚羊毛,一身严冬的装束。铁掌银剑一个着僧袍,披着月白袈裟的中年僧人,还有是个虎目炯炯的劲装老者,其次是两名背刀的劲装大汉。白云观青松道人。
在我步入的大厅门口,一个手持双钩的虬髯大汉,摆着飞奔的姿势,瞪着一双怒目,宛如木雕泥塑地立在梅花桩上,显然是被人以特殊手法点了脊椎穴。
而桩外地上,却满面怒容地立着一个手持判官笔的中年儒士。正以精锐的目光,细察周围。德福赶到我身边,悄悄一指场中怒目而立的中年儒士,低声说:“爷,看到了没有?这人就是山西鼎鼎有名的南阳判常锡安,据说艺出名师,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是谁,是当地武技最高,也是家财最富的一人。”
我细看中年儒士南阳判,三十余岁,稀疏短须,修眉朗目,黄净面皮,一身月白长衫,衬托出一副儒雅气。打量间,又听老人继续低声说:“大厅中那个持双钩的家伙,是白奇县的双钩太保孟刚,和南阳判交称莫逆,两人每次到这都要较技一次,结果是互有声势,不分胜负。”
我一听德福意含讽讥的话意,断定他有些瞧不起人。我尚未一一看完。已迫不及待地低声问:“德福,那个穿皮衣戴皮帽的老头是谁?”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没有人敢如此的称呼南宫老爷的,德福立即压低声音正色说:“那就是铁掌银剑南宫太极,南宫老庄主。”我一听看了看,玉玄子示意让我做在首位,我冲着慕容听雨和常弄欢邪气的一笑,引来二女的白眼,有对着南宫太极问道:“喂!老头子,你可是在患疟疾?如果有,大爷我会尽力的要弄欢的师傅为你医治的。”
南宫太极毕竟是一只老狐狸,他微微的一笑,“多谢王爷关心,草民没有恶疾在身”我假装迷惑地问了句:“靠,还说没病,没病那你大热天的为什么穿皮衣?这分明是有病吗!”
南宫太极强撑起笑容,勉强解释说道:“因为老夫的功力深厚,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
我不以为然地说:“既然功力以达寒暑不侵的火候,何必定要在暮春初夏之际穿皮衣?这不但有炫耀夸张之嫌,也兼有装腔作势之意,与你的大英雄之名不符,大爷我肚子饿了,没空闲聊,听雨和弄欢还有向晚你们用过中饭没,如果没有先用饭在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说完就离开了。
南宫太极被我气的火冒三丈,在一边的奇丐打圆场道:“南宫老